诗歌分享: 千年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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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和平岛 于 2012-11-25, 22:12:33:
当现实与虚幻的界限逐渐消失
坚硬的东西不再那么坚持
脆弱的东西也不再那么易碎
那些惯常大大咧咧的方块
一落地就失去了回音
此时,正适合文人墨客之幽思
怀古,适合世外方人演练天人
合一,适合平日里狗苟蝇营的俗人
感慨一声“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哦,消失一切的是雾
创造一切的也是雾
当一切的不可能转变成了一切的可能
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种可能
蓬莱仙境是另一种可能
世界一定存在一条无形的铁链
锁住了滔滔不绝的大江之后
又锁住层峦叠嶂的群山
锁住了深阁重楼之后
又锁住南来北往的匆匆过客
诗意的空间啊,是打开了
还是被锁住了?多么需要
有一双温柔的手来安慰
眼前能看到的和不能看到的一切
当一切剧烈的跳动都停顿了
静止了,睡着了。。。
唯有树悄然浮动着,哦
移动的常青的生灵啊
让我们手拉着手
跳舞吧!让我们展开想象的翅膀
在这苍苍茫茫的天际之间
点燃起一连串希望的火把
在雾中,燃烧的是你,燃烧的是我
还有什么比白色更具穿透性
还有什么比红色更具感染力!你看哪
九曲十八弯的江河是不是在跳舞
蜿蜒起伏的山脊是不是在跳舞
烽火台上的狼烟是不是在跳舞
哦,让我们肩并着肩
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万里长城
抵御一切风雪,一切刺刀
让我们牙齿紧咬着牙齿
仿佛那一块块石板泥砖
砌起一道永远屹立的长城
一道封闭的铁炼
一道苦难的枷锁
一道掩埋不住的白骨
一道不可遏制的哭声
让我们一道哭泣吧
让滴滴血泪汇成激流
让一切流弹当成耳边风
让压在头顶的N座大山轰然倒塌
让我们手紧紧握着我们的手
哪些拉纤的手
哪些改变河道的手
哪些创造历史的手
左手挽着一个道士
右手牵着一个和尚
而内心深处,端坐着一位圣人
我们大可意气轩昂:
头戴方巾,身披迦裟
手持羽扇,脚踏木屐
抑或凝神垂思
身着道袍,指掐念珠
手拿木剑,脚穿布鞋
心中却念念不忘下期举试的日子
哦,什么都不是又什么都是的我们
这些女娲的后人
这些用黄土捏出来的泥人
这些用黄河之水喂养大的黄皮肤的黄帝后人
这些尝尽了百草凝聚了百川之气的黑眼珠的神农氏族人
我们正是神话里的龙的传人
当万木葱茏,我们是雄踞东方的青龙
当金光四射,我们是震慑西方的白虎
当烈焰万丈,我们是坐镇南方的朱雀
当扎根大地,我们是傲视北方的玄武
哦,我们什么都像我们又什么都不像
我们的嘴可以像马嘶鸣
头似驼昂扬
眼如蟹机灵
须比羊顺风
角类鹿奇崛
耳胜牛敏锐
鬃象狮雄壮
鳞似鲤锦绣
项如蛇柔韧
腹似蜃纯洁
爪比鹰锋利
掌如虎生风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们不可能做到的
当东方的编钟回荡在华夏大地
世界尚处在一片朦胧之中
当腾蛇乘迷雾翱翔
那四方的荒莽,你又看到了什么
让一切的可能之门洞开吧
让我的无比锐利的长矛
刺穿你那无比柔韧的盾
让天底下的所有矛盾都集中于我一身
其实,所有的门都只可能有两扇
一曰阴,一属阳
玄之又玄的大道啊
又有谁可以最先领悟
当我右手捧着老子
左手奉着老二
哦,哪里有一条长江
暗合着我全身的十二道经脉
哪里有一条黄河
翻滚着我内心那不可遏制的激荡与浑厚
长白山之白
白不过床前的那一片白霜
泰山之重
重不过压在胸口的那一纸薄薄的家书
也许,世界的终极真理,不可过早泄露啊
好比一只智慧之果,不应该过早成熟
否则,便坠于早慧之恶性循环
呜呼哉,试看天下之学子
几千年以往,谨遵祖训,恪守成规
终是守成有余而开拓不足
殊不知,无章之章方可成大章
无道之道才可开正道
当浓雾骤起
进可乎?退可乎?
此刻,有一阵旋风从内心突起
随风起兮雾升腾
有谁能在朝雾里对酒当歌
有谁能在凭栏处壮怀激烈
当千里的层云重叠于此
当万世的抑郁集聚于此
让诗歌的飓风刮遍我的每一个细胞吧
绝世的英雄啊,如果可以
请借给我无穷的力量
借给我一双力可拔山的手臂
哦,我又如何凭借这区区的双臂
来抵御四面袭来的楚楚乡音的重围!
在雾迷中,蒲松龄杜撰出秀才与狐狸精的私情
在雾迷中,曹雪芹演绎出一块愣头愣脑的顽石
与聚川泽之灵秀的绛珠仙草之间的爱情绝响
在雾迷中,李白拔剑三千的豪情
幻化成太白山巅那三千丈的白发
在雾迷中,屈子将满腔的爱国情怀
注入比浓雾更浓千百倍的汨罗江水之中
哦,几株艾草,何以寄托那一屡情思
一只粽子,何以慰籍那悠悠咽咽的波涛
一叶扁舟,何以承载那千年不绝的迷雾
自古英雄皆悲剧
把我的头颅送给你吧
把我肋骨里的十二道金牌统统退还给你吧
我去亦!
大风起兮,雾升腾
只见那茫茫苍苍的千年迷雾里
一张白纸冲天而起
一樽青铜汉子
独坐雾中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惟有南朝那四百八十寺
在烟雨之中沉沉浮浮
浮浮又复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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