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原谅朱镕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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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daxinxian 于 2005-1-22, 13:57:47:

无法原谅朱镕基

(前注:本文算是本周空前绝唱的《南方周末》的读后感,除直接间
接注明外,文中成句的引语均出自本周24版的《南方周末》或者《朱
镕基》)

还不到盖棺论定,树碑立传的时候,媒体却按捺不住莫名的激奋,用
铺天盖地的“美文”为朱总送行。在我看来,到底还是早了点,急了
点,过了点,尤其可怕的是,不少媒体殚精竭虑地为朱总喝彩或者辩
护的时候,恐怕忘记了,文字是苍白的,现实最有说服力。
朱总到底如何,公道自在人心,但不在某几个媒体,不在某些个记者,
更不在批量的老板和官僚,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同时,属于“少数
人”范畴;到底如何,应该听老百姓的,看老百姓的,套用实践是检
验真理的谬论,朱总成功与否,在“话语平台”上竟然无言的底层百
姓,作为既得受害者,是最有发言权的。你我应该去绝大多数中国人
所在的农村与工厂,面对占中国人绝大比例的工人与农民,去看去听
去感觉!
一味喝彩与辩护的夸赞者,其动机、立场乃至思维方式也颇值得怀疑,
他们对朱总自诩或者官方判定的五项、八项或者 N项雄才大略丰功伟
绩推崇不已,颂扬不止。但当有人戳穿或者质疑其旷世才能斐然成就
的时候,夸赞者转而表示“一个人能力再强,也不能不受限于时代与
环境的束缚”,大有为朱总鸣冤叫屈,生发“既生基,何生民”无限
感慨的意思,似乎朱总一人在上,基层子民的幸福安康就可以打包票
了。我倒想问,把责任推向一旁的时候,那句经典的“子曰”不是适
好可以浅责朱总吗:“颠而不扶,危而不持,蜓捎帽讼嘁樱俊倍?br>句“子曰”的前后文更可以引用来咄咄逼人地厚责朱总啊。何况,说
不清道不明是非功过,但夸赞者的出发点,是就人说人,为特定人物
歌功颂德啊。
虽然,在道德层面,由于不成功却半成仁,我也可以认定朱总为悲剧
英雄。但直面现实,在某种意义上,朱总也许就是个罪人!很简单,
把朱总“短期内带来的,不是实惠,而是给相当一部分群体带来阵痛”
的定论客观地替换一个字--—“短”“阵”改用“长”--—罪人的形
象就成立了。
根据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的提示,我很赞赏如下评价:朱总
领衔的本届政府,其悲剧主题在于“致富的愿望与致富的能力,以及
供给致富平等机会的制度创新”的脱节。在知其不能(!)而为之的
前提下,诸如“我最头疼的是农村问题”,以实质回避或者放弃完事,
自然而然,等而上之,“头疼”的“下岗工人、农民、进城民工成为
触目惊心的弱势群体,他们成为了改革成本的承担者”。可以说,罪
人朱总正打歪着,无法触动与改变改革成本之理应承担者的毫毛,反
倒“做大做强”了理应承担者——既得利益阶层的权力和财富。
套用一句熟语,我以为,朱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对实质
上错误的对象,实施了一场错误的改革!本该受益与享受福祗的阶层
却成为了打压或者受冲击的对象。是啊,“虽说改革总是有人失去有
人得到,但要让强势阶层让出既得利益又谈何容易”,谁容易让出呢,
当然是所谓的弱势阶层,鹭鸶腿上刮油,也符合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的进化规律。可贵的是,不管假何种名目,要让“有人失去”的改革
实质上总是由下而上进行的,而老也上不去,下面的“弱肉”也老是
被宰割与屠戮。上上下下的“上面”,有的是舍卒保车,至多舍车包
帅的策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尸横遍野之后,“上面”的改革
每每圆满成功。
据说,朱总有着20年“右派”生涯,“他为什么被打成右派,他鸣放
了什么?记者接触到的人大都不愿意提及,甚至讳莫如深”看来是笔
糊涂帐,更让我糊涂的是,相关报道压题照片的说明文字:20年“右
派”生涯,培养出朱镕基浓厚的“平民情结”。这样的结论,我不知
道从何说起的。好在无人质疑,也无法质疑,因为,朱总成为朱总了,
不再是平民了,“……他接触的多是只比他级别稍低的干部。我们知
道,干部越是到高级,越是谨慎。那么,还有谁会敢于向他提出批评
呢?”成天与高级平民接触,没人敢质疑朱总的平民情结,“没人敢
于向他提出批评意见”,居高临下的朱总恐怕因此生发了平民弱势化
的感慨,从言谈到思想,曾经平民的他终于开始俯视所谓的弱势阶层
了。
无可否认,在言谈和思想上,他是怜悯今天的弱势阶层,昨天的平民
的,可惜,也仅仅能够落实在思想与言谈上,“使‘现阶段经济增长
与社会发展高度相关’最终变成了一句空谈。尽管2002年GDP保持了
7.8%的高增长率,但城乡居民低收入者和农民的收入问题并没有得到
明显改观。朱镕基的平民情怀终究被烙上了悲情色彩的印记”,在紧
接着的报道文字中,在一连串的实际行动中,我们发现了与平民情结
有着美丽距离的朱总政绩,从给公务员连续加薪到磁悬浮列车却是满
怀豪情绚烂非常的。
我曾经因朱总而感动,特别是前后听闻其系列经典语录的时候:“不
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将一往无前,义无返顾,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我从来不吓唬老百姓,只吓唬那些贪官污吏”;他引用
的清人“官腔”:“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公;
公则明,廉则威”;以及他对日本人讲:“客观事实是,日方知道现
在也没有在正式的文件中向中国人民道过歉。我看这值得日方认真考
虑”……
朱总的类似言谈与愤幼不同,颇有些愤右的风采,着实让我激动不已。
可悲的是,朱总到底是“外刚内柔”“刀子嘴巴菩萨心肠”,说一套,
做一套,做的比说的观赏价值高:地雷阵没有直接去趟,绕道而行还
不断捅着娄子,为继任者布上了新的更可怕的地雷阵;“一边反贪污,
一边制造贪污”,越吓唬,冒出来的贪官污吏却越多;有人嚷嚷要朱
总公布家庭财产,我觉得没必要,我相信朱总是廉洁的,而且,贪官
污吏也是害怕朱总的,可朱总有“酷法”可怕吗,贪污的官吏们事实
上用行动显示自己怕“外刚内柔”的朱总了吗?还有,朱总能不能,
公不公,看看世道明不明就得了;另外,他在“提醒值得日方认真考
虑”的时候,插在上海滩上“值得中方认真考虑”的“日本军刀”引
起朱总的足够重视与警惕了吗……
我以为,朱总给继任者一个深刻的教训:话不要说大了,说早了,说
满了,事更不要做得离话远了,虚了,反了!对于朱,过去我说,形
象大于实绩,现在我讲,想法大于作为。民心最有感染力,民生最有
说服力,人大会堂掌声长时间响起来的时候,只有代表以及他们代表
的利益阶层认同您的“苦劳”,您对权力和财富的有效整合、再分配、
重新集中,使他们有理由从内心感激与感谢您。
反了的今天,我不希望后人追封您“朱大话”的绰号。但您的确好说,
好辩,好争执,可说了,辩了,争执了,赢了,或者,自以为赢了,
您就无所作为或者有所胡为了。回忆起来,在思想理论界赢得辉煌成
果,一直值得自衿的“黄浦评”,其破除“姓社姓资”厚重桎梏的系
列“解放评论”,据说,就是您幕后策划的。遵旨,“姓社姓资”原
本是“不争论”的,但“解放评论”给我的印象,不但好说,好辩,
好争执,而且,策划者政治嗅觉灵敏,善于察言观色,细于揣测剖解,
十分“迎合”设计师同志的旨意。“评论”说了,辩了,争执了,赢
了,现在好了,我们既不姓社,资也做了名,我们改姓中——中国特
色的资本主义,多好!在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道路上,黄浦黄腔们信
誓旦旦,“何以解忧,惟有改革”。可十多年过去,面对现实,又该
怎么说呢?要么,改回去,“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要么,头痛医
头改作“何以惹祸,惟有改革”?
二十多年,十三年的“灰黄”不应该全部由五年来承担,五年不过是
往昔“灰黄”的延续。如果现在来问,谁把朱总推到前台的?所有夸
赞者(包括“黄浦评”)自然会义无返顾地承担荣誉:我们!但“我
们”显然说不出“我党高级干部中懂经济的不多,朱镕基是一个真正
懂经济的”的大话。可说这话的老大人,那位奉承“成王败寇”哲学,
领二十多年风骚,擅长胡乱画圈的设计师又“真正懂经济”吗?不懂
经济的人却能发掘真正懂经济的人,我不知道是荒唐、怪诞还是霸道。
好在设计师“钦点”的经济师没有辜负老眼昏花的伯乐的期望,何况,
“没有学过经济”学过“电机”的朱总自称懂“管理”,加之“疾恶
如仇,行事专断”,在老大人青眼有加的助力下,一直以来,“一些
经济学家有不同意见,他(朱)当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于是,一些
年下来,经济就上去了……
一些年下来的过程中,改革成功的范例不胜枚举,比如,朱总初出茅
庐的1994是“改革年”(?),当时,“诸侯经济的态势越来越明显,
各地封锁市场自造财源,低水平重复建设造成巨大浪费;富省愈富,
穷省愈穷,中央却无力调剂;公款高消费难以控制……”,近十年过
去了,当时的“乱象”已经彻底得到治理。
有设计师的钦点、栽培与器重,我不知道通过湖南人、清华系、右派、
上海帮之类符号,人们能联想到什么,其成长与成功的轨迹又该如何
描画,但我听说朱总还是有独立的见解、主张与行动的,业绩与荣誉
非朱总自己莫属。
比如,关于创业版未获批准的原因,“朱总理的意见是,很多高科技、
生物公司都被一些高干子弟掌握着,如果批准成立,利益受损的还是
普通的投资者,出于这个考虑,他没同意”。内幕如此简单,我倒想
问一下,“被高干子弟掌握着”的存在是不是合理的,如果,不合理,
是否听之任之,还有,与此相关,是否听之任之,个人的意志是不是
唯一的。
朱总的“个人意志”属于“专制”与“铁腕”档次,且经常“在场面
上”爆发“再给你们一个月,不然,撤职”“要罚就罚到他下次不敢
再犯”之类意志,当事者是否有动辄得咎,乱罚款的微词,我不清楚。
在今天,我感到奇怪的在于,愤幼们居然对封建专制色彩浓厚的朱总
的“个人魅力”大加赞赏。朱总的铁血宰辅形象影响所致,好样的,
有吕日周之类,走样的,有我在《高官怒斥成时尚》《高官作秀出新
招》里提到的几位。专断与铁血的结果,正负面的影响都出来了,至
少,如前所述,在撤职与重罚的咆哮中,的确,谁还“敢于向他提出
批评”呢?
但朱总毕竟“外刚内柔”,内外到底有别。与同学的回信中,朱总讲,
“我一不怕你借钱,二不怕你求职……”,有老同学回忆自己提出请
求后,朱总立马指示“拔出专款”治理洞庭湖……我有些纳闷,敢情
人脉,批条子,关系网,朝里有人好办事等市侩学问都能够在朱总处
找到实证啊?
对外,暴脾气的朱总是看重自己的政绩与形象的,影响所致,形象工
程和政绩工程遍中国。但正如朱总处理“最头疼的三农问题”一样,
除却其争辩的赤字与国债,GDP与2.5万万亿优良资产等等政绩与形象
之外,一切的一切“只能击鼓传花,留给下一届政府解决了”
…………
回到《南方周末》,南方上书,我发现连寄贴的邮票好象都是精心挑
选的,但从编辑部的开场白到24版巨制,绝版《南方周末》到底述多
于评,共鸣效果差,而且,与朱总的政路历程一样,开场白及巨制均
虎头蛇尾,草草收场,其间,惟有《人民日报》的资深知名愤幼马立
成同志文章中曲终奏雅的一个自然段,值得咀嚼。我是不怀疑以《南
方周末》“一群年轻的新闻工作者”为代表的“有思想,有责任感,
占有社会资源,影响中国发展”的“知识型”中国人的炽热爱国情怀,
以及他们对国富民强,国泰民安的无限渴望的,但我反对知识型中国
人对朱总能量的“专断”:“我们注视着您将中国的方向牢牢地焊死
在改革开放的轨道上”,且不说此话表述生涩不通,还有歧义,“死
硬”论断本身也是假大空的典型。知识型中国人还为国人代言:“我
们共同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我们渐行渐远,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代言是有权力与道理的,但需要些补丁,一是把“我们”限定一下,
二是加上我常唠叨的一句作为前提:改革越改越找不着北!
最后,我想说,虽然没有资格代言,但可以肯定,除却知识型中国人
(《南方周末》称有600万,我权且把它夸大到与党员或者团员、股
民或者网民人数相近的6000万),多数中国人是无法原谅朱镕基总理
的,当然,我可以低调地说,无法原谅是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无法
支持,无法容忍,而不是无法饶恕。
无法原谅朱镕基,即便,以他崇信的“猫论”为依据;读断一句祝福
语送给朱镕基总理: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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