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Europeanese 于 2005-1-27, 02:21:57:
文化争鸣:中国人性格里面为何缺乏欢乐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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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11/22 10:27 新浪文化
程万军/文
中国人为何“不会欢乐”?
第一节 中国为什么没有狂欢节?
早在7.13申奥成功之夜,细心的记者就曾发现国人“不会欢乐”。“含蓄”在那个急需“狂欢”的时刻,简直就是一种缺憾。
这种缺憾还曾在“万国风情”的比拼中再次闪现。去年中秋节,第五届北京文化节隆重开幕,来自45个国家和15个省市的60多个演出队在平安大街上进行了声势浩大的盛装表演。细心的记者再度发现:虽然是在中国的文化节表演节目,这些外国朋友却仿佛是在自己的国家狂欢节上一样纵情狂欢。而对比“万国风情”,我们的表演队就逊色了不少,观众自己上阵的事情更绝无发生了。
应该说,这是个喜庆之余有趣的发现,大概记者的“沸腾思绪”也是激于喜庆不足吧。我们一路欣赏人家的狂欢到了新时代,总不免有媒体顺势发出一问:中国需要狂欢节吗?也是异曲同工地想做足这里的快乐。
既然都是为了喜气着想,即不存在什么沉重忧思。谈及沉重与压抑,也应该是早在“传统”之中了。传统文化中含有压抑人性内容是昭然若揭、遍据可考的。完全拿来“鉴今”,当然是缺少了“发展”眼光。但若说传统与国民性没一点关系,却也有历史虚无主义之嫌了。事实求是地说,传统让我们的祖辈们难得一“欢”,“狂”态就更难以包容了。这并非说祖先是不“需要”狂欢的,而完全是“不允”所至。中国为什么没有狂欢节?从传统上找原因一找一个准,一言以蔽之,曰:我们没有这个传统。
然而,单从“传统”上作文章却也是不一而足的。正如有媒体所云:中国把外国人请进来为中国人表演狂欢,本身就是开放和自信的表现。可接下来媒体没有回答:我们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达到自行“狂欢”的地步呢?是“开放”得不够、还是“自信”得不足呢?
应该看到,开放的中国得到了世界的青睐,所以才有大批外国友人不远万里来此“风情万种”。他们在此无拘无束,俨然非一个开放的社会所不能为。但是,狂欢的底蕴还有个性张扬与真情毕露,这一点老外做得到而我们就未必做得到了。因为长期以来,虽然国人的个性资源已渐呈恢复之态,但却仍然不弃“围观”的常态。欢乐的时候,我们大多是组织“看节目”,同庆同快也往往流于刻意的表演。而个性的大肆张扬,要有日常“不羁”环境垫底,不是特殊场合说张扬就张扬得起来的。就如狂欢节的有无,如果仅为了特殊日子“需要”而设立,表演的还是大秧歌、大锣鼓之类,仍是演者演、观者观,动者寡、静者众,又有什么设立的必要呢?
我想真正狂欢节的本义,还是为了普天下大众的喜悦而找一个欢乐场,刻意的表演仅占一席之地。只有真情毕露的同快同庆,才铸就了狂欢的真实感染力。只有无拘无束、发自内心的乐成一团,才使狂欢拥有了无穷的魅力及永恒的生命力。由此而论,与其说我们需要一个狂欢节,不如说我们期待——“尽欢颜”。
第二节 传统节日,我们是否会过?
围绕着中秋节该不该放假的争议,随着黄金周已经成为过去时早已失去改变今年现实
的意义。其实,这类提议由来已久,早在去年两会期间就有代表提及:建议增加除夕、清明、端午、中秋节为我国法定节日和假日。还有人大代表建议,应把七夕等传统节日也定为法定假日。几位人大代表在论述提升传统节日的法定地位的意义时,甚至给出了“弘扬民族之魂”、“强大的文化支撑”等高度意义。
在周而复始的放假讨论中,我以为已经剑走偏锋。且不说“弘扬民族之魂”、“强大的文化支撑”这等大题是否一放假就可立杆见影地显现出来,单就一个内容大于形式的问题假设,我们就可能很难说得过去——假如传统节日放大假,我们是否会过?
如果传统节日放假,只是为了聚在一起找一个“吃完活的再吃的”理由的话,又何必“法定”呢?
由“传统节日我们是否会过”,我们还应该想到传统的破与立,这不见得就是小题大做。因为纵观一个历史时期以来,传统的破立仍处于模棱两可、磕磕绊绊之间,总之缺少明确的方向。
我们曾一直自称“文明古国”,迄今是否配称“文明大国”呢?我们保留了多少文明古国之所以文明的传统?譬如“礼仪之邦”的称谓,今日稍有自知之明的国人,若见此辞套用于现代恐怕大多会耳根发烧,因为那似乎已有些反讽的味道,我们的“传统文明”哪去了?“礼仪”何在?
如果就此断言我们破除了“旧传统”,一切革故鼎新,树立了“新风”,倒是令人欣慰,然而细细观察,却也是说不通的。
点遍荧屏,刻在骨子里的“传统”又无处不在。“人治产物的青天、万民之主的万岁、滥杀无辜的大汗”持续成为第一猛料,充斥我们的现代文化生活。这足以说明,起码在文化领域,我们并未破掉两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恋情”。
是不是关于传统的有无在今日中国已经说不清了呢?
还是以“比较法”说得明快些。就以深受中国隋唐影响的近邻日本为例。日本,在古代中国人眼里,是弹丸小国,隋唐时几乎相当于中国的附庸国。是时日本的立国之本(或称国策)是“和魂汉才”,即大和民族的精神,汉民族的才干。到了幕府时代的近代日本,美国“黑船”来袭,热兵器不费吹灰之力战胜了冷兵器,“对外开发”的日本幡然猛醒,修改国策,“和魂汉才”易为“和魂洋才”。即仍延续本民族的精神,但学习的却是世界最先进的东西。直到风云变幻的今天,日本仍雄居世界第二经济强国的宝座。凭什么取得如此骄人战绩?“和魂洋才”!但是,“洋才”的日本丢掉自己的风俗和传统节日了吗?没有。恰恰是保存这类传统最成功的国家之一。日语里有一词曰“行事”,即风俗节日之意,日本人在“行事”里不仅休假,而且非常讲究古文化,尽情挥洒古风古韵。
反观我们中国这个发源地又如何?风俗习惯,传统节日,包括衣着服饰,还存留多少传统古色古香呢?我们甚至忘了传统节日、婚礼还有什么讲究,忘了传统服装是什么样子。唯一的“旗袍”,还是满清时代的产物,姑且视之为“传统服装”,就这个悠悠五千年的古国而言,也实在牵强得很。我们的现代婚礼,异化得已令人惨不忍睹,无丝毫的“古朴礼仪”可言。于是,当代中国时尚男女,不知“七夕”为何日,只知在欧美“情人节”里起一起哄。这对于一个力求民族振兴的大国而言,不正是一种令人惋惜的文化失落吗?
由是观之,“传统节日是否放假”事小,而“恢复我们应该恢复的文化、抛弃我们不该留恋的桎梏”不仅事大,而且正当其时。
第三节 我们需要“新民俗”的到来
春节是我们的第一节日,在这个日子里,我们的欢乐方式却主要是看电视。具体说来
,是一个所谓“春晚”的节目。
每年春节前,总见新大胡子导演决心“办好春晚”的誓言,诚如每年春节后,总见到数量惊人的围绕“春节晚会”进行的讨论。尤其是晚会面纱揭开时,那一如既往的“失望” 足可等身于主持人累计的高度。对于“盼盼盼、那个年年盼”的仍很广大的观众而论,痴情竟也挽救不了晚会的颓势。等到了新的一年的春节晚会欣赏完后,简直可以帮广大观众确立如下定势:春节晚会,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当一台万众瞩目的晚会办到了这个份儿上时,我们为什么还要“必看”不可呢?思来想去,答案找到一个——我们没有“新民俗”。至今为止,我们在欢度除夕之夜时,除了围坐一团看“春节晚会”就再也找不到旗鼓相当的 “替代品”。
而这个以“春节晚会”为中心的除夕夜的过法,本是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延读下来的。当时她给传统节日带来了耳目一新,无可争议地成为一种“新民俗”的诞生。而此前这个第一传统节日的过法,无非是包饺子、走家串户、打扑克以及贴年画、放鞭炮、年夜饭等等,虽然记忆中很有“年味”,但对度过直到子夜的4、5个小时区间而言,则不免显出几分单调。当时从电视的普及到“春节晚会”的出现,不啻于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同时让中国人的“民俗”增加了新的色彩。
到如今,昔日“新民俗”已延续了二十余载。八十年代的辉煌早已挥之而去。自九十年代以来,形式大于内容的虚华即成为晚会痼疾,不仅届届难改,且一届比一届严重。,到了2003年,我们除了耀眼灯光与五彩的设计,从主持人到节目本身,几乎看不到一个“新”字,那久违的酣畅淋漓、荡气回肠更不知从何而来。呆呆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年复一年地体味着”九斤老太“”的咒言。
事已至此,那么我们在改变不了“晚会越办越糟”的定势前,就应当来一场“新民俗”的求变。退而言之,即便就是春节晚会忽一年又好看起来了,我们的这个第一传统节日就不该增添新的内容了吗?内容越翻新,就会让我们的大年过得不寡淡,以免如一个大礼拜般无奇平淡。
回顾世事变迁,深感“新民俗”的到来始于“新生活”的开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中国历经漫长的冬季,等到了春天的希望之际。那时的中国,百鸟放歌,诸如《二十年后再相会》,凝聚了多少青年人对国家未来的美好憧憬,那时青年人的社会责任感与历史使命感多么强烈,这一切皆因他们目睹了“新生活”的开端。那是一段有来由有理性的“激情岁月”,是人们自发的对“新生活”的向往与正在实现。如今超乎想像的“好日子”在一些国人眼里已不是梦,但是“新生活”的真谛殊非“胃口”的提高所涵盖,诚如“新民俗”的诞生,如果包杂的竟是死灰复燃的垃圾文化,如“二人转”之黄化打骂篇,那么不仅是一个民俗的陷阱,且预示着我们更新的生活远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