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小爱动的原因，我这个人每天都得运动一下，而且必需是有强度的运动。心跳得
推上去，最好能出一身汗，才能心体舒展。出差或旅游哪怕只带一个小包，里面一定有我
跑步的全套装备。喜欢上羽毛球后，每周打三次。但每周有七天，不打球的另外四天还得
有其它运动。打羽毛球需要很好的体力，跑步对体力的提高最有效，而且我一直喜欢跑步，
所以这跑步就自然地填补了剩下的空白。跑得多了，成绩也有所恢复，差不多可以赶上大
学时的成绩，就想出去参加一些比赛。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的长跑速度比这里的
水平要差很多。这些年参加过几十次五千，一万米比赛，从来都是在十多名以外，大一点
的比赛排到几十名以后也是常有的事。偶尔进入本年龄组前三名就高兴得不得了。后来去
比赛目标就不是拿名次只要跑出自己的好成绩就高兴。再后来又订出目标，只要每次跑过
同时参加比赛的最快的女生就行。早几年这目标还能达到，最近这几年已经非常辛苦。去
年的一次五千米比赛中，最后二十米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追上，比赛后为此忧闷了很久。
当然，参加比赛还是开心的时候多。比如，跑赢平时一起跑步的同事，或者被儿子跑过等
等。最有意思的是几年前在一次万米比赛中，从第一英里开始就与在美国跑步界大名鼎鼎
的ＨＯＹＴＳ较上了劲。ＨＯＹＴ的儿子有残疾，下半身瘫痪。多年来他一直带着他儿子
参加各种比赛。跑步时就推着儿子的轮椅。三项全能游泳时就腰上拴一根绳子拖一个小船。
每年的波士顿马拉松，ＨＯＹＴＳ都是一景。他有名除了精神可佳外，确实也跑得很快。
我与他一起跑过不只一次，但每次他都很快跑到前面去了，轮不到我与他较劲。那次不知
什么原因，跑到一英里处他还没把我甩下。这下我来劲了。人家年龄比我大，还推一个轮
椅，我一定不能被他甩下。于是开始加速，正好一个上坡，他推车比较吃力，不久我就与
他并排。没想到马上来一个下坡，他很快又把我甩开。就这样上坡我追他，下坡他甩我。
我们一直相持到最后半英里的平路。在最后两百米时我把他追上，进而超过了他。跑完后
为此很是得意。得意一阵后再想想，沦落到与推轮椅的老人较劲，似乎是太阿Ｑ了一点。
那以后跑步的兴趣开始减退，加上这里冬天雪太多，有半年时间不能在外面跑步。比赛参
加得越来越少。现在每年只参加一次或两次五千到一万米的比赛。

不跑步但不能停止锻炼，至少要保持体力。能保持体力而又不容易受伤的运动就是游泳。
正好，离我办公室不到五分钟就有一个标准游泳池，于是开始每周游三次泳。刚开始只能
游蛙泳，因为对自由泳不得要领，两三圈就累得不行。后来通过旁人的指点加上自己的努
力，可以游长一点的距离。一点点逐渐加上去，到现在每天连续游一英里自游泳，完全没
有问题。距离长了，速度也上去了，应该考虑出去参加比赛了。我搞任何一样运动，其根
本动力就是要出去与别人比，满足我的好胜心。这一点在国内不太容易做到，因为厉害的
人很多，任何比赛的前几名都被那些半专业人员拿跑了，一般的人根本没有戏。但美国的
许多比赛都分不同的档次，各种水平的人都有希望拿名次。比如围棋以不同的段位分组比
赛，乒乓球也按积分分组。人人都弄个师长旅长干干，皆大欢喜。所以我常参加各种比赛。
有几年我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有一个比赛。可游泳不行，一方面游泳不分组，另一方面我
的游泳水平与人家差好几个数量级。甚至有两个平时与我在同一个游泳池游泳的女生我都
游不过，更不要说去参加比赛了。

游泳比赛是不能去的了。心里就想，这些人游泳好，跑步不见得好。如果能象全能一样有
什么比赛同时比游泳和跑步就好了。你还别说，还真有这样的比赛。不过他们在游泳与跑
步之间又加了一项自行车，叫做三项全能，或称铁人三项。自行车我不怕，中国人从小就
靠自行车闯天下，长期骑下来，算是有了童子功。想当初在北京读研究生时还曾经骑车去
过北戴河。于是，找了一辆自行车练一练就去报名参加三项全能比赛。全程三项全能是
２．４英里游泳，１１２英里自行车再加一个马拉松跑步。称之为铁人三项。每样减半，
称之为铝人三项。再减半（也就是全程的四分之一）大概应该称为锡人三项。我参加的许
多次都是四分之一赛程的锡人三项。０．６英里游泳，２８英里自行车再加上一个万米跑
步。一万米不到马拉松的四分之一，但万米跑比较正规。组委会通常在游泳或自行车上加
一些做补偿。参加后才发现这三项全能并不是单纯地把平时搞的这三个项目加在一起就完
事。对每一项之间的连接，如何分配体力等都很有讲究。甚至就单项来说也与平常不一样。
比如，平常练游泳都是在游泳池里，而比赛则一般在湖里（有的甚至在海里）。浪大不说，
还很容易游偏了方向（因为没有池底的黑线指路）。连下水都有讲究。我第一次参加三项
全能比赛，刚下水不到半分钟就被别人的胳膊拐在游泳眼镜上，整个比赛都是带着肿起来
的一只眼眼睛完成的。游完泳要跑步到放自行车的地方，一般是在湖边的沙滩或碎石上跑。
跑完脚上全是沙，需要擦干净。有一次我太太在旁边看得着急，过来帮我擦，差点被组织
者取消我的比赛资格，因为运动员比赛过程中不能有任何外人帮忙。参加过几次后，对这
一套程序就熟悉了，而且还自创一些绝窍，最大利用三项之间的联系。总成绩有了很大的
提高。尽管如此，参加三项全能的以年轻人居多，我的成绩与他们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
原来寄希望的组合拳也没有太大效果。因为游泳好的人即使跑步不行也可以很快提起来。
他们有一整套训练系统，什么时候练跑步，什么时候练游泳，骑车，练多少等等，完全科
学化，系统化。几个月下来，就可以在三方面有很大提高。由于年龄关系，我每提高一点
都很困难。参加过多次都不能取得好名次（五六百人参加的比赛我的名次通常在１００名
以后），后来就失去了兴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