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梅子 于 2009-05-02, 00:56:42:
JFF说到爱尔兰村姑红,钩起俺当年在爱尔兰的一点回忆。
话说本世纪初,那时俺比现在要少一点自知之明,也比较贪心钱,就连蒙代骗地把自己塞进了一个跨国公司。加入公司的第三天俺就被送上了飞往爱尔兰的飞机,俺对本公司文化一无所知,连谁是俺领导都没搞清楚,一下子就成了没头的苍蝇。这个公司的工作是做乙方,现学现卖每天也得扮专家,俺是真想心理崩溃但又不敢。
在爱尔兰的工作地点是南方的一个叫呀吼的小镇,俺乘了N小时的飞机到了伦敦,换terminal,等数小时,再乘Aer Lingus,到了靠客,租车,开约一小时才到呀吼。顺便说一下,当时Aer Lingus的机票很贵,不过机上会发小瓶的威思忌。住的地方很棒,俺和德国姑娘凯分享一个两室一厅海滩度假屋,客厅的窗外是大海,远方有个灯塔,近处有个小亭子和板球场。可惜是冬天,俺每天在屋里时天都是黑的,加上俺忧心如焚地,辜负了良辰美景。
那时俺驾车水平很差,慌慌张张手忙脚乱,方向感更差,就闹了笑话。办公室在离住处约两公里的小山坡上,上班路线极简单:穿过300米长的小镇,左转上山就到了。同事知道俺把自己弄丢的本事很大,就对俺说“梅子,你看这面墙上有一个很大的电影广告,你一看到这画就该左转了”。俺很听话,每天照着做,第四天,电影院准备换新电影了,俺就把自己搞丢了。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好处之一就是没地方花钱。每天在工厂里吃食堂,晚上和甲方的一帮香港人搭伙,补助的钱都省下来了。工厂里的女工各个都是村姑红,喜欢穿那种翻毛绒衣,英语说得地地瓜瓜地俺也听不太懂,笑起来还有点腼腆。俺的德国同事就夸他们,说这里好,每个人这么热情,一回德国街上看不到一张笑脸。
甲方是个美国公司,刚买下了这个在爱尔兰,匈牙利和中山有工厂的公司,项目的目的是内部管理的整合,项目负责是美国人。我们作为乙方,因为主要工作在爱尔兰和香港做,所以牵头的是德国公司,我的公司就选我去对付香港人。甲方core team有三十几人,主要来自美国,爱尔兰,奥地利和香港,大会战时另有多人从匈牙利等地来,最多时整个项目人数多达90几。这是俺工作环境最复杂的一次经历,主要是自己水平差,所以该享受的没享受到多少,其实回想起来那是个最划算的经历,可以说俺至今还或多或少在吃它的老本。
说说碰到的几个还记得的人:
卡洛林:俺的项目领导。她非常胖非常可爱,单身,在美国工作过,英语比较好。她对低处的所有电开关都用脚来对付。她很喜欢吃,她有一次为了哄俺给她包一次饺子,炒/烧了一盘eggplant请我。eggplant是小镇超市里比较诱人的蔬菜,好看得像艺术品,我感觉和咱中国的茄子味道不太一样。后来我也吃过多次,但和她烧得味道就是不太一样。而我给她包的饺子呢,牛肉和芹菜的馅,擀面杖是那个飞机上带回来的威思忌酒瓶,面也不知道啥不对,反正很难煮熟,没有辣椒油就从方便面的佐料袋里挤了一些。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不知是不是装的。
马拉克:德国公司的partner。我今生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用帅呆了来形容他一点不夸张。不知你们看没看过《The producer》那个Springtime for Hitler里的帅哥比他差远了。听说他老婆也是partner,也很好看,但不知怎么着把他给开除了。他只来过爱尔兰两次,我们还请他去一个较远的中餐馆吃了晚餐,俺可能尽对他发呆了,不记得他都说过什么。和他打了一次保龄球,他老是扔进垄沟里,然后还要不好意思地脸红,唉,真没用啊。
威德:甲方的代理领导,美国人。因为真领导家里有三个男孩teenager,经常出入警局,所以让贤与他。他是个十足的滑头,离婚多年,有一次他在小镇酒馆里猎艳被我们撞到,我们先不好意思就溜掉了。他有个17岁的女儿嫁给了一个有孩子的人,所以他以年轻的祖父自居。
恰巴:匈牙利商人兼历史学家。看得出他野心很大,对公司的sales很有一套。他喜欢和我聊匈牙利共产党史和国家的变迁。俺记性不好,基本都忘了,只记得他对近些年匈牙利的党派上台下台如数家珍的神态了。
瓦尔特:他姓“漂亮”。他是一个奥地利的大小孩,一张娃娃脸笑容可掬,管公司采购的。他走到哪里大家就会笑做一团。有一次我们几个人抱着一本时尚杂志在看,上面有一个香水广告,他马上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人是gay,100%的。我们都不同意,他非要说服我们,“你看你看他笑得样子,我就是知道”。上次俺说的假玉的小玩意儿就是买给他。
圣帕特立克节好像是一个爱尔兰人很重视的节日,我跟着疯玩了一次。小镇上的小女孩穿了那种有很复杂的麻花图案的绒裙子,我很想给女儿买一条,但从来没找到过。同事穿了各国的服装,威德穿得山姆大叔似的,有人像牛仔,有人穿了奥地利的结婚礼服,有人把脸涂成了公司的蓝紫色。游行后俺们跑到一个酒馆喝了很多啤酒和那种有酒精的卡帕其诺。(写累了,越来越像流水帐,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