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d1118307.u43.nozonenet.com/bbs/read.php?id=568687尿技
好几次在论坛里赶上众人七嘴八舌回忆儿时玩的各种游戏，甭管家里是穷是富，是大城市还是小山沟来的，人人都很快乐。我老家在山沟里，应该算是比较穷的地方，但也不算太穷，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有衣服有鞋穿。上大学之前我自己兜里能由我支配的钱从来没有超过一元，基本上一分也没有。不过，穷有穷的玩法，而且玩的东西还不少，想起来也颇快活。我写过一首童年四韵，那就是俺对儿时的记忆。冬天有些遭罪的感觉。中学离我家有六里路，冬天山里的寒风特别硬，一出门棉袄就打透了，顶着风走有时候连气都喘不出，要倒着走，到学校都冻傻了。不过，冬天也有玩的。除了河上滑冰，还可以晒太阳挤油儿，就是一帮人贴着墙使劲儿技。最常玩的还是打GA2、撞拐和攻击战。
虽然各庄有各庄的高招，但在论坛里一聊，不管什么玩法，总有很多人玩过同样的玩艺儿。弹弓、拍三角、烟火枪这种城乡皆好的不用说，抓鱼掏鸟更甭提，连打格当儿(赌高粱杆儿)、拔老根儿(就是用杨树叶子的梗拉钩)、弹杏核、赶牛毛蛋儿这些土玩法，我这说出来就肯定有人玩过。当然还有弹球。没钱买玻璃球，我们都是自己用石头打磨的，差点儿图省事就用砖头、沥青。有一年冬天我把沥青块夹在腋下，想等捂软了捏弹球，吃晚饭的时候不敢取出来，怕挨老爹骂。等吃完饭后出去躲房后去取，完了，全都沾肉上了，抬胳膊都费劲。
我今天抖落一样绝活儿，肯定没多少人玩，玩也玩不到我这么高水平的。小学五年级时候的教室，是一处解放军驻军时搭的简易营房，就是两间小草房，座落在一个小山沟里的半山坡上，周围没人家。男厕所就是在山坡上挖一防空洞，里面一大坑。从教室到厕所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中间在山坡上开一条一人宽的小路。有时候互相打闹，在半路上拦着不让人去撒尿。怎么拦呢？有一招儿就是往那一站，解开裤子抓着枪，你靠近我就滋。慢慢就演化成尿战，互相对着射，看谁把谁冲走。不过，后来就没人跟我玩这个了，因为我练成了远程发射神功，一夫当关，群夫莫能如厕。一般人能呲出二米就算优秀射手了，我站着原地不动连续发射，能形成跨度三四米的彩虹，往高射就是两米多高的喷泉。如果再使用甩功不连续点射，那就更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意思了。有一回去墙根儿撒尿，听墙外有一群人正晒太阳聊天儿呢，我随手一扬，两米多高的墙头唰地一下就过去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尿飞顿作及时雨。就听那边说：“咦，下雨了？”
“哪来的雨？大冬天的，再说也没云彩呀。”
“那我脖子上可落雨点了呢。”
毛主席说得好，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撒尿这个事一认真也出学问。要想更高、更远尿出奥运水平来，其中是有些窍门的，总结起来就是“八成足，六分硬，三指收放一口气”。尿量以八成满最善，少了压力不足，多了一掏出来就憋不住，肚子里没有回旋运气的余地。最重要的是枪管儿，六分硬为佳。太软枪管不直，里面阻力大，也不好控制方向。太硬了捏起来费劲，不好束流。练到后来，一掏出来就软硬适度，真正是召之即来、来之能硬。三个手指头有两个作用，一是阀门开关，收放自如。另一个作用是控制方向角度，指哪射哪。像戏曲演员说的手、眼、身、法、步一样，尿技也讲究手、眼、身、DIAO3、气，运气、耸臀、束流、甩 DIAO3，动作谐调连贯，意到、气到、尿到。
这一绝技上高中以后就很少示人了，但还是牛了一回。高中离我家六里地，除了本公社的学生外，还有周围其它三个公社的学生也到同一所学校念高中。我在高二的时候，一次听同学议论说高一有个老朱同学特牛逼，尿的贼远。我说什么时候我让你们开开眼。这天下课几个人叫了老朱一起上厕所比武。那个厕所是三间草房，中间一道墙隔开，女厕所一间，男厕两间。中间的墙只垒到大砣，将近两米高，上面空着没有山墙，所以两边有一点动静都很清楚，跟没隔差不多。老朱进了门，站门口就射，一道水柱直呲向三米外的墙根。众人齐声欢呼“卧草！”，老朱昂首挺胸不无得意。我在老朱旁边随跟着也往墙根儿呲向老朱尿落的地方。然后轻拢慢捻，来了个月移花影上栏杆。待尿锋爬上半墙，一个长蛇摆尾，在墙上画了个圈，满墙的绿豆蝇嗡地一声顿作鸟兽散。这边厢众人也轰地一声“窝----草” 。草字还没收住，我三指一捏掐断源头活水，尿流戛然而止，就像倒大碗茶的艺人倒茶一样，半滴不撒都送到了墙根儿。就在众人稍一楞神儿的时分，我听隔壁无甚动静，三指一松一扬，如黄药师弹石子般从容潇洒，一股清流带着内力早激射而出，直越过墙头飞往女厕所去了。众人又是轰然喝彩。再转头看老朱，半泡尿早吓没了，犹自捏着鸡巴立在原地不动，看傻了。我又往墙上窗上随意挥洒几下才收兵回营。
后来进城学文明了，这个绝技没了用武之地就埋没了。三年前买房子的时候俺曾经在山坡无人之处又试了几枪，虽然技艺荒疏三十来年了，还能甩出四、五米远。这东西跟骑自行车一样，学会就忘不了。
幸甚至哉，文以记之。
插一腿
2/5/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