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文革初期,我们家住中关村,父亲在科学院属下的一个所工作。母亲在教中学。我已记不得当时我多大,总之是在五岁至七岁之间,而我哥才比我大一岁半。那天,该是秋冬之际,天气有点冷。我和哥哥又到父亲的单位玩。不知怎地,哥哥和其他几个小孩找到些注射用的针筒当水枪玩。而我则不知去那里玩些别的。后来不知怎么,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弄的大人转来转去问这问那。据说是我哥哥射水枪的时候,把水射到一块立在墙边的黑板上。那黑版上写了毛主席语录。而我哥哥把那毛字上的一撇弄花了,而我哥哥已经承认了。事情好象很严重,我妈妈来了。一直跟大人们说话,不知到讲什么,只觉得空气满紧张的。也知过了多久,妈带我们到一间办公室内看爸爸。而爸爸叫我们先回家。当晚爸爸到底有没有回家,我也不记得了。后来听妈说是第二天才回来的。
七十年代离开大陆之后,父母对我们说多了一些以前没跟我们讲的的事。开始了结到当时他们的心情。因为他们都是归国华侨,当时一有什么运动,就免不了隔离审查。虽然没被打翻在地,再踩上一脚。但总是担惊受怕。至于升迁什么的,那时肯定没份的。至于他们从国外带回去的一些家当诸如徕卡相机,歐米茄錶之类,不是为我们出生而卖掉,就是被工宣队,军宣队的头头们强借硬要的拿走了。至于那水枪事件的来龙去脉,到没听他们特别提起。
十多年前,父亲来美和我们小住。我特别问起那件事。我爸说:咳,那块黑板就放在门旁边,人们进进出出,不知是谁的大衣什么的把那个几个字擦的模糊了。这本来也没什么,偏有个谁(忘了他的名字)要表现积极,把这事报告领导。那领导只好处理。正好你哥在那玩,就随便找他凑数。当晚,领导跟我说,我知道这不关你事,不过事情到了这样,你就写个检讨吧。这就是当晚没回家的原因。至于我哥哥为什么承认,只要大人多问几次,小孩什么都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