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境中的河流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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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缘] 于 2005-03-23 14:00:15上贴


险境中的河流


 

  ——水坝与淡水生态系统的未来

  WWF与世界资源研究所合作编写

  目录

  I 引言

  II 社会经济成本与大坝的效益

  III 环境影响

  IV 险境中的河流

  V 大坝的权利——优秀的实践案例研究

  VI 结论

  摘要

  本报告在流域尺度上分析了大坝的建设和规划,调查了大坝对淡水生态系统的所造成的威胁。报告还确定了21条有严重的生态退
化危险的流域,这21条流域除了现有的大坝外,它们还拥有6座或6座以上坝高在60m以上的在建或拟建的水坝。处于名单第一位的
是中国的长江流域,它拥有46座水坝;紧随其后的是南美洲的拉普拉塔河流域,它有27座水坝;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流域有26座
水坝,其中大部分在土耳其境内。特别关注的是在一个流域内,尤其是在小流域中,比如位于中国和缅甸境内的萨尔温江/怒江流
域,数量众多的大坝产生的累积影响。

  大坝集祝福与诅咒于一身。在它们提供水和电力的同时,还对淡水生态系统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既影响自然又影响人类。现在,
世界上60%大江大河上都被水坝、运河和引水工程所阻断。由于大坝及其附属水利设施的建设,导致了众多淡水栖息地和物种的丧
失,比如灌溉系统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大坝建设已经从发达国家转向了发展中国家,比如中国和印度正在实施大型水坝的建设和跨流域调水工程。由于发展中国家对水
和能源的需求客观存在,而且急待解决;生态系统遭受破坏的风险也日益增加,特有物种及其栖息地受到了威胁。当流域内的居民依
赖当地的生态系统为生时,比如从事渔业生产,洄游性鱼类、河豚和水鸟就容易受到伤害。有一些水坝建成后一直没有产生直接的经
济效益,经常处于不能提供清洁水也不能提供电的状态,这些水坝对流域的影响最为严重。同时,水坝提供的水大部分被浪费了,尤
其是被效率差的农业灌溉系统所浪费。

  为了避免重大的损失,在决策前需要对所有的备选方案进行影响评估。这应当包括慎重地选择地点、水坝影响的累积评估,对于
批准建设的水坝还要有全面的影响消减措施。流域综合管理(IRBM)提供了评估和避免流域范围影响的工具,满足了绝大多数利益
相关者的需求,但是它离普遍应用还有一段距离。世界水坝委员会提供了一套建议以改进水坝建设的决策过程,但是这套建议只在少
数国家得到的采纳。如果没有有效的选择评估,这是非常危险的。许多在建的水坝项目将会产生无法接受的、不必要的成本;而且可
能会重复以前所犯的错误。如果遵循世界水坝委员会的建议,这些错误通常是可以避免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的实践证明在水、能
源需求与环境保护之间取得平衡是可能的。WWF号召政府和大坝开发者学习这些例子,采纳世界水坝委员会的建议和环境影响累积
评估方法。政府有责任确保以一种可持续的方式满足人们对水和能源需求,避免破坏能提供清洁、稳定的水资源的生态系统。

  I. 引言

  世界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是满足迅速增长的人口对水和能源的需求,此外,还有另外一个挑战是消除贫困。当前,还有20亿人口
没有用上电,还有11亿人缺少安全的饮用水,还有24亿人没有足够的卫生设施。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许诺要消除能源和水贫困。在
日益满足增长的水和电力需求的压力下,许多决策者将水坝作为一种重要的解决方案。而且,承诺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京都议定书为
水力发电大坝的建设提供了新的动机。

  (图片上的文字:国际大坝委员会(ICOLD)定义大坝为高度在15m以上的水坝,还包括高度在5-15m 之间,而库容超过300万
立方米的水坝。)

  根据世界水坝委员会2000年的报告,全球共有45,000座大坝分布在150个国家,另外还有1500个左右的大坝正在建设中。有人
认为大坝通过灌溉可以使更多的土地成为宜农耕地,从而提高农业的产量。但是,我们对此存有疑虑。虽然大坝为无数人提供了防洪
和水电服务,但是大坝导致的巨大的环境破坏,以及由此引发的相关活动(如灌溉农业),这些都是近几十年来所观测到的淡水生物
多样性减少的主要原因。现在,世界上60%以上的大江大河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湿地被排干开垦成农田,许多的鱼类数量骤减。

  因此,当世界面临日益增长的水资源压力和一个气候无常的未来时,水坝对发展的必要性究竟有多大?它们能否以效益大于社
会、环境成本的方式进行发展吗?还有大坝在实现可持续发展中的作用又是什么?世界水坝委员会2000年的报告在展望了与水坝和
可持续发展相关的大量问题后,试图进一步分析这些问题。世界水坝委员会还制定了具体的建议以改进水坝的规划、建设和运作。消
除贫困和以可持续发展为导向对现有和拟建的大坝进行管理,这都有赖于在经济利益和社会、环境影响之间取得一种平衡。目前的水
坝建设项目瞄准的是整个流域,比如长江和亚马逊河,这两条流域的生物多样性具有全球性意义。如果没有在社会、经济和环境之间
取得平衡,人类和自然可能会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

  本报告对世界上主要流域的水坝建设进行了调查,尤其关注对淡水栖息地、物种和人(指依赖这些淡水生态系统为生的人)的影
响。本报告在每个流域内都选取了许多坝高在60m以上的拟建或在建的水坝作为评价流域风险的指标。分析显示当前拟建和在建的大
坝主要集中分布在相对较少的流域里,其中的大部分流域具有很高的生物多样性价值。在有些地方水坝遍布整个流域,还有一些地方
水坝集中分布在一条河流上,这些水坝产生的综合影响,会使这些有价值的物种和栖息地面临消失的风险。

  有关新大坝的资料很难获得,这里所展示的图片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事实上,还有很多的水坝正在规划当中,因此,对生物
多样性的威胁可能更加严峻。但是,无法接受的损失通常可以避免或者减少。本报告提供了许多优秀的研究案例,一些注重改进决策
过程,另一些注重减少对环境的影响。流域分析、案例研究和提出建议的目的是解决关于大坝在实现可持续发展中的作用的争议。特
别地,本报告准确的描述了需要迫切关注的特殊区域,目的是对潜在风险提供一个的清晰影像以及对此我们可以做的有意义的尝试。


  (第五页图片上的文字:千年发展目标包括到2015年世界上不能获得安全饮用水和基本卫生设施的人口数量将减少一半。)

  II. 社会经济成本与大坝的效益

  就像为农业和水力发电提供水一样,大坝在社会和经济发展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世界上一半的大坝主要是为了灌溉而修建
的,估计全球2亿7千1百万公顷的灌溉土地中,有30-40%的土地依靠水坝供水灌溉。总之,据估计水坝提供了世界食品生产用水的
12-16%。目前,水力发电提供的电力占世界电力供应总量的19%,而且排放的温室气体相对又少; 还有12%的大坝是用于供水之
用,这些水坝作为稳定的水源,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世界水坝委员会,2000)。此外,为了防洪而修建的众多水坝挽救了无
数人的生命。许多水坝同时兼有上述的几种功能。但是,这可能会陷入一种矛盾的境地,例如为了发电,水库需要保持高水位,这样
就减少了防洪的库容。

  (P6图片上的文字:由于灌溉技术的效率很低,全球每年浪费的水多达1500万亿升。)为了吸引投资者,许多水坝工程建设时
预计的电力出口国比实际的要多,以弥补建设成本和获得收益。

  但是,正如世界水坝委员会所观察到的,现在产生了实际效益能否符合预期效益的问题,因此,我们对水坝的效益决不能太乐
观。例如,根据预期的效益,以灌溉为目的的水坝基本上都表现不佳。除了水坝自身的灌溉系统的原因外,水资源利用率不高也是一
个重要原因,世界上水资源的利用率仅有38%(UN,2003),全球每年浪费的水多达1500万亿升(Clay,2004)。这一令人无法
接受的水资源严重浪费问题亟待解决。

  大坝的建设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本,有可能耗尽国家的经济收入,尤其是最贫穷的国家,这些国家需要提供能够消费得起的水和能
源。对于水力发电,每兆瓦特的装机容量成本约为100万美元。为了吸引投资者,许多水坝工程建设时预计的电力出口国比实际的要
多,以弥补建设成本和获得收益。莫桑比克规划的Mphanda Nkuwa项目计划向非洲南部的电力网提供电力;老挝的Nam Theun二期
项目计划向泰国出口电力。这两个项目规划的装机容量正好超过1000兆瓦,所需投资超过10亿美元。如此巨大的投资使得这些国家
的预算显得捉襟见肘。例如,1999年老挝的财政收入约为2亿1千1百万美元,2001年莫桑比克的财政收入约为3亿9千3百万美元。

  这些项目的支持者认为大型项目的投资将有助于地区的发展,如果不是产生直接的显著效果,也会产生“水滴石穿”的效果。但
是,事实上,我们怀疑这些投资能否被有效地利用,为这些国家最贫穷的人群服务,从而实现发展的目标。经济增长是缓慢的,这一
发展观受到了越来越多批评。例如,全球化国际委员会(2004)认为虽然贫穷国家的社会进步不能与经济的发展相分离,但是经济
自身的进步并不一定意味着社会的进步。在原则上,大型项目通过具体的利益分享和扶贫条款,可以弥补“水滴石穿”效应的失败,
但是这种失败是不允许经常发生。

  同时与大坝建设相伴随的是直接和间接的重大社会影响。直接的社会影响是库区移民安置问题。水坝和库区的建设需要淹没大量
的土地, 这些土地有些是肥沃的耕地、有些是具有重要历史或文化意义的土地,还有一些是居民地。移民安置通常是强制性的,无
论是强制性的还是自愿的,都存在着重新安置移民的社会影响。世界水坝委员会估计全球因水坝建设而移民的人口约4000-8000万
(世界水坝委员会,2000)。根据中国官方的统计数据,在1950~1990年间,因水坝建设而移民的人口达1020万(亚洲开发银行,
1999)。但是,很有可能真实的数据可能更大。三峡工程官方的移民数字就达120万。随着世界人口的增加,对资源和土地的竞争也
越来越激烈,找到一个对居民影响很小或没有影响的可能的坝址越来越困难了。同样,想要找到一块不会与已有居民发生冲突的移民
安置地,也变得更加困难了。将农村人口安置在更城市化的区域会导致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

  当然,大坝还存在一系列间接的影响。位于大坝下游的社区,尤其是那些依赖天然泛滥平原为生的人们,上游修建的大坝会对下
游社区的农业、畜牧业和渔业产生影响。例如,位于尼日利亚西北部的Dokoto 河上的Bakolori水坝使得河流的平均洪水位降低了
50%,导致耕地面积减少了53%(Adams, 1985)。在塞内加尔河上的Manantali大坝,有500,000~800,000人失去了肥沃的泛滥平原
上的土地,而这些土地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来源(Horowitz et al., 1994)。

  (P7图片上的文字:在乍得湖附近被洪水淹没的热带稀树草原上的当地渔民。洪水淹没的泛滥平原成了有价值的渔场。)另一个
例子是巴西Tocantins河,Tucurui水坝建成后,在同等投入的条件下鱼的捕捞量下降了约60%,导致许多渔民的生活陷入困境
(Odinetz-Collart, 1987 as cited in Fearnside, 1999)。水坝对下游所造成的这些影响是河流管理的核心所在,尤其是当产生了跨流域
的并发症时。

  根据以往流域管理国际合作的经验,当上游的利益相关方感到既定的利益很少时,他们会对合作产生很大的抵触情绪。这里有两
个例子:一个湄公河委员会,中国作为湄公河最上游的国家,并没有成湄公河委员会的成员;另一个是塞内加尔河流域,几内亚也没
有成为塞内加尔河流域机构(OMVS)的成员。

  水坝可以带来很多经济利益,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社会成本。有一个问题是那些试图系统地综合各种因素的努力,从传统的角度
看是非常流于形式的。但是,这种情形正在发生改变。在没有引入市场价值的地方,通常以一种描述的、定性的方式来进行因素的综
合,这种方式限制了定量的成本效益方法的使用。但是一个严格的经济学方法会产生支持发展水坝的偏见,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而
言,这个分析结果是不适当的。

  (P8图片:水坝切断了河流与泛滥平原、湿地的联系。对淡水生态系统的损害是破坏性的,而且很难逆转。)III. 大坝的环境影

  很多文献论述了大坝带来的相关的环境影响,并且近来人们越来越关注这些环境影响所产生的社会和经济效应。这些影响的广度
和深度都不一样,但是需要强调的是大坝的这些影响通常是全流域性的。

  水坝切断了河流与泛滥平原、湿地的联系,而泛滥平原和湿地可以减缓水进入河流的速度。水坝会对鱼的迁移方式和河滨湿地造
成影响,比如瀑布、急流、河岸和湿地(Dynesius and Nilsson, 1994)。这些栖息地是许多水生和陆生生物的觅食和繁殖的场所,它
们对维持其它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如:水净化)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即使安装了鱼梯,水坝也会影响鱼类的迁移方式, 因为鱼
梯作为一种缓解手段仅仅对少数鱼类是有效的,比如大马哈鱼。

  通过减缓水流运动速度,水坝阻止了沉积物向下游三角洲、河口、flooded forests、湿地和内海输送,影响了物种组成成分和生
产力。例如,沿海渔业依靠上游输入补充的营养物。在尼罗河的阿斯旺水坝建成后,向沿海地区输送的磷酸盐和硅酸盐分别比建坝前
减少了4%和18%。营养物的减少、因尼罗河出流量的减少导致的盐度升高以及过度捕捞导致了沿海渔业生产力的严重降低 (FAO,
1995)。

  沉积物的淤积还会影响水坝的运作和缩短水坝的寿命。在美国,因泥沙淤积,每年大约要损失2km3的水库库容,合经济成本是
每年8亿1千9百万(V?r?smarty et al., 1997)。泥沙淤积是水坝管理和运作至今仍未解决的一个问题,是能源和水坝行业的一个公认的
挑战(国际水电协会等, 2000)。

  水坝蓄水消除或降低了春汛或洪水的洪峰,而这些洪峰对维持下游河滨和湿地生态系统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当水坝终止了这些
洪峰后,河滨和湿地以及相关物种会逐渐消失(Abramovitz, 1996)。水坝运作还会对水质造成影响。例如,老水坝会释放储存在水库
底部的水,这些水比正常水流更冷,对适应温水的物种会有不利影响。此外,水中溶解氧和营养物含量的改变也会影响下游的鱼类。
大坝放水时间和放水量的人为制定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因为这种运作方式很少会模仿自然河流系统的洪水循环。

  最后,水和沉积物的滞留会影响水质和河流处理废物的能力(河流分解有机污染物的能力)。水库中缓慢流动的水不能很好的混
合,会产生分层现象,而在水库底部的水通常会产生氧气耗尽的现象。这些缺氧的水流会产生有毒的硫化氢气体,从而进一步使水质
恶化。此外,从水坝释放出来的没有氧气的水体会使下游100公里的河道的废物处理能力降低,因为河流处理废物的能力直接与水中
溶解氧的含量有关(Revenga et al., 2000)。

  我们应当注意到不仅仅水坝本身会对环境产生影响,水坝的附属基础设施也会对环境产生影响,比如通往坝址的公路、电力传输
线或灌溉渠道。水坝通常是区域经济发展规划中的一部分,规划中通常在同一个流域内或者在需要从“富水”流域向缺水流域调水的
地方规划了许多的水坝。跨流域调水范围的日益扩大导致了严重的环境问题。

  所有的这些影响都会导致淡水生物多样性的空前损失,会降低水生生态系统生产物品和提供服务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是人们所赖
以生存的。尽管从目前的数据我们不可能测定水坝所带来的相关影响,但是,我们清楚的知道水坝及其相关的基础设施(如:水渠和
灌溉系统)对淡水生态系统的退化起了主要的作用。

  跨流域调水计划

  世界上的河流不仅仅被水坝阻断、转向和片断化,而且在许多的案例中,甚至河流的一部分水被完全地转移到另一个不同的流域
去了。这些调水工程牵涉到众多的水坝和水库的建设,还有隧道和水渠。通常,这些调水工程将过多的水用于农业。目前,在中国和
印度启动了两个最大、最复杂的调水工程。西班牙也正在规划一个大范围的南北调水工程,但是最近西班牙政府态度的改变使这个计
划处在审查中。

  中国 —— 南水北调工程

  中国北部人口众多,随着工农业生产的发展,可获取的水资源急剧减少。该地区的主要河流黄河的流量下降的很厉害,现在每年
有200多天发生断流。

  中国北方(包括北京)的严重缺水引发了世界上最大的调水工程。南水北调工程将从长江流域调水到 1000公里外的北方的黄
河、淮河和海河流域。这个工程有三条调水线路:东线、中线和西线。目前,已经启动了东线和中线工程,而从长江上游调水的西线
工程可能根本不会上马,因为它需要在海拔4000m 以上的地区修建几百公里长的隧道。相比而言,东线工程可以利用部分已有的水
利基础设施。南水北调工程代价高昂,而效益难以预料。据估计,该工程将花费120亿美元,这不仅仅对纳税人而言是非常昂贵的,
对环境而言同样代价惨重。此外,可以不破坏环境的节水替代方案就近在咫尺。根据WWF中国办事处的分析,南水北调调水工程立
足于过时的、错误的假设,比如过分的高估了用水量。尽管自从1980年以来,北京市人口增长了20%,但是城市总的用水量仍保持
不变,这是务实的城市水价和工业节水运动所取得的成就。即使按照官方估计,在遭受干旱的北方三省的节水的潜力达500~900亿
m3。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南水北调工程总的调水量要少于600亿m3 (WWF中国办事处, 2001)。

  印度 —— 连通河流

  由于周期性的、经常性的严重干旱,印度成了另一个利用跨流域调水来满足其迅速增长的人口对水和食品需求的国家。目前,印
度的调水计划考虑了30个可能的河流连通工程,其中14个在喜马拉雅地区,16个在印度半岛上。印度半岛部分包括默哈纳迪河
(Mahanadi)、哥达瓦里河(Godavari)、克利须那河(Krishna)和考维利河(Cauvery)的连通,水流将从默哈纳迪河和哥达瓦里河调到南
方。连通孟买北部向西流的河流将有利于孟买市的水供应和沿海的马哈拉施特拉邦的农业灌溉;连通Ken河和昌巴尔河(Chambal)将
为中央邦(Madhya Pradesh)和北方邦(Uttar Pradesh)提供一个水网。半岛部分计划要为额外的1千3百万公顷的土地提供灌溉,并计
划发电4000兆瓦。喜马拉雅地区的河流主要侧重在印度和尼泊尔境内的主要支流恒河和雅鲁藏布江上修建水坝,以及修建一个渠道
系统将富余的水调到印度西部地区。政府的这些计划将灌溉约2千2百万公顷的土地,发电量约30,000兆瓦,同时还为恒河-雅鲁藏布
江流域提供防洪功能。

  但是,对于该计划,印度国内仍存在争议。印度水资源部成立了一个河流连通课题组对该计划进行全面的研究。为了促进全国范
围的对话,现在已经成立河流连通国内民间委员会。该委员会既有公开支持河流连通计划的专家又有持批评意见的人,委员会的目的
是对该计划的技术、社会、经济、环境和生态方面进行全国性的讨论。WWF印度办事处积极地参与了这个讨论过程,并提供了重要
的水政策的相关支持。

  对调水工程持怀疑态度的人正在推动一个替代方案研究,如果该研究启动的话,它将对调水工程对环境的影响和利益的公正性进
行彻底地评估。在许多案例中,可以通过节约用水、提高用水效率来解决缺水问题,而不需要去寻找更多的水源。在其它案例中,通
过地方的、社会控制的和环境友好的方法可以增大供水量。例如,雨水收集技术和流域开发方法已经在印度的许多地区取得了成功。


  西班牙 —— 国家水文计划

  2001年7月,西班牙政府批准了西班牙国家水文计划(SNHP),该计划将从埃布罗河调水到900公里外的西班牙东南部地区。这
意味着除了现有的40座水坝和6座在建的坝高60m以上的大坝外,沿埃布罗河还要规划44座坝高20m以上的水坝。

  西班牙国家水文计划意图通过从有水富余的流域向缺水的流域调水的方法解决西班牙国内的水纠纷。从埃布罗河调水到西班牙东
部的4个流域是西班牙国家水文计划中最大的工程,该工程需要新建近381座水利基础设施以及其它的附属设施,会对这五个流域造
成很大的影响。这些工程中负面影响最大的是在比利牛斯山脉新建的6座水坝。从埃布罗河流域调水的影响可能最终会造成埃布罗河
三角洲的消失,该三角洲是西班牙第三大重要湿地,已经被列入了欧盟栖息地保护名录以及国际重要湿地保护名录。

  西班牙国家水文计划使用的方法已经过时,它将水视为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因此,它违背了欧盟协议、欧盟可持续
发展战略和欧盟水框架指令中有关水资源可持续管理的目标和要求。此外,该计划没有进行经济可行性论证,将会浪费欧洲的资金和
纳税人的钱。最后,有许多的其它的替代方案可以消除对调水计划的需求,包括灌溉系统的现代化、城市节水以及更先进的技术解决
方案(如海水淡化技术)。

  在客观事实的支持下,反对西班牙国家水文计划终于有了结果。2004年3月新当选的西班牙政府下令重新审查西班牙国家水文计
划的所有工作。埃布罗河调水计划也一起被取消了。

  一个可以作为评价水坝、渠道和回水影响的替代方法是河流的片断化程度和全流域的流量调节程度。对世界上227条主要流域的
评估显示37%的大河的片断化和流量调节程度很高,23%的流域处于中等水平,还有40%的流域没有受到影响(Revenga et al.,
2000)。总之,严重或中等片断化的系统的河流流量将近占了所有分析对象总流量的90%。世界上只有在北美洲和俄罗斯的苔原地区
以及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沿海小流域中发现了保持自由流淌的河流。但是,我们应当注意到如果对河流的子流域也进行分析,那么在热
带一些大河的很多支流,比如亚马逊河、奥里诺科河(Orinoco)、刚果河的支流,也可以被视为未受影响的河流。中国的长江最初被
认为是受到中等程度影响的河流,但是自从三峡大坝建设以来,它又被列为受到严重影响的河流。

  如果在同一条河流上修建了许多的水坝,那么它们对水质、物种组成和自然水流的破坏等方面影响会累积起来。当在一个河流系
统里修建了更多的大坝时,问题就有可能被放大,从而导致自然资源、栖息地、环境的可持续性和生态系统整体性的进一步丧失
(WCD, 2000)。从生态学角度看,维持生态系统内部各个层次的连通性对保护淡水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非常重要,但是片断化会破
坏这种连通性。这种连通性包括水生栖息地内部和相互间的连通性、河滨带和泛滥平原的连通性以及地下系统的连通性(Abel等,
2002)。流域各个部分之间连通性的丧失最终会改变生态系统过程并对物种有负面影响。因此,对离散淡水生态系统的保护,比如湖
泊或河流的某个河段,无疑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这是在流域尺度上保护生物多样性的一种权宜的解决方法。这对于长距离迁移的物
种尤其如此,比如湄公河流域的巨鲶(Pangasianodon gigas)。巨鲶曾经是泰国北部重要的经济鱼类,但是从2001年至今没有捕获过
一条巨鲶。

  目前,河流的片断化仍然以很快的速度在继续。下一部分我们将分析当前在建或规划的大坝项目是如何对世界上的流域造成影响
的。下一部分还将显示许多目前仍然处于非常原始状态的流域正在受到大型开发计划的影响。这些新增的对淡水生态系统的威胁,急
需我们去解决。

  IV. 险境中的河流

  当蓄水的需求满足后,大部分发达国家放慢了水电大坝的建设速度,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如日本和西班牙。有一些国家,如美
国,为了恢复河流甚至拆除了一些水坝。同时,在发展中国家,为了增加供水量以满足灌溉、粮食生产、发电和饮用的需要,水坝通
常是政府首选的行动方案。由于扶贫是最贫穷国家的首要问题,因此,在批准大坝建设项目之前,必须谨慎地考虑发展水坝所带来的
潜在的高昂的社会和环境成本。

  国际大坝委员会(ICOLD)提倡将全球的水坝数量增加一倍(Lecornu, 2002)。但是如果不维持基本的生态功能来保护处于险境
中的河流,这是可行的吗?淡水生态系统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尤其是新建水坝的下游地区?我们是否从过去所
犯的错误中学到了足够的经验和教训,来避免选择会造成重大环境和社会影响的坝址了吗?大坝的建设是否意识到了未开发的潜力了
吗?或者你是否知道大坝的建设会使河流和当地贫穷农民的生活一起陷入险境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坝的建设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现今,建设一个大坝所造成的环境破坏要比过去要小得多。选择好的坝址
(比如避免在河流的干流上建造大坝)和更好的水坝设计方案都能显著地缩小水坝建设的负面影响。在有效的地方设立鱼道、利用水
文数据提高对自然水流的模拟水平以及保持释放到下游的水流有适当的温度/含氧量都能够有效地提高大坝的运作水平。不幸地是,
在世界的许多地方由于缺乏可靠水文和生态数据,因此导致了不可靠的预测和采取了不充分的缓解措施(Mitigation measures)。

  水坝建设行业努力提高建设标准,比如国际水电协会的可持续指导手册(IHA, 2003),受到了广泛地好评。但是,在具有众多水
坝而生物多样性价值又很高的流域,一些水坝建设计划实际上是可以避免发生重大的累积影响的,尤其是对下游和河口三角洲的影
响。已经有一些河流,如科罗拉多河、格兰德河(Rio Grande)和黄河,每年都有一段时间会发生断流,而且这种情况可能会变得更
糟。

  图1显示了在流域尺度上对2003年以前的全球拟建或在建大坝(坝高60m以上或者装机容量在100MW以上)的分析结果。由于
没有一个全面的和最新的关于拟建或在建水坝的数据库,因此,有关水坝的数据很难获得。本次分析重要的数据来源是国际水电与水
坝杂志出版的2003世界地图集(IJHD, 2003)。关于数据收集的更多信息参见附件1。据估计全球有1500座在建的水坝,还有许多正在
规划中。但是,大部分水坝的数据没有获得。这里展示的分析结果基于551座大坝,只能代表部分的情况,但是,它可以说明重要流
域中所存在的威胁。

  图1和表1显示迄今为止中国长江是拥有的新拟建的或在建的大坝最多,共46座新水坝。南美洲拉普拉塔河流域有27座新坝位列
长江之后。土耳其、叙利亚和伊拉克境内的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两河流域有26座新坝名列第三。随后的三条河流是中国、泰国和
缅甸境内的萨尔温江有16座,土耳其的克则勒尔马克河(Kizilirmak)有15座,中国、尼泊尔、印度和孟加拉境内的恒河有14座。

  表1. 具有最多数量拟建和在建大坝的流域(包括坝高60m以上和装机容量100MW以上的水坝)名称 流域面积

  (×103km2) 流域内的国家 大坝的数量 风险类型长江 1,722 中国 46 流域内的人口压力大,栖息地的丧失威胁鸟类的生存,还
有濒危白鳍豚拉普拉塔河 2,880 阿根廷、玻利维亚、巴西 27 流域具有很高的生物多样性;Pantanal和其它国际重要湿地受到威胁底
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 766 土耳其、叙利亚、伊拉克、伊朗和约旦 26 干旱流域;土耳其与下游国家存在取水矛盾萨尔温江 272 中
国、泰国和缅甸 16 相对原始的河流,具有很高的生物多样性克则勒尔马克河 78 土耳其 15 很小的但片断化严重的流域;河口三角
洲是国际湿地公约保护区恒河 1,016 中国、尼泊尔、印度和孟加拉 14 濒危的恒河豚;三角洲上的红树林托坎延斯河 764 巴西 12 相
对发达的流域;更多的水坝和航道建设将使农田退化的趋势进一步恶化亚马逊河 6,145 巴西、秘鲁、玻利维亚、哥伦比亚、厄瓜多
尔、委内瑞拉、圭亚那、苏里南、巴拉圭和法属圭亚那 11 生物多样性最重要的流域之一;很低的水坝也可能影响沿海地区湄公河
806 泰国、老挝、中国、柬埔寨、越南和缅甸 11 流域的生物多样性很高、渔业生产力也很高;干旱和低水位是目前主要的威胁雅鲁
藏布江 651 中国、印度、不丹和孟加拉 11 上游地区的生物多样性很高;下游三角洲的人口压力大珠江 409 中国、越南 10 经济发达
的流域;有一些两栖动物的重要栖息地多瑙河 801 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和黑山、罗马尼亚、保
加利亚、摩尔多瓦和乌克兰 8 有68个国际湿地公约保护地;三角洲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生物圈保护区黄河 945 中国 8 流域严重缺
水;有4个特有种野鸟栖地、一个国际湿地公约保护区Kura-Araks 205 阿塞拜疆、伊朗、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土耳其 8 生物多样性
热点区域,有4个国际湿地公约保护区,1个特有种野鸟栖地和21重要野鸟栖息地耶希尔河 35 土耳其 8 河口三角洲是重要野鸟栖息
地Büyük Menderes 25 土耳其 7 河口三角洲是国家公园和鸟类保护区?oruh 19 土耳其 7 流速很快的河流,发展了基于漂流的旅游
产业Susurluk 22 土耳其 7 高度发达的流域;河口三角洲是国际湿地公约保护区候选地埃布罗河 83 西班牙和安道尔 6 三角洲具有重
要的经济价值;重要鸟区印度河 1082 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和中国 6 濒危的印度河豚;红树林的消失;海水入侵三角洲Qezel
Owzan 60 伊朗 6 濒危的鲟鱼物种EBAs是特有种野鸟栖息地,由鸟类国际定义其范围;IABs是重要野鸟栖息地,表明它在鸟类保护
中的全球、大陆和次大陆上的重要性(鸟类国际,2003)。国际湿地公约保护区表明该湿地的国际重要性,它受到1971年在伊朗签
署的国际湿地公约的保护。

  这里突出了排名前21位的流域,包括到2003年为止,拥有6座或更多拟建或在建大坝的流域。此外,还有6个只有4或5座拟建或
在建大坝的流域。这些流域包括南美洲的奥里诺科河流域和马格达莱纳河流域、缅甸的Sittong流域、中国和缅甸境内的红河流域、
伊朗的Dez Karun流域和土耳其的杰伊汉(Ceyhan)流域。

  加之,拥有2或3座拟建或在建大坝的流域,包括非洲东北部的尼罗河流域、希腊和巴尔干半岛上的Acheloos和Axios-Vardar流
域、土耳其的G?ksu流域、印度的纳尔默达河流域和阿根廷的Rio Colorado流域。最后,还有许多只有1座拟建或在建大坝的流域。
其余的水坝在很小的沿海流域内,这些流域界线的详细资料没有得到。在全球和区域图上标注的水坝以蓝色的三角形表示。

  由于水坝的影响具有地域性,因此,如果不详细地检查每个项目就很难清楚地评估其对全流域的影响,这已经超出了本研究的范
围。但是,从现有水坝的经验来看,众多水坝的累积影响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的问题。当在一个相对较小的流域内有许多新建水坝时,
这种影响很可能会变得更严重,尤其是在一个相对未受影响的流域时。就此而论,在萨尔温江规划的16座水坝尤其需要引起注意。

  区域概述:亚洲、欧洲和南美洲

  下面的图是对上述资料进行地理区域分析的结果。图2是在亚洲的分析结果,图3是欧洲(乌拉尔山以西,包括土耳其)的分析结
果,图4是南美洲的分析结果。非洲因拥有的拟建或在建大坝的数量非常少而引人注意,但是,重要的是要注意许多国家没有向国际
水电与水坝杂志(这是本次分析的重要数据来源)报告他们的水坝的位置。但是,由于非洲大部分地区的投资环境比其它地方要差,
有可能是由于缺乏建设资金,导致大坝建得很少。

  莫桑比克Mphanda Nkuwa水坝

  Mphanda Nkuwa水坝规划在莫桑比克境内的赞比西河下游,位于Cahora Bassa水坝下游64km处,它被规划为非洲南部电力网
(SAPP)的电力来源,同时可以增强莫桑比克国内的供电能力。该工程计划修建一座高101m、宽457m的水坝,装机容量
1300MW。水库将淹没面积近100km2,移民安置人口1400人(UTIP 网站)。

  尽管有一个高坝和一个大型的永久性水库,但是实际上该水坝是一个“过水性”工程,水坝的日出流量将与建坝前保持一致,并
且河流的流量没有季节性波动。根据使用“过水性”这个术语,工程的支持者认为Mphanda Nkuwa水坝对社会和环境影响将达到最
小,但是事实远非如此。除了100km2水库的社会和环境影响(比如,移民安置和淹没土地)外,由于水坝放水导致的水位日变化将
会造成严重的环境影响。但是更重要的是,通过Mphanda Nkuwa与上游Cahora Bassa水坝的联系,河流流量将会受到影响。自从
1974年Cahora Bassa水坝建成以来,由于缺乏环境流的释放,严重影响了赞比西河三角洲的生物多样性和生产力,导致赞比西河下
游鱼虾的捕捞量急剧下降。Cahora Bassa水坝还终止了泛滥平原上的季节性洪水,因此,影响下游社区人民的生计。这些影响会因
Mphanda Nkuwa水坝的修建而更加严重,因为Mphanda Nkuwa水坝建成后可能会导致赞比西河下游的洪峰水位更低而正常基流却更
高。这很有可能进一步加重对下游的影响,尤其是对渔业生产的影响。除了环境和社会问题外,还有经济问题。该工程将不能解决短
期内莫桑比克人民对基本的能源需求。很明显,该工程是一个以电力出口为导向的工程,它利用国内自然资源发电,把南非作为出口
前景良好的市场。希望2010年以后,新的发电能力是南非电力系统所需要的;南非可以获得的电力来源包括新的燃煤火力发电、新
的联合循环燃气轮机发电和增加水电的进口量。分析表明,作为向南非供应电力的一种选择,Mphanda Nkuwa水坝的经济效益可能
会比燃煤或燃气火力发电厂更差。虽然,在乐观的假设条件下该工程具有可观的经济效益;并且该工程不能完全忽视经济方面的理
由。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这些有利的假设将占据上风。南非经济低增长的前景将是一个潜在的风险;同样Mphanda Nkuwa的生产量依
赖于赞比西河的径流量,而在干旱年份赞比西河的径流量会明显减少。考虑到这些风险因素,Mphanda Nkuwa工程需要证明其比热
力发电对开发商更有吸引力。

  (资料来源: Wilson, D (2004)和 ITDG (in preparation))

  亚洲

  在排名前21位的受到大坝威胁的河流中,有9条位于亚洲。在这9条当中又有许多完全或部分的在中国境内,而在中国大坝建设
和水利工程仍然能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保证国家安全和充足的水、电供应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尤
其是在人口持续增长和经济迅速发展的当代中国。长江有46座拟建或在建的水坝,因而倍受关注。现在,长江流域人口有4亿,平均
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214人,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流域之一(世界资源研究所,2003)。根据中国政府的说法,长江的水坝建设将
提供电力并推动全国的经济发展,同时还可以确保农业和工业生产用水。不幸地是,这样过分注重了经济的发展,而忽视对淡水生态
系统和物种的长期影响。长江流域坝高15m以上的水坝数量众多,已经把流域切割得支离破碎了。新增的46座拟建或在建的水坝将会
给已经不堪重负的流域带来更多的压力。

  (图2上的文字)

  图上所示的流域:

  1 Amu Darya 阿姆河

  2 Amur 黑龙江

  3 Brahmaputra 雅鲁藏布江

  4 Ganges 恒河

  5 Godavari 哥达瓦里河

  6 Huang He 黄河

  7 Indus 印度河

  8 Irrawaddy 伊洛瓦底江

  9 Krishna 克利须那河

  10 Lake Balkhash 巴尔喀什湖11 Mekong 湄公河

  12 Narmada 纳尔默达河

  13 Salween 萨尔温江

  14 Sittong 锡唐河

  15 Song Hong 红河

  16 Zhu Jiang 珠江

  17 Yangtze 长江

  18 Yenisey 叶尼塞河

  目前,长江是陆地和淡水生物多样性中心,拥有322种鱼类和169种两栖动物(世界资源研究所等,2003),包括中华鲟
(Acipenser sinensis),这些物种将受到新建水坝的严重影响。由于河流和河滨栖息地的进一步恶化,许多物种的处境都很危险,包括
中华鳄(alligator sinensis)(该物种是世界上最濒危的鳄类物种,仅在长江下游及其支流有发现)和江豚(Neophocaena
phocaenoides)(世界上唯一的适应淡水的豚类,据报道其数量正在迅速下降)。白鳍豚(Lipotes vexillifer)是世界上最濒危的鲸类动
物,现仅存几十头,处境非常危险。中华鳄和白鳍豚都被IUCN列为极度濒危的物种(IUCN, 2003)。白鳍豚历史上的分布区包括长江
流域的中下游以及流域内的支流和湖泊。现在,三峡大坝是白鳍豚分布区的上游界线。据估计1980年白鳍豚的分布数量剩有400头,
到1993年锐减到150头(Ellis等, 1993)。现在,白鳍豚仅在长江干流才能发现少量的个体(Reeves等, 2000)。正在建设的三峡大坝和
流域中游支流的众多的水坝进一步威胁豚类种群的数量(Revenga和Kura, 2003)。

  其它受到水坝严重影响的物种是鹤类。鹤是世界上最濒危的鸟类之一,有9种鹤被列入IUCN濒危物种名录(IUCN, 2003)。白鹤
(Grus leucogeranus)是极度濒危物种,其主要的威胁是栖息地的丧失,尤其是其越冬和迁徙道路上途经的湿地的破坏。中国鄱阳湖
边丰富的洲滩成了白鹤的主要越冬场所,在这里过冬的白鹤占了世界总量的95%以上。三峡大坝将会改变鄱阳湖的水文动态,这将给
该濒危物种造成严重的威胁。

  长江拥有的鱼类资源丰富,是中国重要的渔业区。重要的商业鱼类的种群数量都在下降,如中华鲟、鲤鱼和白鲟(Psephurus
gladius)。过去在长江中下游每年的捕捞量约24万吨,最大捕捞量是1954年的44万吨。随后,捕捞量逐年下降,在1983~2000年
间,年捕捞量下降到11万吨(Chen等, 2003)。

  萨尔温江流域是一个国际性流域,它主要缅甸和泰国,流域上游部分区域在中国境内(中国称之为怒江)。萨尔温江是东南亚流
域片断化程度较轻的一条河流,新建的16个大坝对这个相对较小的流域(272,000km2)造成了破坏性的影响。萨尔温江的143种鱼
类中有47种地方特有种(世界资源研究所等, 2003),包括萨尔温海蜥鱼(Hampala salweenensis)和???(Hypsibarbus
salweenensis)(WWF, 2001)。在该流域许多未考察的地区,有可能反响更多的物种。除了鱼,海洋10~15种龟,其中大部分是淡水
龟(WWF, 2001)。根据最近报道,中国政府正在审查怒江发展规划;尽管,关于怒江水坝还没有最终的结论,但WWF欢迎这些进
展,并且WWF极力主张对替代方案和累积影响进行全面评价。

  萨尔温江上游的怒江河段与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湄公河上游的澜沧江,这三条河流都发源于青藏高原,它们并列着由北向南奔
流,因而该地区称为“三江并流区”。“三江并流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由于这个区域山高谷深,因此,生态
系统极为脆弱;一旦被破坏,几乎不可能恢复。但是,山高谷深同样使得该地区的水能资源丰富异常。萨尔温江流域还以民族多样性
高为特色,建坝很可能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大坝 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包括大坝蓄水会减少水坝下游萨尔温江的径流量,还有改变
此后的季节性径流模式。栖息地、径流量、水文动态和营养物的变化,将对下游水生生物的生存造成巨大的压力。正如相邻的湄公河
流域所证实的(见后文),在建坝过程中的缓解措施,如鱼梯,没有为东南亚的洄游性鱼类量身定做,因而作用很小。如果没有设计
有效的鱼道,水坝将阻挡洄游性鱼类的季节性迁移,鱼类将不能抵达产卵、繁育的场所。如果鱼类是流域的重要的蛋白质来源,捕捞
量的减少无疑将影响当地人民的正常生活。

  缅甸的Tasang大坝

  缅甸具有很大的水能开发潜力,据估计,其水能开发潜力约37000MW,目前仅开发了390MW (国际水电与水坝杂志, 2003)。水
能开发是缅甸政府的优先发展领域,大约有15个大中型工程处于不同的实施阶段。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计划是在萨尔温江上游兴建一
座高228m的大坝。该大坝建在萨尔温江干流上,设计发电能力达3600MW,所发电力主要是用于出口。1997年,缅甸和泰国政府签
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到2010年缅甸将向泰国出口电力150MW。Tasang还是大湄公区域(GMS)电力网的一部分,规划将在
Tasang和泰国之间建设一条500kv的输电线,因此,该工程的售电量将可能远远超过原先的估计。该地区对大湄公区域电网的经济影
响存在很大的争议。该工程的上马是基于不同方面的公共安全的考虑。到目前为止,最主要的问题工程的社会影响。该工程的坝址位
于与政府关系很紧张的少数民族地区。该工程的社会和环境影响都很严重,应当得到应有的重视。环境问题主要是水坝和水库对环境
造成的不确定性影响。萨尔温江是该地区最后一条没有在干流上建坝的河流。尽管可以获得的有关该地区生态系统的信息较少,但是
通常认为该地区的生物多样性价值很高。WWF全球200研究表明该地区的保护工作非常薄弱(WWF,2001)。Tasang大坝建成后,水
库的回水将延伸200公里以上,造成的影响可能不像一般的大坝那样简单,仅仅只是淹没陆地生态系统、割裂鱼类的栖息地和破坏沉
积物的输送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仍然缺乏进行均衡决策所需的大坝的环境影响评估。世界水坝委员会在其可持续河流及其生计的战
略优先项目中,强调了优良基础数据和了解生态系统的重要性。在Tasang大坝案例中,缺乏对萨尔温江的了解,在没有对环境影响
进行清楚的评估之前,不应该批准大坝的建设。

  亚洲需要重视的其它流域有恒河、湄公河、雅鲁藏布江和珠江。

  恒河流域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脉中部,最后注入孟加拉湾。该流域人口众多,平均人口密度为401人/平方公里(世界资源研究所等,
2003)。人口密度向下游逐渐增大,其下游的孟加拉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Rashid等, 1998)。恒河上游水流湍急,而下游河
道宽阔、蜿蜒。事实上,尼泊尔境内的喜马拉雅山部分都包括在恒河流域内,而印度土地面积的25%属于恒河流域。恒河的社会、经
济、文化价值巨大,人口集中、人口增长率高和贫穷相结合给该流域的自然资源带来了沉重的压力。该流域有鱼类140种以上,是印
度淡水鱼类最丰富的地区WWF, 2003a)。

  恒河流域内受到威胁的最重要的物种是恒河豚,它被IUCN列为濒危物种(IUCN, 2003; Reeves 等, 2000)。历史上,恒河豚的数
量很多,现在数量急剧下降,估计仅剩1800头分布在恒河-雅鲁藏布江流域,每年的死亡率为10%左右(Behera, 2003)。对恒河豚的
主要威胁是由于水坝和渠道的建设造成的流域严重片断化、轮船的撞击、渔具、污染和过度捕捞其造成其食物缺乏(Sinha等,
2000)。

  恒河与雅鲁藏布江在孟加拉共同形成了一个三角洲。雅鲁藏布江发源于西藏,流经中国和印度东北。不丹全国都在雅鲁藏布江流
域内,是一个重要的水能开发区。雅鲁藏布江与恒河有很多共同之处,包括都有少量的濒危恒河豚。在恒河与雅鲁藏布江流域里,25
个新拟建或在建的水坝正严重威胁着孟加拉的渔业。

  湄公河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河流,土地面积795,000km2。湄公河发源于中国境内的西藏高原,沿途流经缅甸、老挝、泰国、柬
埔寨,在越南注入中国南海。湄公河下游就有人口6千万,共100个民族;他们大多数以渔业为生,尤其是洞里萨湖(Tonle Sap)附
近的居民。根据湄公河委员会提供的数据,湄公河下游的捕鱼业的商业价值每年约为14亿美元 (湄公河委员会, 2004)。

  在生物多样性方面,湄公河有许多受到威胁的物种和特有鱼类,包括湄公河巨鲶(Pangasianodon gigas),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无
鳞淡水鱼(可以长到300公斤)。该流域也是世界上三种淡水豚之一的伊河豚(Orcaella brevirostris)的家园。目前,对伊河豚的现状
还不清楚,但是知名度相对较高的湄公河种群可能处于极度濒危的状态。湄公河还是其它许多动物的栖息地,包括受到高度威胁的物
种,如亚洲毛鼻水獭(Lutra sumatrana)和大头龟(Platysternon megacephalum)。湄公河还是许多鸟类的繁殖地和迁徙的中途休息
地,包括赤颈鹤(Grus antigone)和巨鹭(Pseudibis gigantea)。洞里萨湖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生物圈保护区,它也是世界上渔业
生产力最大的内陆水体。

  在大坝遍布的湄公河流域,有些大坝对当地居民的生计有破坏性的影响,比如越南的Yali大坝。1999年和2000年,该大坝释放
的水流冲毁了下游柬埔寨的农作物和财产(CRES, 2001)。,造成5人丧生。另一个环境的负面影响有文件证明的大坝是泰国东北部蒙
河上的Pak Mun大坝。蒙河流域在1994年以前有记载的鱼类有265种,其中有77种洄游性鱼类和35中生活在急流区的鱼类。Pak Mun
大坝建成后,鱼类洄游通道的阻断和急流的消失严重影响了洄游性鱼类和生活在急流区的鱼类。在大坝建成后,大坝上、下游的捕捞
量下降了50~100%,有一些鱼种根本没有捕捞到。在大坝建成前很常见的51种鱼,现在的捕捞量非常少;另外,至少有50种生活在
急流区的鱼趋于消亡或已经消失(Amornsachai等, 2000)。该工程的鱼梯部分被证明是没有作用的,湄公河的许多鱼类不能顺利通
过。2003年1月,泰国政府决定每年打开Pak Mun大坝的水闸4个月,第一次开闸的时间是2003年1月。

  在湄公河上游及其中国的支流上在建的水坝有4座以上,另外,至少还有7座以上的大坝正在规划中,包括老挝的Nam Theun
II。

  珠江流域在建的大坝有10座。珠江是中国南部最大的河流,它在香港和澳门之间注入中国南海,它是中国最重要的水上通道之
一。该流域的开发程度较高,据估计已经 丧失了80%的原生森林植被(Revenga等, 1998)。流域内的人口密度为194人/平方公里(世
界资源研究所等, 2003)。沿着珠江,在最近40年来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水坝3000座以上,它们阻断了鲱科鱼类的迁移通道
(Arthington, 2002)。盾齿鰶(Clupanodon thrissa)和鲥鱼(Tenualosa reevesii),这两个物种都已经从河流的管制区消失了,并且主
要的鲤科鱼类(如鲮鱼(Cirrhinus molitorella))也不再有商业捕捞价值了(Arthington, 2002)。该流域是重要的两栖动物和鸟类的分
布区,共有127种两栖动物,还有4个特有种野鸟栖息地。此外,该流域还是许多横穿东亚-澳大利亚的候鸟的中途休息地(世界资源研
究所等,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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