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战斗 ——两伊空战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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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HunHunSheng 于 2005-4-23, 23:43:17:

回答: 雄猫在伊朗 zt 由 HunHunSheng 于 2005-4-23, 20:14:15:

被遗忘的战斗 ——两伊空战实录 作者:吴健

当 2 月 17 日英美战机再次以联合国的名义空袭伊拉克目标,隔岸观火的伊朗军人却以轻蔑的眼光奚落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作风,因为留在他们记忆中与伊拉克人进行的两伊战争才称得上艰苦卓绝、惊险刺激。今年 3 月,伊朗驻土耳其大使馆武官、曾参加过两伊战争的穆尔韦兹·沙姆尼克在安卡拉与流亡到这里的伊拉克前空军“王牌飞行员”阿卜杜拉·阿德南在土耳其民营 NTV 电视台的安排下进行一次电视访谈,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畅谈当年的战斗经历以及战术心得。也许是老兵的“通病”,两位“老鹰”都曾发誓如果不能与昔日“有国仇,无家恨”的敌人见上一面,即使自己走进坟墓也将死不瞑目。

“误判”导致战争

  对两伊战争为什么会在 1980 年爆发,沙姆尼克和阿德南都认为尽管国家意志极端对立的双方难免一战,但在当时的环境中,由于没有适当的沟通渠道,两伊领导人都“过高估计了自己,过低歧视了敌人”,最后在各方面因素的“误判”的情况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阿德南坦言,当时伊拉克之所以敢发动战争,很大程度是出于伊斯兰革命爆发后伊朗空军的涣散。伊拉克最为害怕的是伊朗前皇家空军(Imperial Iran Air Force, IIAR),冷战时期,美国为执行围堵苏联政策,对遏止苏联进出波斯湾与印度洋的伊朗巴列维王朝非常支持,刚好伊朗又有大量“石油美元”可供购买军火,因此伊朗前皇家空军便使用许多美制战机,例如 F-5A/E,F-4D/E 战斗机及 P-3F 反潜机,甚至还包括后来提供的美国第一线战斗机 F-14 雄猫,其先进程度连当时威震中东的以色列空军都羡慕不已,这种超强的空战实力曾令伊拉克在贯穿 1974 年的两伊边境冲突中吃够苦头,一度打得使用苏制飞机的伊拉克飞行员拒绝“起飞送死”。1979 年新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成立后,由阿亚图拉·霍梅尼(Ayatolla Khomeini)进行政教合一的统治,霍梅尼宣称美国是“大撒旦”,新的伊朗政府采取反西方的态度,有许多西方武器采购合约都被迫中止,当然在伊朗的美制战机也成为没有维修服务的“弃鹰”。使情况更糟糕的是,以往在巴列维国王时代服役的飞行员与维修人员,由于遭到新政府的迫害,这些有经验的人员大多跟着国王流亡海外,再加上美国禁止输入任何武器及备份零件到伊朗,因此伊拉克军方认定 1980 年的伊朗空军只不过是一个破壳。而与此同时,伊拉克空军正在急剧膨胀,伊空军当时拥有 1,048 多架战机,包括将近 200 架米格-21/23 战斗机、90 架苏-9/22 及猎人式攻击机,1980 年 2 月,伊拉克外交部在同其他一海湾国家频繁地往来,并达成了一项旨在针对伊朗的秘密协议,其中北也门(现为也门共和国)被确定为前苏联向伊朗转运军火的“中继站”,超过 20 架的苏制图-22 眼罩及伊尔-28 猎犬式战术轰炸机被当作“见面礼”马上提供给伊拉克空军,这无疑使萨达姆相信自己的后方是稳固的。接着 8 月,海湾阿拉伯国家达成的《海湾国家反伊朗秘密协议》,使“打垮波斯人”取代“消灭以色列”,成为当时各阿拉伯国家共同的口号。

  作为当年旧伊朗空军的服役人员,沙姆尼克也承认“伊朗在大革命后,清洗了原帝国军队中大部分高中级将领,使其军队的元气大受挫伤”,但决没有到“军队已完全涣散,丧失战斗力”的地步。沙姆尼克指出,1979 年 2 月 5 日,“我们的领袖”霍梅尼在回到德黑兰后,首先是稳定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秩序,他希望整个社会实现和平过渡,但当年 8 月发生的针对他的“高级军官团叛乱”以及在邻国(可能是伊拉克)挑唆下发生库尔德人暴动,迫使这位敏感的老人采取极端措施,对军队进行“革命整顿”,不过这场风暴没有持续多久,伊朗高层便感觉到周围阿拉伯国家的异动,关于“对伊朗开战”的传闻甚嚣尘上,于是重新改编伊朗国防军并组建伊斯兰革命卫队,特别是对恢复空军战斗力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们不仅通过巴基斯坦、土耳其中间商变相从欧洲和加拿大购买飞机零件和机载武器,尽管价格奇贵也再所不惜,甚至还从越南购买美军遗留的“废铜烂铁”,同时释放因涉嫌参与政变的技术军官并组成“种子教官团”,加速训练新的飞行员,到 1980 年夏季,伊朗空军已经运转正常,包括 200 架 F-4E 鬼怪、166 架 F-5 老虎及 77 架 F-14 雄猫在内的 440 架战机重新焕发生机,战斗力恢复到旧伊朗空军时代的 40%,而这些情报因为伊朗军队封锁得极其严密,伊拉克情报部门无从知晓,使萨达姆进一步走向战争的边缘。沙姆尼克不无讽刺的说:“如果当时伊拉克间谍再精明些,或者我们能利用《孙子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技巧,把这一消息泄漏出去,也许战争能够推迟一段时间。”

来而无往非礼也

  1980 年 9 月 22 日拂晓,大雾弥漫着两伊长达 1,100 公里的边境线,昔日疏密不绝的枪声沉寂了,浓密的雾气好似战斗停止的浓烟,这不正常的沉寂似乎预示着一场大的浩劫即将来临。当天,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宣布:“给伊朗以决定性打击,将边境冲突升级为全面战争,全线进攻伊朗,收回被伊朗占领的全部领土。”萨达姆决心仿效当年希特勒对苏联作战的“巴巴罗萨”计划式的闪电行动,以最具优势的空中力量在第一天就将伊朗的空军基本打垮。中午,伊拉克 80 多架以米格-23 战斗机为主的作战飞机群向伊朗境内扑去,对伊朗的 15 个城市和 7 个空军基地及雷达站实施突然空袭,战争就在飞机的轰鸣和炸弹的爆炸声中全线拉开了。遭到空袭的伊朗主要机场和空军基地有:德黑兰郊外的梅拉巴德国际机场的空军基地、布什尔空军基地、设拉子空军基地和大不里土、迪兹富勒、恰赫洛希、沙鲁希、哈米德、哈迪米、阿瓦士、驻克尔曼沙赫部队司令部的各个机场以及炼油中心阿巴丹等地的石油设施。

  阿德南当时隶属于驻伊拉克北部摩苏尔基地的第 11 飞行中队,由于该中队最接近伊朗腹地,因此他们的任务是摧毁 300 公里外的设拉子伊朗空军基地,据情报称,那里停放着数十架“危险”的 F-4 鬼怪战斗机。“鬼怪”这个名字让阿拉伯飞行员既仇恨又羡慕,在以前 10 多年的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空军用 F-4 创造出近乎神话的战绩,而它的“米格杀手”桂冠也是用无数阿拉伯飞行员的鲜血染红,因此今天是到了复仇的时候,尽管冤家不再是犹太人。他回忆说,他们驾驶的米格-21 战斗机护送 10 架苏-22 攻击机从高空突防,以规矩的“方块心”队形飞临设拉子基地上空,伊朗的防空雷达系统相当幼稚,他们深入伊朗纵深 100 多公里后,才通过自身的雷达报警器知道“我们被伊朗人跟踪了”,随后他们迅速下降高度到雷达盲区飞行,但由于苏-22 没有地形匹配装置,在伊朗西部山区众多的环境下容易出事,所以伊拉克飞机又很快升高,虽然有些冒险,但幸好没有遭到任何伊朗防空武器的拦截,阿德南一直在想:“伊朗人是不是在唱‘空城计’,挖个陷阱等我们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阿德南的机群在 9 月 22 日 13 时 25 分准时到目标区上空并开始投弹,“伊朗的鬼怪飞机整齐的摆放在停机坪上,根本没有多少伪装,这次任务执行实在太愉快了,简直就跟演习差不多。”然而,这次空袭却未达到阿德南预想的效果,由于伊拉克飞行员缺乏实战经验,再加上苏联教官强调中高度轰炸战术,以及伊拉克空军战前提出的“先炸跑道再毁飞机”策略,年轻的伊拉克苏-22 攻击机的飞行员在攻击跑道时便浪费掉几乎全部的弹药,等到要摧毁鬼怪战机时却只好负责保护他们的米格-21“越俎代庖”,阿南德只好命令所有飞机以俯冲攻击的方式,用机炮、空空导弹对地面进行扫射,但这种“蜻蜓点水”式的补救打击无济于事,设拉子基地在空袭后陷于瘫痪,而宝贵的 22 架 F-4E 鬼怪战斗机仅有 4 架被毁(其中两架通过部件“嫁接”又恢复战斗力)。阿德南的尴尬其实是各个战场上的“通病”,各国军事家们感到迷惑的是,拥有 4 万空军,各种飞机 1,048 架,轰炸机中队 2 个,攻击机中队 22 个,战斗机中队 17 个的伊拉克为达到最有效的攻击却仅出动不足百架飞机,由于空军司令部的无能,加之伊拉克未采取反复空袭来将战略效果扩大,萨达姆没有能在第一天把对方的空军基地彻底毁掉。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当天下午,伊朗陆海空三军一齐出动,还以颜色。沙姆尼克当时负责大不里土战术空军司令部的地面指挥工作,他形容战争爆发时的情况是“一团乱麻”,由于新的指挥人员调度还没有安排停当,所以最初的几个小时,伊朗的空防指挥体系一度“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也是阿南德感到初战轻松的原因),但伊朗国防部很快镇定下来,伊朗空军首先出动 20 架 F-4 和 F-5 战斗机,对伊拉克后方首都巴格达、工业重镇巴士拉以及基尔库克油田地区实施轰炸,可怜的巴格达马上实行灯火管制,9 月 30 日,伊朗飞机击中市区西南方的一个发电厂,油罐中弹,残红的大火席卷着浓烟将巴格达烧烤了整整一天一夜,大街小巷不时可见一只只被浓烟呛死的鸽子,一到夜晚,几乎整个巴格达都成了一座死城。紧接着伊朗空军又出动 140 架飞机,飞临巴格达、巴士拉等城市及 15 个军事基地和一些石油设施的上空,一口气击落伊拉克飞机 6 架,击沉炮艇 4 艘。

  双方第一次空战于 9 月 22 日下午 17 时 52 分在伊拉克境内发生,伊拉克的 4 架米格-21 战斗机在返航途中遭到已进入预定战区的数架伊朗 F-4E 鬼怪机的伏击,当时高度在 5,000 米,双方飞机速度保持在 700 公里,F-4E 向米格-21 编队急转并主动攻击,米格-21 被迫与 F-4E 实施水平格斗,两架 F-4E 在格斗中抢先切半径进入攻击,各击落米格-21 战斗机一架,随后 F-4E 从不同方向围攻米格-21,剩下的两架米格-21 打得十分顽强,双方分成两组格斗近 3 分钟,高度从 5,000 米打到 500 米,F-4E 共发射 AIM-9L 响尾蛇空空导弹 10 枚以上,均被米格-21 采取航向与高度综合机动所摆脱,由于伊朗战机的通讯装备优秀,随着被召唤参战的伊朗飞机越来越多,伊拉克飞行员再也“无力回天”,两架米格-21 试图以边格斗边向机场撤出的方式退出战斗,但由于被伊朗机群层层分割,失去相互严密搜索警戒,在距离机场 25 公里时,双双被F-4E 追尾发射的 4 枚 AIM-7E 麻雀导弹击落,此战伊朗战机无一受损。沙姆尼克评价说,初战的胜利,主要由于伊朗战斗机性能全面,超一流的续航能力使其能等待时机到来,同时伊朗飞行员在长期美式训练的熏陶下,形成一股彪悍的独立作战意识(他们非常喜欢不受约束的“自由狩猎”行动),这对习惯与接受苏式教条训练、完全听命地面指挥的伊拉克飞行员而言是望尘莫及的。

伊朗战鹰的“幸福时光”

  不管美国人还是阿拉伯人多么仇恨伊朗,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没有被一次性摧毁的伊朗空军在战争初期仍拥有伊拉克难以匹敌的战斗力。

  以伊朗空军中最受“崇拜”的 F-14 雄猫战斗机而言,作为当时美国海军第一线战机,它比起稍老些的 F-4 鬼怪式战斗机的性能算是改进甚多。1973 年 8 月至 1978 年,伊朗巴列维王朝从美国格鲁门公司购买了 79 架 F-14 战斗机,这些伊朗 F-14 战斗机与美国海军的一模一样,所差的只是内部机密的电子系统,但是制导不死鸟导弹的能力上则没有一点缩水,伊朗也订购 700 多枚 AIM-54 不死鸟导弹(实际到货的只有 284 枚)。在高推力的情况下,F-14 能维持在 77 度的高攻角一阵子,而伊朗空军限制飞行员平常只能将战机飞到 2.25 马赫,雄猫机在这种高速下能够作出 6.5G 的过载,它从静止到 1.8 马赫的加速耗时 75 秒,在挂载 4 枚 AIM-54 不死鸟导弹、两枚 AIM-7E 麻雀导弹与两枚 AIM-9L 响尾蛇导弹的情况下,F-14 可以在离基地外 280 公里处执行战斗空巡任务达 1.5 个小时,或者是距基地 470 公里处执勤 1 小时。在相同挂载下,F-14A 可在远离基地 317 公里处执行 1.3 马赫的拦截任务。除了其超酷绝美的造形外,强大的战斗力更是 F-14 另一重点,所挂载的不死鸟导弹是让“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略名句彻底实现的代表性武器。


F-14 的敏捷性是起先笨拙的伊拉克飞机所望尘莫及的。由于 AIM-54 导弹实在太宝贵了,F-14 战斗机如果不遇到像轰炸机一类的高价值目标,是绝对不允许使用这种超视距武器的,而剩下的战术便是利用近程格斗来消灭对方。沙姆尼克描述了他在战时驾驶 F-14 作战的规则:鉴于常见的伊拉克使用的苏制战机雷达较为原始,它们利用脉冲多普勒原理将地面杂波滤除,以保证中低空的正常运行,然而该原理是利用地面速度为零的道理,将多普勒频率移动为零的信号滤除,但如果敌机的速度矢量与战机雷达的波束垂直的话,则敌机的径向相对速度就跟地面一模一样,势必被雷达当作是杂波滤除,所以 F-14 战斗机便惯用“侧滚”(Beaming)的高难度机动渗透到伊拉克飞机防线以内。首先,伊朗飞行员通过雷达报警器发现敌机雷达的方向,当发现雷达信号变成锁定状态或推测敌机可能发射空空导弹时,马上以最高的转弯率进行急转弯(F-14 完全可以忍受这样高过载的运动,而伊拉克飞机则可能发生肢解),转到雷达波与飞行方向垂直的位置,则锁定的截击机雷达将会脱靶,导致制导导弹失效,但“侧滚”也就表示你总是要“朝”敌机接近才可能穿透它的火力网。这种战术就像足球过人一样,后卫拦截(被锁定)时,就左右躲闪一下再继续前进,直到下一个后卫出现再躲闪,如果战机速度很慢的话,这就变成很辛苦的旅程,必须进行多次蛇形机动才能穿越敌机,而一次没躲闪成功,就可能成为人家的“瓮中之鳖”。两伊战争中,伊朗的 F-14 战斗机便经常以 2.2 马赫以上的蛇形机动冲入伊拉克战机的视线范围,以“虎穴夺子”之势取“米格首级”。

  据伊朗官方在 1981 年 12 月 1 日公布的空战记录显示,在双方开战近 15 个月来,伊朗空军取得 1:6 的辉煌胜利,其中 F-14 战斗机功不可没,击落 18 架伊拉克战斗机和直升机,而自身却毫发未损,难怪沙姆尼克称这段时间为伊朗空军的“幸福时光”。正是伊朗战鹰的浴血奋战,使两伊战场呈现出“地面是伊拉克人的,天空是伊朗人的”局面,为伊朗实现后备力量的动员赢得时间,至 1981 年 1 月双方战线逐渐形成僵持。当年 9 月 26 日,伊朗陆空军协调行动,伊朗空军轮番出击,相继击落伊拉克 5 架轰炸机和 2 架攻击机,迫使伊拉克飞机不敢支援前线部队,而伊朗陆军顺利地将伊拉克人赶过卡仑河,石油重镇阿巴丹的围困解除了,取得开战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萨达姆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这支巴列维国王倒台后支离破碎的军队竟给他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带来空前的沉重打击,完全由自己家乡人组成的精锐第 10 装甲师全军覆没,而伊朗开始对战争有信心,宗教的大肆渲染,战果的轮番报导,伊朗全国上下的士气逐步膨胀起来。

“幻影”斗“雄猫”

  沙姆尼克说:“我们也许笑得太早了,对今后的拉锯战没有做好准备。”底气不足的伊朗空军如此“寅吃牟粮”,总有衰竭的时候。空军是非常重消耗的高技术兵种,由于美国的制裁和国内石油收入主要用于采购陆军急需的坦克大炮,一枝独秀的伊朗空军反而得到后续的补充,飞机打一架少一架,更要命的是每一次的出动都是要用掉难得的消耗性零件,伊朗空军只能在这些仅存的战机中,选取状况较好的出动,其它的战机只能留在地面上当作“器官捐赠者”,每天起飞架次只有 30-60 架次左右。F-14 战斗机再如何神勇,也无法在这种颓势下力挽狂澜,据美国国防部 1984 年的估计,伊朗空军在当时能够维持起降状态的 F-14 不到 50 架,在这些可以起降的 F-14 战斗机当中,有多少架能够维持正常战力的,就不得而知了。但伊拉克空军却出现转机,数十万伊朗正规军和武装起来的毛拉们从 1981 年底开始进入伊拉克境内,而当初还叫嚣“闪击伊朗”的伊拉克军队连吃败仗,令萨达姆政权岌岌可危,于是海湾阿拉伯国家发动起来为伊拉克的战争机器输血,就空军而言,像前苏联的新型米格-23、苏-24 战机源源不断地送上前线,连米格-21 也“老兵不死”,得到“苏联老大哥”免费性能提升(这笔钱还是后来遭萨达姆侵略的科威特垫付的),飞机零件也不用愁,整船整船的苏制战机仪器设备被运到约旦亚喀巴港后,然后直接送到伊拉克空军基地,连伊拉克空军中都出现以志愿身份出现的埃及、沙特阿拉伯、也门飞行员,伊拉克空军完全不顾惜伤兵损将,每天维持 600 架次,于是制空权落入谁手已经相当明显。

  但 F-14 的阴影对伊拉克飞行员却是难以克服的,阿德南给大家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们对 F-14 战斗机配备的输出功率达 10 千瓦的 AWG-9 雷达特别敏感,只要伊朗的 F-14 机群一到,所有伊拉克战机马上四散奔逃,连一架都不留给 F-14。我们私下打趣地说,如果伊朗人知道这个秘密,只要让所有伊朗飞机都能发出 AWG-9 的雷达信号,我们就甭想作战了。”阿德南强调,这不是伊拉克飞行员怕死,而是本身飞机性能不足以抗衡 F-14。前线的呼声很快反馈到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萨达姆亲自出马,向擅长生产幻影系列战机法国达索公司求购可能打压 F-14 气焰的“秘密武器”。1982 年,首批 36 架被称为“幻影怪才”的幻影F1 战斗攻击机装备伊拉克空军,它摈弃以往被当作法国飞机象征的三角翼布局,因为三角翼虽然制造简单,但飞机在机动时容易产生较大阻力,需要更长的跑道起降,高速有余而灵活不够,幻影F1 改为利于空战的后掠翼设计(它能使飞机多做 1 个 G 的过载飞行),可多携带 40% 的燃料,使用多种工作模式的西诺拉IV(Cyrano IV)雷达,马特拉公司提供的较先进的 R530F 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和魔术II 红外制导导弹更使其如虎添翼。幻影F1 的到来,令伊拉克人欣喜若狂,获得“为飞行员设计的飞机”的美誉。

  幻影F1 很快出现在战场,伊拉克空军过去那种“狗肉上不了正席”的面貌发生改观,伊朗飞行员觉得对手开始“有点板眼了”。阿德南所处的第 11 战斗机中队是最先换装幻影F1 的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伊朗飞机,然后消灭它们”。阿德南透露,幻影F1 虽然厉害,但论机动性能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超过 F-4/F-5 没问题,但面对拥有可变掠翼技术的 F-14 则仍处下风,因为 F-14 的飞行姿态完全是由计算机控制,可根据不同飞行状态,使机翼变换到最佳角度,绝对不能与 F-14 发生近距离格斗,“如果你不能在 50 公里外打掉 F-14,一旦接近到 5-6 公里内进行格斗的话,你必死无疑。”获得一次胜利,对伊拉克飞行员太重要了。阿德南说:“战争进行到那样胶着状态,已经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上级鼓励我们实施‘陷阱’战术,就是让一部分飞行员驾驶落后飞机充当诱饵,将伊朗人引进幻影F1 战斗机携带的导弹射程内,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不知道什么会轮到自己。”别人的伤亡果然成为第 11 战斗机中队战绩增长的基石,1982 年 2-10 月,他们总计击落 18 架伊朗战机,但大多数是 F-4/F-5 战斗机(甚至有更令人扫兴的英国猎人式攻击机,它的价格还没有一枚 R530F 导弹值钱),而最有价值的 F-14 究竟在哪?

  机会终于出现了,阿德南在谈到这里时特别兴奋,他说:“1982 年 11 月 21 日凌晨,我们破天荒地掩护一批图-22 轰炸机去袭击德黑兰(Dehrayan)的军事目标,在返航途中,在前面开路僚机突然传来收到 AWG-9 雷达信号的消息,我询问来的是单机还是编队,回答是‘3-5 架,呈纵队拦截队形’,我一阵亢奋,撒旦终于出动了。”当时,阿德南所在机群的 6 架幻影F1 战斗机配备有 14 枚射程达到 50 公里的 R530F 导弹,取胜的希望就寄托在它们身上,“我们没有考虑再动用‘陷阱’,因为从形势上看得出来,我们敢于空袭他们的首都,伊朗人显然被激怒了,即使不用诱饵,伊朗空军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阿德南的座机与其他 3 架幻影F1 立即将雷达切换到导弹待发状态,伊朗的 F-14 战斗机还在卖弄自己的超机动性能,“侧滚”的绝技在幻影F1 战斗机所携带的西诺拉IV 雷达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自杀,因为“侧滚”90 度意味着 F-14 奉送对手 90 度的角度优势,幻影F1只要再转到另一个 90 度,F-14就是“死鸭子”(180 度的角度优势,也就是机头正正对着敌机机尾),同时法制战斗机上安装有数据链,4 架伊拉克幻影机互相将敌我位置即时传送“玩命”的 F-14 的情况。下面的空战于是变得按部就班,1 架轮廓明晰的 F-14 战斗机成功地用“侧滚”及降低高度的动作逼近阿德南的视线范围,但当阿德南驾机进入近距格斗时,便轻而易举地咬住 F-14 的尾巴,终究将这架自以为是的 F-14 击落到德黑兰郊区的荒地中,时间是凌晨 5 时 22 分。阿德南的胜利,打破了 F-14“不可战胜”的神话,此后伊拉克空军又声称自己击落过两架 F-14 战斗机,虽然战绩有限,但它意义在于让伊拉克飞行员相信“我们不是伊朗飞机的‘免费午餐’。”


拿石油撒气

  1982 年底,伊朗在对巴士拉的攻势中连连受挫,士气不仅未被击破,反而却更加惊人地“勇敢和团结”,频频向伊拉克军队发起冲击,为此萨达姆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看来要想停战只有另谋计划了。论国力伊朗有 5,772.7 万人,而伊拉克只有 1,958.1 万人,伊朗兵源广泛,战争潜力雄厚,论军力伊拉克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持 50-60 万人,而伊朗却发展到近百万部队。伊拉克唯一较伊朗的优势是空军,作战飞机为 8:1,而当时日益强化的伊朗地面防空力量也不允许伊拉克飞机再冒险深入其腹地,原先部署在里海地区、用于防范前苏联的霍克、奈基等中远程防空导弹部队,被逐步调到西南部前线,构成阻拦伊拉克战机骚扰的“天网”,尤其是伊朗通过阿富汗游击队乃至军火黑市得到大量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使伊拉克战机连近距离支援陆军弟兄的能力都大打折扣,仅仅 1983 年 4 月就有 7 架幻影F1 被击落,还有为数不详的幻影F1 由伊尔-76 运输机送回法国原厂修理。萨达姆感受到他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其结果将会使他成为败者,必须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他的空中优势。他决定袭击伊朗的油轮,控制它的经济命脉;同时袭击外国油轮,将其他国家,包括美苏两个大国也卷入这场消耗战,让其他国家向伊朗施压,以达到和谈目的。一场无奈之战的升级——“袭船战”开始了。
1983 年 10 月,萨达姆宣称要5架装备有飞鱼导弹的战机袭击油轮。霍梅尼针对萨达姆的这一招也毫不示弱的宣称,一旦伊朗的油轮或海上石油设施遭到袭击,他们将立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这一来,一向纵容和偏袒伊拉克的海湾六国和整个西方都不敢再旁观而坐收渔翁之利了,一旦霍尔木兹海峡被封锁,石油运不出去,西方将陷入瘫痪的状态,而海湾国家的财路也就断了。海湾合作委员会一面劝说萨达姆总统不要破坏伊朗的石油设施,一面又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建立快速干预部队以保护海峡的畅通;美国为维护本国的石油供应,向沙特阿拉伯提供毒刺导弹,还声称要以军事行动作出“迅速而坚决的反应”。

  1984 年 3 月 27 日,伊拉克终于向一艘巴拿马油船下了毒手。第二天,伊朗的 F-4 战斗机袭击了靠近巴林的一艘科威特油轮作为报复。仅 5 周内,就有 11 艘船只受到两伊双方轮番袭击,其中 10 艘是油轮。6 月 5 日,5 架沙特阿拉伯战斗机在美国预警机的指挥下击落一架伊朗战斗机。这样你来我往的“袭船战”使伊朗的石油出口由每天的 180 万桶锐减到 70 万桶,伊朗的财政地位被严重削弱,只得放弃封锁霍尔木兹海峡。到 1985 年 2 月,共有 108 艘船只遭到两伊飞机导弹的袭击,其中伊拉克袭击 84 艘,伊朗袭击 24 艘,“袭船战”并未能使战争停下来,也未导致战争无限扩大。伊朗似乎已看出萨达姆想停止战争的焦虑,把一味大规模的攻势改作小规模出击,力图以消耗战来拖垮伊拉克。伊拉克也意识到袭船战只能达到减弱伊朗经济地位的目的,不能使其全面崩溃。

  伊拉克认为,只要将伊朗战争的支柱——石油生产源彻底摧毁,才能达到使伊朗在和谈书上签字的目的。1984-1985 年伊朗预定的石油收入为 235 亿美元,哈尔克岛就担负了 200 亿美元。“摧毁哈尔克岛”,伊拉克将轰炸红圈画在了哈尔克岛上,一个玉石俱焚的抉择纳入了萨达姆的战略计划,而战功显赫的第 11 飞行中队再度披挂上阵。阿德南说,1985 年 8 月 15 日,他们中队出动 9 架幻影F1 战斗机,以低空突防的方式,避开哈尔克岛上的雷达和防空火力系统,贴着水面低空飞至伊朗出口原油 90% 的哈尔克岛上空, 30 多吨炸药被泻在这个面积只有 30 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港内装油的 10 艘油轮燃起熊熊大火,超级油轮码头和输油设备几乎全部陷入瘫痪,岛上的输油能力下降至不及原来的一半,国外的油船不敢再冒险去哈尔克岛装油。

  伊朗领导人急了,霍梅尼痛下决心:“以牙还牙,决不示弱”。9 月 6 日,伊朗异乎寻常地出动 150 架战机(占总兵力的 70%)深入伊拉克领土 250 公里,,集中摧毁伊拉克北部基尔库克和摩苏尔油田。在吃过幻影F1 的亏后,伊朗空军将贵重的 F-14 当成是“袖珍预警机”来使用,因为 AWG-9 雷达的功能实在是远超出一般战斗机雷达,所以这些 F-14 就负起指挥其它远程奔袭的伊朗战机的责任,自己远远地躲在后头,绝不轻身涉险。伊朗战机投掷的炸弹漫无目标地从空中泻落平民区、市政大楼、学校、工厂、医院等,特别是油田作业区被硝烟笼罩着,工人们纷纷逃离岗位,曾是中东最大油田的基尔库克和摩苏尔成为一片火海。与此同时,伊朗部署在南部的远程大炮每天也将数吨的炮弹倾泻在伊拉克的边境重镇巴士拉城中,而城内数十万被伊朗当局视为潜在盟友的什叶派穆斯林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袭船战升级到袭击油田似乎并未起到任何效果,战争在僵持中进一步恶化升级。萨达姆又打起袭击伊朗城市的主意,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在后方的平民中引起厌战的恐慌,进而冲击决策者的战争意图,以扼制伊朗组织再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这一毫无人道的“以炸促谈”的非常招式成了萨达姆的杀手锏。可双方的轮番轰炸其结果是战火将伊朗国内的战争热情再度升温,而伊拉克的首都却产生反战情绪,人们怨声载道。1986 年 3 月 15 日,哈梅内伊总统在祈祷会上语态强硬地称“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对伊拉克的任何一个挑衅行动进行报复”。议长拉夫桑贾尼也宣称,“只要伊拉克今后对我们任何一个城市进行袭击,我们将以轰炸巴格达作为报复”。

愿穆斯林兄弟永不再战

  由于超级大国的插入和明显的偏袒,以及伊朗实力的不继,伊拉克终于等到它所期待已久的良机。1988 年 6 月 14 日,伊拉克出动 3 个多师的兵力,向位于苏莱曼利亚省的哈勒卜加镇及其周围战略高地发动代号“真主使者穆罕默德”的攻势,夺回全部失地并攻占部分伊朗领土,至此两伊都沉默下来,一切军事行动都停止了。两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终于霍梅尼在 1988 年 7 月 20 日发表文告,宣布无条件地接受联合国要求两伊实现停火的 598 号决议,他说:“这是真主的意愿,即使这个意愿是一杯毒酒,我们也要把它喝下去。”。持续 8 年、没有胜者的两伊战争结束了,双方死亡约 60 多万人,伤 95 万人,伤亡总数相当于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的四次中东战争伤亡人数的 12 倍。双方共损失飞机 400 余架,双方被袭击的船只近 500 艘。由战争引起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 9,000 亿美元,相当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全部经济损失的 5 倍。

  当话题谈到这里时,沙姆尼克与阿德南都有些沉默,这场浩劫也使他们失去了很多战友,沙姆尼克在战争最后阶段所在的飞行中队中有一半的飞行员没有等到战争结束,而阿德南所在的第 11 中队则先后有两任队长阵亡,光阿德南记得起名字的也不下十几位。沙姆尼克对阿德南说:“带着刀剑来的人终将被剑杀死,但我不会一辈子都仇恨你们伊拉克人。”阿德南回答道:“战争使我们都发了疯,我们现在要使我们的子孙都记住这场悲剧。”两人最后分别用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写下同样一句话:“愿穆斯林兄弟永不再战。”

附录:伊朗空军战例

小熊爸爸译

击落苏-22——伊朗空军战例之一

  1981 年 1 月下旬的一天,从哈塔米空军基地起飞的两架伊朗空军的 F-14 战斗机正在波斯湾西南空域巡逻飞行。在大约中午时分,伊朗地面雷达站捕捉到一个目标,目标在海湾西南空域上空,飞行高度在海平面上约 100 到 200 英尺,正在高速向布什尔方向移动。地面雷达指示 F-14 向目标飞去,此时,F-14 长机雷达也发现了同一个目标并将其缩定。在确认了 30 英里以外正以极低高度飞行的目标是敌机以后,F-14 长机发射了一枚 AIM-54A“不死鸟”空空导弹,“不死鸟”击中了伊拉克苏-22 战斗机的机身中部,将其截为两段;随后长机上的雷达操作飞行员报告说看到一个火球坠入大海,确认是那架低空飞行的苏-22。此时,僚机飞行员发现了第二苏-22,这架敌机此前没有被地面雷达发现,正当 F-14 要展开攻击的时候,第二架苏-22 逃离了“雄猫”的火力范围。

击落米格!——伊朗空军战例之二

  在 1980 年 12 月上旬的一天,一架伊朗空军的 F-14 从哈塔米空军基地起飞执行巡逻任务,飞行员驾驶飞机在波斯湾上空 3 至 4 千英尺的高度巡航,距离布什尔以西约 60 至 70 英里。

  这时伊朗的地面雷达站通知 F-14 的飞行员说有多架不明飞机正在快速向他接近,且他的飞机离基地太远,因此不可能获得友机的援助,他只有靠自己,最后,雷达站祝“雄猫”的飞行员好运。“雄猫”飞行员朝向不明机方向转过机头,他很清楚自己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他驾驶飞机和两架敌机相向飞行,距离 20 英里。在 10 英里的距离上,“雄猫”飞行员发射了“不死鸟”空空导弹。沿着“不死鸟”的尾烟轨迹,他看到了在敌米格-21 的机翼下方出现了一个火球,片刻后他看到米格-21 的碎片坠落入大海。

  同时,“雄猫”飞行员观察到第二架米格-21 在距离火球很近的空域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高 G 转弯以远离爆炸,随即向伊拉克方向飞去。

“珍珠”行动---伊朗空军战例之三

  伊拉克在位于波斯湾北部的“阿尔-巴卡尔”和“阿尔-欧马耶”两个石油钻井平台上安装了雷达和监视装置,因为伊朗空军的飞机在执行任务时经常要经过这两个平台的上空。

  为了摧毁这两个监视点,在 1980 年 11 月 28 日由伊朗海军 421 部队进行了代号为“Morvarid”(“珍珠”)的海空联合攻击。 然而,伊朗海军的“巴克法”号导弹快艇在执行这次任务时遭到了伊拉克舰艇和飞机的攻击,“巴克法”号呼叫空军支援。于是,伊朗空军的两架携带 AGM-65“小牛”导弹的 F-4E 起飞赶赴战场,他们从 4,000 英尺(1,200 米)的高空发动攻击,在两波攻击中共有 7 艘伊拉克舰艇被“小牛”导弹击毁,但是“巴克法”号导弹艇也被伊拉克的“冥河”导弹击沉。

  在伊斯兰革命以前,伊朗购买了 2,850 枚 AGM-65A“小牛”导弹用来攻击海面目标,这种导弹也可以用来摧毁桥梁。两伊战争前期,伊朗空军中能够使用这种导弹的飞行员数量有限,例如在布什尔空军基地就只有两名飞行员曾经接受过使用“小牛”导弹的训练。而其他的飞行员不得不在实战中去学会怎样使用它。

塔伯利兹上空的缠斗----伊朗空军战例之四

  “那是在 1980 年 11 月,我当时正在从土尔其到塔伯利兹的长途汽车上。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大约在下午 3 点左右,广播里突然说我们现在正遭到伊拉克的空袭,要求公路上所有的汽车都开到路边。我抬起头,看到在南方约 4 英里的天空中有两架飞机。我们的司机停了车,车恰好停在属于第二战术空军基地的塔伯利兹机场跑道附近。这时有两架没盖好机舱盖的 F-4E 正滑向跑道;随后,长机以 45 度倾角爬升。但是我的目光被僚机飞行员所吸引,只见他操纵飞机以“维京”动作起飞,与地面的倾角几乎达到 90 度!片刻间就进入了攻击空域。在大约四分之一英里以外,我看到 F-4 附近冒出白烟,当时我想 F-4 一定是出了故障,而实际上是他发射了一枚导弹(我猜想是 AIM-9)。沿着导弹的尾烟轨迹,我看到伊拉克战斗机努力做机动动作,“轰”的一声,导弹还是击中了他(后来发现是敌机是一架米格-21),片刻以后,在爆炸方向出现一具降落伞,这表示伊拉克飞行员还活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激动,拿起手边可以拿到的一切工具作为武器向降落伞跑去。随即我听到广播说要求人们在军方到达之前不要杀死或伤害伊拉克飞行员。同时,另一架 F-4 正在对第二架伊拉克战斗机进行追击,可是敌机看来无心恋战,立即打开加力逃之夭夭了。”

附录:伊朗空军的 F-14

  伊朗空军为了购买 F-14 花费了 20 亿美元(70 年代),在这个项目中,格鲁曼公司为伊朗建立了庞大的后勤基础,这一项目最初有 20,000 名伊朗人参与,后来这个数字增大到 30,000 人。从这些数字可以看出,伊朗的后勤能力完全有能力维护保养他们的“雄猫”,情况并不象外界想象的那样,需要拆掉一些“雄猫”的零件去补充另外一些。事实上,如果真是此的话,伊朗空军不可能在 25 年间一直使用这些 F-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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