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沉默？还是不沉默？ 如舸斋 (xmupw@21cn.com) 读了刘晓波的《沉默即死亡——我看钱钟书》，感到大妙。 大凡稍有点记性的人，都该记得刘晓波是靠骂李泽厚成名的。作为一个急于出头 的博士生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那时候虽然嫩点，但方法是对的。 而在政治的大风大浪中沉浮过后，刘晓波今天拿钱锺书来开涮，就比较成熟了， 用下围棋的术语说，叫妙手。 刘晓波无法忍受沉默，因为他说，沉默即死亡。所以，他得闹腾一下。可是他到 底是在政治的风口浪尖里摔打过，知道不能逮谁骂谁，那就捏个软柿子吧。逮一 个清高的、隐世的而且已经故世的钱锺书开骂，应该是没问题吧？对，就捏他了。 刘晓波看不惯钱锺书以及杨绛的“沉默”，并且给他们扣上一顶大帽子：“对无 耻的沉默即无耻，无耻即知识和道义的双重死亡。”不过，我们要强调，这不是 “文革整人手法的重演”，而是基于以下理由： 一、钱锺书还没死就让人家研究了，《围城》就给拍成电视剧了，可是他“爱谁 谁，拒绝国内媒体的炒作，‘东方之子’的采访也吃闭门羹。” 真不识相！怎 么能拒绝媒体的炒作呢？你这不是变着法儿显示清高，给巴不得露点脸的弟兄们 难堪吗？ 二、更加岂有此理的是，“牛津、哈佛这样的高等学府”请钱锺书去讲学，钱锺 书竟然不是乐得屁颠屁颠，竟然没有“心存感激”，“心存某种敬畏”，没有感 到“荣誉感”，更没有“怀有一份敬畏和谦卑，就象教徒走进教堂”，他竟然拒 绝了！而且人家还“许以高薪”！你钱锺书也不想想，哥几个当年的战友，为了 混点老外和民进党的残羹剩饭，是多么难！你看我刘晓波，想出去都出不去，容 易吗我！ 三、想当年你钱锺书被钦定翻译老毛的诗词和毛选，可是你提都不提起，也不发 表点学习毛选的心得体会，也不写点回忆录抖抖秘闻，老毛在的时候你不拍马屁 还说得过去，老毛死了，总可以拿他说说事呀！你不说，就是心里有鬼。 四、你钱锺书在“文革”中，也没人家吃得苦多，不就家里死个把人，去干校烧 烧开水（还老是烧不开）送送信（还老是开小差）什么的，杨绛为什么要写《干 校六记》之类的文章？人家老舍傅雷等等死了，他们也都没写文章。全国那么多 老百姓，也都没写文章说文革时怎么怎么苦。而且你们只控诉“文化大革命”， 不控诉现实，这就是沉默，也就是死亡。还有，杨绛写与林非家吵架的事，不就 是被人家占了房子，又被人家逼走去住办公室了吗？而且你杨绛虽然被摔了几下， 可老钱还打赢了，干嘛提什么造反派不造反派？干嘛提什么“掺沙子”？这又不 是现实，而且是文革那一套。人家冯友兰不比你们吃苦少，文革后还关心现实， 宣传“旧邦新命”，人家就没沉默。 五、你钱锺书在文革中不写大批判文章，不写批林批孔文章，却关起门来写什么 劳什子《管锥篇》，不关怀现实，而且《管锥篇》古文夹洋文，给咱这种文学博 士“设置人为的阅读障碍，不想让人懂”，你不想让咱读懂，那就等于沉默。不 过咱不稀罕，咱读过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足矣。而且人家王国维为垂死的文 化都殉命了，可你竟然要什么“打通”中西文化。再说了，你光做学问，不谈政 治，这就是沉默，这学问也就啥都不是。咱虽然说过，“政治家可以成为学术权 威，作家可以成为绘画或音乐权威，物理学家可以在经济决策上说三道四，结果 搅得一团糟。正是这种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格神，给中国带来一次次巨 大的灾难，捧得越高，灾难就越深重。中国人很难真正懂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者恰恰一无所知一无所能。”但是像你钱锺书那样埋头做学问也不行，还是要讲 政治挂帅，这叫辩证法，懂不懂？顺便说一下，方舟子竟然说《管锥篇》的“篇” 应该是“编”，那是典型的迷信权威，迷信书本。咱早就说了，钱锺书已经成了 一些人膜拜的人格神，这就是证据。 所以，我们应该向刘晓波学习，要闹腾不要沉默，要逮人来骂（不是生存策略， 更不是荷兰一个什么华人学者污陷刘晓波的“出名策略”）。要政治挂帅，不要 埋头做学问，政治挂帅就是关心现实，可以没读过人家的书就判定人家没有思想 没有原创，而埋头做学问，就是道德和学问的死亡，就是没学问。要向前看，不 要提文化大革命、“洗澡”之类的事，写那些事，“有对血腥的历史和现实的深 刻反省与人文关怀吗？”再说，那是政治，至于斯文扫地、文化摧残，甚至于家 破人亡，那都是小事。 特别重要的是，不要像钱锺书那样守身如玉，那是没用的。因为，你再清高，人 家还是可以铁板钉钉地“据说”： 逢年过节或钱老的生日，都有政治局级的人 物登门探望，政治局给他送来的生日蛋糕和祝寿的花篮、条幅，官方为他从事学 术研究多少多少周年而举行的盛大、隆重的纪念会和研讨会，等等。你敢说没有 吗？说你有就有，都据说了，还想赖不成？至于钱锺书去世时，清华的学生在校 园里挂满纸鹤，自发悼念，那不算数，他们小孩子，不懂事，再说，他们也缺一 点儿政治觉悟。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