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命运与人权(余杰与作协) 紫弦 曾几何时,一切个人的命运都与“人权”挂钩(见余杰先生文:“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利, 其实都不是孤立的,而与其他公民的合法权利息息相关。…今天又轮到我为自己的命运而呼 吁了”)。“人权”高于“主权”,“主权”管“用人权”(或管辖权和行政权),“用人 权”则指向我的“理想”职业(或信仰—与余先生无关)。本来这职位与我无关,但因我志 在必得而成为个人权益。无奈,任何在联合国人权宪章签字国,对于如此深明“人权”的“ 主人”,必定要层层下达,履章行事—奉我的“理想”为你的责任。如此,权力的结构就颠 倒过来,显得“人权”(“理想”雇主列出的职位,等)至上,主权服务于“人权”。 一个商业/个人契约的履行本来最多是财产纠纷和补偿问题,但通过生花妙笔就演变为与 人类命运息息相关的人权问题。想不到在“文渊阁”行走引伸出此等普遍意义:通过把个人 命运与别人的不幸(对于在“皇城”者,近在昌平县,远到贵州六盘水)联系上,我个人的 问题就等同整体的问题,其迫切性就可以突显,其严重性远涉六盘水。如此迫切、严重的 问题,想要得以解决还要从小事做起:解决了我的问题,就是解决整体问题的开始。从我做 起,从改变个人的“悲剧”做起就成为指导整体政策的具体取向。从而人权问题就因此有例 可循,悲剧成为喜剧。至于别人的,包括集体的权益,当然是在本人人权之下。而本人的人 权范围(假如有范围),则由我个人界定。 所谓“悲剧”,本来是指你按照预期目的做对了每一件事—不但是按正规的规定,而且是符 合常理的行动,但得到了相反的结果。古希腊悲剧作家Sophocles 在Oedipus Rex 和Antigone 里描写的国王就是典型的例子:他按照标准的道德规范行事,结果是陷于违背道德的乱 伦,最后是死于异乡Colonus (属雅典)。雨果写的“Les Misérables”里的Javert, 和Eponine 也是悲剧。前者忠于法律,但最后无法抗拒超越法律的道德约束;后者生于Thenardiers 冷酷的家里,刚认识到爱情时亡于巴黎街头的混战,而她本人并不是起义者。Sophocles 的悲剧类似中国人说的“阴差阳错”,是命运和人的无知做成的;雨果的道德悲剧是个人对 两种不同的行为标准作出艰难的选择(国家的法律与社会的、甚至是宗教的道德冲突),表 明要作出一个两全的选择有时是不可能的(Javert 最后以自杀了结,Eponine还没来得及表 明她的爱就逝去)。这是悲剧的可悲之处。在就业与自由创作之间,余先生显然是有所选择 。若有人因为觉得命运不公,熊掌与鱼不可兼的又志在必得,不得而“悲从中来”。进而自 贴上“悲剧”的标签,甚至是以“帝国迫害”论之,实有以个人感受代表整体意志的嫌疑。 这只是一种victimization,而不是悲剧。(是否有Rousseau所说的整体意志,和如何体现 ,是哲学和社会学问题。在此以有论之。) 悲剧好像都是命运所为。但据说人类是越来越善于控制自己的命运了。起码,在“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的余荫下,还是有个人存在的地方。不然,“人权”何用?近十年出现的“民 间社团”就是说明社会独立于国家的存在。也就是,人对于自己的命运多了一重控制的手段 ,基本生存不必依赖国家,言论(只要不涉及政制)也任期自生自灭。甚至连伪科学也被列 入宽容之列,屡见于“大”报等刊物。可是,毕竟“皇城”思想渊源深厚。从号称徒众上亿 的,到想要“文渊阁”行走的,无不诉求于“皇城”之内。这对于另外一面大旗—“人权” 倒是一个不小的讽刺:这人权原来不是与生俱有,而是靠“皇城”恩赐。达到我的要求,就 是人权榜样;否则,什么“全球民主化进程”,宽容等就免谈了。听说有的地方实行“厅、 局考试上任”了,我们就等着听更多的“冤枉呀,各位看官。本来公平竞争,厅长我当。但 是… … 呜呜呜,还我为人民服务(管人—还有财哪)的人权。” 最后,我支持余杰任何通过民事形式解决劳务纠纷的努力。“文渊阁”的行为(假如已签订 的是exclusive contract)事实上导致余先生其他的机会损失和生活上的不便,甚至精神上 的压力。但这一切是一个集体与一个个人之间的问题,不是“人权”而是如何对待意向书/ 合同的问题—至于原来的协议是否合理也应成为纷争的内容。这不是悲剧—悲剧没有可补救 的措施,也非人权—除非你把单位履约定为人权,但那是你的定义而已。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