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儒生王郭,篡改老庄   ——《庄子奥义》节选   张远山   前359年,庄子十一岁。三十二岁的卫人商鞅(前390-前338)自魏至秦,先 后三次分别以“帝道”、“王道”、“霸道”游说秦孝公(前361-前338在位)。 秦孝公以“帝道”、“王道”为迂远,闻“霸道”而大悦,拜鞅为相。变法十年, 秦国“大治”。这是秦国一统天下之根基,也是两千年中华帝国史以“霸道”治 天下之缘起。   从庄子(前369-前286)物化仙逝,到郭象(252-312)篡改曲解,五百余年 的中国历史大势是:秦始皇以法家之刑教“霸道”一统天下(前221),开启中 华帝国史,称帝后十五年(前207)秦帝国崩溃。汉初以黄老之无为“帝道”与 民休息,形成“文景之治”。随后汉武帝以儒家之名教“王道”整治天下,实行 “王霸杂用”。两汉四百年,儒学价值耗尽,边际效应递减,“仁义”伪道戕贼 天下,专制弊端显露无遗。秦汉士人无不酷爱《庄子》,尤重庄子亲撰的“内七 篇”。儒生撰文,频繁征引庄文伟词。佛徒译经,无不借用庄学名相。然而《庄 子》仅是士林秘笈,并非庙堂显学。仅当历史进入魏晋之后,“名教”(儒、法) 与“自然”(老、庄)孰为真道,始成魏晋“玄学”必须辨明的人生根本问题。   “玄学”奠基之作,是魏晋儒生王弼(226-249)篡改曲注的《老子》,宗 旨是“名教本于自然”。其名言见于《世说新语?文学》:“圣人(孔子)体无, 无又不可以训,故言必及有。老庄未免于有,恒训其所不足。”然而老聃之反名 教一目了然,王弼实为刻意曲解。为使曲解貌似有理,王弼只能篡改《老子》。   “玄学”殿后之作,是王弼死后三年出生的西晋儒生郭象篡改曲注的《庄 子》,宗旨是“名教即自然”。其名言见于《逍遥游注》:“圣人虽在庙堂之上, 然其心无异于山林之中。”然而庄子之反庙堂一目了然,郭象实为刻意曲解。为 使曲解貌似有理,郭象只能篡改《庄子》。   王弼对《老子》的篡改曲注,铁证见于马王堆帛书及郭店楚简。作为“君人 南面之术”,《老子》被汉初以降的少数庙堂君王激赏,因而随葬入墓。后人考 古,挖掘王侯坟墓,顺便抉发“文墓”,王弼的篡改曲注已铁证如山。   然而郭象对《庄子》的篡改曲注,证据很难来自考古发掘。作为“逍遥江湖 之道”,《庄子》问世之后即被庙堂君王敌视,除了心怀异志、被汉武帝逼迫自 杀的淮南王刘安,爱庄者均为造不起大墓的江湖畸人。因此郭象篡改的证据,难 以寄望于古墓简帛,只能从异文佚文中寻找,再用庄学义理论证。古今学者对钞 刻引用的《庄子》异文和《庄子》佚文,业已近乎罗掘俱尽。然而在本书之前, 尚未有人用庄学义理彻底推翻郭注义理,坚实论证郭象之篡改曲注。   王弼与郭象不谋而合的共同宗旨,就是论证“名教”并非伪道,而是“自然” 真道,同时论证老庄之学逊于孔子之学。王弼之旨,正是所有倚待庙堂的治老儒 生之旨,因此王弼成了旧老学的最大权威。郭象之旨,正是所有倚待庙堂的治庄 儒生之旨,因此郭象成了旧庄学的最大权威。王弼若非短命早死,必将用篡改曲 注《老子》之法对付《庄子》。郭象完成了王弼未竟之业,而且远比王弼成功。 因为阅读《老子》的主要障碍是义理而非文本,因此义理深湛之士不难总体反诘 王弼。阅读《庄子》的义理障碍之大和文本障碍之大,决非《老子》可比,所以 从未有人总体反诘郭象,因而郭象的庄学权威性远远超过了王弼的老学权威性。 从未有人认为王弼比老聃博大精深,却有无数人认为郭象比庄子博大精深,足证 郭象的文化犯罪,取得了空前绝后的巨大成功。   (以上是绪论《庄学四境与郭象篡改》弁言第一部分。弁言原题“庄学奥义, 沉埋千古”,因与节选之片断不侔,故另拟新题。近日我的新浪博客将陆续节选 《庄子奥义》重要片断,同时专供新语丝。) (XYS200711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