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长江读书奖的“中国特色” 张伟然 有些事本来是没有多少必要争来吵去的。在我看来,关于 《读书》的事情就是如此。《读书》想建立自己的话语霸权,想 扯着一个美丽的旗号给自己和朋友们发点奖金,这完全是他们个 人的自由,没什么值得说的,局外人大可不必为此动气,更无须 为此而惊慌。 说到底,话语霸权并不是某些人想建立就建立得了的,得有 人听、有人信、有人承认才行。想当初我们曾以为自己是这个世 界的中心,这个世界就围着我们在转了吗?所以我们尽可以放心, 《读书》它想怎么样都可以。有人说它是什么什么阵地,由他。 有人说它不是什么什么,也由他。反正《读书》就是《读书》。 就好比有那么一个地方,本来是预备给人们在劳作之余喝喝茶、 聊聊天的,有人要在那里喝点酒,也可以。酒喝得高兴,说点酒 话,发挥一点想象力,自然是无妨;要是有人酒喝得多了,弄出 一些过激乃至不堪的言语或举动,难道你跟他去较真不成?还不 如远远地避开为妙。 《读书》不是天下公器。不光《读书》,任何杂志都不可能 是天下公器。因为杂志总要由人来主持,而是人就免不了有人类 的缺陷。我们只能把“天下公器”的名头奉献给“学术”,只有 在这上面,每个人才能找回属于他自己的那份公平。——《读 书》,它能给吗?我们不妨容忍《读书》自我标榜,也不必在乎 有人把它吹捧为代表中国的什么什么界。在笔者看来,这至少是 一个比较英勇的梦想。再说,那些吹鼓手总还不敢说就取消他刊 的代表资格罢?不可能有人见了“《读书》代表中国思想界”之 类的话语就会认为《读书》之外的中国人没有思想,更不可能有 人见了“《读书》代表中国知识界”之类的断言就会觉得《读书》 之外中国人没有知识。说这种话的显然是除此之外便没有知识, 或者是除了说这种话之外便没别的事好做,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给 予一点“人文关怀”呢?日前看到有人就这类话语加以驳斥,其 实真有点过于着急了。多年以后要是有人以《读书》为据来研究 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人的思想或知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当然, 如果硬有人要那么做,那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由他。 近数年来,有些所谓“学者”利用《读书》混水摸鱼,老喜 欢在上面写些不伦不类的文章。搁点盐,搁点醋——当然更多的 是水。对外行,他们可以自豪地宣称是在“做学问”,而对内行, 则又不免得意是“影响深远”。既大涨其人气,然后又可以算 “科研成果”——笔者所知有不少人是将其在《读书》上的文章 算作“科研成果”的。不仅如此,笔者还曾听说有某知名人士扬 言:《读书》是中国学术界的最高刊物。这种说法当然不值一笑。 而且《读书》似乎无须对此负责,最近董秀玉先生已在网上著文 表示,她们不想将《读书》办成学刊。但笔者总认为,类似滑稽 局面的出现,《读书》多少有点难辞其咎。因为她们并不想把自 己与学术刊物的界线划得很清楚。就在上述董先生的文章里,她 不停地在使用“学术”、“学问家”之类的词语,并且承诺: “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坚持学术自由与思想自由的原则”。既如此, 她们心目中的《读书》不是一份“学术”性刊物又是什么?看来 她们想要的只是这样一种结果:当“学术”二字有方便可图的时 候,趋之;而一旦须付出代价,或曰须遵守规范,则避之。天底 下就有这样的好事?笔者很善意地觉得,《读书》可以标榜它有 品位,有档次,甚至可以标榜它很优雅,但就是不必标榜它有 “学术”。在它那里,“术”当然是有的;“学”也有一点,尽 管不多;而“学术”却不大有。这一点,明眼人其实是看得很清 楚的。 至于最近被闹得沸沸扬扬的“长江读书奖”,笔者觉得有关 的讨论迹近无聊。有些人自说自话,说这个奖该给谁、不该给谁; 而有些人则擅作主张,说这笔钱该怎么花、怎么花;这一情景真 堪喷饭。搞不懂这些人的使命感怎么那么强,竟然把人家的钞票 当成“见者有份”似的,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你们“酸葡萄”心理? 在笔者看来,这笔钱纯粹是《读书》圈子里的事,怎么分、怎么 花,不干别人屁事,一点用不着别人说短说长。 估计让有些人看不下去的,是“读书奖”所标榜的“中国”、 “民间”之类的字眼。更兼奖金丰厚,说不定有些人一见到设奖 的启事便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可以理解,毕竟钱是人人都爱的 物事。但如果替《读书》着想,凭什么这笔钱要按别的人意志来 分?反正钱是中国人出的,又没有颁给外国人,说是“中国”总 不算错;而既声明了“民间”性质,不能象太阳照耀每个角落也 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当然,笔者绝不是认为官方办事就会公平, 笔者在这里仅仅是想说:如果这奖是官方办的,那么每个人都有 理由要求它公平;现在既然它是“民间”的,别人连要求它做到 公平、公正的权利都没有。我邻居家的儿子这个学期成绩不错, 家长奖给他二十元钱,你管得着吗?你总不能说你家的孩子成绩 更好,应该奖给你家的孩子吧? 以我说,这个奖的结果蛮好的。它符合中国民间办事的规矩。 所有它与国际评奖惯例不合之处,都可以解释为“中国特色”— —这,想必是可以的吧?总体来说,李嘉诚先生功德无量。将钱 发给学者,无论什么样的学者,总比让贪官污吏们中饱私囊的强。 看着不服气的,不承认它的权威性就尽够了。心里不平衡的,还 可以另筹一笔钱款,搭个班子唱对台戏。岂不善哉!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