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理不直而气壮如牛 ——评旷新年雄文《答秦晖先生》 知著 本人昔年在北大与旷新年似乎是同一届硕士,大概还是同乡,因为不幸信奉了自由、民 主的价值观念,自觉被旷新年骂秦晖殃及池鱼骂了个狗血喷头,所以想说几句话。 我也愿意相信汪晖先生获奖并非故意造成。而且,汪晖先生作为读书的主编而荣获“长 江《读书》奖”,这在今日中国原本也算不了什么缺德事。试问今日中国得势的知识分子, 还有多少人从来没有说过假话、报过假账、作过弊、行过贿?那些批评汪晖的人如果与汪晖 异地而处,也难保其中没有几个人会自己给自己颁奖。大学里那些博导、教授,又有多少是 名副其实的?汪晖先生大可以“笑骂又他笑骂,奖金我自领之”。 人家的批评,或许有不当之处。但既然汪晖先生作为读书的主编而荣获“长江《读书》 奖”这一基本事实不是捏造的,就属于正常的批评,不能说是诽谤。批评者当中或许也有人 的确是因为自己没有评上奖才批评汪晖先生和《读书》的,但只要汪晖先生没有回避是事实, 就不能说人家别有用心。我在食堂吃饭时经常批评在我前面插队的学生,当时我心里想的确 实是插队的人妨碍了我,但是并没有学生说我“阴险卑鄙”,因为我捍卫的不过是我的正当 权利。何况批评“长江《读书》奖”的人当中,有许多人并无著作或文章参评。汪晖先生以 没有违反评奖章程的明文规定来进行辩解,在中国目前的法治水平下也算说得过去;尽管汪 晖先生理应知道“言不尽意”的道理,理应知道任何一条规则背后都有篇幅大得多的背景知 识。总之,如果汪晖先生承认自己是常人,不能拒绝送上门来的数目颇为可观的好处;我想 是本不至于搞得满城风雨的。 我不敢说汪晖先生“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旷新年骂秦晖语);但旷新年既然说“你 们从来不敢面对汪晖”、“‘假学者’没有一个有一点勇气站出来质疑汪晖的学术成就,因 此只有在程序公正的问题上绕来绕去”,那么我就不得不说,这不是有些“汪晖当婊子(借 用旷新年的语言),旷新年替他立牌坊”的味道吗?其实依我看汪晖不过作了一件在目前的 制度和社会风气下大多数中国人都会做的事,但是像旷新年这样的“新左派”为他所做的辩 护,却把他粉饰得越来越黑了。 秦晖的《当代思想史上的“读书”事件》一文,我也是刚读。老实说我对这个题目并不 赞同,因为我不相信“长江《读书》奖”风波对转变知识界的观念能起多大作用。自由、平 等、安全、公正这些最基本的价值观念,是如此深深地扎根于人性之中,以至于每一个蒙童 都有这些方面的强烈要求。公正之被忽视、被践踏,实源于现存制度下人们趋利避害的缘故: 一些人从中渔利,另一些人不敢反抗而已。要说另有原因,那也是两千年多来的法家传统下 人们深入骨髓的“性恶论”,导致人们习惯于认为任何反抗都只能是失败的,至多不过是作 为改朝换代的工具取得了成功。但是我不能不说,秦晖对程序公正和实质公正的关系、关于 实在法和自然法的关系、对回避与举证责任的关系,论述得非常精到;而且秦晖的行文逻辑 严谨、说理透彻、态度平和,虽为评论而不失其学者身份。 秦晖在他的文章里确实说过,“如今可以说关于程序正义的论证已经作得比较充分,如 果辩护方仍然回避‘回避’,这个问题可以说已经解决。”我想他的意思,实在不过因为这是 常识,出于善意而不希望像李宪源那样的“新左派”在常识问题上再丢人现眼,并且希望就 此结束这一让汪晖难堪的话题。旷新年非要说这是个陷阱,是秦晖在剥夺他的沉默权,那也 只好由他去。但是旷新年既然宣布替“新左派”应战,那么他就该用大部分篇幅来讨论秦晖 文章的主要论题,也就是程序公正问题。可是旷新年除了用一小段文字重复曹般先生的论点 外,通篇文章都是对秦晖和自由主义者的辱骂和毁谤。这种“老左派”的惯用伎俩是否就是 某些“新左派”应战论敌的风格,姑且不论;但是这样的应战,恰恰证明了所谓秦晖布置的 “陷阱”不是陷阱,而是准确的预言。 旷新年对秦晖极尽辱骂的能事,却未能举出哪怕是一件秦晖做过的坏事来。如果仅仅是 因为秦晖在这样一篇心平气和的文章中批评了“新左派”和旷新年本人,旷就如此泼妇骂街, 而且怒不可遏,一骂就是一万余言,并置“新左派”所一贯标榜的公正、民主与自由(所谓 “自由左派”)于不顾,给人以终于自己撕开了画皮的感觉;那么他就不止是气量太小,而 且怒令智昏。如果是想借着“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的东风把自由主义“者”批倒批臭使他们 永世不得翻身,那不是帮凶又是什么?我不想作诛心之论,但我的想象力有限,实在想不出 其他的原因,还望旷新年学兄指教。(本文完稿前得知秦晖文章中只是不点名地用了一句话 概括旷的观点:“有人宣称5.8事件以‘一种简单、明快的方式结束’了中国的自由主义”, 而且包括此部分内容的秦晖文章只是作为私人邮件给了四、五个朋友。而旷自述他之所以大 动肝火,一是因为秦晖的这句话,二是因为秦晖“自己说他受迫害时汪晖第一个声援他,他 却在文中咬住汪晖是官方安插到《读书》的”。但秦晖文章中并没有“咬住汪晖是官方安插 到《读书》的”,他不过为戴晴辩护,说因为有官方撤换主编的先例,所以戴晴这样猜测“是 可以理解的”。我认为,旷的第一个理由不可信:他竟会因为一句批评而动那样大的肝火, 出卖自己与秦晖共同的朋友,甚至企图借助官方的力量来制服秦晖?第二个理由,又是旷通 过曲解秦晖的原意编出来的。至此,旷泼妇骂街的动机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旷新年的雄文有没有道理,用不着我多作逻辑分析和事实考证,读者只需对照着秦晖的 文章读一遍就明白了,甚至不用对照秦晖的文章读都能明白:如果批评可以不择时机,当年 恩格斯为什么因为杜林受官方迫害而一再推迟对他的批判?自由主义者在去年五月以后为什 么躲在阴暗角落里“以流言代替批评”,还不是因为令旷新年兴奋不已的烈日太炙人?暴政 之下能够在光天化日下大事活动的“思想”,难道除了供作御用的工具外还能作别的什么用 途吗?在“杀光美帝国主义的走狗中国民运分子”、“杀光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中国台独分 子”(驻南使馆被炸后北京大学三角地的标语)、“拧断两亿美国人民的脖子”这样的叫嚣声 中,以“批判的武器”去辅佐“武器的批判”,不是对自由主义者落井下石又是什么?如果 主张学习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就是美帝国主义的走狗,那么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岂不 都成了西方列强的走狗?按照这样的逻辑,甚至连旷新年所崇敬的“毛主席”都成了德意志 帝国和苏俄的走狗,因为正是他把不是中国人的马克思、列宁的理论奉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 思想。如果西方人的炮弹真能够“结束”学习开炮者所奉行的制度的思潮,那么八国联军入 侵之后就不会有孙中山和辛亥革命了。官方的舆论为什么就不可能讨伐官方扶持的走狗?被 官方扶持起来的周扬、陈伯达不都受过官方舆论的讨伐吗?……依我看,不是秦晖,恰恰是 旷新年自己,才真是“把屎拉在裤裆里却缺少自知之明的人:不知道屎臭,还要挑起来”(旷 新年语)。 旷文在逻辑上虽然猫屁不通,但是旷新年给人戴帽子、打棍子的气势,却令人叹为观止, 可以说是颇得“主席”文风之真传。俗话说理直而气壮,我看旷新年是理不直而气壮如牛。 既然不合常情,所以我想替他找找原因。 理不直而气壮的第一个原因,大概是手握大权,如“主席”当年;或者自己觉得是跟手 握大权的人站在一起的而对手不是,如当年的红五类之声讨黑五类。旷新年应属于后者。请 看他说: “我从来不想把自己打扮成‘自由斗士’,‘持不同政见者’,‘反政府的义士’。” “秦晖先生到处宣传自己受到了迫害。” “毛主席说: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 再联想到旷新年无中生有地毁谤秦晖“已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毁谤自由主义者“讨 好强权和霸权主义”、“热衷的只是制造是非、散布谣言、罗织罪名”、“控制和垄断舆论”、 “连国家宪法也被粗暴地踩在脚下”,而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告上法庭,足见其自信能得到当 局的支持。如果他不是毁谤,他就应该把秦晖与自由主义者告上法庭;因为对于如此严重的 罪行,一个有责任感的公民是不应该一说了之的。 理不直而气壮的第二个原因,借用王朔的话,应该说是“无知者无畏”,一如当年的红 卫兵。旷新年不知道什么叫自由主义。他一会儿说,自由主义者“可以‘自由’地诬陷、造谣 以及虚构、想象和发挥,而且这种‘自由’还成为了他们‘主义’”,一会儿又说,“‘各人自 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是你们的自由主义祖宗留给你们的祖训”。可见他的自由主 义概念并不是从任何一本自由主义的经典著作或秦晖等有自由主义倾向的中国思想者的著作 中得来的,也不是从任何自由主义的实践得来的。以英国革命的辩护士洛克为例,他就不但 极为强调自由同法治的关系,而且也承认人民在迫不得已时有革命的权利。至于以卢梭为代 表的法国自由主义者高举道德的旗帜、高奏革命的凯歌,就更加众所周知了。二十世纪的自 由主义者米瑟斯,更是言简意赅地论述了经济自由与平等、和平、民主(当然要以言论自由 和结社自由为其基石)、法治及道德的关系。旷新年似乎对此都毫无所知,那么他的自由主 义概念是从哪儿来的呢?是从他所崇敬的“毛主席”那里得来的:旷新年那样的说法,不就 是“会上不说,会后乱说”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毛泽东:《反对自由主义》)的翻版 吗?旷新年甚至对这一毛泽东思想还有所发展呢,因为毛泽东至少没说过自由主义主张贪污 受贿的自由! 旷新年不懂得什么叫法西斯主义。他说:“那些手拿自由主义旗帜站在国境线上的人, 他们一方面在国内为权力腐败、权钱交易、化公为私、贪污腐败大唱赞歌,认为‘腐败是改 革开放的润滑剂’;另一方面在国际上讨好强权和霸权主义,把强权和炸弹当作真理。因此 我在‘风与旗’中说,在中国没有什么自由主义,只有法西斯主义。”我们姑且把旷新年对 自由主义的这些毁谤当作事实;但是按照这样的概念,二十世纪的德国是不可能有法西斯主 义的,法西斯主义只能产生于贪污腐化成风的弱国。我们知道这是与事实不符的:德国不但 有法西斯主义,而且德国的法西斯主义又名“国家社会主义”,而不是像旷新年所想当然的 那样又名“卖国自由主义”。 旷新年也不了解民族主义。他说:“民族主义不可一概而论:超级大国的民族主义就是 霸权主义;然而,被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具有民主和反霸权的积极意义。”既然如此,为什 么不用两个名词来指称这两种主义呢?如果一种主义不具有普适性,那还能叫做主义吗?还 能产生信仰吗?民族主义之所以叫做民族主义,一方面在于它对内以民族利益的幌子取消个 人自由、压制个人利益,为对内独裁服务;另一方面在于它以国家主权至上的名义对外扩张, 破坏国际和平。民族主义如果是真理,那就必然导致“春秋无义战”,世界将不会有片刻的 安宁。赞成所谓被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不但是变相为统治者对本国人民的专制辩护;而且 一种主义一旦成为一个民族大部分人的信仰,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除其运动的力量,因此 在民族压迫被解除后,所谓被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同样会导致对外扩张,这已经为许多国家 的历史所证实:德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历史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退一步讲,姑且承认 所谓被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有积极意义,但是只许弱势民族搞民族主义、不许强势民族搞民 族主义,有这种可能吗?我们要扩军备战、但是美国佬必须裁军,这种宣传大概只能给老百 姓画饼充饥,美国佬毫无疑问不会听你的,军备竞赛势必愈演愈烈。这个道理,我不知道鼓 吹民族主义的人到底是不明白呢,还是因为当炮灰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口口声声要维护 其利益的工人、农民? 此外,旷新年还不明白实在法与自然法的关系,不明白程序公正与实质公正的关系,不 明白契约自由与强行法的关系,这些问题秦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旷新年也不懂历史,当他 诅咒美国的民主与肮脏的奴隶制联系在一起时,他竟然不知道:恰恰是民主,首先在美国北 部,几十年后又在整个美国,取缔了早已存在的奴隶制。旷新年完全颠倒了正常的批评和“足 球流氓”(旷新年语)的区别:跟他所说的正好相反,秦晖所从事的是正常的批评,而他自 己扮演的才是“足球流氓”的角色;旷新年如果不信,可以找律师咨询咨询。 旷新年为什么如此无知呢?他早已替自己准备了退路:“我是一个笨拙、羞怯的人”。“笨 拙”的证据,他也提供了几处。 其一,他说:“秦晖先生,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分明我都明白,但是一连起来我可就糊涂 了。比如,到底是应该‘捍卫你表达观点的权利’,还是‘做屠宰场边的绵羊’?”而他所 引用的秦晖原文是这样说的:“网上有论者要求新左派拿出‘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但我捍卫 你表达观点的权利'的风度。这样的要求在中国也许高了点,但要求他们不要落井下石,做 ‘在屠宰场边吃草的绵羊',这应当并不过分。”如果这段引用是准确的,那么它的意思再明 白不过了:你们这几个“新左派”不能见义勇为也就罢了,总不该落井下石啊!一个对人家 的批评出奇地过敏的人,又读了博士学位,却连这样一句话都看不懂,你说他笨不笨? 其二,他不理解秦晖文章中的这样一句话:“遵守‘契约'这一原则本身是不是'绝对'的? 如果遵不遵守契约本身都‘相对'化了,那还有什么‘契约性'可言?”他说:“我不知道从 秦晖先生所概括的曹般先生所说的三条中怎么能够推出秦晖先生的这一结论来?”可是我看 这话很明白:曹般认为“契约”(实际上这里指的是章程,下同)是绝对的,只要依照“契 约”的明文规定办理,就实现了程序公正;而秦晖不同意,秦晖认为“契约神圣”是相对的, 仅仅按照“契约”的条文办理还不能实现程序公正。秦晖既然不同意曹般的观点,他的结论 自然不可能从曹般的说法中“推出”!但是任何略知法律常识的人都应当知道,秦晖的批评 是正确的:第一“契约”不能违反强行法的明文规定(包括法律的原则),例如“契约”规 定所有的奖项按行贿的数额高低依次颁发,这样的“契约”是无效的,当然不能说它实现了 程序公正;即使“契约”没有这么规定,但实际上这么做了,也同样不能说因为满足“契约” 的明文规定,就实现了程序公正。违反回避的规则,对于评奖结果的公正也会发生同样的影 响,也属于这样的强行法。第二,“契约”背后必有大量当事人都知道从而无须规定的内容, 包括订约地的习惯和法律的任意性规定。这些内容一般要比“契约”的明文规定要多得多, 只要当事人没有明文将它们排除,它们就会自动补充到“契约”的内容中去,影响“契约” 的解释。旷新年对秦晖这段高度概括的话不理解也就罢了,但是他却因此说秦晖“失去了读 别人文章的耐心”、“故意装疯卖傻”。由于这两个评价是相互矛盾的,因此可以算是旷新年 笨拙的第三个证据。 奇怪的是,旷新年又有一些与此矛盾的表现。对于秦晖的第一段话他似乎是完全理解的, 一点都不糊涂,否则他就不会多次提到秦晖说他“落井下石”或“被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 了。对于秦晖的第二段话,他至少也知道曹般的准确意思,并且知道秦晖不同意曹般的观点; 因为他接着说:“我只好不辞烦难将曹般先生本来清楚明白没有丝毫歧义的观点重新表述一 次:因为程序公正是相对的,所以可以有种种不同的程序,可以有种种不同的游戏规则,只 要它是事先制定的,游戏规则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旷新年看来,允许刑讯逼供、屈打 成招的刑事诉讼规则只要事先公布并对所有的人平等适用,大概也算“公平”。) 再联想到一个自称“羞怯”的人为一句话的批评跑出来开口“婊子”闭口“拉屎”,联 想到旷新年在驻南使馆被炸事件后煽动他自称并不信奉的民族主义来“结束”自由主义,联 想到旷新年在这篇雄文中极尽其曲解、诽谤之能事,我不能不说,“故意装疯卖傻”的正是 他自己,“翻手为云”的正是他自己。又联想到旷新年在文章中曾说,他把煽动民族主义反 对自由主义的文章e_mail给秦晖“并没有要与秦晖先生争论的意思”、“不过把它看作是一 场思想的游戏”;我不禁想到,莫非旷新年发表这篇雄文只是另一场“游戏”耶?若如此, 则旷新年看到他的文章如“公厕里丢炸弹——激起了公愤”,则定然开心异常,而我辈则被 愚弄矣!这导致我想起了王小波的一句明言:愚蠢不是智力缺陷,而是道德缺陷! 尽管如此,考虑到96年那批“说不”的流氓在不幸的中国竟有那么大的市场,我还是 想再说几句: 毛泽东时代真的值得人们这样怀念吗?日常生活不得温饱、没有自由不说,“大跃进” 的几千万条人命不说,“镇压反革命”、“反右”、“文化大革命”等历次政治运动对“五类分 子”极其家属造成的直接灾难和对其他所有的人造成的间接灾难不说,即使是官风腐败与社 会秩序的混乱,又何尝不是毛泽东时代埋下的祸根!毛泽东的公有化是抢劫,现在贪官们的 所作所为是分赃。没有抢劫,何来分赃?何况这些分赃的人们,又是当年主持抢劫的人直接 或间接提拔起来的!   鲁迅先生说:“两个病人,一个是热望那将来的健康,一个是梦想着从前的耽乐, 而这些耽乐又大抵是他致病的原因”(《随感录》1918)。现在反对腐败不满混乱的人们, 大致也可以分为这两类。其中那些怀念毛泽东时代的人们,其实是一面谴责着现在的腐败与 混乱,一面却称赞着腐败与混乱的根源!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