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方舟子按:那位“薛涌”何许人也?就是九·一一的时候身在美国纽黑文却对 惨剧幸灾乐祸,在中文报纸上撰文把恐怖事件当做是清算美国罪恶的机会的“自 由撰稿人”(见薛涌《再论言论自由》)。在当今中国反美大气候下,这种躲在 美国歇斯底里反美国的卖文者自然是奇货可居,和这种人讲良心,请他不要为了 赚稿酬出卖自己,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卖文章不能把人也卖了   ——读薛涌先生文章有感 张灏 联合早报2002-05-27   拜读薛涌先生《华文媒体能否在中国市场上有前景》一文,我这里想以一个 读者兼作者的身分谈谈感想。   根据我的体会,在中国做自由撰稿人是件很辛苦的工作,不仅收入不稳定, 而且受到许多清规戒律的约束,不能畅所欲言。像薛涌先生那样,既有海外学人 的背景,思维没有禁区,视野广阔,观点独到,又能和一些大陆媒体取得联系, 成为他们的固定撰稿人,很是让人羡慕。不过,薛涌先生在文章里坦言,自己决 定将投稿重点转移到大陆,是因为大陆给的稿费高,甚至只要自己不满意,稿费 一夜之间就能长一倍,却让我羡慕不起来。 大陆传媒业恶质资本主义化   诚如薛涌先生所言,如今大陆传媒业的竞争已经很资本主义化了,但我要指 出的,那是种很恶质的资本主义化。政治上奉主旋律为圭臬,不敢越雷池一步, 经济上惟利是图,与许多利益集团有不清不白的瓜葛。有权有位者不能碰,有财 有势者不敢碰,屈于威武,淫于富贵,批评起来如隔靴搔痒,劝百讽一,品格十 分猥琐,心态上乡愿十足,专以媚俗为能事。   当然,我这里不是说中国所有的报纸,但作为一个普遍现象却是存在的,而 导致上述丑陋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不是别的,正是薛涌先生所津津乐道的—— 钱。   今天中国的假新闻、假报道已经泛滥到让中国人不敢看报的地步。大跃进时 期是不怕办不到,就怕想不到,现在是不怕你写不到,只怕你不敢想。一些低格 调的小报为了招揽读者,危耸视听,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都敢编,哪怕根本没有 一点事实依据,甚至越没有事实根据越好,因为那正好免去了诽谤之嫌。   中国也真的有那么一群自由撰稿人,他们也真“自由”,天天就跟写小说一 样在那里写发生在各地的所谓“奇闻怪事”,为了买到尽可能多尽可能刺激的 “故事”,各家报纸就互相抬价,流风所及,就连许多正规报章正派作者也不能 免俗,再加上一些文章掮客活跃其中,把个好端端的思想舆论阵地弄得像集贸市 场,污秽不堪。像这种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某些知名大报可能还不屑,它们不是买 新闻,而是卖新闻,而且卖得还很文雅。通过有偿新闻的方式做变相广告不过是 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敛财方式,价格通常不菲,而写文章的记者也能顺便沾光, 去某地采访,或参加某家公司的新闻发布会,一般都会有辛苦费拿,至于请客吃 饭旅游,更是不在话下,这些早已成了许多记者的灰色收入之一。中国新闻界的 腐败尽人皆知,只是新闻界从来没有胆量自我曝光。 对其他投稿者不公平   薛涌先生在美国生活,那里有中国没有的言论自由,同时还有中国没有的高 度发达的资本主义,但美国的报纸是否堕落到如中国那般目无法纪,无视道德的 地步,相信薛涌先生有自己的判断。中国学西方,常常是好的没有学来,坏的却 是学得变本加厉,薛涌先生不多给国人介绍些西方的好东西,却对中国的坏东西 大表欣赏,我很遗憾。   薛涌先生能拿自己的文章和中国传媒讨价还价,最后高价出手,这里我表示 恭喜,但薛涌先生是否想过:这样做对其他投稿者公平吗?薛涌先生未必愿意自 贬身价,只要有人出钱,就什么文章都肯写,但薛涌先生奇货可居的卖稿行为客 观上就是在助长中国传媒“拜金主义”的歪风。既然钱可以解决薛涌先生文章的 发表问题,那钱也可能不让薛涌先生文章发表,如果薛涌先生的文章让某些人不 高兴,他们又能出得起高价,到时薛涌先生何以自处?   从表面看,中国传媒的劣势是缺乏言论自由,其实问题并不那么简单。诚然, 中国的言论自由需要中国传媒大力推广,但中国传媒也要先练好内功,才能有那 福气消受言论自由。一个没有规矩,不讲秩序,缺乏道德和自律的传媒,已经是 一种社会公害了,如果再给它言论自由,那更是如虎添翼,愈加不能指望。   海外传媒能带给中国的未必都是先进,香港、台湾就有许多低级趣味的报纸, 打着言论自由的旗号,在那里污染环境,败坏风气,人们却拿它们没办法,一旦 门户大开,中国的报纸也有样学样起来,想一想都让人恐怖。   文章是商品,但不是普通的商品,一篇文章产生的社会效应和政治影响有时 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这里无论写文章的作者还是发表文章的报刊,都需要有相 当的自律自重还有自尊,不能给金钱收买了,有违自己做人的原则和道德良知。 在稿费问题上,保守点,规矩点,耻于言利,没什么不好,那反倒是一位作者或 一份报纸的品格与操守所在。   中国的报纸已经很铜臭了,一些洁身自好的海外华文报章大可不必在这方面 谋求什么发展,和中国报纸一试高下,相反,它们如果能把薛涌先生所讽刺的那 种一视同仁,遵纪守法的“社会主义体制”带到中国,我倒有如沐春风的欣慰。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