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名人的说谎——关于赵忠祥与朱苏力在官司或纠纷中的表现 　　战友 　　前些天我曾写了一个说赵忠祥的帖子，中心意思是并不想指责老赵莫须有的 婚外情，也基本不同情饶颖这种先说有情实无情的类于敲竹杠的做法，而只是对 我感到老赵可能认识饶颖却非得说从不认识而表示不解，尤其是在法院已判了 “不予受理”之后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太不实事求是，太想保住面子，而结果 却很可能会事与愿违。 　　新近的一些关于赵忠祥的专访（比如三联生活周刊那篇长文）并没有打消我 对老赵有可能说了谎的疑虑，反而让他先前的一些话像写错了的一个字，越想描 重了含混过去，却越描得更黑越让人起疑了。 　　碰巧近日又有一桩公案，也涉及名人有可能说了谎，适逢周六，有点闲空， 不妨扯在一起再闲侃几句。我指的是北大法学院的朱苏力院长招博风波，其中朱 院长也有可能说了谎这件事。 　　本来我对朱苏力教授是十分敬重的，我看过他的几本书，看过中青报摘发的 他在某次新生入学典礼上对学生的讲话，觉得是个有实力有人格有理想的学者， 对学问对世事都看得挺透彻了，不承想却闹出这么个尴尬来。看到甘德怀最初的 抱怨，新语丝网上许多人的不平，我还写了篇帖子寄给了方舟子先生，以为仅凭 朱苏力说他对艾佳慧“认识但不熟悉”这话就责朱说谎，还有欠公允，因为每个 人对“认识”和“熟悉”确是有不同的理解的；并且我对朱苏力说的他本可以有 三个招生名额最后只录了一名，在这样的情况下淘汰掉甘德怀，认为确有可能是 出于学术上的考虑，甘同学的面试答题可能确实不够理想，这背后不一定就有什 么腐败问题。我不知道是寄的地址有误还是网络故障还是方舟子本人的原因，这 篇帖子泥牛入海——但也幸亏它没正式贴在网上，因为随后我就发现我那上面写 的一些观点有点天真了，有点把朱教授的人格估计太高了（大概我的潜意识里就 想维护某种形象，以让我自己的某种理想不至于太无着，我想许多关注赵饶事件 的人对老赵也是存有此心吧），从后来新披露出的一些材料看，朱苏力教授确实 是说谎了，而且（如果那些材料属实的话）不止一次不止在一个问题上说谎。因 为据网上消息说，朱苏力今年并不是只录取了一名艾佳慧，还有首师大的何远琼， 还有一个未参加考试的北大法学院龚文东副院长。三名，满了。我不知这是他朱 教授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还是别的什么力量要让他难堪或无意间帮他倒忙而打了 他的嘴巴（那副院长读博的事究竟是后定还是先定，甚至也许目前还没定，详情 不知）。既然朱院长在如此严肃重大的事情上可以信口开河，蒙骗公众（说自己 只招了一名博士，另外的名额宁可空了，给国家省些经费；言下之意甘同学确实 才能不济，怨不得别人），那就确实不是任何人再能仅从好意仅从其君子心的揣 度能替他辩解的了，北大法学院的这场诚信危机恐怕再难以逆转，朱教授个人先 前努力树立和保持的某种形象，恐怕也像摔破了的花瓶一样，再有天工巧力将它 粘起，也总是难弥上头的裂痕了。 　　前些年有一本书名字就叫《说谎》，讲说谎是人的一种天性是一种必然一种 宿命，一生从不说谎的人是没有的（那就不叫人了），当然作者把“谎”定义得 甚宽，善意的，无心的，不得已的，出于礼俗的，以及恶意的，卑鄙的，都在其 内了，未讲真话即说谎。在这前提下，再来进一步分析人在什么情况下为什么说 谎，哪些可鼓励哪些可容忍哪些当摒弃，倒也讲得细致在理。但当时看那书时我 就觉得它还有缺憾，即作者并没有特别分析一下名人的说谎，其实这是一个很有 意思的社会现象，古今中外事例甚多，教训不小。 　　名人可以说谎吗？名人可以不说谎吗？名人的说谎跟平头百姓比起来，有什 么相同与不同？ 　　一般而言，名人也是人，他也可以说谎（如政治家的谎话最多，富商巨贾也 没有靠句句皆真话发达上来的），他不可能不说谎（商界政界演艺界形势使然）， 只要这谎属于那种善意的或无心的或不得已的（为了国家或单位或本公司的大利 益长远利益，或仅仅是出于人之常情的且礼俗认可的个人名誉的考虑），都不是 不可以理解的，像美国的里根总统称自己不知道底下人私卖武器给死对头伊朗且 把换来的钱资助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的事，记者们就眼睁眼闭没再深追下去；像 克林顿一开始称自己跟莱文斯基没什么关系到后来被穷追之下才说出实话，公众 对他先前的“谎话”也就不再怒不可遏，以为也属人之常情，倒是对借机从政治 上搞他的共和党大为不满起来。中国的例子也有，我就不举了。 　　但是名人说谎却是需要格外小心的，不能轻易地就说谎，尤其不能说那种会 被视为恶意视为卑鄙一旦捅破就会后果严重的谎。名人不是普通的张三李四，信 口开河满嘴昏话也没人把你当真，顶多落下一句“这人的话二八开”，不听你不 信你就是。或者有普通人即便在比较重要的事情上说了恶意的谎，只要未涉法律 未打官司，除了具体几个当事人之外公众谁也不会去关注你，被捅破和未被捅破 都不会有多大代价，就像走路的人们并不都去留意风吹下的树叶是自然枯萎了的 还是虫子咬落的。 　　名人就不同了。赵忠祥也好，朱苏力也好，一个是播音界也可说是演艺界的 巨腕级名人，一个是法学界的泰斗级人物，而且在先前皆以温文尔雅诚信君子的 形象立于荧屏和学术界，他们是不是也说了谎，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是竟也在如 此严肃的问题上（一个事关打官司，一个事关学术腐败）不讲真话，而且看不出 有多良好高尚的个人动机，这就形成了巨大的新闻价值，成了万众瞩目的目标。 这几乎有点像所谓“日有食焉，人皆仰之”，谁都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 事。在这么多眼睛的关注底下，一般人说谎被揭或未被揭时常用的所有伎俩都是 不中用的——拖，晾，找其他借口，借别的“托儿”来助阵或搅浑水，或干脆 “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理不睬，恐怕都只可能适得其反。唯一的上策就是实话 实说——如果他先前确实说了谎话的话。在这一点上克林顿就比较聪明，他在先 说谎之后终于讲了实话，不仅让许多人对他先前的说谎表示了理解，而且更感到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能犯错也能改错的总统了，所以他顺顺当当地当满了两任， 卸任后还仍然风风光光，最近又是新书热销又是在克里的提名会上大出风头。 　　拉杂了半天，也不知是想给网友们一点意见还是想给赵忠祥老师和朱苏力院 长一点忠告，估计他们是不会看网上的这些帖子的，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身边能有 忠厚尚存的人有真为乃师乃友好的人能对他们说出真话，说出这些意思来，别让 他们再憋着劲儿地说“不认识饶颖这个人”或（对艾佳慧）“认识但不熟悉”了， 如果朱教授这回真的是招满了三个博士，就得对先前说过的只招了一个作出解释， 承认那是说了谎。两位都是如此聪明的人，面对不小心落下的尴尬，是不是可以 考虑像刑事诉讼中作有罪辩护那样，先把该担的事担下来，然后再讲理由找原因 分轻重，罪人（犯错之人）照样也是可以赢得社会同情甚至尊重的，赢了官司输 了荣誉的例子也是不须多说的。 　　2004-7-31于北京 (XYS2004073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