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当批判激情远逝的时候:写在朱苏力再次拒绝甘德怀之后 老余杰   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开后门”作为一种不正之风,曾经受到过媒体的普遍 的批判。但是,我记得曾经在一个场合遇到过这样事情。一位顾客指责售货员开 后门,售货员如斯回答:“我就是开后门,怎么了?有本事你能开到市长家的后 门!”这位售货员的话可称无赖,却不幸体现了中国历史的意志。因为后来媒体 不再批评开后门,开后门已经成为一种常识,由一个公共道德问题转变成了个人 能力问题,问题好似取消了,但是我们也就渐渐成了一个缺德的社会,至少是缺 少公共道德的社会,缺少对于陌生人安全感的社会。这个方面我不想论证,有一 些国家领导人在徒劳地提倡着以德治国,这好像比我举任何例证更有说服力。   但幸而还有所谓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也者,尤其是所谓公共知识分子,又尤 其是那些整天讨论公共知识分子的人,据说应该是我们这个社会良心的人格化, 他们的自我塑形看来是成功的,因为必须承认,在我们这个社会,没有谁比知识 分子拥有更强的可信度。工农层次低下,固不足道;商是奸商,为富不仁;官是 贪官,鱼肉人民;学至多是学霸学阀,有点学术自恋张狂而已,大节是不差的, 所以说只剩下了知识分子还在为我们这个社会苦苦地守着最后一点社会贞操。但 知识分子的践履恰如其分地符合其符号声誉吗?   由于本人的软弱,我其实和鲁迅相反,一向不惮以最大的善意揣度国人。我 以为,多把人想象成好人,总是有利于激发人的追求善的潜能。于是对甘朱事件 我虽然也偶尔敲边鼓,一度也不愿跳到前台,觉得总还应该有一个期待,觉得, 朱苏力其人,好歹也是一个著名人物,也当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至于那么恶劣吧? 想当时某些人,比如萧翰先生,也是那样抱着美好但不切实际的想象吧?   但是朱苏力的德性涵养之低委实出乎老实人的想象之外。当他的谎言一再被 戳穿,他仍然骄横地宣称制度给了他权力,我们迷信他的一些人还以为他说的权 力是指追求学术自主性的权力;当他接受龚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些人相信是学校 安排的官场规则,他本人与此无涉;现在,当他拒绝甘的调剂要求,除了假公济 私、打击报复之外,我们还能找到任何站得住脚的解释吗?因为,从学术上来说, 你认为甘不行,别人可以认为他行,这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因而不应该继续构成 反对的理由。那么反对的唯一理由不再需要任何智商就能得出了。所谓司马昭之 心,路人皆知,此之谓也。   但是仍有流言。只是这回流言变换了花样,不再是攻击甘德怀为人有问题了, 而是那位巩教授有了出秀的不良动机。就算是吧,难道就可以回避拒绝调剂的合 法性问题了吗?这种伎俩日本人玩得比流言制造者更圆熟。他们否定南京大屠杀 三十万的数字,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一个数学问题上,从而以为这样一来,就可 以成功地使自己解套了。   本雅明说得对,新闻的本质无非是闲聊。网络无非是另一种形式的新闻媒体。 闲聊的动力来源于新奇刺激。甘朱事件的网络故事由于一再被复述,已经被大众 眼球经济学的客观逻辑所贬值,祥林嫂的悲剧必然会在今天重演。批判的激情迟 早会消耗殆尽,尽管朱苏力的再一次丑剧表演仍然可能会短期引起网络海洋的涟 漪,但已经成为势不能穿鲁缟的强弩之末。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开头提到的开后门 的故事。是的,朱苏力的横行会成为已经失去的旧闻,那么,这一类丑剧的不断 再现将会变成我们逐渐熟悉的常识。如果我描述得合乎逻辑,那么,请今天沉默 的人以后不必抱怨,因为未来更多的丑恶是我们今天纵容的一种结果。 (XYS20040907)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