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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明、黄维梁与教师“行规”

作者：空山泠雨

　　复旦大学教授陆德明因嫖娼被校方“严肃”处理，“不再担任经济学院院
长”、“不能再从事教学活动”、“取消其教授资格3年”，在网上引起很大争
论，粗略一查，同情、遗憾者占了大半。因这么点“小事”几乎断送大好前程，
的确令人扼腕，但与几年前因打老婆而被香港中文大学解聘的黄维梁教授比起来，
陆德明却又算幸运的了。几年前，香港中文大学教授、著名学者黄维梁在家打老
婆被人偷拍并曝光，舆论大哗，校方最终对之作出解聘决定，黄只好黯然离开中
大。

　　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规则，除了该行业必备的技术能力之外，还有特定的
品格要求。警察要能抓坏人，但人们对警察还有一个期待，那就是勇敢；医生要
能治病，但社会对医生也有一个期许，那就是冷静。警察没抓住犯罪分子是能力
问题，可以谅解，但如果他面对犯罪分子挥舞的尖刀说“我也是人，我也害怕”，
就不免令人失望。医生做手术也可能不成功，但如果他把人家的肚子划开一半，
突然闹起了情绪要回家休息，恐怕从此就不能再穿白大褂了。当警察的，在警校
就要培养勇敢的品格；做医生的，在医校就要学习对五脏六腑以及尸体的忍耐。

　　教师这一行也是如此。什么是“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虽
然现在很多教师只能“授业”，不能“传道”或“解惑”，但“传道”和“解惑”
仍然是教师这一行的内在要求，只不过在中小学表现得比较明显，在高校较为隐
蔽罢了。隐蔽不等于没有。实际上一个教授对学生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的，五四时
期蔡元培、李大钊、鲁迅等人的光辉人格，影响了一代青年。要能够“传道”并
“解惑”，就要求教师有很高的人格修养，从这一点说，教师这一行业，不是容
易干的，不是读了几年书博士帽一戴就能一跃而为师的。一个平常人偶尔嫖娼，
人们可能不以为异，如果是艺术家，说不定还落个“性情中人”的美名，但对一
个教师可就是白纸上的污点，揉进眼睛的沙子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什么
都要付出代价。孔老夫子对此就深有感触。他不得已与“有淫行”的卫灵公夫人
南子见了个面，回来后子路就很不高兴，急得他只好指天发誓：“我若有不检点
的地方，让天惩罚我！让天惩罚我！”（“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论语·雍也》）如果孔夫子真弄出点什么事来并不幸被派出所干警捉住，他即
使“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恐怕也没人要听了。

　　诚然，大学不是人间净土，像《围城》中李梅亭那样道貌岸然而实际上男盗
女娼的教授，想必也是有的，但他们没有被媒体曝光，还没有对教师这一行业构
成威胁，所以仍然可以道貌岸然下去。从这一点说，陆德明是不幸的，他也许只
是冰山一角。但若以此来证明陆的行为是正当的，却显然又不符合逻辑了。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白道黑道，各有遵循，人不可能从不犯错，但触犯行
规麻烦就大了。香港比大陆开放得早，在家里打打老婆尚且丢了教职，陆德明跑
到街上嫖娼而被革去院长职务，取消三年教授资格，也不算太过分吧。

(XYS200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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