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的神话传说》·阿海 著 第 六 章 力 量 之 神 托 尔 —————————————— 一、托 尔 的 神 锤 雷神醒来,变得非常愤怒, 因为突然,他丢失了神圣的锤子; 他拉着胡子,扯着红色的头发, 四处寻找而一无所获。 —《塞留姆之歌》 奥丁和女巨人“大地”所生的儿子托尔在亚萨神中最为威武有力,是众神 的领袖。托尔有着山一般魁梧的体形和一把浓密的红色胡子,因此他也常常被 称为“红胡子”神。托尔也是人类中农夫、自由人和平民的保护神,他的职责 首先就是努力保护人类的中间园,和一切邪恶的巨人进行战斗。 托尔有两只力大无穷的山羊,拖曳他的战车。托尔驾驭着山羊车奔驰的时 候,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在人间,这种隆隆的响声就是天上的雷鸣。 因此,人类也称托尔为雷神。每当天上响起雷声的时候,人们就会揣度一定又 是托尔驾着山羊车到东边去和巨人作战了。 由于托尔经常和各种凶恶的巨人进行生死搏斗,所以他的身上总是披挂着 各种武器。在这些武器中,最著名的就是侏儒辛德里打造的神锤密尔纳。巨人 国约顿海姆中哪怕最孤陋寡闻的巨人,也一定知道托尔的神锤,因为它已经打 碎过太多巨人的天灵盖了。这把神锤从托尔有力的手臂中飞出,会以迅雷不及 掩耳之势一举击中目标,所有的巨人都对此闻风丧胆。除此之外,托尔还有一 条力量之带和一副铁手套,当他系上力量之带时,托尔的神力就会成倍增加, 而他的铁手套则使他在投掷铁锤时更加有力。 在亚萨园中,托尔居住的宫殿非常宏大,和瓦尔哈尔宫一样有五百四十道 门。他的宫殿后面还有一座亚萨园中最美丽的花园,当托尔的妻子西芙坐在花 园中时,她一头美丽的金发在鲜花丛中闪烁着无比美丽的光芒。 有一天清晨,托尔在他宽大的睡宫里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神锤忽然不见 了。在他的宫殿里面,这样一把著名的神锤倏忽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 一件极为蹊跷的事情,托尔不由得吹胡子蹬眼地愤怒了良久。四处找不到锤子 ,托尔只能把他的朋友洛奇叫来,让他帮着去寻找锤子的下落。 巨人之子洛奇自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表现他才能的好机会,一口答应帮助 托尔到各个世界去寻找锤子的下落。他匆匆来到了爱情女神芙蕾雅的宫中,求 借她的宝物“鹰的羽衣”。芙蕾雅滔滔不绝地自夸着她的“鹰的羽衣”有多么 神奇,大方地把它借给了洛奇。洛奇穿上这件用金银打造的羽衣,象一只鸟儿 一样飞腾起来,出了亚萨园前往巨人国。 洛奇飞临约顿海姆的时候,看到巨人国的一个头目塞留姆正坐在一个山岗 上,为他心爱的骏马修剪鬃毛。看到洛奇匆匆赶来,塞留姆大声地喊住洛奇说: “喂,众神和精灵们可否无恙, 你匆匆来到巨人国,有何贵干?” 洛奇说道: “众神有大麻烦,精灵也有麻烦, 是否是你,将雷神的锤子偷盗?” 塞留姆得意洋洋地对洛奇说,他算找对人了,就是他偷走了托尔的神锤, 并将它藏到了地下八英里的深处,亚萨神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把它找回来 。不过,如果众神能把美丽的爱情女神芙蕾雅打扮成待嫁的新娘送到他塞留姆 家中的话,托尔也可以毫不费力地重新得到他的锤子。 洛奇一听事关重大,旋即驾起“鹰的羽衣”飞回亚萨园,同众神商量。在 召集众神开会之前,洛奇急功近利地事先找到了芙蕾雅,让她为了托尔的神锤 屈嫁巨人塞留姆。芙蕾雅自然不愿嫁给这种可恶的巨人,在劈头盖脑骂过一顿 后,把洛奇赶出了她的宫殿。 亚萨园众神坐在宏大壮丽的会议厅里,一筹莫展。托尔的神锤密尔纳是亚 萨园中最重要的武器,离开了它,托尔就有可能无法有效地打击巨人和其他恶 魔,这样,亚萨园的安危也将系于一旦。 在长久的沉默以后,亚萨园的警卫神海姆道尔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他建 议把托尔打扮成新娘模样,冒充芙蕾雅前往巨人国塞留姆之家,然后伺机夺回 神锤。 托尔立即反对,认为海姆道尔的主意太过荒唐,他堂堂的力量之神岂能装 扮成一个羞嗒嗒的待嫁新娘? 这样一来,他以后莫不要吃众神和他人的耻笑 ? 然而,在座的其他亚萨神都觉得海姆道尔的这个主意相当高明,遂不由托 尔分说,一起帮他打扮起来。一边动手,一边也纷纷向他申明大义,托尔无奈 也就同意了。众神为托尔穿上了新娘的嫁衣,脖子上戴上珠光宝气的项链,腰 部挂上一大串象征善理家财的钥匙,胸口上别上宝石的装饰,头上是高高的华 冠。自然,托尔的红胡子和粗腿都用衣服和帽子遮盖起来了。接着,众神又很 容易地把洛奇打扮成一个侍女模样,让他陪同托尔前去约顿海姆。 当巨人头目塞留姆得知芙蕾雅已从亚萨园出发,前来巨人国下嫁于他的消 息后,不由兴奋得手舞足蹈。他马上召集巨人们忙碌起来,准备大肆铺张一下 他的婚礼。华灯初上的时候,塞留姆的宫殿里布置得焕然一新,富有的塞留姆 把所有的财宝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而精致昂贵的器皿里已经盛满了最丰盛的 美酒佳肴。当新娘和她的侍女到达后,狂欢的宴会立即开始了。 有点透着古怪的新娘坐上宴会席后,也不理会众人,马上埋头大吃起来了 。不一会儿,她已经独自一人吃掉了一整头牛,八条大鲑鱼,另外还喝掉了三 大桶蜜酒。坐在一边的巨人塞留姆为此感到惊诧万分,食量如此惊人的新娘实 在是世上闻所未闻的。看到塞留姆神色有异,新娘旁边的那个侍女立即上前排 解: “她渴望着这幸福的婚礼, 八个日夜已不曾吃过东西。” 巨人塞留姆完全陶醉在娶得芙蕾雅的兴奋之中,听侍女这样一说,更为高 兴,随即上前揭开新娘的面纱,想要去亲吻一下。不料,面纱下新娘的一双透 着威严和怒火的眼睛把他吓得一跃而起。这时,侍女又来排解说: “她渴望这幸福的婚礼, 八个晚上已不曾合上眼睛。” 糊里糊涂的巨人对侍女的胡编乱造居然深信不疑,他大声地让手下人把托 尔的神锤拿来,竟要用这神锤当作圣器来祝福他和芙蕾雅的结合。然而,当神 锤刚刚出现,这个吃饱喝足了的新娘便一个箭步上前抢了过来,变成了让巨人 闻风丧胆的力量之神托尔。塞留姆和他身边的巨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们 的天灵盖已被神锤一一击碎。 就这样,装扮了新娘的托尔又重获了他的神锤,不断地用它到东边打击巨 人。 二、 托 尔 和 巨 人 比 武 洛奇: 在众神面前,如果我是你, 将不会提起那东方之行; 在手套的大拇指里,你胆怯了, 托尔,你忘了自己还是一位神祗。 —《洛奇的争辩》 有一次,托尔乘坐着两匹山羊拖曳的战车前往巨人国,和他同行的正是那 位以狡诈著称的洛奇。两位亚萨神经过一天的奔驰,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农夫 之家投宿。贫苦的农夫见到大神驾到,虽然竭力招待,却拿不出什么象样的食 物来。为此托尔把拉车的两只山羊一并杀了,小心地把皮剥下来以后,让农夫 之妻把羊肉烧熟。吃晚饭的时候,托尔就请农夫一家和他们一起享受这难得吃 到的羊肉,但要求他们在吃的时候不要弄碎羊肉里的骨头,并把它们一一完整 地放在剥下来的羊皮上。 农夫夫妻以及他们的一儿一女,很快和亚萨神们一起把美味的羊肉吃得精 光。农夫的儿子塞亚夫因为贪吃,还偷偷地用小刀剖开他手中的一根腿骨,把 里面的骨髓也吃掉了。 第二天清晨,托尔早早地起床,拿起他的神锤指住包裹着骨头的羊皮,念 动卢尼文字的咒语。山羊皮摇晃几下,两只山羊都慢悠悠地活了过来。粗中有 细的托尔忽然发现其中的一只山羊瘸了一条后腿,立即大发雷霆之怒。他怒骂 农夫一家不听他的吩咐,一定在吃羊肉的时候弄坏了一根羊的腿骨,使天下闻 名的托尔的拉车之羊瘸了一条腿。 农夫夫妇看到托尔发怒,吓得魂不附体,非常惶恐地哀求托尔平息怒火, 他们愿以所有的一切来补偿山羊跛腿的损失。看到农夫害怕的可怜模样,身为 农夫保护神的托尔立即平息了怒气,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临走的时候,托尔 还把农夫的儿子塞亚夫和女儿萝丝克娃收为自己的仆人,带走了他们。 托尔把跛腿的山羊连车一起留在了农夫家中,一行四个步行前往东方的巨 人国。他们走出不远,就进入了一片巨大广袤的森林,而后整整一天,他们都 行进在这片茂密的森林中。农夫的儿子塞亚夫从小就善于在山林中奔跑,是人 类中脚力最健的人,因此他背着托尔的旅行包裹走在最前面。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座很大的屋子,正好供他们夜宿之用。进屋 之后,他们发现里面十分空荡宽敞,在屋子的尽头还有另一间小屋相连。于是 四人便在屋子里打开行装,安睡下来了。 半夜时分,屋子外面突然响起了犹如地震般的巨大声响,憾动着大地和整 个森林,使托尔一众住宿的屋子也摇晃不止。托尔连忙率众撤入和大屋子相连 的小房间里,让惊恐的众人躲在里面,而他自己则手持神锤密尔纳,紧张地守 卫在小房间的门口,随时准备和出现的敌人进行博斗。 这种可怕的巨大声响在树林中持续了整整一夜,众人也为此担惊受怕了一 宿。黎明来临的时候,托尔立即持锤走出了屋子,寻找这种声响的来源。在不 远处的树林里,他发现一个无比庞大的巨人躺在那里,正在酣睡之中。这个巨 人的躯体象山一样的巨大,横亘在树林之中。托尔愤怒地发现,昨夜让众人心 惊肉跳的巨响居然不过是这个庞然大物发出来的鼾声而已。 “该死的东西!”托尔举锤向他走去,准备立时结果他的性命。就在这时 ,巨人忽然醒了过来,象山峰一样地站了起来。他看到托尔后,也不管托尔意 欲何为,大大咧咧地和托尔攀谈起来了。这个庞大的巨人自称斯库留姆,对托 尔说: “想必这位是亚萨园的托尔吧,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说话之间,巨人忽作惊讶之状:“你们把我的手套拿去干什么了?”他顺 手一拉,把他的手套拿到身边。托尔和洛奇见此情景,不由得暗中吃惊之至。 原来他们一行昨夜留宿过的屋子竟是巨人的一只手套,而和大屋子相连的小房 子则是手套上的大拇指。 巨人斯库留姆似乎一点也不留意托尔们的表情,向他们提议一同前往巨人 国。托尔有点吃不透这个庞大巨人的来历,为了再试探一个他的底细,甚或在 途中伺机将他消灭,托尔很爽快地同意与他同行。 他们分别吃完早餐后,结伴继续向东前行。这一次,巨人把所有的行李袋 都扛在肩上,迈开大步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太过巨大,以致于托尔等人必须一 路跑步才能跟得上他。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棵大橡树的底下,准备 宿营。斯库留姆对托尔说,他要先在这橡树底下睡上一觉,最好是托尔一众自 己准备晚餐。说完,他就一头倒在橡树下面,如雷的鼾声立刻响起。 托尔也不再理会他,就去解开行李和粮袋,准备晚餐。不料盛粮食的口袋 却由巨人和其他行李捆在了一起,托尔作了种种努力都无法解开捆着的绳结。 洛奇和两个仆人也过来帮忙,但奇怪的是绳结竟越解越紧,一点也不见有松动 的迹象。 毫无疑问,托尔的怒火升腾起来了。他拿出神锤密尔纳,走到斯库留姆身 边,向他头上猛击一锤。庞然大物的巨人的鼾声噶然而止,他张开眼睛,对托 尔说:“嗨,托尔! 是不是有一片树叶掉落到我头上了? 你们可曾吃了晚饭 ?” 托尔非常吃惊,连忙支吾说:“吃了,吃了。我们也正要去睡了。”说罢 ,他只能悻悻然地和其他三人一起到另一棵橡树下躺下了。 夜渐渐深了,躺在橡树下的托尔辗侧难眠。跟在巨人后面跑了一天,饿得 饥肠辘辘而吃不上晚餐,不远处巨人的鼾声又响得震天动地,让人无法安静; 雷神托尔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他第二次忿怒地走到巨人身边,再次用锤猛击 巨人的脑袋。这一锤,托尔用了十成的力量,足以开山劈石。 但是,一锤打完,这个庞然大物却睁开眼睛说: “啊,是不是有一个橡树果掉到了我的头上? 喂,托尔,你不睡觉在这 里干什么呢?” 托尔非常尴尬地说:“我不过是一觉醒来随便走走而已。夜还未尽,我们 继续睡吧。”说完转身又回到了他栖身的树下。 在树下的力量之神托尔愤怒得无可复加。他击向巨人的两锤,均有千钧之 力,九个世界中的所有生灵都会在这样的雷霆之击中一举毙命。然而,正好击 中这个庞大巨人的两锤却连他的皮肤都没有擦破。托尔愤愤地靠着橡树,干脆 不再睡觉,等着巨人再度入睡。 黎明前夕,斯库留姆又酣然入睡了,林子里又一次响起了他雷鸣般的鼾声 。托尔又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握住神锤的手柄,用尽全身的力气 向巨人的太阳穴打去。这一次,托尔用尽了他所有的神力,使得整个锤子都深 深地陷入了巨人的太阳穴中,甚至连手柄也陷入了半截。 巨人又醒了过来,自言自语地说: “啊,一定是有一只小鸟在树上把树枝踢到我头上来了。”他揉揉太阳穴, 一眼又看到了托尔。 “托尔,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托尔几乎恨不得他自己有遁地之法,涨红着脸,无言以对;巨人倒也不再 计较。 天亮起来了。众人起身,将行李收拾好,准备继续赶路。巨人斯库留姆告 诉托尔说,前面不远,有一个巨人的国家,称为尤特园。他指指自己庞大的身 躯对托尔们说,他这个样子虽然已经非常庞大有力了,可是尤特园里比他还要 强壮的巨人竟比比皆是,所以他奉劝托尔一众还是识相一点,早点打道回亚萨 园去为好;如果他们非要去的话,也得千万谨慎,不可让托尔的那位油头滑脑 的朋友洛奇孟浪行事。吓唬了他们一阵以后,庞然大物的巨人声称他要北上办 事,不再同托尔等同行了,旋即扛起行李,迈开大步投北而去。 托尔一众虽然被这个巨人又惊又吓又气,伤了一点士气,却也不肯就此回 头。他们继续往东方走去,在中午时分到达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前面。自然,这 就是斯库留姆所称的尤特园了。这座大们紧闭的城堡高大而宏伟,使托尔等人 抬头看上去的时候感到自己相当渺小;特别是当托尔用尽全力也不能推开城堡 的大门,而只能从门缝下面钻进去的时候。 城堡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大殿里果然有许多体形异常庞大的 巨人坐在两排长长的凳子上。托尔一众刚刚进入大殿,尤特园的国王就从殿堂 正中迎了出来,向托尔致意。 “阁下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莫不是亚萨园的大神托尔吧? 久仰,久仰。 阁下的个子看上去似乎小了一点,恐怕您的威力会比个子要大一点吧?”巨人 国王龇着牙齿,傲慢无比地对托尔说:“您知道,到我们这个尤特园来的人, 都要有一些奇能异巧才行,不知阁下几位有何才能?” 在最后面的洛奇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马上接过巨人国王的话头说:“区 区在下倒是有一点异能。如果陛下能拿些大肉出来的话,我能证明我要比这里 任何一个巨人都吃得快一点。” 国王一听,马上叫来坐在长凳上的一个叫洛格的巨人和洛奇比赛。数个巨 人抬来了一个喂牲口用的大食槽,里面装满了熟肉,然后让洛奇和巨人分别从 食槽的两头开始吃起,看谁吃得快。号令一起,两人拚命地吃起来了。但是, 当亚萨园的洛奇勉勉强强地把半槽的肉吃完以后,巨人洛格不仅早已吃完,而 且连肉上的骨头也吞得干干净净。显然,洛奇输了这轮比赛。 这时,托尔新收的仆人塞亚费自信以飞速奔跑见长,要与巨人赛跑。巨人 国王也欣然同意他的建议,让巨人国中的一个名为休格的年轻人和塞亚费竞赛。 在殿堂外面的一块平地上,塞亚费和巨人的赛跑开始了。在第一轮竞赛中 ,当塞亚费以最快速度跑到终点时,年轻的巨人正好转回身来迎接他。巨人国 王洋洋得意地说:“年轻人,你倒是一个赛跑好手,可是要胜过别人,还要加 油啊!” 事与愿违,在第二轮竞赛中,当巨人已经跑到终点的时候,塞亚费离开终 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最后一轮的竞赛塞亚费输得更惨:他还没有到路程的 一半,巨人休格已经到达了目标。 在洛奇和塞亚费分别败过一场以后,尤特园国王请托尔出场比赛,以证明 外面纷纷传扬的关于托尔的丰功伟绩并无虚妄之处。面对巨人国王的冷嘲热讽 ,雷神托尔顿生英雄豪气,提出要和巨人比赛喝酒。巨人国王一听,马上令他 的侍从取来了一只细长的角杯,对托尔说: “这里是一小角杯蜜酒,我们尤特园的巨人都拿它比赛过喝酒。一口喝光 杯中之酒的人绝无仅有,将是世上的大豪杰了;但两口喝完的人,这里倒是还 有几个;而所有尤特园的人,都能用三口把它喝完。阁下一试如何?” 托尔看着这装饰得十分华丽的角杯,虽然长了一点,却也不十分大,自信 可以一口而尽;何况此时他正饥渴得要命。于是,他接过酒杯,仰头大口地喝 了起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已经喝到无法呼吸的时候拿开杯子一看,里 面的蜜酒丝毫也没有减少。 此时,巨人国王在一边揶揄托尔说:“虽然阁下喝得非常卖力,这角杯中 的蜜酒却不见减少。有名的托尔一次只能喝这一点酒,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实 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就不知阁下用两口能否喝完这点酒了。” 托尔一言不发,拿起角杯再度喝了起来。这一次,托尔喝得又深又长,速 度也比第一次快了一倍。他一直喝到远远比第一次多出数倍的酒才停了下来。 遗憾的是,他一看酒杯,酒还是没有减少多少。 巨人国王做作地高喊起来:“托尔阁下大概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阁下这 个样子恐怕用三口也喝不完杯中之酒了。罢了罢了,亚萨园的大豪杰在此地看 来是算不上一个人物了。” 托尔异常忿怒地长吸了一口气,第三次举杯喝了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 ,如长鲸吸水一般地狂饮着杯中之酒,很长时间以后才缓缓地停了下来。这一 次,杯中的蜜酒果然减少不少。 “看来阁下不象外面传说的那样强大。”巨人国王说道:“这场比赛阁下 显然是一无所获,不知您还想试试别的项目吗?” 托尔很不服气地要求继续下一项竞赛。 巨人国王似笑非笑地说:“既然阁下显得这样无力,或者可以试些简单的 内容。我有一头灰猫,我们这里的年轻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就赛着把它举起来, 作为游戏。阁下也不妨试试。只要您把它举得四足离地,就算赢了。” 接着,大殿里跑进来一头灰色的大猫,很听话地来到众人中间。托尔走上 前去,双手把住猫的腹部中央,用力将它举向空中。不料这头猫四足紧紧抓住 地面,腰部随着托尔用力的方向向上耸起,而且越耸越高。托尔难以相信一头 猫竟能把背拱得如此之高,用力挺起全身,最后也不过让灰猫一足离地而已。 巨人国王又阴阳怪气地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阁下连我的一头猫都难 以举起。和在座的巨人相比,阁下的确是太矮太小了。” 托尔大声吼叫起来:“太让我愤怒了!你既然说我又矮又小,且叫个力大 的出来,让我和他角力吧!” 巨人国王的双目巡视过一遍坐在长凳上的巨人后,对托尔说道:“看起来 这里的众人谁都不屑和阁下这种人角力。这样吧,去把我的老奶妈艾莉叫来和 这位亚萨神摔上一跤。她有时也摔倒过强壮的汉子,大概和阁下还是旗鼓相当 的。” 于是,大殿里走进来了一位又老又干瘪的妇人,完全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样 子。托尔也不理会许多,和这个唤作艾莉的老妇角力起来了。可是,比赛的结 果,令人感到非常地遗憾。当托尔用力抓住她的时候,她竟能够纹丝不动地站 在地上;而当老妇人向他推来时,托尔却站不稳脚步。最后,双方一起用力时 ,托尔竟被逼得跪下了一条腿。 巨人国王越众而出,宣布比赛全部结束了。其时天色已晚,国王前倨而后 恭,大开宴席招待托尔等人。席后又留他们在城堡里宿了一晚。 次日清晨,托尔等人早早起身,准备悄悄离开这个让他们大丢面子的地方 。巨人国王却又准备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餐,请他们享用。早餐完毕,国王亲 自把托尔一众送出了尤特园。 托尔等人在这里的所有比赛中输得一败涂地,自然显得非常地灰心丧气, 出了城堡,一言不发。巨人国王把他们送出一段距离后,忽然开口说道:“阁 下这般垂头丧气,其实大可不必。现在阁下几位既然已经离开了城堡,我不妨 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你们吧。” 接着,巨人国王告诉托尔说,因为他们巨人害怕托尔的巨大威力,因此他 便设计用幻象来迷惑托尔等人,以使他们无法看轻巨人们。在森林里,正是巨 人国王自己化身为体形庞大的巨人斯库留姆,不断地给托尔等人施下马威。也 正是他,用法术将铜线拴住了食品袋口,使托尔根本找不到线头而解开口袋。 在激怒了托尔以后,托尔击向巨人的三锤也没有真正地打在了巨人头上,而是 用法术让他击向了那个地方的山头。因此托尔一众回程的时候一定会发现那座 山上新出现了三个四角形的山谷,其中一个山谷特别地深,那就是托尔猛击三 锤后的后果。显然,如果巨人真的让托尔打中的话,那么他在第一锤以后就会 变成肉泥了。 当托尔等人在城堡中比赛时,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根本没有和巨人们对垒。 首先,那个和洛奇比赛吃肉的叫做洛格的巨人,事实上是由一堆野火所变幻出 来的;而野火当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肉连同骨头一起吞噬掉的。其次和塞 亚费赛跑的那个叫做休格的巨人,则是由巨人国王的思想所变幻而成的;当然 思想总会比人要跑得快一些。后来,当托尔端起那个盛酒的角杯豪饮的时候, 其实当时的巨人国王已经惊讶得无可复加了。因为这个看上去不大的角杯却在 暗中连着整个海洋。然而,托尔的豪饮居然能让大海的海水减少了很多,实在 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他们到海边去观察一下的话,海水的变化是很容 易发现的。而且,也正因为托尔一下子喝掉了太多的海水,从此大海中就出现 了潮汐。 巨人国王接着说,托尔把灰猫举离地面的尝试也是非常惊心动魄的事情。 那只看上去相当驯良的灰猫,事实上就是那条围绕人类大地的中间园魔蛇。当 托尔竟把它的一足举离地面时,在场的所有巨人都感到恐惧之至;因为这条大 魔蛇是首尾相连的,所以当托尔高高把它举起时,等于把整个人类的大地都掀 动起来了。 最后,托尔和那个叫做艾莉的老妇角力而不被摔倒,也是一件非夷所思的 事情。这个干瘪的老妇人代表着老年,代表着所有生灵的必然趣势,所有的人 都必定会在自己的老年面前屈服。而托尔居然能够同她抵抗如此之久,最后仅 仅是单腿下跪而已,完全已是一件超越自然的事情。 说完这一切,巨人国王和他们挥手作别: “我们行将分别,而我要奉劝阁下,虽然您知道了我们的底细,但还是请 不要再来此地为好。否则的话,我还会用同样的幻象和法术来保护这个巨人的 家园的。” 托尔听完这一切,感到自己被彻底地愚弄和欺骗了,自从见到庞然大物已 来所受的所有鸟气一并暴发出来,他高举神锤,准备立取这个巨人国王的性命 。可是突然之间发现巨人国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再回头一看,那座高 大宏伟的城堡和城堡外的大片绿草地也全部消失了。原来所谓的尤特园,也不 过是巨人用法术布置出来的幻象而已。 三、 托 尔 和 侏 儒 “全 智 者” 不曾见过,你如此地善辩, 语言中充满了智慧的财富; 可惜我只是以谈话哄骗你, 黎明来临,你变成石头吧! —《“全智者”之歌》 托尔和他的妻子西芙生有一个女儿,是亚萨园中最美丽的少女之一。她不 仅和她妈妈一样有一头光彩夺目的金发,而且皮肤象冰雪一样地洁白晶莹。雷 神托尔十分钟爱他的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有一次,当托尔带着洛奇在东边忙于同巨人作战时,亚萨众神和侏儒国中 的一个号称“全智者”的侏儒因某事竞赌,众神随口许诺如果侏儒赢了,就把 托尔的这个美丽女儿嫁给他。出乎众神意料的是,这个“全智者”是侏儒国中 最有学问和智慧的侏儒,能上察天文,下观地理,九个世界的来龙去脉无所不 知,竟在竞赌中赢了众神。众神为此也不得不恪守诺言,把托尔的女儿下嫁给 他。正好托尔不在亚萨园,众神竟也自作主张地擅自操办起来了。 侏儒“全智者”非常不自量力,以为就能得到亚萨园中有名的美丽少女为 妻了,兴高采烈地穿戴起新郎的衣冠,吹吹打打地前来亚萨园迎亲。他还在亚 萨园大宴众神和宾客,把婚事办得热闹非凡。 就在大宴将尽,“全智者”就要带走新娘的时候,力量之神托尔从远方的 巨人国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一听说众神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要把他的掌上明 珠嫁给一个形容猥琐的侏儒,立即火冒三丈。但是,他既不便在众兄弟面前发 作,又不能当着众人一锤砸死侏儒,留下一个他托尔不尊重诺言的恶名。 托尔压压心头之火,把“全智者”叫到他的宫殿中说话。他非常粗暴地对 侏儒说: “你这个白鼻子的矮侏儒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想来娶我托尔的女儿为妻! 你这种生来就不配娶亲的难看东西最好给我识相一点,赶紧打道回府,我且留 你一条小命。” 侏儒却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就是那种住在大地下面岩石洞中的侏儒,不 过也蒙九个世界的生灵看得起,还都称我一声‘全智者’。至于娶你的女儿为 妻,本是你们亚萨众神的承诺,而无论是谁,总还不能随随便便地撕毁一种承 诺吧?” 托尔看到这个侏儒并非是一个吓唬一下就能打发走的等闲之辈,立即决定 用另一种策略使侏儒就范。他压下心头之火,转换语气对“全智者”说: “众神的承诺固然应该恪守,但我托尔身为其父,如果不答应的话,你也 休想把我的女儿娶走。不过既然你的名号是‘全智者’,且让我问你一点天地 之间的大事吧。你若能回答出我的所有问题,果真是智慧超群,我保证高高兴 兴地把女儿嫁给你。” 侏儒“全智者”自恃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惯于口舌之辩,自然同意托尔 的要求。于是托尔就开始发问了。正如他所说,所有问的问题都是一些天地之 间最根本的因而也是最复杂的问题。托尔先从天地日月问起,问到了云雾、波 浪、火焰、昼夜、森林和山川,偶尔也插入一两个关于啤酒之类的古怪问题。 这个难看的侏儒却也不枉被称为“全智者”,他如数家珍地把这些事物的来龙 去脉都一一解说给托尔听,而且熟知这些事物在亚萨神族、华纳神族、精灵国 和巨人国的不同名称。当然因而这些问题简单而又复杂,每个问题都需要侏儒 用很长时间来解答清楚。 在托尔和侏儒一问一答的漫长过程中,夜晚渐渐地消逝了。当“全智者” 回答完托尔的最后一个问题后,第一缕黎明的光芒照进了托尔的宫殿中。这时 候,托尔用手理着他的红胡子,得意地微笑起来了: “你的确是我所见过的最能言善辩的侏儒了。你既有硕智,又富学识,恐 怕天地之间无人能够难到你了。可惜啊可惜,我问你这许多问题只不过是让你 钻入一个圈套而已。你看,黎明已经降临了,你这个侏儒照到日光,也就只能 变成石头了!” 果然,象所有见不得白日光明的侏儒一样,满腹学问的“全智者”可怜地 变成了石头。这样,托尔既没动干戈,也不担干系地消灭了侏儒,保住了他的 美丽女儿。 --=====================_896153396==_ Content-Type: text/plain; charset="iso-8859-1" Content-Transfer-Encoding: 8bit Content-Disposition: attachment; filename="Chapt7.txt" 《北欧的神话传说》·阿海 著 第 七 章 托 尔 和 巨 人 之 战 ———————————————— 一、托 尔 和 巨 人 的 决 斗 当山羊的有力步伐, 拖曳起辉煌的战车; 它们的亚萨神主人, 驰往与伦格奈尔的决斗。 ——斯诺里 《埃达》 有一次,当托尔象通常一样在东边同巨人作战的时候,众神之主奥丁骑着 他的八蹄神马斯雷普内尔路过巨人国,遇到了一个名叫伦格奈尔的巨人。伦格 奈尔在约顿海姆是最强壮也是最蛮横的巨人,当他看到戴着金光灿灿的头盔, 疾驰而来的奥丁时,便大声地夸奖奥丁那能够在海上和空中奔驰的骏马。奥丁 也毫不客气地说,他可以用脑袋担保,象斯雷普奈尔这样的神骏,巨人国约顿 海姆中肯定是不会有的。 巨人伦格奈尔很不服气,声称虽然斯雷普奈尔虽然是一匹好马,但也不见 得天下无双。他自己就有一匹名为“金鬃”的骏马,能够日行千里。说罢,巨 人就跨上他的“金鬃”,向奥丁疾驰而来。很明显,巨人要同奥丁比赛一下坐 骑的速度了。 “金鬃”虽然不能和奥丁的八蹄神骏相比,却也的确是一匹出色的骏马。 巨人骑着“金鬃”,竟能一路追随奥丁而迅速奔驰到了亚萨园。但是,粗心大 意的巨人因为一心要追上奥丁,不知不觉中居然也跟着奥丁一下子冲进了亚萨 园的大门。 其时,亚萨园的众神正在瓦尔哈尔宫的大殿里喝酒作乐,看到奥丁和一个 巨人一前一后进了亚萨园,而且走到了瓦尔哈尔宫的大殿里,便也请巨人坐下 来喝酒。热情好客的亚萨神看到巨人非常高大强壮,就拿出托尔平时喝酒用的 大碗为他斟酒。伦格奈尔为了在众神面前显示他的豪杰气概,连连用托尔的大 酒碗喝了许多蜜酒。遗憾的是,这个孟浪的巨人很快就喝醉了,变得非常地粗 鲁。他口出狂言说准备随即把金碧辉煌的瓦尔哈尔宫搬到约顿海姆去,然后把 亚萨园整个踏平。他还声称要将所有的亚萨神统统杀光,除了芙蕾雅和西芙。 这两个美丽异常的女神他准备带回巨人国去慢慢受用。当芙蕾雅给他再次斟酒 时,巨人又吹牛说他一个人能把亚萨园里的酒统统喝光,云云。 就在这家伙忘乎所以地胡说八道的时候,雷神托尔突然手持神锤,怒火万 丈地出现在大殿中。他大声地责问这些已经喝得面红耳热的亚萨神们,是谁允 许这样一个狗东西在这里喝酒的,而为什么芙蕾雅也要象服务众神一样给他斟 酒? 这时,巨人伦格奈尔用很不以为然的醉眼看着托尔说,他是由奥丁请来 喝酒的,自然也受到奥丁的尊重和保护。 托尔怒不可遏,高高举起神锤说,奥丁一定已经后悔请你这种东西喝酒了 ,而你也一定会非常后悔到这里来喝酒的。说着便要下手将他击杀。 巨人看到形势不妙,酒也醒了许多,立即对托尔说,你若这样在他空手赤 拳的时候动手,算不得一条好汉;现在他的有力武器燧石和盾牌都不在身边, 若是托尔杀了他,所有的生灵都会称托尔是一个懦夫。伦格奈尔还强硬地要求 同托尔约定日期,在亚萨园和约顿海姆交界的地方进行一场决斗。 托尔让巨人一激,也难于马上出手杀掉他,而听到他提议要双方公开决斗 ,却正中下怀;能面对面地和一个可恶的巨人决斗,正是雷神托尔难以得到的 好机会。 伦格奈尔随即离开了亚萨园,飞马向约顿海姆驰去。很快,巨人国中哄传 起了伦格奈尔在亚萨园大出风头的事情。巨人们议论最多也最关心的还是他即 将和托尔举行的决斗,因为伦格奈尔是巨人国中的一时雄杰,所以他和托尔的 决斗也将是约顿海姆和亚萨园之间的力量较量。这样,其他的巨人也纷纷为伦 格奈尔献计献策,决心帮助他一举击败亚萨园中最神勇的托尔。为了给伦格奈 尔助威,巨人们用泥土塑造出一个无比巨大的巨人,高达九英里,胸宽三英里 。为了让这个泥土巨人具有力量,巨人们还给它安上了各种内脏。但是,这个 巨人的体形太过庞大,巨人们只能为它安上了一个母马的心脏。而这一点,正 是巨人们犯了致命错误的地方。 决斗就要开始了。在巨人国的那一边,强壮的巨人伦格奈尔象一块岩石一 样地站立着。这个巨人的奇特之处是,他的头颅和心脏都是石质的,坚硬无比 。尤其是他的心脏,原本竟是一块三棱的顽石,这样他的心肠也强硬无比。在 他旁边,则是那个庞然大物的泥土巨人,既为伦格奈尔助阵,又用来吓唬对方, 挫伤敌人的士气。事实上,伦格奈尔和泥土巨人已互为一体,相辅相成了。 在亚萨神的那一方,托尔带着他的仆人塞亚费越众而出,直奔伦格奈尔而 来。神勇的托尔显得威严无比,他奔跑的步伐巨大而宏亮,犹如惊雷一般,这 就使得有一颗母马心脏的泥土巨人恐惧到了极点,以致于全身都被吓得溢出了 水份。这样,整个巨人阵营的士气都受到了影响,伦格奈尔也不禁握住他那又 大又厚的石盾,紧紧地护住全身;他的另一只手则把他的武器——燧石高高地 举过肩头,随时准备投掷。 跑在前面的塞亚费大声地嘲弄伦格奈尔说,即使象他那样怯弱地躲在盾牌 后面也无济于事,因为托尔会从下面猛烈地攻击他。伦格奈尔不知是计,霍然 把石盾掷于地下,也发力向托尔冲去。 托尔发着雷霆般的吼叫声,用力把神锤密尔纳向巨人掷去。同时,伦格奈 尔的燧石也从他的手上飞出,闪电一般地向雷神打来。神国和巨人国两般最有 力的武器在半空中正好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发出惊天巨响。巨人的燧石被击成 了无数碎片。大部分燧石的碎片由此飞落到了人类的中间园,形成了大地上的 许多燧石山;但也有一小部分的碎片打到了托尔的头上,使他倒在了地上。但 是,托尔的神锤在击碎了燧石以后,威力丝毫不减,正好击中了巨人的头颅, 把伦格奈尔的天灵盖击得粉碎。庞大的巨人缓缓向地上倒下,在他砰然着地时 ,他的一足正好压在了托尔身上,把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托尔的 仆人塞亚费也毫不费力地将泥土巨人打成了许多土块。 当观战的亚萨神看到托尔也倒在了地上,立即上前察看情形。当他们发现 托尔仅是被巨人的一足压在了地上时,纷纷动手欲搬开巨人的尸体。但奇怪的 是,无论哪个亚萨神都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伦格奈尔的一足搬离托尔。就在众神 无可奈何的时候,托尔儿子马格内走了出来。他是托尔最小的儿子,出生不过 三天,却已相当高大了。天生神力的马格内轻松地提起巨人压着托尔的那只脚, 把它扔到了一边,并且口中不断抱怨自己来得太晚,否则的话,他用一对奶拳 就足以将巨人打死。 托尔站起来以后,看到自己的幼子竟有这般的英雄气概,欣喜不已。于是 ,托尔就将缴获的巨人的骏马“金鬃”送给了马格内作为坐骑。 托尔和众神一起回到亚萨园后,因为所中的燧石碎片仍然牢牢地嵌在头上 ,所以随即去找女巫格萝拉,让她用法术除去。精通巫术的格萝拉唱起了有法 力的咒语,嵌在托尔头上的碎片也就纷纷脱落下来。为了表示对格萝拉的感谢 ,托尔高兴之余,告诉了她关于她远行的丈夫即将回到亚萨园的预言。格萝拉 一听到托尔的预言,不禁喜出望外,却忘了把咒语全部唱完。结果,有少许的 燧石碎片就永远地留在了托尔的额头上。 二、 托 尔 渔 猎 魔 蛇 力量之神走入众神会集之所, 带着休弥尔拥有的巨锅; 从此,每个冬天的安吉尔之宴, 众神都能够把美酒畅饮。 —《休弥尔之歌》 巨人安吉尔是大海的主人,以有九个美丽的女儿而著称。安吉尔曾经访问 过亚萨园,并且受到了众神的热情招待,因此他就和亚萨神们成了交好的朋友 。每年冬天,安吉尔都要请所有的亚萨神到他家中参加盛大的宴会。通常,众 神在宴会中一边享用着丰盛的食物,一边高谈阔论,感到非常的自在。 在一次宴会上,亚萨神中最有力量的托尔却无故对主人恶语相向,把他 当成了只配给亚萨神们端酒送水的渺小人物。安吉尔在极度不快之余,想出了 一个为难托尔的办法。他对众神宣称,由于找不到一个足够大的巨锅,他已无 法给众神酿造啤酒了。而他建议托尔既然是力量之神,应该为他去找一个这样 的巨锅来。由于好饮的众神一致附议安吉尔的主意,托尔只能坐着他的山羊车 出发找锅去了。 被芬里斯狼咬掉了右手的战神泰尔告诉托尔说,象这样巨大的酿造锅,九 个世界中只有巨人休弥尔才有。但是,住在人间中间园以东的休弥尔是个性格 暴烈、蛮横有力的恶魔,要从他手中夺来巨锅,恐怕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托尔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了人类中间园的东边尽头。他把山羊车藏了起来 ,自己装扮成一个年轻人的样子,来到了巨人休弥尔居住的地方。休弥尔的母 亲是一个有九百个头的女巨人,样子非常可怕,对登门造访的年轻人也是恶声 恶气的。但休弥尔的妻子却是一位贤惠而热情的妇人,她客气地端来了啤酒招 待托尔。 就在托尔喝啤酒的时候,房子外面传来了雷鸣般的巨大脚步声。休弥尔的 妻子对托尔说,因为她的丈夫是个脾气暴烈也非常不好客的人,所以托尔最好 能躲起来。于是托尔就躲到了房梁上挂着的巨锅里面。但是,休弥尔走进家中 后却马上发现了异样,当他用锐利的目光向房梁扫射时,房梁上的木头竟纷纷 断裂,巨锅也摇摇欲坠。躲在巨锅中的托尔因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和休 弥尔寒喧一回。 休弥尔对这个来访的年轻人很不耐烦,根本也没把托尔放在眼里。巨人只 是忙忙碌碌地从牛群中拖来了三头母牛,宰杀后让其妻子做成晚餐。等到吃饭 的时候,托尔却未等休弥尔自己大吃,抢先一个人吃掉了其中的两头牛肉。巨 人休弥尔为此感到十分恼火,但也察觉到这个年轻人似乎是大有来头。 第二天早上,托尔要求同休弥尔一起到大海钓鱼。巨人在嘲讽了一番托尔 年轻无力,帮不上他的忙等等以后,勉强同意了。临行之前,托尔问巨人应该 用什么做鱼饵,巨人粗暴地告诉托尔,象这样愚蠢的问题他问都不该问,托尔 应该自己去找鱼饵。巨人的恶劣态度不断地勾起托尔的怒火,数次欲拿出神锤 结果休弥尔的性命。但最后托尔因另有大略,还是暂时忍住了怒火。 为了找到鱼饵,托尔在休弥尔的家中前后搜寻。当他看到屋后休弥尔的牛 群时,便走上前去,把其中最大的一头牯牛的牛头拧了下来,作为他的鱼饵。 回到海滩,托尔上船和巨人一起划桨出发了。巨人因为托尔把他的健牛之头拧 了下来,又对托尔大发脾气。托尔也不与他争一时之短长,心里盘算着一个巨 大的计划。 小船行驶了很远以后,休弥尔停下了桨,说是该钓鱼的地方到了。托尔却 坚持还要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巨人不甘在托尔面前示弱,只能随托尔之意继续 打桨前进。但休弥尔又同时警告托尔说,前面的水域极为危险,从来也不曾有 人前去钓鱼,因为那条围绕大地的中间园魔蛇就在下面。看着无动于衷的托尔 ,休弥尔仍然想象不到,托尔此行钓鱼的目的,正是要去趁机消灭这条恶魔一 般的巨蛇。 到了海水最深的地方,托尔停下船,用最锋利的鱼钩和最牢固的钓线,把 拧下来的牛头垂放到了水中。洛奇和女巨人所生的怪物,围绕着大地的魔蛇在 海洋深处看到一个庞大的牛头缓缓落入水中,立即把它吞吃了。上了钩的魔蛇 被牛头上的鱼钩牢牢地扎住了下腭,疼痛难忍,马上拚命挣扎。当托尔看到魔 蛇已经上钩,立即现出了力量之神的本色。他全身充满了亚萨神的千钧神力, 双手紧紧抓住钓线,把巨大的魔蛇从海底拉了起来。在托尔把魔蛇拉出海面的 时候,他的双足也踏破了船底。 在船上的巨人休弥尔看到和他同来钓鱼的文弱年轻人竟然钓起了中间园魔 蛇,而且转眼变成了亚萨园的力量之神托尔,吃惊已极。而当他看到托尔把巨 蛇拉出海面,雷光闪烁的眼睛和魔蛇凶狠的绿色巨目对峙的时候,他感到恐惧 极了。就在托尔取出神锤密尔纳,击向魔蛇的天灵盖的时候,休弥尔因为极度 恐惧而抽出渔刀割断了托尔的钓线。魔蛇立刻潜入了海底,任凭托尔在船上愤 怒地咆哮。 回家的时候,托尔因为没有能够成功地击杀魔蛇而闷闷不乐,十分沉默。 休弥尔则因为自己临阵表现胆小恐惧,以致于使托尔击杀魔蛇的行动功亏一篑 而感到尴尬,但又不愿从此臣服于托尔,也十分恼火。到家以后,休弥尔终于 想出了一个考较托尔的主意,意欲让托尔为难而捞回一点面子。他拿起自己的 宝物,一个小而精致的酒杯对托尔说: “你在钓鱼的时候堪称勇敢,但也未必见得是真正的强壮有力。若要我休 弥尔承认你是真正的英雄豪杰,除非你能把这个酒杯打碎。” 托尔自然不把区区的一个小酒杯放在眼里,接过来就往一根石柱上摔去。 但奇怪的是在托尔的神力下石柱被击得粉碎,而这只看似寻常的酒杯却安然无 恙。这时候,巨人的妻子偷偷地告诉托尔说,这只酒杯乃是用天下最硬的物质 所制成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把它击碎。但是,巨人休弥尔的天灵盖比这只酒杯 还要硬,是唯一能击碎它的东西。 托尔听了女巨人的话后大喜,再次拿起酒杯,出其不意地向休弥尔的天灵 盖上砸去。果然,酒杯在同巨人坚硬无比的头骨猛烈碰撞后应声而碎。 休弥尔这下再也无话可说了,只能对托尔唯唯诺诺。当托尔提出要拿走他 的酿啤酒的巨锅让亚萨神去享用时,他也不敢说个不字,自我解嘲地和巨锅挥 手告别了。 然而,异常庞大的巨锅使托尔在搬动它的时候也产生了麻烦,当托尔试图 扛起它的时候竟纹丝不动。最后,托尔抓住巨锅的锅沿,大喝一声,用神力把 它举过了头顶,大步走出了休弥尔的家。 刚刚走出不远,休弥尔的一伙同胞巨人却从后面赶上来了,他们企图趁托 尔头上顶着一只巨锅,行动不便的时候偷袭托尔。托尔只能千辛万苦地放下巨 锅,拿出神锤,轻松地把这伙不自量力的巨人统统都杀了,然后再费力地把巨 锅扛上肩头。 在安吉尔家中,亚萨神的欢宴还在继续进行。力量之神托尔扛着巨锅大步 走进了宴会厅,把它放在了安吉尔的面前。在座的众亚萨神以及精灵、主人安 吉尔无不由衷地赞叹托尔的神威和冲天豪气。这样,安吉尔有了偌大的酒锅酿 酒,众神的欢宴中就有了更多的美酒可以开怀畅饮了。 三、 托 尔 的 险 遇 看那壮士,宣誓了的亚萨园的保卫者, 身经百战的海盗,弓箭之神! 山洪冲激下来的汹涌波涛, 狂暴地淹没过了,托尔的肩头。 —斯诺里 《埃达》 亚萨园的力量之神在与巨人的长期战斗中,也时常会有一些险遇,特别是 对他十分恐惧的巨人们梦寐以求地寻找他赤手空拳的时候,意欲加害与他。但 是,即使不假神锤密尔纳的威力,托尔也总能以他的神力创造奇迹,沉重地打 击巨人。 有一次,亚萨神中不安分的洛奇借了芙蕾雅的神物“鹰的羽衣”,飞出了 亚萨园到外面猎奇。当他飞临巨人国约特海姆的某处时,发现了一座很大也很 豪华的宫殿。见多识广的洛奇从来也不知道此地尚有这样一处好的所在,不禁 十分好奇地飞到了宫殿旁边,从高大的窗户外面向里窥视。 住在这座宫殿的是巨人吉洛德和他的两个长于妖术的女儿,父女三位在约 顿海姆也是一方之霸,颇具实力。当吉洛德在宫殿中看到窗外有一只硕大无朋 的鹰正在向里窥视的时候,便觉出事情的蹊跷,立即命仆人们出去捉住这头大 鹰。巨人的仆从们为了抓住它,非常费力地向高高的窗户爬去。洛奇看到这些 可怜的仆从在墙上爬得气喘嘘嘘,觉得十分好笑,便有意不急着飞走,停在那 里逗弄他们。可是当洛奇再无退路,振翅欲飞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已经爬得 很近的仆人们突然地抓住了他的羽衣。 洛奇被带到巨人面前时,企图用他的拿手好戏混蒙过关,当吉洛德问话时 ,他还是装作一头无辜的鹰的样子,充耳不闻,视而不见。遗憾的是巨人吉洛 德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却也不同他多说废话,让仆人用一只箱子把他锁了起 来,然后扔入漆黑冰冷的地窖。 三个月后,洛奇被从箱子里放了出来,带到了吉洛德面前。这一次,被囚 禁和饥饿折磨了三个月的洛奇用不着问话,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来历招供出 来了。作为逃命的代价,洛奇向巨人起誓要让托尔赤手空拳地到约顿海姆来一 趟,以让巨人们在他没有神锤和力量之带的情况下攻击他。 洛奇逃回亚萨园后,对众神胡乱编了一个谎话,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数天以后,托尔象通常一样让洛奇同他一起前往东方和巨人作战,洛奇觉得 时机已到,自然欣然前往。但是,当他陪同托尔到了巨人国约顿海姆的时候, 却趁托尔不注意之机偷了托尔的神锤、力量之带和铁手套,逃之夭夭了。 托尔受了洛奇所欺,无可奈何地到了他的情人,巨人中的女豪杰格莉德家 ,暂求一宿,共度良宵。格莉德在温情之余,告诉了托尔有关巨人吉洛德要与 他为敌的事情,并且把她自己的力量之带和铁手套借给了托尔,以让他抵御强 大的敌人吉洛德。 第二天一早,托尔就告别情人,前往巨人宫殿的所在走去,满心想着要怎 样给这个阴险的巨人找点麻烦。托尔走了不远,路途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显 得非常宽阔。托尔系上女巨人的力量之带,把行李捆成一团,慨然地涉水过河 。但是,当托尔涉到大河的正中央时,河水突然涨了起来,汹涌地淹过了他的 肩头。这时候,托尔抬头发现巨人的一个女儿正分腿站在河的两岸,用妖术煽 动河水不断地往上涨,企图把没有武器在身的托尔淹死在河中。看到这一点后 ,托尔忿然地从河底摸上一块巨石,用力向巨人之女掷去。巨人之女被击中后 仓皇逃跑,而托尔也立刻涉到了对岸,抓住一丛灌木,爬上了河岸。 托尔到达了吉洛德的宫殿后,巨人假惺惺地热情接待了他,并且立刻让仆 人把托尔带到一个客房中,让远道而来的托尔稍事休息。托尔所进的客房,虽 然极其豪华,却只在中间有一把椅子。托尔也未加思索,便坐在了椅子上。不 料他刚刚坐下,这把椅子竟突然升了起来,并以飞快的速度带着托尔向高高的 屋顶撞去。托尔反应过来以后,马上运动神力,用全身的力量向下坠去。亏得 女巨人的力量之带系在身上,托尔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把椅子压回到了地面。 然而就在椅子落地之时,椅子下面发出了东西的碎裂声和两声惨叫。原来,正 是巨人的两个女儿躲在椅子下面装神弄鬼,用法术提升椅子,企图把托尔直接 送进天堂。不幸的是托尔的神力不仅把椅子压回了地面,而且还双双压断了她 们的脊梁骨。 愤怒的力量之神旋即冲出客房,来到巨人宫殿的大厅中。吉洛德正在用熊 熊的烈焰锻炼一种利器,准备用来对付托尔。他一见到托尔突然冲进大厅,愤 怒地向他逼来,知道谋害他的计划又告败露,便拿起在烈焰中炼得又红又热的 锻件向托尔掷去。 托尔正好戴着从巨人情人那里借来的铁手套,一把接过了锻件,并举过肩 头,瞄向吉洛德。吉洛德一看托尔接住了锻件,并要回掷过来,吓得魂不附体 ,连忙闪身躲在一块厚厚的铁板后面。托尔扬起手臂,用力向铁板掷去。结果 ,力量之神的这一掷,使这块锻件击穿了厚铁板,击穿了巨人的胸膛,也击穿 了宫殿的大墙,远远地落在了宫殿外面的山坡上。 托尔在没有神锤密尔纳的情况下,依然轻松地击杀了强壮而阴险的巨人吉 洛德,压断了他的两个女儿的脊梁骨。现在,他转身往亚萨园走去,步伐坚定 而有力。可以相信,他在亚萨园中的那位朋友洛奇,少不得要为此吃些苦头了。 --=====================_896153396==_ Content-Type: text/plain; charset="iso-8859-1" Content-Transfer-Encoding: 8bit Content-Disposition: attachment; filename="Chapt8.txt" 《北欧的神话传说》·阿海 著 第 八 章 女 神 们 —————————— 一、芙 莉 格 和 女 神 们 洛奇:算了吧,芙莉格,夫根的女儿, 你曾经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不管是维还是威利, 都曾和你睡在了一起。 ——《洛奇的争辩》 在神国亚萨园中,有许多女神享受着和众神一样的崇高地位。她们同众神 一起参加集会,共同决定亚萨园中的大事,也参加众神的欢宴,为众神的酒觥 斟上甘甜的密酒。 奥丁的妻子芙莉格是许多亚萨神的母亲,是亚萨园中地位最崇高的女神。 她和奥丁一样,也是一位极其富有智慧和能够预测未来的神祗。也许正是因为 她早就预知了众神和亚萨园在将来会遭到毁灭的必然命运,她平时在亚萨园中 表现得非常沉默,很少和众神交谈。特别是因为她和奥丁不住在一个宫殿里, 她竟然和奥丁也很少说话。 在她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里,众神之后芙莉格通常坐在一辆纺车前,纺织 着金子的丝线;旁边站立着她的忠实女侍,亚萨女神芙拉。但是,亚萨园中的 众神却没有一位知道芙莉格为什么要终日纺织这种金线,仅仅知道这和众神命 运的一个巨大秘密有关。 所以,从芙莉格的纺车上纺织出来的似乎不是丝线,而是金子一般的秘密 和预言。 对人类来说,芙莉格是婚姻和生育的保护神。当人类中的男女联姻时,芙 莉格总是会赶来祝贺和保护。而没有孩子的夫妻和难产的妇女只要真诚地向芙 莉格祈祷和求助,也总能如愿以偿。 奥丁的女儿莎加是亚萨园中的公主,居住在一个最秀丽的宫殿中。莎加的 宫殿建筑得象水榭一样,四周环绕着清澈的流水。众神之主奥丁有时会来到这 里,在他心爱的女儿莎加的侍候下,终日畅饮美酒,倾听细浪拍击宫殿基座的 美妙声音。美丽高贵的莎加是掌管历史的亚萨女神。 除了莎加,亚萨园中的许多女神都是众神之后芙莉格的侍女。她们通常协助 芙莉格管理亚萨园的内务,为人类掌管婚姻、爱情和生育等事务。 芙拉是芙莉格的贴身女侍,她的专职是为芙莉格管理箱子和鞋子,寸步不 离地侍候芙莉格。芙拉是个脖子上系着丝带的美丽少女,只有她才知道芙莉格 的全部秘密。 女神吉芙恩也是芙莉格的女侍,她年轻而美丽,是一位纯洁的少女。因此 她也是人类中处女的保护神,当人类中的年轻处女不幸死亡以后,就会来到她 的宫殿,成为她的女侍。 后来,吉芙恩和约顿海姆的一个巨人相爱,为他生下了许多孔武有力的儿 子。在一次人间的旅行当中,吉芙恩到了现在称为瑞典的地方。她装扮成一个 说古的女人,给人们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因而到处受到人们的欢迎。后来, 那个地方的国王吉尔腓听说后也请吉芙恩到宫中为他说古。在故事讲完以后, 吉尔腓国王感到非常的满意和高兴,于是决定赐给这个善于说古道今的女人一 块耕地,耕地的面积以四条公牛一昼夜所能翻耕的地方为准。不料这个实际上 是亚萨女神的说古女人到巨人国牵来了四条力大无穷的健牛来翻耕土地。这四 条健牛正是吉芙恩和巨人所生的四个儿子,他们天生神力,把土地翻耕得又深 又广,整个大地都翻了起来。健牛们又把翻起来的泥土拖往西边的大海中,填 出了一片很大的土地。吉芙恩把这片土地命名为西兰岛,她自己因而也成了西 兰岛的保护神。而在瑞典,泥土被深深地推耕掉的地方,就是今天的维纳恩湖。 亚萨园中还有一些女神,职司人类的爱情、婚姻和誓言。她们有的负责让 男女之间互相产生好感,进而发生爱情;有的则专门为男女之爱消除障碍,让 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有的则监督男女之间的山盟海誓,让负心的人受到惩罚。 正因为有了这些亚萨女神,人类才有了美好的爱情和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二、 伊 敦 女 神 和 青 春 苹 果 休弥尔的同胞巨人,愤怒地 让他把亚萨园的仕女, 看管青春苹果的美丽伊敦 带到他狂欢宴会的厅堂。 —斯诺里 《埃达》 伊敦是亚萨园中最美丽的女神之一,她是著名的侏儒伊凡尔第的女儿,后 来嫁给了奥丁的儿子、诗歌之神布拉奇为妻,成了亚萨园中的青春女神。 伊敦女神不仅美丽得羞花闭月,而且十分大方热情,对所有的神祗、精灵 和侏儒都和气而友善。在亚萨神的欢宴上,她总是和芙蕾雅、西芙一起热情地 为豪阔的众神斟酒。 在亚萨园中,伊敦女神有一个重要的职司,那就是为众神保管一种神奇的 苹果。所有的亚萨神定期都要到伊敦那里吃上一点这种青春苹果,这样众神才 能永远保持年轻;否则的话,他们就会象人类一样地衰老甚至死亡。因此,青 春苹果是亚萨园中最重要的宝物,伊敦女神也非常小心地看管着这些苹果,把 它们放在一个精致的金篮里,惟恐遭到丝毫损坏。 有一次,众神之主奥丁携同洛奇和海纳一起外出游历。三位亚萨神在跨越 过高山和荒野,经过很长一段旅程以后,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山谷中。因为众神 的食粮已告磬尽,饥饿的众神就在山坡下面正在吃草的牛群中捉来了一头小公 牛。洛奇和海纳一起动手杀掉了小牛,又想方设法地架上了火,在一棵高大的 橡树下面烧起了牛肉。接着三位亚萨神就坐在草地上,等着牛肉烧熟。 过了一段时间,当他们觉得牛肉一定已经烧熟了的时候,便走到火堆旁准 备享受口福,却发现牛肉出乎意料地竟然还是生的。饥肠辘辘的众神又耐心地 把牛肉烧了很长时间,再去看时牛肉仍然还是生的。就在众神感到非常莫名其 妙的时候,身边的大橡树上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他们抬头一看,发 现橡树上面停栖着一头既庞大又丑陋的苍鹰,正在扬声狂笑;亚萨神们也就明 白了牛肉迟迟不熟的原因。这只由巨人塞亚西装扮而成的苍鹰对众神说,他们 若要吃到烧熟的牛肉,先要答应它也有它的一份可吃,否则的话它有足够的本 领让这牛肉永远也熟不了。在饥不可支的亚萨神们无奈答应了它的这一要求后 ,苍鹰立即从橡树上飞了下来,栖在了烧着的牛肉旁边。不一会儿,牛肉果然 烧熟了,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但是,还没有等亚萨神靠近牛肉,这只令人厌恶的苍鹰却已经把小公牛身 上最好的腿肉抢走吃掉了。三个亚萨神中饿得最厉害的洛奇为此感到怒不可遏 ,抓起一根很粗的树枝,发力向苍鹰打去。而巨鹰身形一抖,立即振翅飞上了 天空;但它在飞上天空以前,以它的铁爪握住了洛奇向它打来的树枝,而树枝 的另一头却奇怪地牢牢粘住了洛奇的手掌。就这样,苍鹰用树枝拖住洛奇,把 他带上了天空。 拖着洛奇的苍鹰飞出一段距离以后,便降低高度,使洛奇正好撞上山崖上 尖利的岩石和树根,把他撞得全身伤痕累累,四肢的骨骼几乎要从身体上全部 脱落下来。倒霉的洛奇此刻只能大声地向苍鹰求饶,声称宁愿为苍鹰再烧上若 干头的小牛肉。 苍鹰看到懦弱的洛奇已经无法支持下去了,便告诉他说,它根本就不想吃 什么劳什子的小牛肉,而只是想得到亚萨园里最美丽的女神伊敦和她的青春苹 果。所以,如果洛奇不答应把伊敦和苹果带给它的话,它就这样一直地飞下去 ,直到把洛奇撞得粉身碎骨为止。 只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的洛奇此时只得向这只巨人装扮而成的苍鹰发誓,在 约定的时间和地方把它想要的东西带来。于是,苍鹰就把洛奇扔到地上,满意 地独自飞走了。 洛奇找到奥丁和海纳的时候,只字不提伊敦和青春苹果的事情,却随便编 造了一个在巨鹰爪下勇敢脱身的故事。这样,所有的亚萨神都被他蒙在了鼓里。 回到亚萨园后,洛奇自然也为他自己对装扮成苍鹰的塞亚西发的毒誓而大 伤脑筋,他心怀鬼胎地不断盘算着怎样把伊敦和苹果如约送到巨人手中。在约 定的时候那一天,当伊敦女神独自在她的宫殿里的时候,洛奇进来了。他装出 一副对青春苹果十分关心的样子对伊敦说,他这次和奥丁、海纳一起出去游历 的时候,在一片小树林里竟然发现了和她的青春苹果一模一样的许多苹果。为 了认真鉴定这种苹果到底是否就是青春苹果,他特意来请伊敦带上她的苹果, 前去那片树林比较一下。 伊敦女神明白地知道她的青春苹果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神物,因而对洛奇 的说法非常怀疑;但是看到洛奇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也就真的带上她的一 金篮苹果,和洛奇一起出发了。自然,在洛奇声称的那片树林里,等待伊敦的 不是那种和青春苹果一模一样的东西,而是凶狠强壮的巨人塞亚西。装扮成苍 鹰的巨人一把抓起伊敦和苹果,飞回了他的巨人之家。而出卖了伊敦的洛奇却 安然地回到了亚萨园,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伊敦女神的突然失踪,在亚萨园引起了严重的后果。很快,亚萨神们就发 现失去了伊敦和青春苹果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多么可怕的事情,因为吃不到青春 苹果的众神很快便开始衰老了,头发变白,失去了往日的青春和活力。于是, 在奥丁的巨大宫殿里,众神齐集在一起,讨论这一严重的事态。 在会议上,众神回想起来最后见到伊敦的时候,是她和洛奇在一起步出亚 萨园,于是便察觉到此事必定和这个无赖的洛奇有关。奥丁立即命令托尔把借 故不参加会议的洛奇抓来当众审讯。 洛奇被抓到会议厅中的时候,知道东窗事发,再也隐瞒不住了,便一五一 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众交待了出来。最后,他声泪俱下地恳求众神能够宽 恕他的这一次过失,他保证用一切力量把伊敦女神和青春苹果再从巨人手中夺 回来。众神为了伊敦和青春苹果考虑,勉强同意了他的恳求,让他将功赎罪。 爱情女神芙蕾雅也把她的宝物“鹰的羽衣”借给了洛奇,以助他一臂之力。 洛奇穿上“鹰的羽衣”后,以最快速度飞到了巨人塞西亚居住的山区。当 他飞抵塞亚西的宫殿时,发现伊敦女神正拿着盛苹果的金篮,独自坐在花园中, 而巨人塞亚西则摇船出海捕鱼去了。 洛奇喜出望外,马上利用这一好时机,飞到了伊敦身边。他也不与伊敦打 话,把她和苹果变成了一颗果核,衔在嘴上,立刻腾空向亚萨园飞去。就在这 时,巨人塞亚西回家了。他一看伊敦和青春苹果不见了,而一只形迹可疑的大 鹰刚刚从这里飞远,马上意识到是大鹰带走了伊敦。巨人随即变成了一只巨大 的苍鹰,向洛奇追来。 巨人塞亚西远远要比亚萨园中的洛奇要强壮有力,因此他的飞行速度也比 穿着“鹰的羽衣”的洛奇要快得多。这样,他和洛奇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在飞临亚萨园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要追上了洛奇。 在亚萨园中的众神看到远处的天空上一前一后地飞来了两只鹰,而前头的 那只鹰的嘴上还衔着一颗果核,便明白洛奇已经得手了,后面追杀他的那只苍 鹰,则一定是巨人塞亚西。于是,众神便带着许多刨花和干柴登上了亚萨园宽 阔的围墙。当洛奇拚命飞越过围墙,落在亚萨园里面的时候,墙头上的众神便 发一声喊,在刨花和干柴上点起了烈火。紧紧追赶洛奇的巨人在高速飞行中煞 不住身形,也跟着冲到了墙头上。熊熊的火焰立刻烧掉了他的翅膀,使他掉落 到了墙头上。亚萨神一拥而上,立即把巨人杀掉了。 亚萨神们重新得到了伊敦女神和她的青春苹果,也就重新变得年轻和精神 焕发了。但是由于这一事件中众神群起杀掉了巨人塞亚西,使得他的女儿丝各 蒂很快全副武装地来到亚萨园为父寻仇。不过最后丝各蒂不仅没有和亚萨神们 大动干戈,反而选了亚萨神诺德作为她的丈夫,她自己后来也成了亚萨女神。 这将是亚萨园中的另一段佳话了。 三、 爱 情 女 神 芙 蕾 雅 洛奇:够了,芙蕾雅,我知道 你和其他的人同样恶劣; 和所有这里的神和精灵, 你都一起做过爱情游戏。 ——《洛奇的争辩》 在亚萨园中,爱情女神芙蕾雅享有和众神之后芙莉格同样崇高的地位,是 女神中的首领。原来是华纳神的芙蕾雅在神族战争以后,和她的父亲诺德以及 孪生兄弟夫雷一起来到了亚萨园,并且以其美丽和崇高的神格获得了众神极度 的尊敬。 芙蕾雅的美丽是亚萨园的骄傲,在全部九个世界中也无与伦比。因此,不 自量力的巨人不时地觊觎芙蕾雅的美色,企图把她娶到巨人国中去。巨人国中 最伟大的工匠就为了芙蕾雅而为亚萨园建造起了高大的围墙;而巨人首领塞留 姆则为此盗走了托尔的神锤,也为此丢了性命。芙蕾雅也温情如水,众神的欢 宴如果没有芙蕾雅往巨觚里斟上美酒,就将变得索然无味。 芙蕾雅在华纳海姆中是她的兄弟夫雷的妻子,到亚萨园后嫁给了一个亚萨 神奥德。但是,奥德经常离家远行,而且长时间没有音信,时时让满腔温情的 芙蕾雅非常伤心;而芙蕾雅也常常到各个世界中去寻找这薄情的奥德。美丽的 芙蕾雅在各地伤心流泪的时候,她的泪水如果渗进了石头,石头就会变成金子。 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有金子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有的地方把金子称为“芙蕾雅 的眼泪”的原因。 芙蕾雅不仅是爱情女神,职司人类的爱情和男女之间的山盟海誓,也是和 奥丁、芙莉格一样为亚萨园的命运和安危时时操劳的神的首领。她在亚萨园的 宫殿庞大而宏伟,有时候,当华尔克莱们选择来人间的牺牲战士时,也有一半 交由芙蕾雅,由她在她的宫殿里进行训练。芙蕾雅同时也有一辆豪华的车辆, 在她出行的时候,两只雄健的猫使她的车辆飞驰如同闪电。芙蕾雅的“鹰的羽 衣”更是亚萨园里的一件神物,穿上它以后谁都可以在天空中象雄鹰一样自由 地飞翔。当然,最经常向她借“鹰的羽衣”的亚萨神是那个神出鬼没的洛奇, 经常穿上它到处惹事生非。 芙蕾雅的美丽,不仅在于她天生丽质,也在于她有一件全世界最美丽的项 链。芙蕾雅戴上这条金子的项链后,使她容貌的美丽更为煜煜生辉。 象所有金子的宝物一样,芙蕾雅的这条项链也是由侏儒打造的。有一次, 芙蕾雅出行来到侏儒国,在一个侏儒的作坊外看到里面有四个著名的侏儒刚刚 打造出了这样一条美丽无比的项链。芙蕾雅一见之下,立即以女性的执着深深 地喜欢上了。她钻进石头洞穴,欲用重金向侏儒买下这条项链。但是,四个侏 儒正是那种既贪财又好色的典型,有意地一口拒绝了芙蕾雅买下项链的可能性 。然后,他们告诉芙蕾雅,唯一可能得到这条项链的条件是芙蕾雅不以侏儒的 丑陋为虑,和他们一起苟且一番。 爱情女神芙蕾雅爱美心切,竟然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条项链。在恍恍惚惚 之中,芙蕾雅在侏儒的阴暗洞穴中度过了四个夜晚,使侏儒的企图得以实现, 但她最终也得到了项链,马上戴在她天鹅一样美丽的脖颈上,回到亚萨园到处 炫耀。 芙蕾雅的这件苟且隐私,不幸地却被洛奇知道了。无所事事的洛奇马上添 油加醋地向奥丁打了小报告,把事情说得非常不堪。奥丁也在一气之下,命令 洛奇设法把这条项链作为实证取来,以期给芙蕾雅一点教训。 洛奇受奥丁之命,就挖空心思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芙蕾雅的脖子上盗来这 条项链。准备了一番以后,洛奇在芙蕾雅睡觉的时候来到了她的睡房外面。洛 奇发现芙蕾雅的睡房锁得严严实实,根本找不到机会混入其中,只好变成了一 只苍蝇,到处寻找可以飞入的空隙;但却处处碰壁。最后,洛奇在屋顶上发现 了一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小洞,用尽平生所有的本事挤了进去。 进屋以后,洛奇飞到了芙蕾雅的床边,发现她睡得又香又甜。但是,她脖 子上项链的连接处却让她压在了下面,使洛奇无法把它打开。于是,脑子灵活 的洛奇又马上变成了一只跳蚤,跳上芙蕾雅的玉颈叮咬,直到芙蕾雅被咬醒, 然后翻了个身,又睡去了。这一下,项链上的锁扣露在了上面;洛奇变回了原 形,轻手轻脚地把项链解下,然后打开睡房的锁,急急向奥丁报功去了。 第二天一早,芙蕾雅醒来后发现项链不翼而飞,而睡房的门却大开着,便 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穿上衣服,随即来到了奥丁处,向他要回项链。 看着又美丽又聪颖的爱情女神芙蕾雅,众神之主奥丁的火气也立即烟消云散, 慈和地规劝了她几句,就把项链还给了芙蕾雅。芙蕾雅的玉颈上从此永远戴着 这条美丽绝伦的项链,而洛奇也从从此多了一个难听的称号——“偷项链者”。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