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圣经是怎样一部书?》(十四) 作者:(苏)雅罗斯拉夫斯基 译者:谭善余 (原作写于一九二二年,中译本据三联书店一九八六年十二月版)   第二篇 “创世记”   第六章 圣经里正直的族长们用人祭神(“创世记”第二十二章)   圣经教义教谕人说,没有上帝的旨意,人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脱落,墙檐的砖 也决不会掉下一块。农民们按自己的意思把这点说成:“要是上帝不愿意,就连 疖子也长不出来。”要是有人秃了顶,那就是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但是,就连 信徒们在读到说头腊有效的广告时,还是会用它涂抹秃顶的。如果说屋檐上掉下 一块砖来落在人家的头上,尽管没有上帝的旨意它就不会掉下来,可是我还没有 遇到过在这种情况下责备上帝的人,他们总是责备房主没有及时修理房屋。同时, 如果相信牧师的话,那末干出这种坏事的第一个有罪的人就是他们的上帝,因为 这是上帝的疏忽。   在人们遭到了不幸的时候,牧师总是就两方面来解释:要末说是上帝惩罚他 (如果他是“罪人”的话),要末说是考验他(如果他是“义人”的话):说甚么, 看他是否经得起考验。有时魔鬼也越俎代庖从上帝那里夺取面包,亲自干起考验 人的工作。这很难分清由谁考验好些──是上帝还是魔鬼,因为对经得起考验的 人,上帝和魔鬼都答应予赏赐。   对于这样的考验,牧师们捏造了许多神话。在圣经里,就追述了某个时期用 人祭神的可怕仪式。如果圣经只单纯地叙述,说甚么像神圣的族长──亚伯拉罕 那样的义人都曾杀人祭神的话,这只会激起现在活着的人的厌恶。因此,杜撰圣 经者就用形形色色的训诫来点缀这种杀人祭神的神话,从而拼凑成供儿童和老实 人读的神话,他们并利用这种神话对他们说:你们瞧,上帝的仆人应该绝对服从 上帝,即使上帝在梦中甚至命令你杀死亲生父亲或子女,你也得执行。这件事, 圣经是这样叙述的:   这些事以后,上帝要试验亚伯拉罕,就呼叫他说:亚伯拉罕!他说:我在 这里。上帝说:你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撤(可是,我 们知道,以撒决不是他的独生子,因为夏甲给他生过另一个儿子──以实玛利, 圣经正好在这之前谈到他──作者),往摩利亚地去,在我所要指示你的山上, 把他献为燔祭。(“创世记”第二十二章第一到第二节)   现代人,甚至是信徒,要是作了这种梦,该怎么办呢?难道他会执行上帝这 个命令吗?当然决不会!但是在远古时代,向上帝奉献类似燔祭(杀人祭神)的 事是司空见惯的,人们常把活人烧死在神的祭坛上。如果按照圣经神话来看,那 末亚伯拉罕对自己的上帝的这个命令丝毫也没有感到惊讶。圣经叙述说:   “亚伯拉罕清早起来,备上驴,带着两个仆人和他儿子以撒,也劈好了活祭 的柴,就起身往上帝所指示他的地方去了(上帝在甚么时候对他说了这点,圣经 上没有谈──作者)。到了第三日,亚伯拉罕举目远远的看见那地方。亚伯拉罕 对他的仆人说:你们和驴在此等候,我与童子往那里去拜一拜,就回到你们这里 来。亚伯拉罕把燔祭的柴放在他儿子以撒的身上,自己手里拿着火与刀,于是二 人同行。”(“创世记”第二十二章第三到第六节)   你们便只要想像一下这个场面,就可看出在你们面前的简直是个野蛮人。他 不会很快地生火,他带着用碎瓦片盛着类似烤着的木炭一样的现成的火。他把柴 放在他打算杀死的儿子的身上,准备用劈柴烧他,他手中拿着刀,准备杀他,圣 经里的这个正直人原来如此!那个儿子当然吓慌了。   以撒对他父亲亚伯拉罕说:父亲啊!亚伯拉罕说:我儿,我在这里(因为 当时他们旁边并没有任何人,所以很难查出是否真有过这番对话──作者)。以 撒说:请看,火与柴都有了,但燔祭的羊羔在哪里呢?亚伯拉罕说:我儿,上帝 必自己预备作燔祭的羊羔。于是二人同行。他们到了上帝所指示的地方,亚伯拉 罕在那里筑坛,把柴摆好,捆绑他的儿子以撒,放在坛的柴上。亚伯拉罕就伸手 拿刀,要杀他的儿子。(“创世记”第二十二章第七到第十节)   实际说来,圣经作者可以在这里结束了,因为杀人作燔祭是怎么一回事,是 很明显的了。在腓尼基、希腊、墨西哥以及其他许多国家的历史中,都有骇人听 闻的杀人祭神的记载,如有时“为了敬神”竟屠杀和烧死数百人、数千人,并有 数千个类似亚伯拉罕一样的僧侣祭司,在祭坛上屠杀和烧死孩子、大人来祭神。   不过,如果这个神话就在这里结束,那末圣经就决不能愚弄人们。所以对于 每个这样的神话,都一定得补充某种“奇迹”作为训诫。这个圣经神话的奇迹是 这样的:   耶和华的使者从天上呼叫他说:亚伯拉罕!亚伯拉罕!他说:我在这里。 天使说:你不可在这童子身上下手,一点不可害他。现在我知道你是敬畏上帝的 了,因为你没有将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留下不给我。亚伯拉罕举目视 看,不料有一只公羊(公绵羊──作者)两角扣在调密的小树中,亚伯拉罕就取了 那只公羊来、献为燔祭、代替他的儿子。(“创世记”第二十二章第十一到第十 三节)   我们知道,杀人祭神后来被杀牲畜祭神所代替。这个神话也许正反映前者到 后者的过渡,只是说得神奇一些罢了。   但是,信徒和非信徒都自然要想到这样的问题:上帝既是无处不在、无所不 知,他干嘛要那样“考验”亚伯拉罕?他难道事前不知道亚伯拉罕将要干甚么吗? 这里每个人──无论是信徒或非信徒──首先都该了解:关于上帝的概念就是关 于人的概念,上帝总是被赎予人所有的那些本性。上帝不知道亚伯拉罕将要作甚 么,他要考验他、然后才说:“嗯,现在我知道你是听我的话的了。”能够听话, 当然可以得到上帝的奖赏和报酬。上帝甚至对着天发誓说(这就是说他认为不发 誓,亚伯拉罕可能不会相信他):   你既行了这事,不留下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我便指着自己起誓 说: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 海边的沙,你子孙必占领你的仇敌的城邑。(“创世记”第二十二章第十六到第 十七节)   换句话说,上帝已经应允亚伯拉罕让他将来征服全世界。当然这个上帝没有 能够执行自己发的誓,那是因为从来就没有汁么上帝。但是,这里令人感到有趣 的是,宗教是以生意算盘为基础的:把你的儿子送给我,因此我允许你得到城邑。   信徒们可能说:亚伯拉罕毕竟没有杀死自己的儿子,圣经里也没有要虔诚的 信徒把自己的孩子或大人杀死祭神的指示。这种说法当然是不对的。因为圣经里 就叙述过,元帅耶弗他在危难关头营向上帝许愿说,他得胜返家时,必将第一个 出来迎接他的人献为燔祭。正因为上帝干一切事都要打好生意算盘,所以他就因 为耶弗他许下的这个愿而赐给他胜利。   可是,当耶弗他回到家的时候,首先迎面出来欢迎他的是他的女儿,于是圣 经叙述他怎样把自己的独生女作为燔祭献给上帝,以及人们怎样为她哀哭。   其实在圣经里,并不是只有耶弗他把人作燔祭。例如“撒母耳记下”(即俄 译本圣经里的“王国第二书”──译者)第二十一章,就叙述大卫把扫罗家的子 孙七人交给基遍人手里,“基遍人就把他们在耶和华面前吊死在出上,…此后上 帝才垂听国民的哀求”(撒母耳记下第二十一章第九节、第十四节)。   这就是说,要上帝“垂听”国民的哀求,就得要扫罗家不多不少献上七个子 孙。我们虽不能确切知道他们怎样在耶和华面前把他们吊死,但显然不外是把他 们吊死在上帝的神像前,或是他的供台、祭坛前,作为献给上帝的燔祭。   在“民数记”第二十五章第四节里说:   “耶和华吩咐摩西说:将百姓中所有族长,在我面前对着日头吊死,使我向 以色列人所发的怒气可以消了。”   这就是说,这一次上帝为了给自己消除怒气,要求很多祭品,只好把所有的 族长对着日头在他面前吊死。   在“约书亚记”里,叙述约书亚怎样把他夺取的艾城全体居民献给耶和华, 并“把艾城王吊死在树上,直到晚上(对这位王来说,把他吊到晚上或是早晨反 正都是一样,但看来这里的问题显然是把他吊到日落的时候。)。”在“约书亚记”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里说:   “随后约书亚将五王杀死,吊在五棵树上,他们就在树上直挂到晚上。”   当然,这里使人注意的是,这些牺牲者都是对着太阳献给上帝的,而这一点 是与对于太阳的礼拜和对于犹太人的上帝雅赫威的崇拜相结合的时期有关的。在 古代,毫无疑问有过杀掉许多人来祭神的事实,而且在圣经里也反映了这种事实。 只是到了很久以后,这种人祭才被禁止。   假如僧侣们有良心,那他们就会这样说:“孩子们,在古代曾经杀人来祭神。 在“创世记”第二十二章、“王国书”(即中译本圣经里的“撒母耳记”和“列 王记”──译者)、“民数记”、“约书亚记”等书里都谈到了这点。现在我们 不需要拿人作祭品摆在神庙里的祭坛上了。但是,如果为了我们的上帝需要消灭 千百万人的话,那我们就以上帝的名义号召你们信徒们去屠杀他们,杀光他们, 烧毁他们的城市!坐在天上的上帝会因此用死后的美好生活来报答你们,某些人 甚至在生前就可得到,许多财富、房屋、奴隶、牲畜等等。”   这样的话是比较质朴而真实的。但是怎么能从以欺骗为业的人那里听到任何 真实的话呢?他们的使命就在于凭借欺骗来变成更加狡猾的“捕捉人的灵魂的 人”。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