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域
                          FRONTIERS

[美]艾萨克·阿西莫夫  著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1999.12

扫描，校对：异调


古人类学新疆域(FRONTIERS OF EARLY MAN)，毕立群  译

                     我们的远亲：腔棘鱼

    水域是（或者曾经是）一个比陆地更温和、更适宜的生活场所。
证据是：有很多种陆生脊椎动物重返水中后便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我
们只需想想海蛇、海龟、企鹅、海豹、海牛、海豚和鲸就够了。

    另一方面，历史上似乎只出现过一次水生脊椎动物向陆地的迁移，
那发生在3.7亿年前。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陆地简直太不受欢
迎了。

    大约3.7亿年前，水中主要的脊椎动物是鱼。当时的鱼大致分为两
类，一类是叶鳍鱼，一类是辐鳍鱼。辐鳍鱼的鳍较细．光滑的皮肤被
角质状鳍刺绷得紧紧的，非常适于在水中游动。

    叶鳍鱼（生活在淡水中）的鳍为肉质叶状，只在边缘附着少量的
鳍状物。这不适于在水中游动，但也有其优点。每当旱季，水塘的水
少得难以生存时，叶鳍鱼能够爬上陆地，用叶状鳍蹒跚爬行，或许能
找到一个稍大的水塘。

    慢慢地，叶鳍鱼得到进化，从而能在陆地上更自如地移动，并能
停留更长的时间。后来它们（至少是成年鱼）可以长久地留在陆地上。
不过它们还得回到水中产卵。

    最终，某种两栖动物经过进化，能够在陆地上产卵，也就成为最
早的爬行动物。爬行动物继续发展，进化成各种形式。有些变成了鸟，
有些成了哺乳动物（最终也包括我们人类）。由此说来，叶鳍鱼的一
个特殊分支，是所有陆地脊椎动物包括我们人类的祖先。

    然而，叶鳍鱼在水中却不十分成功，它们无法与游泳能手辐鳍鱼
竞争。大约1.5亿年前，当时恐龙仍处在鼎盛时期，所有的叶鳍鱼都绝
灭了。留下来的是它们的后代——陆生脊椎动物。

    过去人们的观点大致如此。1938年12月25日，一艘拖网渔船在南
非附近的海里捕到一条约5英尺长的奇特的鱼。鱼被送到了当地的博物
馆。博物馆的拉蒂默（Latimer）小姐请来南非动物学家J·L·B·史
密斯（J. L. B. Smith）。经过仔细的研究，史密斯认为这真是一份
意外的圣诞礼物。它是一条叶鳍鱼，被抓到时还活着，虽然一出水面
就死了。

    叶鳍鱼的一个分支设法适应了咸水环境，迁移到了适当深度的海
水下生活。它们有幸免遭绝灭，但数量较少，而且自我保护得很好，
因此动物学家一直不知道它们的存在。这些在海洋中生活的叶鳍鱼叫
做“腔棘鱼”。（异调注：腔棘鱼（Coelacanth），1938年发现的这
种Latimeria chalumnae是唯一已知的活着的类种，即矛尾鱼。）

    如前所述，叶鳍鱼的一个分支爬上地面进化成为两栖动物、爬行
动物及其他各种动物，腔棘鱼不属于这一分支，而与继续留在水中的
分支有关。因此，腔棘鱼不是我们祖先的直系后代，而属于傍系分支。
如果它们不是我们的祖宗，那就是我们的远亲。并且在海洋所有的鱼
类中，它们与我们的亲缘关系最近。

    后来又陆续捕到了其他一些腔棘鱼。事实上，每年都能从深海捕
到10～15条。由于它们无法适应近水面生活，一般一被抓上来就死掉
了或者奄奄一息。因此，我们一直没有机会研究活着的腔棘鱼，当然
也没能在它们生活的环境中进行研究。

    最近，德国动物学家汉斯·弗里克（Hans Fricke）声称，他用小
型潜艇潜到印度洋科摩罗群岛附近腔棘鱼的生活场所，观察到了腔棘
鱼的生活。

    目前，弗里克正忙于研究他所拍摄的尚未公开的照片。他说，尽
管腔棘鱼生活在水中，但游得很慢（显然，它们还是不擅长游泳）。
辐鳍鱼通常用尾巴作推进器，鳍主要起平衡和调整方向的作用；而腔
棘鱼则用鳍作桨，在水中“划”行。

    这当然不如辐鳍鱼的方式有效，但这意味着在陆地上，腔棘鱼，
也许还有其他的叶鳍鱼，会觉得行走方式更自然些，因为它们“划”
行的方式与行走的运动方式基本相同。因此，它们更适合陆地生活。

    弗里克还说，腔棘鱼数量很少，目前的捕捞已使它们面临绝灭。
它们有幸活到现在很不容易，如果因捕捞而使其绝灭，这将是我们人
类的耻辱。何况我们欠它们的还不止这些。毕竟，它们是我们的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