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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在别处之SARS随想

　　逍-遥

　　通常这样的标题总和什么诗意的栖居之类意象牵连,不过现在的形势，很多
曾经诗意的人，也暂时回到生命的本能的状态上来了吧。若在平时这个别处该是
何样，那定是千人千见，但现在肯定应该包含一个必要条件——没有SARS。

　　从哲学兼美学的云端，突降回世俗的生死层面，这样的落差连我自己都有点
头晕目眩。不过这里没有丝毫讥讽的意味。因为一向还自认是附庸风雅的。俗话
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值此SARS横流之际，保持心中镇静，则人人皆可为英
雄。人类是一等奇怪的物种，因了理性而为万物之灵，把老祖宗一向忌掸的猛兽
放在动物园里以添娱乐。然则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凶险的古语，到今天为止依然
正确无比，这小小的SARS病毒，所引发的非理性恐惧，给人们带来的伤害恐怕已
经超过SARS直接带来的危害。

　　按佛家言人世间曰苦乐参半，有苦有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得接受它的局
限。当然我无意宣扬我们应该束手就范，这不符合人类的本性，出现问题解决问
题，循环往复，这就是人类的历史。不过，在科学带来确实可靠的知识之前，我
们先得防范因过度恐慌而自我崩溃或者无病乱投医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已
经有报道说，某地中学生因服用过多所谓预防性中药而导致药物中毒事件，就是
非理性恐惧带来的麻烦。当然学生们是无辜的，恐慌的校方，也不知道去找了些
什么民间秘方一类的东西，来加以预防。结果好心办了坏事。当人们处于恐慌的
时候，重要的已经不是做什么，做本身就是一个巨大安慰，仅仅加强个人生活卫
生习惯这样的小事是难于安抚人心的。

　　在历史上瘟疫，曾经是人类社会人口减少的重要方式。虽然人类社会已经进
入了现代医学，但恐慌的情绪似乎具有拉马克式进化的能力。在今天，只要具有
基本的卫生防疫条件，任何大规模快速死亡的瘟疫发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今天
的人们，对死亡本身怀有非理性的恐惧，人们或许压根接受不了人终究是要死的
这样的朴实结论。奇怪的是虽然每天全国或者全球死于各种交通事故的平均人数，
决不比SARS少，但除了极少数恐惧症患者之外大多数人对此并不怀有不健康的心
理。其间差别或许在于，在心理上人们认为要么自己可以确实做点什么来保障自
己的安全，比如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或者我们信任飞行员乃至航空公司是负责
的。

　　SARS终究会消失，无论是如奇迹般突然消失，还是最终因为现代医学带来特
异性的针对药物。但生活在物种牵连密切的这个星球上，类似于SARS这样的疾病，
还会再次出现。在可预见的未来人类和疾病的斗争不会停止。事实上，现代医学
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传染病，而是各种癌症、心血管系统的疾病，为健康计，与
其为SARS担忧，不如改变一下不良的生活习惯和膳食。这才是大多数人将真正遇
到的问题。

　　我一向认为“生活还要继续”不是轻易可说的，应当是承受了巨大打击后的
人们依然对生活怀抱希望时才能说的一句话。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是让我说一
句，生活还要继续。

(XYS2003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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