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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识感”真的可以“救我们自己”吗？

nuance

问题兄在《我们为什么敌视常识——也说雷锋像谣言》一文中开始反省在“雷锋
像谣言”事件中，“我们”的问题，认为“我们”犯了“盲信”的错误。并且希
望通过培养“常识感”来消除这种盲信，“救我们自己”。

思考一下为什么一个曾经“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地倡导诚信的文明古国，如今却
骗子、谣言满天飞，这是件好事。事实上，《新语丝》就是目前中文网站中最大
的一个揭露骗子和谣言的舆论阵地。然而这种情况存在的根本原因是什么？“盲
信”是因为缺乏“常识感”而造成的吗？

先说第二个问题。其实在一个言论自由的环境中，我们的“常识感”早就足以消
除“盲信”了。比如，我们看了某无耻媒体网站上吹捧“脑白金”的文章，又天
天听着某无耻电视台上放的“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广告，
不明就里，真以为“脑白金”有如此奇效，正打算学广告给丈母娘孝敬一盒，旁
边一同学张口就说：“这玩意儿，假的！”怒气冲冲回他一句：“你怎么知道？
别乱说啊。”他答道：“不信你去《新语丝》看看，都被人批臭了。”于是上网
一看，原来如此，汗流浃背，大呼“差点上当”。

为什么“脑白金”大行其道？因为说真话的《新语丝》屡屡被禁，说假话的无耻
媒体却安然无恙。为什么亩产万斤的谣言有那么多人相信？因为质疑亩产万斤的
文章和人大都被“斗死、斗臭”了，吹牛吹得最响的人却因此而飞黄腾达，再也
没有人敢说真话了。

问题兄“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洋洋有君子之风。可惜却因此而没能看清事情的
真相。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大可不必一上来就分析自己的“心态”问题，先看看我
们有没有被剥夺了听到真话的权利。

转过头来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说真话的《新语丝》屡屡被禁，说假话的无耻
媒体却安然无恙”呢？为什么诚信危机已经严重到连人大代表都频频上书、提案，
呼吁重建诚信？
（http://news.xinhuanet.com/lianghui/20010310/422317C.htm）一句俗语道
破天机：“现在这个社会，良心已经不值钱了！”正是因为法制的不健全（立法
不够或执法不严）导致不讲信用赚钱比讲信用赚钱所花费的成本差不多甚至更低，
所以才会让骗子、谎言横行，而且前赴后继，“一浪高过一浪”啊！

对于诚信的建立，法律的作用在于调节讲诚信的人和不讲诚信的人在参与经济活
动的时候所需要花费的成本。如果一个人不讲信用的后果非常严重，也就是成本
非常之高，而这样做的收益却很小甚至几乎为零，他自然不会不讲诚信。国外学
术界对于剽窃者惩罚极严，几乎断了他的财路，让他没法再继续在学术界混饭吃，
自然剽窃不能成风。反观我们的学术界，剽窃者因此而当上“教授”“院士”者
大有人在，而且事后还不怕东窗事发，照当他的“教授”“院士”不误，成本极
低而收益巨大，何乐而不为？所以诚信之建立，一在于健全法制，建立终生信用
纪录，“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剩下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们为什么要建立诚信？与其动不动就把问题“拔
高”到道德的高度去“呼唤”，不如听听那些“见钱眼开”的经济学家的意见。
答曰：“降低交易成本。”至于什么是交易成本，什么是“科斯定理”，看看樊
纲的这篇文章就明白了（http://www.gongfa.com/kesidinglifangang.htm）。

20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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