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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宗海砷污染与牛黄解毒片

　　作者：山人

　　阳宗海砷污染与中药中的牛黄解毒片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实际联系起
来看很有意思。

　　科学评估阳宗海砷污染事件造成的公共健康、生态和经济损失是对环境污染
事件的责任人进行公正的行政或司法制裁的依据，也是选择经济上合理的环境污
染治理方案时必须考虑的因素。

　　对阳宗海实施禁浴、禁渔、禁灌溉没有必要。

　　阳宗海砷污染事件发生后，云南省对阳宗海实行了“三禁”，即禁止饮用，
禁止洗浴、游泳，禁止捕鱼和食用阳宗海的渔产品，实际上在一段时间内还禁止
用阳宗海水灌溉农作物。

　　除去禁止饮用之外的禁令实际上是完全不必要的。

　　世界上至今没有使用高砷水灌溉农作物，导致食用这些农作物使食用者健康
受损的先例。世界上也没有在高砷水中洗浴、游泳造成健康危害的先例。世界上
更没有因渔业水体砷高导致渔产品高砷造成食用者健康受损的先例。

　　众所周知，泡温泉有益身心健康，但几乎所有的温泉水都是高砷水。就在阳
宗海边的柏联SPA温泉酒店的温泉水砷浓度为0.255(毫克/升)，几乎比污染后阳
宗海水的砷浓度高一倍。高砷的温泉水可以用于洗浴、游泳而且大有益于健康，
含砷浓度只有其一半的阳宗海水为什么不能用来洗浴、游泳？

　　罗非鱼本为热带鱼种，引入中国的初期是利用高砷的温泉水养殖的，当时是
只供中央首长和外宾享用的，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更没有出现过健康危害问题。

　　饮用阳宗海水的健康危害相当于每131天吃一片牛黄解毒片

　　阳宗海水被污染后达到的最高砷浓度为0.134(毫克/升),这一浓度只维持了
一个月,以后缓慢下降。目前国家水砷标准中的环境标准为0.05(毫克/升)，饮用
水的标准为0.01(毫克/升).

　　成人每天的需水量约为2.5升，其中1升为直接饮水，1升为间接摄入的烹饪
过程使用的水，另外0.5升来自食物代谢过程产生的水。因此阳宗海周围直接使
用阳宗海水的成人每天要摄入0.268毫克的砷。

　　牛黄解毒片是常用中成药,药典记载的配方是:牛黄5克,雄黄50克,石膏200克,
大黄200克,黄芩150克,桔梗100克,冰片25克,干草50克,将石膏、黄芩、桔梗、干
草煎煮两次过滤，滤液浓缩成膏，加入粉碎后的大黄、雄黄、牛黄、冰片，压制
1000大片或1500小片，即为市场销售的牛黄解毒片。

　　雄黄的化学成分为硫化砷（AsS），含砷量为70%。按此计算每大片牛黄解毒
片含砷为35毫克，每小片为23.33毫克。也就是说每天饮用阳宗海水的砷暴露量
相当于131天吃一片牛黄解毒片（大片）的砷暴露量。

　　牛黄解毒片的剂量为大片每次两片，小片每次3片，每天2-3次。按此计算每
天摄入的砷为140-210毫克，相当于饮用阳宗海砷污染水522天到784天的砷摄入
量。换句话说，饮用阳宗海水中砷对人健康的危害只相当于服用牛黄解毒片时其
中砷对人健康危害的1/522到1/784。

　　可能有人说雄黄中的砷为硫化砷毒性低于湖水中的砷，但是国家环境标准和
饮水标准中完全没有涉及砷的形态问题，因此上面的分析是没有问题的。

　　了解上述事实对客观理性认识阳宗海砷围绕事件是有好处的。

　　科学理性应对阳宗海砷污染问题

　　确定了阳宗海砷污染的危害只是对周边居民饮水造成的影响后，定量评估阳
宗海砷污染的经济损失，选择最经济合理的治理措施也就有了可能。

　　根据砷的地球化学性质，即使不采取任何人为措施，在切断砷污染来源后，
阳宗海的砷浓度也会自然下降，估计3-5年可以恢复到污染前的水平。在此期间，
只要解决相关人员的饮水问题就可以了。

　　以阳宗海为饮用水水源的人口为26596人。对这26596人中采用集中供水方式
的约25000人来说，水厂可以换用其他低砷水源，没有合适水源可以在水处理过
程中加装除砷步骤；对其余的约1500人可以专门供应合格饮水。

　　采取这样的措施，可以消除阳宗海砷污染对周围居民的健康危害，所需要的
支付的费用也就在百万元的数量级水平。

　　处理阳宗海砷污染事件的一些做法值得商榷

　　既然治理阳宗海砷污染事件最经济合理的费用也就在百万元的数量级水平，
目前处理阳宗海砷污染事件的一些做法就很值得商榷了。

　　最可能造成阳宗海砷污染事故的企业负责人已经被终审判处重大环境污染事
故罪，有期徒刑4年，企业罚款1600万元，个人罚款30万元。判决的依据是“后
果特别严重”的“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也许阳宗海的砷污染可以算得上重大
环境污染事故，但是否是“后果特别严重”呢？

　　根据前面的分析，禁灌溉、禁洗浴、禁捕鱼的经济损失是不必要的行政禁令
造成的，能将这种损失作为对污染企业判罪和罚款的依据吗？

　　发现阳宗海砷浓度急剧升高之后，在没有对这一情况的原因和后果进行科学
分析的情况下，匆忙关闭这个年产值上亿，利税上千万的企业是否就是最好的解
决问题办法？

　　当然现在大家都认识到，批准在阳宗海边这样一个会造成严重污染的企业生
产就是错误的，但这毕竟是政府批准的，现在政府又勒令企业停产，而且停产的
经济损失，三禁的经济损失显著大于污染本身能够造成的经济损失，如果企业诉
政府的不当行政，政府何以应对？

　　更加荒唐的是云南环保部门的一些“专家”在这一事件过程中的言论和作为。
匆匆宣称治理污染需要经费40-70亿元，匆忙宣布进行全球招标治理阳宗海砷污
染，暗箱操作，由招标主体的利益相关单位组成投标集团，招标日期尚未截止就
违轨确定中标单位。

　　云南的环保部门在阳宗海污染事件爆发之后，究竟应当是引咎自责，吸取教
训，好好学学科学发展观，把环保工作做好，还是将这次事件当成了忽悠政府、
忽悠百姓，为个人和部门捞取利益的狂欢节呢？

(XYS2009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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