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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说“堂堂正正”

　　作者：anglor

　　佳士得不顾各方反对，高调拍卖中华“国宝”兽首，引发世人关注。对此事
推波助澜的则是福建商人蔡铭超。蔡铭超只是到拍卖现场举了举手，回来后也就
是张张了口“我不付钱”。一时间人们对其行为及其动机或褒或贬，纷纷发表评
论。奥卡姆剃刀老师只是针对该行为谈了自己的一个观点，便引来众人针对奥卡
姆剃刀本人进行铺天盖地的围攻。这在新语丝除了揭露造假之外，尚不多见。更
有甚者，个别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嘴咬住奥卡姆剃刀“大学教师”的身份不
放，大做文章。

　　在蔡铭超开口解释其拒付的理由之前，我无意对其行为做出进一步猜测性的
评判。对奥卡姆剃刀一文所提出的“堂堂正正”的观点，我也想说说个人的一点
看法。

　　“堂堂正正”似乎不是一个法律用语，属于道德层面上的考量范畴。法律属
于以外在导向的价值目标为取向的他律，道德则靠内心的自律约束人们的行为，
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力量。在现代法治理念里，法律与道德并非完全重合，他律重
于自律。符合道德的行为未必一定由法律来保护，有时候立法者还会制定相应的
法律来禁止某一领域里合乎“道德”的行为；符合法律的行为也并非都由道德认
可，也就是我们日常所说的“合法但不合理”，这种现象在任何国家都会存在。
我相信当今任何一个现代法治国家，都不可能出现象某个人所鼓吹的“道德就是
法律”的立法倾向，尤其是针对某些政治犯罪行为。对法律与宗教的关系根本就
是混沌一片的“二百五”，动不动就拿上帝说事的法学妄人，最好一边歇着去。
在道德卫士看来，人类的真善美行为方为堂堂正正；而在法律工作者的视野里，
只要不违法作恶，就可以称得上堂堂正正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奥卡姆剃刀评论
蔡铭超参拍兽首的行为堂堂正正，何谬之有？

　　在现代商业活动规则里，任何商人都会在其可透支信誉额度内精于计算。他
的得与失，荣与辱，都可以商业化运作，都可以用商业回报来计算。在遵守法律
的前提下，你可以说任何一种商业行为是不道德的——因为商业与以自律约束人
们内心的行为在根本上就是对立的，商业不外乎是以保有人们最低道德底线的条
件下进行的，只不过我们从立法上认可了某些触及人们道德底线的商业行为；也
可以说任何一种商业行为是堂堂正正的，因为这种商业行为是以（潜在的）国家
强制力予以保障实施的。周大都督当年设下美人计哄骗刘备东吴娶亲，目的是要
把刘备当人质换取荆襄九郡，以达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曾想，算来算去，还是落
在了诸葛亮的手心里，最终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笑柄。而五岳散人在文
章里一开始就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把个蔡铭超冷嘲热讽个够，临结尾了还煞有
介事地问：顺便想请教一下……我们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难怪奥
卡姆剃刀忍不住要喊出一嗓子来：此种行为可谓堂堂正正！毕竟蔡铭超与周瑜是
两类人，两码事，性质根本不同，至少在蔡铭超开口解释其拒付的理由之前如此。

　　道德观念的认同与否，归根结底还是价值取向的问题。在任何一个现代法治
国家里，公民向政府或法院表达一种言论，都是宪法确认（而非赋予）的一种自
然权利，这种权利来自于对公权力的一种抗衡与制约。而在“违背道德就是违背
法律”的法学妄人那里，却被当做是违法乱纪的行为，甚至视之为违宪。这不足
为奇，一个反复鼓噪着要为乱杀无辜的暴民树英雄碑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公
正地诠释出一个堂堂正正的“堂堂正正”的内涵来。

(XYS2009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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