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南方人物周刊》的杨副总编为什么要糟蹋诗歌? 作者:愤怒的读者   最近几年来,费尔南多·佩索阿一直是文学界关注较多的诗人。大概因为佩 索阿是国内出版界较晚推出的世界级诗人吧。他的《惶然录》被反复介绍、谈论, 成为外国文学爱好者喜闻乐见的书。韩少功翻译的这本书有少数人说翻译中存在 瑕疵,其实正是因为大家太喜欢了,才会挑错,还会在《不安之书》和《惶然录》 之间来回比较。   2004年出版的《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很多人读过,我也读过,印象不深。 主要感觉是佩索阿不像是个世界级大诗人。一般的大诗人往往妙语连珠,隐喻奇 特,尽管有些诗显得晦涩,但语言的吸引力是存在的,多读几次,就可以领略到 诗歌的深意。但佩索阿的汉语译本让人读来语言平淡,罗嗦,意象陈腐,句式老 套。   现在在豆瓣上看到有人贴出了Jonathan Griffin英文译本,读完大吃一惊。 因为汉语译本就是根据Jonathan Griffing翻译来的。发帖者还认真列出了另外 一个翻译者Richard Zenith的译文,认真程度可见一斑。   读完Jonathan Griffin的翻译,我们会发现Jonathan Griffin的语言简洁有 力,富有韵味。但汉译就很差了:拖沓,词不达意。最关键的是,汉译出现了海 量错误。一般来讲,一个译者在开始翻译的时候是最认真的,因为精力旺盛嘛。 但这首《麦格兰》的翻译仿佛为我们替译者画了一幅自画像:这是一个自大的 (要翻译大诗人的诗)、能力欠缺的(不能熟练掌握英语)、懒散的(不怎么查 词典、似乎是用快译通翻译诗歌)、自负的(以为全中国只有自己有Jonathan Griffin的书),以为可以靠欺瞒和蒙骗就可以翻译和博取名声……   诗人是非常美好的职业。一般认为诗人是因为具有了非凡的运用语言能力, 把语言能够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别忘了,也有人也许是因为觊觎诗人的名 头才开始写诗。   翻译是多么崇高的职业,他联系了两种文化,在两种文化中自如穿梭,带给 人们想不到的启发。但现实生活中,有人并不具备对两种文化的掌握本领,他也 许是想沾光。   葡萄牙诗人佩索阿是为了讴歌伟大的葡萄牙的航海家麦哲伦才写这首诗,但 这首诗的翻译无疑是糟蹋了这首诗。他将怯懦与自负集于一身,在语言中胡来, 侮辱读者、亵渎作者,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杨子还写诗,诗写得一般。后来我问了一个 成都的诗人杨子是何许人也。他大笑,后来告诉我这个响当当的杨子不是别人, 是《南方人物周刊》的副总编。   一个永恒的谜:杨副总编为什么要糟蹋诗歌? 附: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5692745/ 恐怕译得不好 2009-03-14 02:22:44  来自: Onetti(忘机绝虑,怀声弄影)   晚上拿起这本书,想好好读上几十页(并没有存心挑刺的念头)。   结果读了第一首,就有不明不白的地方,于是找出英译,想弄清含义。结果 发现中译果然有问题。   译文照录如下(中括号和编号系本人标注),作为对照的两组英译文分别由 Jonathan Griffin和Richard Zenith翻译。      【麦格兰】(1)   Magellan |Ferdinand Magellan      在山谷,篝火闪着光。   舞蹈震撼了整个   大地。在山谷黑色的【开垦地】上(2)   【崩溃】的阴影(3)   突然越过斜坡,   加快了速度,迷失在黑暗的褶皱里。      In the valley, flaring, a fire.      |A bonfire lights up the valley.   A dance is shaking the entire       |A dance shakes the entire earth.   Earth, And disformoed dismembered shadows |And huge, contorted shadows   In the black clearings of the valley   |In the valley's black clearings dart   Suddenly across the slopes show and,   |Suddenly up the slopes   Shifting, are lost in the dark's folds.  |Until they are lost in the dark.      谁在跳着【葬身夜晚】的舞蹈?(4)   他们是提坦,大地之子,   为那个【想要拥抱母亲躯体】的(5)   水手的死亡而起舞——   【呵,拥抱它,你是第一个。】(6)   埋葬在【大地尽头】遥远的海岸。(7)      Whose is the dance which frightens the night?|What is the dance that frightens night?   They are the sons of the Earth, the Titans, |The Titans, the sons of Earth,   Dancing the death of the seaman who meant  |Are dancing the death of the seaman   To clasp the maternal body round—      |Who hoped to be the first to reach   Be, to clasp it, the first of men:      |His arm all the way around her body   Buried on a far shore in the end.       |But now is buried on a far-off beach.      他们舞蹈着,不知道死者   【胆大妄为】的灵魂依然在调度,(8)   没有躯体的手按在轮舵上,驾驶   这些轮船穿过【太空尽头】剩余的航程:(9)   所以他能用他的拥抱   环绕整个大地——即使他已经死了。      They dance unknowing that the dead man's    |They dance without knowing that the daring   Daring soul is still in command,         |Dead soul still rules the fleet,   At the helm a wrist with no body, to steer   |A bodiless wrist that steers the ships   The ships through the rest of the end of space:|Through the rest of the end of space.   That he can compass the entire          |Though absent, he can still circle   Earth—even absent—with his embrace.      |The entire earth with his embrace.      他已经【敲开了大地之门】。他们不知道,(10)   他们在那儿舞蹈。   而阴影——【被切割,崩溃】(11)   直到消融在地平线里——   从深谷攀上陡坡   进入群山的寂静。    ——选自《使命》      He's raped Earth. They, unaware,     |He raped the earth. But they don't   Dance on by themselves there.       |Know it, and dance in the waste;   And shadows—disformed and dismembered  |And huge contorted shadows   Till they are lost at the horizons—   |Leap up the slopes until   Up the slopes from the valley climb to  |They are lost in the far horizons   Mountain silence.              |Beyond the silent hills.      下面逐一解释这首诗在翻译中出现的11个问题:      1、麦格兰,是什么?   因为译者没有费心查证这个名字,结果很不幸地没有弄明白这首诗讲的是啥, 于是把读者也领进了云里雾里。   Magellan=麦哲伦。原来这首诗是在赞颂麦哲伦。若只看中译文,丝毫也体 会不出这一点。      2、clearing=空地。根本不存在开垦与否的问题(译成“开垦地”只会扰人 心神),这首诗又不是讲农耕的。      3、“崩溃的阴影”。刚一出场崩溃啥?莫非遇到了什么外力侵袭?   其实是disformoed(不成形的) dismembered(东一块西一块的) shadows。   请想象“群魔乱舞”投下的纷乱阴影。      4、“葬身夜晚的舞蹈”?啥意思?   就是这句话让我感到警惕。“葬身夜晚”,难道是说跳着跳着就死在了夜里? 怎么死的?   原文明明是“frightens the night”=让夜晚都为之惊恐。   试想一群半人半神的大块头家伙在夜里乱舞,是多么可怖的景象。      5、“为那个[B]想要拥抱母亲躯体的[/B]水手的死亡而起舞”   这里的母亲,指的是“大地母亲”,泰坦们的母亲。   这里的起舞,是庆祝的舞蹈。   有个水手想对他们的母亲搂搂抱抱,现在水手死啦,吔,跳舞吧。   这句话意译一下可以消除很多误会(比如是谁的母亲,母亲又是指谁,跳舞 跟死人的关系),如:为庆祝那名想搂抱大地母亲的水手之死而起舞(或按原句 断开:为庆祝那名水手的死而起舞,他曾有意搂抱大地母亲[或他们母亲]的身 躯)。      6、“呵,拥抱它,你是第一个”   出现了奇怪的祈使句,以赞许的语气,像是在鼓励读者拥抱“它”。莫名其 妙啊。   应为:成为第一个搂抱它的人,或成为搂抱她的第一个人。   这句跟前一句是连着的,即:   他曾有意搂抱大地母亲[或他们母亲]的身躯,成为第一个搂抱它的人。      7、in the end=结果。哪里是“大地尽头”。   全句:结果葬身于偏远的海岸。      8、Daring soul   因为译者没有吃透,甚至没明白这首诗是在赞扬麦哲伦,所以用了“胆大妄 为”这一带有贬义的译法。应为“勇敢的”。      9、through the rest of the end of space   译者如果明白麦哲伦是干啥的,就不会把space当成“太空”了。   所以译诗先得弄懂内容。      10、raped Earth。相信大家都懂。   作者在这里有意选用粗野豪放的词,释放一下强烈的情绪,将麦哲伦从“葬 身于偏远的海岸”这一可怜的境地中拯救出来。   译文应当体现出来。什么叫“敲开了大地之门”?开采石油还是挖煤?      11、阴影被切割,崩溃。   阴影真可怜,竟然遭到切割,然后又一次崩溃了。         诗里的“拥抱”、“环绕”指的当然是麦哲伦围绕着大陆航行。译文要直接 体现出这一意趣,有点难,可以考虑加注。   第一首诗就译成这样,说不过去啊~ (XYS20090316)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