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武汉理工大学的耻辱 　　作者：理工教授 　　作为武汉理工大学一名普通教授，我愿意就校长周祖德抄袭事件从以下四个 方面谈点看法。 　　一　动机问题 　　二级学会会议论文申请博士学位不算数，评职称也不算，评院士更不算，确 实没有作案动机。但是心理学告诉我们，任何行为都是有动机的。很显然，谢鸣 替周祖德投稿以及周祖德与会的行为都是在当事人精神正常的情况下发生的，所 以肯定是有明确动机的。但是，动机是什么只有当事人自己心理清楚，外人只能 猜测。很显然，拿学位、评职称、评院士都不构成动机。有人说，会议论文有可 能被推荐到国内顶级刊物发表。从广种薄收来看这一动机是有可能成立的，事实 上有一篇已经中了。要知道，国内顶级刊物申请博士学位、评职称、评院士可都 是可以算数的。 　　但是，我认为“广种薄收”之说不是很有说服力，因为作案者完全可以直接 投稿。我总怀疑，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动机。虽然周校长说这种二级学会会议没 有必要投稿，但是，作为有志冲击院士的大会报告人在多名院士与会的情况下， 学生没有几篇文章发表怎么证明你在该领域活跃。而且文章数量不能少，最好多 到能垄断或单独开辟一个分组会议的程度，这样才是该领域大牛的派头。当然周 校长没有牛到开辟分组会议的程度，但是三篇是不算多的。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校长授意学生投一定数量的文章，而且还要好文章。文 章太烂了，掉院士候选人的底子，为冲击院士争负分。而学生要留校，不敢不卖 力，不敢不讨好老板。在如此压力下，谢鸣同学只好偷了。要是只是为了中标拿 学位，他是不会冒险去偷的。有三篇高水平文章（至少一篇是偷来的）为准院士 撑面子，准院士才好有底气地作大会发言。至于谢鸣是否与会，有什么关系呢？ 你只是一个裁缝，当然没有必要上台。这种会议对冲击院士有用，对申请博士学 位一点用也没有。 　　这只是我的猜想，如果与校长和学生的动机碰巧雷同，请不要介意。不过即 使我猜对了，你们师生也有权否认，毕竟动机是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当然是 你们说了算。不过，外人能否猜对，你们是否认账，这些实际上并不影响行为的 偷盗性质。我也只是猜猜而已，供大家消遣。 　　二　潜规则问题 　　学生入校第一次meeting，我会告诉他们：你们在校期间在我的指导下自己 研究完成的论文，一般来说你们署第一作者，我是最后作者。但是最后作者是责 任作者，当然比第一作者贡献大。如果文章有朝一日获诺贝尔奖，按国际惯例我 和你们分奖金的时候我要多分一些。但是文章一旦有问题，当然轮不到你们出面 解释，你们没有责任，我负全责。只有当idea是我的，阅读文献是我完成的，写 作主要也是我完成的，学生只是做了一些具体的工作，我才署第一作者。此时由 于我是导师，我当然也是责任作者。跟我联合署名的文章一定要给我看，我不同 意不能发表。如果学生迫于申请学位必须发表文章的压力，文章又达不到我的要 求，学生只好单独署名发表。不存在导师必须署名而且必须署第一作者的潜规则。 　　所以我不认同武汉理工大学有这样的潜规则。事实上，国内其他高校也没有 这样的潜规则。我认为媒体上出现的所谓“潜规则”的说法把校长说得很可怜， 实际上是校长在滥用职权，动用学校资源，以武汉理工大学的声誉和全体老师的 学术名誉作赌注为自己开脱。 　　三　谢鸣：投出去的稿件原本准备用自己的研究内容修改过来的；没有正式 发表不是剽窃；不交注册费等于撤稿是惯例 　　很多小偷被逮住后会承认错误，真心悔过。而你在已经被逮住而且正在挨打 的时候，却说你原本是准备将偷的东西放回去的，所以你没有偷。你偷的东西还 没来得及换钱就被你们逮住了，所以不能算是偷窃。人家小偷虽然做错了事，但 还有廉耻感，还有基本做人的诚信。很显然，你是小偷中最没有廉耻感，最无诚 信可言的小偷精品。 　　国际上哪里有不交注册费等于撤稿的惯例。你不交注册费的话，会议组织者 有权撤下你的文章，因为如果大家都不交注册费会议没法举行。但这并不等于你 主动撤稿。由于文章被录用而不交注册费的毕竟是少数，会议组织者一般也不会 强行撤稿，实际上也来不及，因为有些与会者是现场交注册费的。你没有交注册 费只证明你既要发表文章又不想交钱，不等于你主动撤稿了。撤稿是要书面正式 提出的，不是说不交钱就算撤稿。不过你也正式提出了撤稿，只是时间不同，是 在被抓挨打的时间提出的。再说，第一作者已经与会了，所交的注册费当然覆盖 了这三篇文章的出版费。这三篇文章的出版费那里轮得到你去交。 　　诚信乃做人之根本。你反复这样狡辩只会一次次地说明你不仅是小偷，而且 是小偷中最狡诈的小偷。你作为校长最得意的够留校水平的博士研究生，在公共 媒体上大言不惭，狡诈本性表露得淋漓尽致，你叫武汉理工大学每年一万名毕业 生怎么找工作，社会上会怎么看待武汉理工的其他学生。你要是我的学生我会劝 退的，我不会签字让你毕业。实际上，全校学生这次都被你强奸了。 　　四　周祖德：不知情 　　我不知道校长说的不知情指的是对什么事情不知情。是对文章的投稿和出版 吗？显然不是。首先，学生将替你写好的文章电子邮件发给你了，你还转发给下 面的教授了，你当然知道这篇文章要投稿。其次，你都参加会议了，你当然知道 你的文章已经出版了，而且中标了，要推荐到顶级期刊发表。从你在媒体上的辩 解来看，你不知情的应该是文章的研究或者说偷盗的过程。 　　你接受中国青年报和新华社记者采访时指出：拿到录用通知后，谢鸣把论文 通过邮件发给了你，期望获得会议注册费的支持；你将之转发给了课题组负责审 核的李方敏等两位教授；当然文章后来顺利地发表了。这表明你以第一作者与学 生联合发表的文章是学生写好发给你，你转发给下面的教授去审，然后文章出笼。 也就是说，你以第一作者发的文章都是学生写的，别人审的。你对文章的贡献在 于“forward”，也就是点一下鼠标转发一个邮件而已。 　　有理由相信，你发表的300多篇尚未被逮住的论文以及申报院士的所有成果 都是这样“转发”搞定的。真没想到我们敬爱的校长是这样带研究生，这样以第 一作者发文章的。这样发文章当然对文章的研究过程 “不知情”，学生偷来的 东西你当然发现不了。所以你的确是冤大头，只能怪李方敏等两位教授失职了。 你应该将你发文章的经验传授给我们，让我们都能冲击院士，广种总可以薄收， 你作为校长也不至于为学校找院士找得如此造孽。 　　可怜的是，我们这些教授还傻乎乎地每周与每位学生单独 meeting，push学 生的研究的进展，讨论学生研究中的问题；学科组每周一次seminar，学生轮流 报告研究成果；我们还得要质疑学生得出的结果和结论，要查看中间的过程，有 时甚至自己要运算一遍。这样做主要是看结果是否可靠，结论是否严谨；同时也 是为了防止学生的成果是偷来的，因为现在学生要偷东西实在是太方便了。所以 我们这些傻教授的学生根本不敢拿偷来的东西向我们交差或者说邀功，甚至连这 种想法都不敢有。学生从来没有做这样的研究，突然交出这样的成果，肯定是偷 来的嘛，老师当然要质疑。 　　你这样指导学生，学生偷来的东西当然有可能被你当作成果并自己署名第一 作者发表。你既然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利用，你手下有那么多教授，你应该动员他 们为你做一个普查，看你的300多篇文章有多少是学生帮你偷来的。 　　但是，你是我们的校长，人家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们理工教授做学问时都是像 你这样干的。我们出去做学术报告时，人家第一个提问可能就是“请问你报告的 成果是不是你的学生帮你偷来的？”你叫我们出去怎么做人。 　　更可耻的是，事后你不仅不道歉、不辞职，还矢口抵赖。本来是你个人的事， 你却滥用职权，动用学校的资源以学校的名义为你抹平。你这样做让人家以为， 你作为一校之长根本不知道“学术偷窃”的含义；武汉理工根本没有“学术伦理” 的概念，因而武汉理工的所有成果都是假的，都是偷来的。你叫我们这些教授出 去怎么混嘛，叫我们的学生拿着你签名的毕业证出去怎么找工作。所以，你必须 道歉、辞职，给武汉理工全体师生留一条生路。 　　其实，教育部给了你9年时间，你把武汉理工大学搞得不成样子。当然这也 不能完全怪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9年来你对武汉理工没有什么正面的贡献。 这次你得意的谢鸣同学给了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应该考虑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为武汉理工做点什么。你完全可以引咎辞职，并道歉，以身垂范坚定表明武汉理 工大学“零容忍”的态度；取消你学生的博士学位，他没有用偷来的成果申请学 位你也可以取消他的学位的。只要偷了，不管偷的东西有没有拿去换钱，都应该 惩罚。不惩罚，大家都会去偷的。 　　其实，这种爱偷东西的学生你当时就应该开除他学籍的，你非要搞什么不痛 不痒的推迟答辩。如果你当时开除他了，现在就不至于这么难堪了，也不用辞职， 还可以当院士，那多爽。你当时已经在想当院士了，为什么不狠一点，斩草除根 呢？你的得意门生在国外早就够开除的标准了，你开除他正好表明你大义灭亲， 而且有志将武汉理工办成国际一流。你一定会名声大噪，院士还会有问题吗？ 　　当然你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辞职并收回你得意门生的学位，你肯定会名垂 武汉理工大学的校史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教育史，你肯定会与蔡元培校长齐名。 武汉理工大学的办学理念以及在国内的地位也会因此大大提升，人们不但不会耻 笑武汉理工大学，反而会对武汉理工大学的学生或教授刮目相看。武汉理工大学 的教授和学生出去不但不会感到耻辱，肯定还会为你感到自豪。说句公道话，提 升武汉理工大学正是你多年来谆谆以求的。其实，蔡校长任期还没你长，他也是 辞职的，不是正常换届或者退休的。 　　我真的认为，本次事件是你人生的机遇。其实你不辞职也会很快到点，到时 候你也会很灰溜溜的，因为你让大家蒙羞了。但是如果因此事而辞职，以辞职校 长而不是退位的校长渡过余生，你会受人仰慕，因为你使武汉理工得到提升，你 让大家扬眉吐气了。而且你在国内首开先河，献身国内学术道德的建设，必将受 到国人的尊敬。 　　说实在的，这种事对我这个普通教授来说是丑事，但是对你校长来说一点也 不丑。你作为校长，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审学生为你写的文章。你下面 的教授，他们自己又不署名，文章获诺贝尔奖以后又没有他们的份，要他们买力 地替你做衣裳很难。你当校长之前也做过学问，你也知道带学生、修改学生的文 章、质疑学生的成果是很辛苦的。但是，在现今体制下你又不能不当博导，不能 不带学生，又不能不发文章。这些大家都很清楚，也都能理解。但是，你丑陋的 是，事后你不仅不道歉，还矢口抵赖。你这样做，你的几万学生拿着你签名的毕 业证找工作遭人耻笑，遭人白眼的时候，他们会起诉你的。 　　很显然，你辞职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丑事，而是要向世人表明你对学术道德 建设的态度。现在问题是你完全可以不辞职。你不辞职教育部是不会免你职的， 理工大学教授会也不可能弹劾你，你完全可以顺利地换届和退休。但是，如果你 辞职了，你受人尊重的理由将是“你本可不必辞职，而你却要选择辞职”。 (XYS20090810)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