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评《法治周末》的造谣杰作 　　作者：琼宇 　　鲁迅先生当年曾经写文章批评过这样一类凡事主张“透底”的人：有人主张 保障自由，他就主张也要保障屠杀群众的自由；有人主张博爱，他又提出要从香 草美人一路爱到麻风病菌——于是，依他们的主张，彻底是彻底了，只可惜连 “自由”和“博爱”本身也从窟窿眼里漏下去了。如果不审查动机，那么最近那 些指控方舟子抄袭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些凡事主张“透底”的“透底党”人（因为 方博士要求大家打假不问动机，只尊重事实，那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暂且不去追 究这些人打方博士“假”的动机）。 　　一 　　众所周知，在一般人眼中，一篇通俗文章的份量跟一篇正式论文相比是不可 同日而语的。一个明摆着的事实是：一个业余从事科普的人哪怕科普著作等身也 无助于他获得一个更高的教职（除非他是治科学史的），甚至还可能被同行视为 不务正业。所以学术界对于科普写作和论文写作的要求也很不同。比方说，论文 写作对引用别人的观点和数据要严格注明出处，——这既是对被引用者的尊重 （学者荣誉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端赖于成果被人引用的次数），也为了不致让人 误以为这是论文作者本人的原创。而对于科普文章，则不存在这样的规定，一般 来说出处能略则略，因为普通读者关乎的是内容而非出处，无关紧要的注解太多， 一来浪费版面，二来影响阅读。而且我相信，除非读者是傻子，倘若我在科普文 章中写道“一天吸一包半烟，全年下来相当于照了300次X光”，即便不特别声明， 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是我自己做实验得出来的结论。所以刘逸明先生在危言耸听的 《涉嫌抄袭铁证如山，方舟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文最后要求方博士对他文 章中“一天吸一包半烟，全年下来相当于照了300次X光”“吸一支烟，则预期寿 命减少10.7分钟”之类的说法注明出处，我看实在无知蛮横得很。做喽罗瞎鼓噪， 走得太远那也是要陷主子于尴尬汗颜的境地的。因为这点常识，我想作为此次事 件的始作俑者之一、喝过一点洋墨水的亦明先生还不至于如此糊涂。 　　不仅出处不必一一注明，在中国写科普文章，哪怕好心提一提成果的发现者， 有时候也会被编辑不客气删去，代之以“某国一位科学家”这样的笼统说法，如 果这位发现者对于公众不太有名的话。本人曾供职于一家科普杂志，对这种做法 开始很不习惯，现在当然也觉得情有可原了。要知道国内不少读者对于外国人名 字总还是存有小小的“心理疙瘩”的（比如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怕读外国文学 译著的一个原因是外国人的名字不好记），所以国内的一些科普杂志为读者计， 涉及名不见经传的外国人名字时一般仅以“某国有位学者（科学家、研究人 员……）”这类的说法代之，也未始不妥。而这样一来，我们的科普作者自然也 不能不“入乡随俗”。 　　所以作为一位编辑，我很能理解方博士为什么在《科学时代的伪科学》中引 用了Robert Root-Bernstein教授的观点而未提及他的名字；我也能理解他投给 《南方周末》的《科学地解决道德难题》一文中仅指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心 理学家”，而没有具体给出研究人员的名字。 　　对于《科学地解决道德难题》，大家都知道“昏教授”肖传国曾经向《科学》 杂志投诉过，得到的答复函是： 　　“我们认为，按照美国新闻业的标准来衡量，方舟子的文章是不可接受的。 他没有给出那些研究人员的姓名，没有给出发表这项研究结果的杂志的名称，也 没有引用其他科学家的评论。在美国发表文章，所有这些都是必需的。 　　“指控方舟子抄袭却难以成立，因为他确实提到这项工作来自普林斯顿大学 的研究人员。并且，除非我所看到的译文不确，他既没有使用第一人称来暗示这 项工作是他自己做的，也没有直接拷贝《科学》论文的文字。” 　　我敢说，倘若方博士真要按“美国新闻业的标准”行事，当初把研究人员的 姓名、发表这项研究成果的杂志名称，甚至把其他科学家的评论也规规矩矩写上， 那也过不了《南方周末》编辑这一关。这些文字到头来会被删得干干净净，甚至 自己还落得一个拼凑字数赚稿费的嫌疑。 　　另外，我实在不明白，既然复函中已经明确说明了“指控方舟子抄袭却难以 成立”，《法治周末》怎么还敢公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这是一起至今悬而未决 的公案呢？一旦于己不利，就来个“至今悬而未决”，呵呵，真是“公正客观” 得很！ 　　二 　　至于罗列在《法治周末》洋洋大文《方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后面的所谓一 条条“铁证”，方博士本人和别的人早已经多次辩白过，那不能算抄袭，至多只 能算对同一件事情的复述。要说方博士有错，也仅是复述时不够严谨，太信任别 人，没仔细核对别人说法的正误而已。说实话，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我实在不 知道到底如何才能让那些“透底党”人明白抄袭和复述之间的区别。 　　尤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方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中《科普文章能否脱离学术 规范》一文附录的所谓第5条“罪证”： 　　方舟子5：有时候，人们会发现，一种药物的代谢产物甚至比药物本身还更 有效。 　　颖河5：有时研究人员会发现，药物的某种代谢分解产物可能比正在进行试 验的药物更为有效，或者药物必须经过机体代谢生成新的物质才能发挥疗效。 　　我不明白，这么普通的一句话，方博士说出来怎么就成抄袭了呢？通过这个 例子我倒要悲哀地感到，以这些“透底党”人的严格“透底”的标准，以后不论 写什么文章都要万分艰难起来。因为你写下的每一句话，前人都可能已经说过了， 所以你都逃不了“抄袭”的嫌疑。要是为了逃避这个嫌疑，又图省事，把所有文 字统统用引号括起来，以示这不过是引用前人的话呢？那我的妈，你还得注明出 处！喝过洋墨水的亦明大元帅或许会饶过你，但依然逃不过刘逸明小将那一关。 唉，“天何言哉！天何言哉！”（注：出自《论语》，作者不详）唯一的办法就 是干脆不动笔，什么科普、普科的，统统不做，于是一生的名节算是保全了！ 　　所以，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方舟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是因为“涉嫌 抄袭铁证如山”，而是他刚好遇到了一伙难纠缠的人！ 　　三 　　这次《法治周末》洋洋洒洒的大文《方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中有一篇叫 《打假的程序正义》，通过于建嵘与方舟子的以往过节质疑方博士打假的程序正 义性。这倒让我记起之前早就有人说过，方舟子自恃从事的是崇高的事业，打起 假来不择手段云云；总之，在一些人看来，方博士是一个只要认为自己目标正确 就可以不择手段的“马基雅维里之徒”。不过，除了觉得他有时有失尖刻，不讲 通融外，我倒从未发现他采取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是这一次《法治周末》的郭国松、李秀卿们号称要打方舟子的假，在刚说 完要“本着公正客观的立场”之后，怎么就公然造谣诽谤起人来了呢？呵呵，真 是心黑人胆大，人家Robert Root-Bernstein教授不过是说： 　　“我没有资格来决定方博士是否抄袭了我的作品，因为我不能阅读中文。该 抄袭问题必须留给那些能够流畅地阅读中英两种文字的人去决定。（I am in no position to determine whether Dr. Fang plagiarized my work or not, since I cannot read Chinese. The issue of plagiarism must be left to people who can read both languages fluently.）” 　　怎么到了你们诸位名公笔下就成了掷地有声、言之凿凿的“是的，我认为那 是抄袭（Yes，I consider it plagiarism.）”了呢？甚至“原作者罗伯特教授 在确认方舟子抄袭他的文章的情况下，对校方的处理意见表示不满，并向校方举 报方舟子抄袭他的文章。”甚至“他在给指控《科学是什么》涉嫌抄袭的另一举 报人‘圆排骨’的信中说：‘你还需要知道，因为方舟子的打假活动被大肆宣扬， 美国这里很多人都假定你对方的攻击是出于报复心理。所以，你在这里是多线出 击。’”嘿嘿，听“罗伯特教授”的口气，倒像是时常替自己出点子的自家翁婿， 真佩服你们深文周纳的功夫！以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如椽大笔，不要说方 博士，就是如来佛也难逃你们的罗网！你们口口声声的“程序正义”在哪里？刚 从窑子洞出来就喊捉奸，诬赖清白人，这跟当初肖传国刚藏起锤子就恶人先告状 真是如出一辙。莫非你们拜的是同一门师傅？这一切岂不正应了刘逸明先生的一 句话“贼喊捉贼，总是比较让人感到滑稽”？在为人光明正大这一点上，还是向 方博士学学吧，虽然你们似乎对他的人品也很不屑。 　　而老实巴交的刘逸明先生也真有趣，在承认《法治周末》造谣之后，用“不 错”两个字就轻巧地转了一个身，又继续大谈所谓的方舟子“抄袭铁案”，最后 还大发善心，呼吁方舟子尽快承认自己的错误，“对那些曾经热情支持他从事打 假的人有个交代”。这岂不滑稽之上又添了滑稽？ 　　说实话，我也无保留地支持《法治周末》打方舟子的假，只要是真的假，人 人可以打，名人身上的假尤其该打。但我不承望《法治周末》的郭国松、李秀卿 们会以造谣诽谤的方式来打假。那么现在，我也只好求《法治周末》“对那些曾 经热情支持它从事打假的人有个交代”了！这个“交代”会不会来呢？ 　　这场滑稽戏还没有完。最后还有“一个‘只向真理低头的硬汉‘”，“知名 杂文家”鄢烈山先生来为“造谣党”站脚助威。说实话，我一点不怀疑鄢先生的 铮铮铁骨，尤其在他知道何为真理何为谬误的情况下，我百分之百相信他是一定 “会只向真理低头的”；但我也从不怀疑，倘若鄢先生辨不清是非，认谬误为真 理，他也必定只会向谬误低头。幸乎不幸，这一次可让我言中了。你看他在方博 士辟谣之后，依然对《法治周末》造谣一事不置一词，却大言不惭地说“发表的 《方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一文，在我看来是客观报道”。我不禁要问鄢先生， 是因为《法治周末》一个劲地吹捧你，你就对它的造谣诬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装糊涂了呢？还是不幸掉进了你自己严加斥责的思维怪圈，认为《法治周末》的 “大方向正确”，所以造点谣也无所谓？ 　　四 　　既然有人公然造谣诬蔑，我们也就没必要继续对他们保持“君子之道”，只 重事实不问动机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清楚，这回“透底党”和“造谣党”趁肖 锤子出狱之际，联手掀起恶浪，扑向方博士，目的不外乎：一为肖锤子接风，而 为肖锤子翻案造势。什么“公正客观”、“不带偏见的人都承认”等等冠冕堂皇 之辞，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不明真相的人把他们精心编造的谣言也当作客 观公正的报道来读，从而败坏方博士的名誉罢了。 　　一般来说，骗子有三步曲。不知读者诸君走在路边上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骗 子：围了一群人，中间一个人做庄，边上有人不停下注，庄家总是输，口里还一 个劲抱怨“运气这么坏，简直活不下去”云云。其实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下注 的人和庄家是一伙的，他们所谓输赢不过是钱从自家左口袋移到右口袋，但却大 可以引诱一批糊涂蛋来上当。他要是看你不肯上当，想提醒边上人，就会上来说： “喂，朋友，没什么好看的，走你的！”你要是不听，那他们就一拳打过来了。 肖传国先用恐吓信，再用锤子已经完成了骗子的这两步曲。 　　现在该轮到肖传国的“透底党”和“造谣党”来替他完成第三步曲了。“透 底党”如此不辞辛劳地围着方博士寻隙下蛆，“造谣党”如此不顾体面地造谣诽 谤，目的只是为了一个，即要抹去一切是非原则，混淆黑白。“哈哈！你瞧，你 瞧，你们的英雄就是这等货色！”你说：“阿Q，你一年到头不洗澡，身上都发 臭了。”阿Q的同党就上来说：“你先搔一搔自己的头，等搔不下一块屑的时候 再来说这话。”“说到底，谁比谁更有权打假呢？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等等。 　　要是他们的图谋得逞，把方博士打倒搞臭了，肖锤子们当然就可以继续肆无 顾忌地拿中国患者当小白鼠做实验；亦明先生兜售他的“大力丸”时亦可大摇大 摆，各路神仙又可以各归其位，“情绪稳定”地贩卖各色丹药仙法了。而在中国 学术界，大家该抄的抄，该骗的骗，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捉你了……总而言之， 没有方舟子，中国人的“幸福指数”恐怕要提高好几个百分点。 　　“一向只向真理低头的”“知名杂文家”鄢烈山先生倘若还认得清何为真理， 何为谬种，那倒不妨写一篇论《产生中国“透底党”和“造谣党”的社会土壤》 的文章。 (XYS20110419) ◇◇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