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 　　窥斑见豹，从一篇文章的署名谈IBM中国研究院的管理架构 　　作者：chenjianwen 　　最近，在美国的一个清华的学生将IBM中国研究院的文章传递给我看，在询 问了我不少相关的技术问题的同时，询问我为什么在这期2010 年1月的IBM Journal of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上名为《Wireless network cloud: Architecture and system requirements》的文章没有我的名字，而具他所知， 我也是这个组的一直在做相关的项目，并且多次到处宣传推广IBM CRL这个研究 方向。我是2010年7月底才离开CRL的。而这个当时只有4个研究员的无线组，其 他的人都在作者名单中，他觉得非常好奇。关于此事开始我是比较震惊，但是并 本不想多言，然在师弟的教诲之下，动了恻隐之心，这里学一下方舟子，也来丢 几句话出来表明一下态度，同时对当前IBM中国研究院的架构提出一些建议和意 见。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在看，人在做，望彼此相安无恙，进入正途。 　　首先指出此文章中若干错误，文章中[17]本应该是基于CELL的软基站的性能 数据，其应该对应的是： 　　J. Chen, Q. Wang, and Y. Lin, “An Efficient Software Radio Framework for WiMAX Physical Layer on Cell Multicore Platform,” Proceedings of the IEE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Communications, June 2009. 　　然而作者将这里弄错了，对应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参考，颇为遗憾。 　　再者，文章中提及的解码方案中，回避了目前Wireless Cloud计算上最大的 问题之一，就是信道译码部分的问题，目前从几乎所有的文献来看，在通用平台 上去做信道译码是不现实的，然而关于此处怎么解决，作者并没有使用笔墨进行 解释和扩展，使得文章关于这部分的可行性打了不少折扣。 　　最后来说文章署名的问题，文章中的几个作者 　　Lin, Y.; Shao, L.; Zhu, Z.; Wang, Q.; Sabhikhi, R. K.; 　　作为当时的无线组，Lin,Y作为经理，下面有3个成员，Zhu,Z, Wang,Q， Jianwen Chen， 而Shao L是Yonghua 的经理。此文章中关于复杂度计算等众多 数据都是由Jianwen Chen和Qing Wang 提供的。而最后的 Sabhikhi应该是负责 对应的审稿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作为贡献者努力帮着老板打拼几年后，落实到 写文章的时候，却不能署名甚至出现在文章中，这个是为什么？如果这里是研究 院，那么学术研究来不得半点虚假，得按照学术圈的惯例来做事情。就像我今天 联系的IEEE的Committee人一样，得到的答复是，如果这里有任何违背学术道德 或者相关的争执风险的事情的话，这样的文章是不能出现在IEEE的database里面 的。 　　1. 文章中使用了相关人员的数据信息和结论，但是并没有相关的征求意见， 获得允许，甚至是偷偷摸摸的，毫不知情情况下瞒天过海。关于此我深表遗憾。 作为项目的主要参与者贡献者之一，我是很不希望以目前的方式出现在文章中的。 在IBM CRL，我是怀着无限的激情和感激进入的CRL，充满热情的干了3年，为了 公司的这些事情前后奔忙，使用一切可以依靠的力量各种门路去推广宣传（从前 到后的SRT workshop到SUR到OCR,Openhouse下面做了很多很多的琐碎的工作)， 对项目也好，对领导也好，可以说真情实意，从来都是真诚对待的。然而最后好 不容易稍微有点结果了，却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事件，偷着瞒着做这样的事情，让 人寒心啊，也让人看到人性的脆弱，让人叹息。如果是这样，今后谁还能有热情 去为了team的目标努力？谁还能相信同一个项目里面的彼此？古人云：飞鸟尽， 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况且现在距离最后的目标还有很远，这种目光短浅且 非常不专业的做法颇为不妥。让后面的人怎么去放心的前仆后继，怎么样的去继 续努力。要为事，先为人，这件事情上反应出来的学术道德问题是需要认真反思 和对待的。 　　Note: 今天得到了IBM Journal 主编的回复，他说我是没有被邀请来撰写这 篇文章，所以没有出现在文章的作者列表中。这里我给他的回复是，根据规定， 对文章没有贡献的人是不能放在 author list里面的，我同意这种看法和惯例。 但是这里是另外一个问题。在没有任何通知协商的情况下，数据和结果被别人盗 取去写了文章。这件事情是非常严重的学术道德事件。如果即使我有收到邀请但 是我没有办法帮忙，我还是会非常高兴提供相关的内容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 此事从头到尾，我都毫不知情。也就是说数据是被盗用的，这样的性质是非常恶 劣的。就好比问人借东西，你说一声就是借，但是如果你说都没有说直接拿了用， 那就是偷了。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说IBM US是没有人敢做同样的事情的，因 为那样面临的不仅仅是文章的问题，而是整个信誉的问题。如果所有的人都是这 样干的话，所谓的IPR保护和对员工的基本尊重从何讲起，底层员工的权益如何 保障。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这篇文章是盗用数据，非法发表的。我会继续跟 IEEE和相关媒体联系，申述此事。 　　2. 关于使用的数据其对应的参考文献也错了，这点是不能接受的，需要进 行勘误。 　　我接受了师弟的建议，将此事情的中英文版递交到相关的院长和对应期刊的 主编手中，希望他们能进行相关勘误和处理，此外这里也包括IEEE的学术申述流 程。 　　本不想就此事发表太多个人建议，然而通过这件事情，可以看到整个架构的 监督问题。IBM Research在美国是乃至全世界都具有比较高的位置，无论从它对 人类做的贡献还是从一直努力创新精神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CRL作为IBM 8大研 究机构之一，应该具有与其IBM内部位置相对应的学术声誉。学术研究不是办公 室政治，不能来半点虚假的东西，从下瞒上，期望瞒天过海的做法实在不是做长 久研究的风格。长久以来，CRL是由一线经理负责的研究组，然而将其结果汇报 给二线，二线之上对下面的人的努力和情况基本上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唯一的途 径就是通过一线来表达。如果从点到面的说开去，所有的一线下面的人都是给一 线在打工，累积资本，然而对于个人的则毫无益处。这种架构是IBM最为得意的 矩阵式管理，在商业运作中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然而在研究机构，这种架构是否 合理，还有待商榷。如果所有的人想得不是做更好的研究员，而是思考着怎么做 管理人员，那么这样的机制就是有问题的。此外因为研究讲究的是个性，是每个 人灵感，兴趣和激情的迸发，每个研究员应该是独立的研究个体，可以服务到某 个项目，但是不应该是目前的这种架构和价值评级体系。在这种庞大等级深严的 矩阵管理架构下，如何保证每个研究员依然有动力和激情去做他觉得是正确的事 情，如何保证每个组员都能发挥其最大的主观能动性，是非常非常难的课题。单 凭一腔热情，到底能坚持多久呢？此外关于大的矩阵架构下的研究成果和相关信 息的认定应该怎么做是有待商榷的。记得博士毕业时，教授拿着论文指着里面的 一些话问我出处是哪里有什么依据，如果我是采用了别人的话，或者别人的观点 一定需要引用。如果是别人的数据和未发表的观点一定需要征求别人同意。但是 像目前的这种情况下，一个大组做一件事情，那么这个研究成果的认定就是相当 困难的，因为我们可以说项目是团队整体完成的，但是contribution一定是个人 成果。工业界可以说看最后的结果，但是学术界是必须将这些分的非常清楚的， 否则谁都可以乱来了。 　　我最近也在上工商管理的课程，并且有机会介入到一些管理相关的事情，对 此部分颇有心得。前几日偶然看到新闻，刘世霞博士作为CRL的长老级人物，最 终还是退出CRL而加入了 MSRA(http://research.microsoft.com/en-us/people/shliu/)，无论其原因是 什么, 陆续听到看到很多人都相继离开，颇为心痛。我用心研究比较了一下IBM CRL和MSRA的区别。从研究员水平和学历上来看，两边应该都是最好的资源匹配， 层次在伯仲之间。然而最大的不同还是在管理架构上，MSRA的扁平式的管理架构， 是突出研究员在整个研究机构中的作用，而CRL突出的是大企业的矩阵式管理架 构，这种架构容易埋没个人的特点，而美名其曰是为了突出了团队的力量。从研 究机构的创新能力和个人发展角度看，显然MSRA有着更大的吸引力。此外MSRA去 行政化是另外一个重要特点，淡化等级观念，取消复杂的评价体系，使得所有的 人都回归到学术研究本身，而不是目前的这套官僚的行政体系，也许这些也是值 得学习的地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许是一种追求的境界。 　　从1995年建院至今的CRL，占据了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这十几年的红利期， 在研究方向和对应的学科建设上也在积极的进取努力中。这件事情本身值得思考 的东西很多，一个公司一个企业需要发展，一个研究机构希望能够突出，一定需 要一个主心骨，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得从架构改革做起来。2011年年初，听说 CRL完成的架构改革，将研究院的管理进行了扁平化的改组，也许也是希望在架 构上有所突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们拭目以待。 (XYS20110609) ◇◇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