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7.dxiong.com)(xys.ebookdiy.com)(xys2.dropin.org)◇◇   谈反转基因的逻辑问题   作者:贾湛   不管方舟子文章逻辑怎么严谨,每次与名人交锋,几乎总是只有极少数人支 持,特别是在中医和转基因问题上,反对者至今几乎占了90%以上。腾讯微博 “方舟子PK崔永元,你会支持谁?”92.83%的网友支持崔永元。不禁让人深思这 是为什么?   央视主持人崔永元是一个敢于说真话的人,“实话实说”节目让人听到了一 些不同的声音。可惜再多点科学知识,逻辑能力再强点就好了。如今的媒体要么 掌握在连真话都不敢说的嬉皮媒体人手中,要么就掌握在逻辑能力,科普水平很 差的人手中。这是一个大问题。   一个有很高知名度,粉丝很多的著名主持人,可以选择吃不吃转基因食品, 也可以质疑它的毒性,但不应该帮助散布谣言。只要逻辑能力强点就能发现反基 因论者的论点是不靠谱的。虽然如今专家的公信度被各种因素降低,但专家们的 意见比较而言总比民科和许多外行环保人士靠谱点。如果自己不懂科学,作为媒 体人,应该选择宣传主流科学的观点,而不是相反。   中国没有逻辑传统,虽然许多学者指出过这一最重要的国情,但从来没有触 动的政府和教育部门加强对国民的逻辑训练。于是无论是民间的争吵还是官方的 报告,大量非逻辑的东西,大大阻碍了我们社会理性的发展。逻辑是什么?简单 的说逻辑可概括为:用与或非来推理,推理过程中,严格遵守“同一律”和“矛 盾律”(二值逻辑还要遵守排中律)。要问科学大厦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正是靠 逻辑和实验(包括可靠经验)建立起来的。亚里斯多德总结出了第一个逻辑理论, 这让科学开始萌芽。欧氏几何在精心选择的由可靠经验产生的公理基础上逻辑演 绎出人类第一个没有错误的科学著作。逻辑推理不能没有可靠前提,可靠前提不 能来自逻辑本身,所以需要总结经验或实验。而且即使存在大全(完备而无矛盾) 的公理体系(哥德尔证明是不存在的),也很难从这样的系统中推理出想要得到 的所有结论来。特别是事物相当复杂,会出现需要无穷多的推理过程时,明显就 限制了这大全理论系统功用。这就是培根提倡实验的意义。但不能过分强调经验 和实验而轻视理论,所以笛卡尔的贡献巨大在于,他不仅强调的逻辑的理论作用, 而且指出了科学必需从研究简单问题开始。实际上几乎所有科学都是发现了这个 领域中的最简单事物的规律靠着逻辑和实验而步步而营前进的。可以说科学靠着 这些方法让它成了真理的集中地。马云有句奇怪的话:“科学不是真理,是用来 证明真理的。”这如果不是一句空话,至少说是一句十分矛盾的话。科学不是真 理,那么什么真理呢?真理如果存在,至少它应该集中放在什么文献里,还有什 么文献比科学文献还真理呢?如果没有真理文献,那么为什么还要证明真理呢?   一些名人和公知很喜欢有“辩证”的语言,以此来显示自己水平和语言能力, 这也许是现在许多新语丝网友反对哲学反对辩证法的原因,这我不赞同。“既A 又非A”这是反逻辑的,在推理过程中应该避免。但辩证逻辑本来就不是真正用 来推理的逻辑,辩证法本来就是用来启发人们综合信息全面思考问题的。当代的 哲学被所谓科学哲学的发展搞得混乱不堪,犹其中国的所谓辩证法与其说是辩证 法,不如说是诡辩法,忽悠法。哲学是用来启迪人们思想的,哲学语言本来就不 能用讨论科学问题,但哲学具有概括一个时代科学成果的功能,具有宣传科学思 想的功能,具有让不同专业人士共同交流世界观进而让人们的世界观有序进化的 功能…。   对转基因食品崔永元说:“你可以选择吃,我可以选择不吃。你可以说你懂 “科学”,我有理由有权利质疑你懂的“科学”到底科学不科学。你可以说我白 痴,我也可以说你白吃。”崔的语言听起来很幽默,其实是语言有点辩证的成份 加点语言游戏内容罢了。崔语言中,其实承认自己不懂基因技术专业。不是说外 行人不能质疑内行人,因为外行质疑内行逻辑上是可以的,因为判断一个结论不 对,只要判断一下这个结论成立的必要条件是否满足。如我们说中医不科学,因 为它的理论中大量反逻辑的内容,且许多中药没有实验的检验,这些决定了中医 缺少科学的必要条件。但质疑还是应该遵守逻辑,比如你说转基因食品不科学, 你最起码应举证转基因理论上有什么错误,或者有哪些可靠的实验证明转基因食 品的危害。而不是用听信谣言的方式质疑。如果你肯定转基因食品有毒,这就不 是质疑了,因为肯定一个结论不象否定一个结论简单,它不仅要满足必要条件, 还要满足充分条件,所以肯定一个结论是需要专业基础的。显然自认为不懂生物 专业的崔永元肯定说:“…你白吃”这暴露出了他缺少逻辑训练。   许多人会发现,与中医的支持者和反转基因人士辩论的最大问题在于,他们 的语言不遵守“同一律”和“矛盾律”。这是这个社会人们缺少逻辑训练的结果。 比如中医人士,可以接受没有严格定义的词汇作为该理论的基础概念,用这些完 全说不清楚的概念到处推理,并深入到非常复杂的程度,这太搞笑了。“金木水 火土”没有一个元素有严格的定义,否则中医就不会把它们与人体的心、肝、脾、 肺、肾五脏对应了,只要你有严格的定义,怎么也发现不了这些概念有同一性。 可见中医的理论不必去判断是否科学,连能不能运用逻辑来推理都是个问题。中 国人都害怕别人说他白痴,因为白痴没有逻辑能力,说话很不靠谱,所以方舟子 说人白痴就公认为有语言暴力了。可是究竟在我们的非逻辑土壤中有几个不是白 痴呢?   发现某人语言违反同一律,还不算难,因为多多少少电视中播放的辩论会, 让许多人知道诡辩者喜欢“偷换概念”,只是缺少逻辑训练的人,自己常常偷换 概念自己不知道而已。而遵守“矛盾律”这是最难的了。因为即使你想让你前后 语言一致,言行一致,但你综合思维能力差,你便不容易发现自己经常自我矛盾。 举例说,有一部分民科,他们反转基因,但他们却支持水变油,陈一文就是最典 型的。说转基因是违反自然的,人为的把不该在一起的基因硬放在一起。那么水 变油很自然吗?果真能有水变油,我承认是技术上的巨大突破,甚至比核能的发 现更会带来巨大的社会利益。但就真的巨大到可以让社会进入共产主义了吗?这 种思维太简单了。且不说有关水变油理论缺少实验根据(在网上只能查到相关的 几个专利资料,找不到一份符合科学规范的实验报告),就算能水变油,也未必 利大于敝,和核能一样会对人类存在巨大的隐患。设想如果如他们说的水基燃料 的成本很低,其配方根本就不能公开,因为连高中都没有上过的王洪成都能配, 几乎所有人都会配。而且这种低技术无法长期保密,一旦有人透露,就立即普及。 这么一来,能源完全不成问题了,大家放心地用,想必那时耗油不知比现在多多 少了,空气中大量的氧变成了的碳,而没有炭变氧的技术,那时的空气成份还能 让动物活吗?如今的大气氧气含量已到了临界点,不少人在高原地区就已吃不消 了,水变油时代人怎么活。显然反转基因的人支持水变油,逻辑一致性的能力是 很差的。   从建水坝的问题的看法上也可以看出反转们的逻辑问题。本来科学技术的应 用不一定成功,有理论问题,有具体技术问题。你可以反对具体的在某处建水坝, 但你不该反对建所有的水坝。你在建水坝之前可以要求慎重,但你不能认为建水 坝总是破坏自然环境。如果我们反对所有人为的改造自然的活动,这等于否定所 有的人类文明。如今我们穿的,吃的,住的,跑的,用的还有多少的纯自然的。 包括我们国学大师公知和媒体人极力推崇的传统文化活动也是人为创造的,原始 人不是那样生活。它与现代文化的区别只是不同的时代创造的而已。显然你们推 崇自然,并不是尊重自然规律,而是只适应过去的环境难以适应新的环境而已。 逻辑混乱让你们误以为新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就是违背自然了。   绝大部分人反对转基因是传统的笼统思想造成的。在吃什么补什么的社会环 境下,人们比西方社会更容易认为:吃了转基因食品就担心自己的基因会改变了。 这种笑话很低级,留给生物学老师去科普。这里我们来看部分自以为很专业的反 转人士的另一种观点:基因并不象许多科学家想象的那样,一个基因一个性状, 基因的组合有科学家料想不到的性状。于是转基因食品是危险的,其毒性不是能 用短期实验证明的。这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稍微动动脑筋就发现有逻辑问题。国 人常常以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的高产引为骄傲,可是杂交水稻本质上还是基因改造。 与基因工程的区别仅仅是成批的基因组合与添加几个基因的区别。假如在原来基 因组的基础上添加几个基因会出现料想不到结果,那么成批基因组合是不是更会 出现料想不到的结果呢?为什么反而在转基因食品的安全上那么慎重呢?   在一次同事聚会上,我问我身旁的同事对转基因的态度,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说,不能吃,这还得了,这关系到后代灭绝的问题。我问他杂交水稻很安全吗? 他说当然安全。我又问他专业的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我们的选自然界的小石块作 电子元件是不是比用人造的电子元件能产生出更好的电子产品呢?他笑了,我没 有用太多道理就让他改变了看法。科学的一个重要思想方法就是可控性。科学在 现代哲学之父笛卡尔的思想方法指导下,总先选择最简单最基本的问题进行研究, 在这基础上再研究越来越复杂的东西。电工学选择电阻电容电感这些集总元件, 构成了我们现在许多电气产品。假如我们选择的元件不是这些单一功能的器件, 比如一个元件即有电容又有电感又有电阻还其它一些性质,那么在电路中如何进 行理论计算呢?围棋教练王元说:围棋怎么下都可以。其实并不是这样,所谓专 业棋手一定要经过严格的专业训练,至少要做许多死活题和定式研究。实战中可 以走非定式棋,但棋手一定要与定式走法比较,选择在某种场合下比定式走法更 围了多的棋下。可见不仅在科学中而且在娱乐竞技中也要遵守从简单到复杂的思 维模式。   我国著名军事专家彭光谦八问主粮转基因化,把转基因问题提到吓人的高度。 从他的语言中可以感觉到文革时期的敌对气氛。作为一个大国的军事战略家,应 该首先想到如何维护世界和平,有核时代不能搞大规模的战争,因为核大战没有 赢家,遭殃的是全人类。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大国考虑军事问题重点应该放在 如何相互合作相互制约上。相互合作指共同反恐,特别是不让邪恶国家和极端分 子具有核武器和大规模杀伤武器;相互制约是指不让一方军事力量过分强大,以 致可以轻率的发动战争,造成人类巨大的灾难。“苟能制侵邻,岂在多杀伤。” 现代是文明社会,特别是当今发达国家,他们不只是技术的进步,而是整个社会 的进步,我想所有的发达国家军事家都是不以杀人为目的的,否则要搞什么精确 制导。退一万步说,即使在古代最野蛮的民族也极少把一个敌对民族赶尽杀绝, 如蒙古人满人都没有全部消灭汉人。而彭光谦会想到用主粮来消灭一个民族,这 样的逻辑思维也太土了。假如你有比美国更强大的军事实力,是不是会把美国人 民杀绝呢?我想伟大的军事家孙子的故乡不该出这样的军事家,难怪我们的外交 常常出现与发达国家对抗,支持落后专制的政府。   彭光谦说:“对中国进行高新科技封锁是美国的长期策略。唯独转基因技术 例外。”这句话很有点份量。但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这现象呢?首先转基因技术可 以帮助粮食缺乏的国家人民,我国每年要进口大约14%的粮食,不属于粮食缺乏 的国家吗?这是一种人道主义还是种族灭绝主义。至于为什么要对我们国家高新 科技封锁,那你就该想想我们的政治,我们算是民主国家吗?那些公知们不是天 天喊要民主吗?如果已经民主了还要喊什么呢?一个非民主的大国崛起,怎能让 人不担心新的法西斯出现呢?中国人民族意识有多强,医学还分中医西医,谈转 基因粮食就联想到敌国用此来消灭我们了,这种对抗意识会让世界人民放心吗? 哪个文明人不希望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文明讲理社会进步?因为将来所有国家都可 能有自然灾难或社会灾难,多一个文明的土地多一个去处。为什么中国人不从人 类的角度而不是狭隘的民族的角度多想想呢?如果我们外交,我们的媒体把这作 为主题,哪个文明国家会把我们看成是一个假想敌国?有哪一个国家会专门针对 我国技术封锁?   缺少逻辑的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对复杂点的问题无法正确判断。生活中的许 多问题是复杂的,所以缺少逻辑训练的人们只好相信宗教相信迷信,延续传统的 习惯,他们在变化的环境中适应能力差。想当年慈禧是怎么对待铁路的?1864年, 英国人杜兰德在北京城内建立第一条铁路,很快,清政府以“殊甚骇怪”为名, 勒令拆除。二十多年后李鸿章才苦口婆心地说动了慈禧在皇宫中建了一条总长度 为1510米的窄轨铁路。可是在试车时,慈禧蒸汽机车巨大的排汽声吓坏了,又迷 信所谓皇城的龙气,下旨不准用烧煤的火车牵引,于是上演了人类历史上最荒唐 的一幕:每天慈禧到勤政殿上朝及下朝时乘坐这条铁路上的火车,但是火车没有 牵引机车,而是使用大量太监挽着黄缎子织成的绳索拉着六节车厢跑。如今所有 人听了这故事都觉得好笑,可是我们现在对转基因的态度是不是同样好笑呢?我 们的媒体人在反转基因宣传时,是否能联想到历史上这最搞笑的一幕?科学创造 了许多神奇,人们的生活变化太快,新的事物是好是坏,需要辨别,而缺少逻辑 或被某种宗教意识或其它类宗教意识束缚的人只会死守传统的生活方式,甚至固 执的认为新的生活方式是腐朽的。世界上几乎所有恐怖活动,都是这样的极端分 子想不通新的生活方式,并且坚持只有他们的宗教规定的生活方式才是对的,而 对文明社会形成的暴力威胁。   不尊重逻辑的社会算是一个文明的社会?当我们遇到一个很霸道的人时,我 常说他不讲理,什么叫不讲理,无非就是指对方说话没有逻辑,并因此与他讲道 理等于白讲。正是因为某些人从来不认为可以通过说理的方式解决问题,所以世 界上才有那么多人喜欢暴力喜欢专制。对文明人讲,暴力只能用来对付不讲理者。 暴力只为避免更大的暴力。中国古代被称之于礼仪之邦,但没有逻辑的社会不能 算是真正的文明社会,我们应该补上这课,让世人看到一个真正的文明大国崛起。 (XYS20131021) ◇◇新语丝(www.xys.org)(xys7.dxiong.com)(xys.ebookdiy.com)(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