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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何时才能卸下“英雄”的负担

蔡方华
北京青年报2003年12月22日

　　以学术打假闻名的方舟子近日又引起了巨大轰动。他在某网站发表文章指出，
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常智杰副教授“成批捏造论文”，以此获得了他在清
华大学的教席，由是，拉开了又一场事关学术腐败的争论。从目前的新闻事实看，
常智杰副教授涉嫌将七篇国际学术会议的摘要当做“论文”写入了个人履历，至
于他是否因为这些摘要而获得了目前的职位，清华大学还没有出面作出说明。常
智杰的行为究竟算不算学术作弊呢？他会不会因为此事的揭开而受到清华大学的
处理？悬念让这段公案变得引人注目。

　　同为“打假英雄”，方舟子和王海有着很大的不同。王海打假有着明显的利
益目的，那就是向售假的商家索取赔偿，而方舟子打假则很难带来现实的收益。
此外，王海打假容易落到实处，因为商品非真即假，不存在暧昧含混的空间，方
舟子的领域则要复杂得多，在原本就不为公众所熟悉的学术界，一种学术行为或
者学术成果到底是不是“水货”，有时很难取得共识，因而，方舟子的打假似乎
更加困难，有时甚至会受到误解乃至攻击。即便如此，方舟子的存在对于中国的
学术界来说仍然是极有杀伤力的，方舟子的枪锋所到之处，即使不说是当者披靡，
起码也会戳破一些神话般的外衣，比如所谓的“国际顶尖”、“无法估量”等，
而公众也从方舟子的言论中了解到了学术界目前存在的种种问题。

　　学术失范已经不是新话题了，学术腐败、学历腐败、论文作假不断见诸报端，
一些学者利用国际间的学术信息不通畅，大肆编造金灿灿的个人资历，或者将普
通的论文“膨化”成重大成果，以此牟取学术利益，诸如此类的伎俩之所以能够
吃得开，和我们的学术体制缺陷是有着因果关系的，可以说，是体制的缺陷造就
了学术上的“原始积累”现象，更重要的是，学术领域似乎缺乏一种自纠的功能，
如果没有方舟子这样的“异类”出现，造假吃假的现象似乎就能通行无阻。从这
个角度看，方舟子越是出名，中国学术界就越是让人担心、忧虑，方舟子越是引
发轰动，中国学术的美誉度就越发可疑。

　　既然已经被方舟子“看上了”，常智杰的“捏造”问题就不可能继续含混下
去，或早或晚，有关方面会给出一个结论。但是，到底有多少人通过学术造假获
得了学术地位呢？我们通过什么方式能够查找制度的缺陷，并且把东郭先生揪出
来？也就是说，方舟子何时才能卸下英雄的负担？似乎一时还很难找到答案。

(XYS2003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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