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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界星火烛照中国司法黑洞

　　古呆

　　2003年，有三件“官司”引起我的热切关注：吴思与《北京青年报》被告案、
方舟子告《探索与争鸣》案及陈桂棣、春桃与人民文学出版社被告案。三件案子
有着突出的共同点：都涉及名誉权，都涉及新闻出版机构，都涉及官员或官方，
更值得注意的是，三案都有作为个人与官员或官方对垒的书生，而且这几个书生
都是知识界所熟知所景仰的名人。某种意义上，这是中国知识界与权力阵营在司
法舞台上的一次对角，如果将这次对角看作两个阵营的一次球赛，那么这三场
“官司”就是球赛的三个回合，用三局两胜法来判断胜负的话，则结果已经明朗
——吴思与方舟子都已落败，知识界输局已定。

　　当然或许有人不甘心认输，那么用最乐观的态度来看待目前的结果，知识界
也难得扭转乾坤了——理论上来说，这次球赛才进行了一半，吴思是终审败诉，
方舟子说还要上诉，而陈桂棣夫妇的胜败还在不可知中，但我们可以设想，他们
一审之后败方不服，则还会有上诉。这样一来，球赛就是六局定输赢。可由现在
的局势推下去也只能有以下几种可能：第一种情况，A、方舟子上诉赢，陈桂棣
夫妇一审赢，对方上诉陈夫妇又赢，则双方比分为3：3，打个平手，这是对知识
界最好的结局，但可能性极小，因为要我方力保以后一场不丢，呆本人不报这种
奢望；第二种情况，B、方舟子上诉赢，陈桂棣夫妇一审输（呆以为可能性很
大），上诉后陈夫妇赢，则双方比分为2：4，在以下情况下比分不变：C、方舟
子上诉赢，陈夫妇一审赢终审输；D、方舟子上诉输，陈夫妇一审终审都赢，这种
情况是我方丢一保二；第三种情况，则是我方丢二保一，比分则为1：5，有这么
几种可能：E、方舟子上诉输，陈夫妇一审输，上诉赢；F、方舟子上诉输，陈夫
妇一审赢，终审输；第四种情况，是最糟的，我方一路败北，一败涂地，即G、方
舟子上诉输，陈夫妇一审输，上诉再输。

　　进行上面这一番游戏式的博弈分析时，我的内心是痛苦的，我相信人间自有
公道，而司法不可能是游戏。可我们中国的司法连球赛之类的游戏都不如，游戏
注重规则，可我们的司法却不讲规则，如果硬要用“规则”这个词来表达的话，
则中国的司法来的是“横规则”（吴思语），“不管谁是谁非，谁更有理；只看
谁有关系，谁更有权”（张远山语）。在这种“官”为所“司”的“司法场”里，
法官与打官司的官必然是官官相护一个鼻孔出气，无论是民告官还是官告民，则
胜败在未走上法庭之前就是墙上挂鳖壳——定了规的。

　　对于这样的官司，为个人计还是不惹为上，但如果从民的整体利益考虑，打
是更有意义的。正像方舟子说的，打就有戏看，就能一入虎穴而窥虚实，就仿佛
探一支蜡烛进了一口黑而龌龊的深井，把里边的肮脏照一照。当然，这样，就势
必有个人的牺牲，如吴思与方舟子。那么，作为一介草民，作为一个喜欢读书的
人，他们的牺牲是替了我们所作的牺牲，在这里，我谨向他们表示我微末的敬意！
我要对吴思和方舟子说，在你们目光无法到达的世界一角，我充满敬仰的目光紧
紧追随着你们，请你们珍重！

　　虽然这场球赛知识界已经是必败无疑，但正如张远山先生对场上我们的“球
员”说的：“你们暂时失败的只是官司，官司失败是悲壮的失败，虽败犹荣，越
败越荣。”因为你们带着正义的星星之火走进中国司法黑洞，让人们看到了一点
点希望之光。
　　（2004.5.28）

(XYS200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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