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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亦非，非亦是

作者：忧天杞人

    方舟子先生因《探索与争鸣》杂志连续三期刊登化名“野鹤”的造谣、诽谤
文章而于去年8月起诉该杂志的主管上级－－上海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该案是
去年11月初由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的。同“新语丝”的广大读者一样，
本人也一直在等待着法院的判决结果。等了半年多，北京西城区法院终于在本月
25日做出一审判决。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采取造谣、
谩骂和诽谤等手段对原告进行人身攻击的事情，法院竟然说“该文文风是开展批
评，属于学术争鸣的范畴，不构成对原告名誉权的侵害。原告之诉讼请求，本院
不予支持。”！

    我们真不明白，如果某人在公开发行的刊物上说曹宁、刘红和王建你们三位
全都是‘江湖骗子”、“假洋鬼子”、“偏执狂”、“如丧考妣”、“丧失理性”、
“丧失理智”、“纠缠扭曲的无赖相”、“简直到了无耻的地步”，你们认为这
是对你们的正常批评，不是对你们的谩骂、诽谤和人身攻击吗？

    若是这样，今后在任何一个媒体上，就可以这样任意地造谣、谩骂、诽谤和
攻击任何一个人，而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了。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一定会
像《红灯记》中李奶奶说的：天下大乱呀！

    国务院2001年12月20日颁布、2002年2月1日起施行的《出版管理条例》的第
二十六条规定的“任何出版物不得含有”的十种内容中，第八个就是不得含有
“侮辱或者诽谤他人，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内容，否则按第五十六条的规定，
将受到相应的惩处。

    这里，我们要请教三位法官：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内容才算是“侮辱或者
诽谤他人，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内容？说他人是“无赖”、是精神病、是无耻
之徒，咒骂别人爹死娘死都不是侮辱和诽谤？！请你们给个界限，以便咱以后写
文章、评论人的时候，好掌握个火候和分寸。

    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能把“是”说成了“非”，把黑的说成了白的；也就
可能把“非”说成了“是”，把白的说成了黑的。

    不是吗？
 
   2002年初，《北京青年报》上连载了吴思所著的《毛泽东的农民--陈永贵》
一书。陈永贵的亲属陈明亮、宋玉林以该书侵犯了陈永贵的名誉权为由，而把作
者和《北京青年报》社告到了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本来这书的内容是客观、
真实的，不存在作者任意编造、杜撰的情况；而且该书中没有使用任何侮辱、诽
谤性的语言，亦没有涉及陈永贵的个人隐私，并没有构成对陈永贵名誉权的侵犯；
同时作者和《北京青年报》社还列举了所述有关内容的出处和文献名称。而就是
这个西城区人民法院却判《北京青年报》社和作者侵权成立、判陈明亮、宋玉林
胜诉！对于这么一个判决（包括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终审判决）结果，中
国新闻、法律、教育、文学、学术和出版界无不为之哗然。这不是一个十分典型
的把“非”说成了“是”、把白的说成了黑的案例吗？

    因此，西城区法院判《探索与争鸣》杂志对方舟子先生不构成“名誉权的侵
害”的结果，既奇怪，又不奇怪。因为他们有时候就是搞不清楚“是”与“非”、
黑与白、对与错。

    要是法院真正都做到了是非分明、公平公正，又怎么会每年数据统计，法院
有错案10万件呢？又怎么会有辽宁省去年因360多个错判案件而支付了500万元的
“国家赔偿”款这样的事呢？反正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又不要他们自己掏腰包。 

参考：
  《陈永贵名誉权案例：传媒与作者的法律责任（会议记录节录）》  雷颐、贺
卫方、何兵等 （“法律思想网”2004-2-24）

(XYS200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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