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评杨杰之流的奇谈怪论 魏民岩 “我这里也算了一笔帐，同样的条件，你们的学费加生活费是几千元人民币，而 我刚才提到的美国名牌私立大学的费用是每年四万美元，相当于32万元人民币， 差别是60倍，扣除物价指数（以1:4计算的话），也要差15倍。那么另外15分之 14是由哪里来的呢？是国家给的，是人民给的，是党给的......我之所以在阔别 十六年后回到祖国，是由于我深切地体会著这一切。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祖国、 不要忘记党、不要忘记人民......” -----摘自“同济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院长杨杰教授在2004年级新生开学典 礼上的讲话”(XYS20040921) 杨杰在这里关于“学费加生活费”的比较，其荒谬性是一目了然的，因为杨杰在 这里假定中国学生的家庭收入和美国学生的家庭收入是相同的。杨杰既然在美国 居住过多年，他就应该很清楚，中国人民和美国人民的家庭收入有着巨大的差异。 单纯地比较两国大学以美元表示的学费，而不同时比较两国人民以美元表示的收 入，并且不同时指明两国学生以美元表示的学费与家庭收入的比率，不仅在理论 上站不住脚，更重要的，是根本抹杀了中国普通老百姓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受到 高等教育而付出的沉重代价。所以，以杨杰的奇谈怪论为代表的这样的“伪比 较”，不仅是荒谬的，更是不人道的。 我的文章标题用了“杨杰教授之流”，是因为象杨杰这样的奇谈怪论，几乎我们 每天都能在中国的大学里听到。杨杰在同济大学2004年级新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 只不过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罢了。 且不说杨杰决定回到中国，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深切地体会著”什么什么。我自 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向来是用普通人的小鸡肚肠来体会别人的，我认为这里 有必要考察一下杨杰目前的国籍，如果他是美国人，我认为他没有资格教训我们 中国学生要怎样怎样。而且，如果他是美国人，我认为他也没有义务要效忠于另 外一个国家。 杨杰这段话里面的荒谬，远远不限于上面所说的“伪比较”。 1、杨杰所声称的同济大学“学费加生活费”不正确 杨杰对同济大学的学生说：“你们的学费加生活费是几千元人民币，而我刚才提 到的美国名牌私立大学的费用是每年四万美元，相当于32万元人民币，差别是60 倍”。杨杰在这里并未指明这个/些神秘的“美国名牌私立大学”究竟是哪一所 或者哪几所大学，因而我们无从查证他所声称的四万美元的正确性。就算我们接 受美国名牌私立大学的费用确实是每年四万美元，相当于32万元人民币，那么我 用32万元除以60(倍)，得出的数字是5333，也就是说，按照杨杰的计算，同济大 学的“学费加生活费”应该是每年5333元人民币，可是，根据同济大学的的网站： “同济大学建筑学、临床医学、口腔医学普通本科专业一年学费6000元，普通本 科艺术类专业及高职艺术类专业一年学费10000元，软件工程专业一、二年级每 学年学费6500元，三、四年级每学年学费16000元，其他普通本科专业及职教师 资本科一年学费5000元，高职类专业一年学费7500元。普通本科生住宿费一年 600～1200元。”(同济大学04年普通本科招生章程第十一条。 http://bkzs.tongji.edu.cn/zszc/show.jsp?news_no=NE200404131738200328) 即使我们仅仅计算学费和住宿费，而不计算学生吃饭和穿衣和其他生活必须品的 费用，那么同济大学学生最低的费用(普通本科专业及职教师资本科一年学费 5000元加上普通本科生住宿费的下点600元)一年也要5600元，最高的(软件工程 专业三四年级的年学费16000元加上普通本科生住宿费的上点1200元)一年可达 17200元。换言之，同济大学学生的学费加住宿费(不包括吃饭和穿衣和其他生活 必须品的费用)，每年在5600和17200元人民币之间，而不是杨杰所说的5333元。 如果加上吃饭和穿衣和其他生活必须品的费用，学生的“学费加生活费”将远远 不止这个数字。 杨杰在这篇讲话中系“代表同济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全体老师和同学们对 2004届医学院、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口腔医学院的新同学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那么，按照同济大学的公告，口腔医学普通本科专业一年学费6000元，普通本科 生住宿费一年600～1200元，那么口腔医学的学生一年的学费和住宿费(不包括吃 饭和穿衣和其他生活必须品的费用)就在6600到7200元人民币之间。如果加上吃 饭和穿衣和其他生活必须品的费用，学生的“学费加生活费”也将远远不止这个 数字。 因此，杨杰所计算的“学费加生活费”(注意是“生活费”而非仅仅住宿费)的 5333元人民币，和现实情况是完全不符的，是一个严重歪曲了的数字。 2、正确的比较方法应该是比较家庭收入和学费的比率 以英国为例，根据牛津大学的网站关于其学费的公告，英国本国国籍的学生的学 费要求是这样的： “Undergraduates beginning a course in 2005 may have to contribute towards their tuition fees. You will pay no more in tuition fee contribution at Oxford than at any other university, which is an amount set by the government: currently a maximum of 1,125 per year. How much you pay of that maximum is means-tested and depends on your family's or your own income (depending on whom you rely on for your living). Currently, if that income is under about 20,000 a year, you pay no tuition fees. ” (http://www.admissions.ox.ac.uk/finance/index.shtml) 大意是： “2005年就读的本科生可能需要交纳一定的学费。牛津大学的学费和其他大学的 学费相同，数额由政府专门规定。目前的学费每年最高不超过1125英镑。在此限 额内，学生个人所交纳的学费额，以该生支付能力来衡量，取决于该生家庭或该 生本人的收入(依该生生活来源系依赖于何人而定)。就目前而言，如果该收入低 于每年2万英镑，则不用交纳任何学费。” 这项“如果该收入低于每年2万英镑，则不用交纳任何学费”的规定，和中国大 学的收费相比，差别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在中国，不论家庭收入情况怎样，所有 的学生一概需要交纳全额的学费。不过，既然我们在此讨论的是“交纳学费”的 问题，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就“不用交纳学费”而作进一步的讨论。 从牛津大学的公告可以看出：(1) 只有家庭年收入达到2万镑的学生，才需要交 纳学费；(2) 英国的学费每年1125英镑只是上限，学生依本人情况的不同，所交 纳的学费可能会低于这个数字；那么(3) 如果某个学生家庭年收入刚刚2万镑， 即刚刚达到交纳学费的最低收入要求，那么这个学生所交纳的学费，应当少于 1125英镑。 不过，为了讨论的目的，我们在此假设，在英国，即使家庭年收入刚刚达到交纳 学费的最低收入要求，也需要交纳最高的全额学费；也就是说，我们在此假设， 在英国，一个家庭年收入刚好2万英镑的学生，也需要交纳每年1125英镑的最高 学费。年收入2万英镑，扣除大约三分之一的税，年纯收入大约应该是13400英镑， 相当于每月约1116英镑。换言之，在英国，一名本科生每年的最高学费，约相当 于最低收入家庭一个月的纯收入。 就中国而言，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城镇居民，2004年8月，在收入最低 的贵州省，平均每家约3口人，平均每人月收入约为580元人民币 (http://www.stats.gov.cn/tjsj/jdsj/t20040921_402195128.htm)；农村居民， 2004年上半年，在收入最低的西藏自治区，平均每人现金收入约636元人民币 (http://www.stats.gov.cn/tjsj/jdsj/t20040809_402177141.htm)，亦即每人 每月约106元人民币。 应该指出的是，国家统计局的上述数字，只是“平均值”，也就是说，这些数据 是把最富的人和最穷的人放到一起，取的一个中间值。因而并不能完全代表低收 入家庭的现实情况。在中国，赤贫与巨富之间、农村与城镇之间在收入上的巨大 差异，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不过，为了讨论的目的，我们在此姑且乐观地假设， 在中国，最低收入的老百姓，其收入都能达到上述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平均水平。 那么，按照国家统计局的统计，2004年，中国一个三口之家，在城镇的月收入是 580元 x 3人= 1740元人民币，在农村的月收入是106元 x 3人= 318元人民币。 而上述同济大学的最低学费，每年是5000元人民币。这就是说，同济大学本科生 每年的最低学费，相当于中国城镇最低收入家庭近3个月的收入，相当于中国农 村最低收入家庭近16个月的收入。 前面说过，在英国，一名本科生每年的最高学费，相当于最低收入家庭一个月的 纯收入。换言之，即使按照最最乐观的估计，即使我们无视巨富和赤贫在收入上 的巨大差异，即使我们无视最低学费和最高学费的区别，中国大学的学费，最少 也要相当于英国大学学费的3到16倍。由此可见，中国大学的学费是非常昂贵的。 杨杰之流怎么不做这样的比较？ 3、我们也可以比较以美元表示的两国人民家庭年收入 我们再回到国家统计局的数字上来。按照国家统计局的统计，2004年，中国一个 三口之家的最低收入，在城镇的月收入是580元 x 3=1740元人民币，那么年收入 就是1740元 x 12月 = 20880元人民币，按照人民币对美元的比价8：1计算，相 当于2610美元；在农村的月收入是106元 x 3 = 318元人民币，那么年收入就是 318元 x 12月 = 3816元人民币，按照人民币对美元的比价8：1计算，相当于477 美元。前面说过，英国需要交纳学费的最低收入家庭，年纯收入大约应该是 13400英镑，按照英镑对美元的比价1.5:1计算，约相当于2万零1百美元。 也就是说，如果都换算成美元，那么，英国最低收入家庭的年纯收入，相当于中 国城镇最低收入家庭7年半的收入，相当于中国农村最低收入家庭42年的收入。 杨杰之流怎么不做这样的比较？ 4、杨杰拿来比较的学校之间没有可比性 杨杰在讲话中，把“你们(即同济大学学生)的学费加生活费”与“美国名牌私立 大学的费用”相比，是很奇怪的。众所周知，中国的大学全是由政府办的公立大 学，在费用的来源上有着很大的不同。一个是私立，一个是公立，二者怎么能够 相提并论？ 还有，按照定义，中国是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美国是资本家把持的资本 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国家一切为了人民，资本主义国家一切唯利是图。社会主义 国家大学的收费怎么能够向资本主义国家的大学看齐呢？要说看齐，也应该向同 是共产党领导的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大学看齐。在这些国家中，越南我不清楚， 至少在古巴和朝鲜，大学是全部免费的。 (XYS2004092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