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旧文翻新和相对主义诡辩救不了宗教信仰 ——评基甸替丁林的辩护 文／朱修栐 　　最近在博客网上看到基甸的《“拯救信仰”与“捍卫科学”——评方舟子对 丁林（林达）的批判》一文（下简称《拯》文）[1]，有点受宠若惊，因为这篇 文章本是作者的一篇旧文，据其个人主页“网文自辑”里的版本[2]，是作于 2004年10月的，不料时隔一年，作者突然把它改头换面在博客网上贴了出来，且 在文章一开始竟提到了拙作《博客网已成为赵若舟之类伪科学宣扬者的渊薮》 [3]，并认为我的这篇文章“似乎”是把博客网牵涉进了方舟子先生和别人的论 战。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受到基甸的关注了。第一次也是差不多一年前，拙作《四 川成都的“东方伊甸园”神话》被基甸转载到他的另一个blog上，并有幸被加了 按语[4]，这是我在网络检索时，偶然发现的。如果说那篇文章因为涉及到基督 教，所以能受到“一名基督徒知识分子”基甸的关注也是理所当然的话，这一回 我就不太明白，为何一篇和基督教没什么关系的文章，也能有幸成为基甸旧文改 头换面的新版本的引子呢？而且，我不得不在此声明，所谓我的文章“似乎”把 博客网牵涉进了方舟子先生和别人的论战的猜测，完全是一个误会。这篇文章的 写作动机，完全来自于我个人，和方舟子先生没有一点关系。 　　反到是基甸在《拯》文新版本的一开始这样一提，把我牵涉进方舟子先生和 丁林的论战中了。我不知道基甸是不是在方舟子先生和丁林展开论战时，像他现 在牵涉我一样被牵涉了进去，姑且认为是吧，那么既然被牵涉的人可以替论战一 方的丁林说话，现在我自然也可以替论战另一方的方舟子先生说话了。如果不是， 那么既然基甸可以因为曾被方舟子写文章批过，或者曾被赐予了“神棍”的帽子， 或甚至仅仅因为是“一名基督徒知识分子”就替论战一方的丁林说话，而现在确 乎被基甸牵涉的我，自然更有理由替论战另一方的方舟子先生说话了。 　　闲言少叙，下面来评一评《拯》文中基甸替丁林所作的辩护。 一、基甸“旧文翻新”新在哪里？ 　　在开始评丁林的《拯救信仰的努力》一文前，基甸做了大段的铺垫，申明了 他挺丁贬方的原因和基本立场。在新版本中，这段铺垫几乎被完全重写了，不仅 篇幅扩了一倍，而且还“与时俱进”地把旧版本中关于方舟子不屑于被列入“影 响中国公共知识分子50人”的“旧闻”删掉，换上了庄之遥评论方舟子与“新批 评者”之间的争论的“新闻”，而且如本文一开头所述，把鄙人也牵涉了进来。 对这种包装旧文使之像是应时文字的作法，我是不以为然的，并且认为是一种欺 骗读者的行为。 　　此外，在新版本中，基甸把原先一些貌似公允的话，如“就像我对方舟子的 反基文章多有不认同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某些方舟子的‘打假’言说或 者把他的一些‘打假’文章推荐给国内的亲友”之类删除，改成了攻击方舟子的 话，如“方舟子（新语丝）对王怡的‘攻击’，多是一些‘诛心’、‘抒情’加 个人恩怨，似乎关注的人不多”。与此对应的，是新版本加大了夸赞丁林的力度， 如把“方舟子和丁林的文章我都很关注，如果要我选‘中文网络最具影响力的 人’，他们两个我都会选”改成了“比如林达（即丁林，夫妇共用笔名）对美国 历史和社会的介绍和王怡等国内‘自由主义者’、‘公共知识分子’在网络空间 上的言说。我认为他们对中文网络乃至中国知识分子的影响跟方舟子一样是相当 大的”。这似乎说明，这一年以来，基甸对方舟子的“爱”和“宽容”，变得更 没有耐心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知道明年此时，基甸会不会就撕破了“爱” 和“宽容”的面具了呢？ 二、方舟子什么时候说过丁林是“原教旨主义极毒教”徒？ 　　就在《拯》文的这个改头换面的新版本中，基甸说： 　　　　首先丁林根本不是基督徒。这一点丁林自己（就在他被方舟子批判的文章 　　里）明确澄清过。方舟子把基督教视为需要“拔掉”的“毒瘤”和需要铲除的 　　“邪教”，而他多次把对基督教的看法跟自己的极端观点不同的非基督徒人士 　　（包括丁林、云儿等）当成“原教旨主义极毒教”徒来批，而且屡错屡犯，也没 　　见他认过错。国内的媒体也以讹传讹、添油加醋，实在有违实事求是的精神。 　　由于大陆网络对google的指定站点搜索功能的屏蔽，我不得不搜索了全部新 语丝新到资料的题目索引，只找到三篇方舟子直接批丁林的文章：《错误百出、 谎话连篇的反科学审视》（下简称《错》文）[5]、《岂能用反科学谎言拯救信 仰》（下简称《岂》文）[6]和《美国政治老太太和华人“美国通”》（下简称 《美》文）[7]。这三篇文章里面，没有一篇说丁林是“原教旨主义极毒教”徒 的，甚至没有一篇说丁林是基督徒的，至多说是“反科学妄人”罢了。只有《岂》 文的最后，有一段话似乎有问题： 　　　　在美国和在中国试图调和科学和宗教，有截然不同的动机。在所有议员和绝 　　大部分公众都自称信神的美国，宣扬科学和宗教不冲突，是为了争取信神者接 　　受、支持科学，目的是为了科学研究尽量避免宗教势力的压制。而在中国，宣扬 　　者的目的却是为了传教，其实质是反科学。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宣扬者多是值得 　　敬重的科学人士，而中国的宣扬者却往往是无知无畏无耻之尤。 这段话确实容易给人这样的印象，即认为丁林这样鼓吹“科学和宗教不冲突”的 “宣扬者”的目的是为了传教。然而，仅凭这一个孤例，并不能确凿地得出方舟 子一直以为丁林是基督徒的结论，因为孤例很可能是疏忽所致。除此之外，所谓 的“多次”把丁林“当成‘原教旨主义极毒教’徒来批”，“屡错屡犯”，又有 何依据？如果本来没有犯错，又何必认错？如果基甸不能给出方舟子在其他场合 把丁林当成基督徒的证据，这一段话就是不折不扣的诽谤。 　　而且，就在基甸写于今年3月31日的《关于〈外滩画报〉与方舟子的几点说 明和回应》[8]一文中，还只是声明丁林不是基督徒，还没有说方舟子把丁林当 成基督徒。时隔七个多月，基甸就可以如此言之凿凿，这莫非是说明证据都出现 在这七个月中？ 三、方舟子确实击中了丁林《拯救信仰的努力》一文的要害 　　丁林写作《拯救信仰的努力》一文的目的，是试图论证在科技发达的当代社 会，科学理性和宗教信仰并不冲突。文章的第一部分，引用美国学者 Ronald Numbers的观点，认为科学和宗教的决裂，并不是像以前认为的那样，始于十七 世纪的科学革命，而是始于1859年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这是对历史的一种 新的解读，是一家之言，姑且认为是可以成立的。文章的第二部分，主要是以 1996年教皇承认进化论是一种科学理论，不再认为进化论是会摧毁宗教信仰的一 种威胁为例，试图说明基督徒已成功地拯救了其信仰在进化论面前表现出来的危 机。值得说明的是，方舟子在《进化新篇章》一书中，也引用了这个例子，用来 说明真正反科学的只是一小部分原教旨主义基督徒。 　　文章的第三部分却跑题了，小标题是“基因工程”，却不是进一步论述基督 徒是怎样继续拯救其信仰在基因工程面前表现出来的危机的，恰恰相反，是换了 一种口气，用宗教道德来评价基因工程，这时候的弱者一下子换了位，从宗教信 仰变成科学了，而且，正如方舟子指出的，充满了谎言。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 总算又回到主题上来，探讨基督徒如何面对天文学的挑战，却几乎全是举例，而 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理论分析。第六部分，算是一个泛泛的总结。 　　显然，丁林文章的要害，首先在于第三部分的“跑题”。其次在于第四部分 和第五部分只用个例论证。如果真要论述宗教和科学的调合，首先就不能对科学 常识有错误的理解，否则就没有说服力，可是在第三部分的“跑题”中，丁林表 现出了他对进化论惯常的错误理解，而且真正是“屡错屡犯”，在这篇文章中错 了，在方舟子《错》文批驳的《重新审视猴子审判案》一文中也错了。这样看来， 方舟子说他是“反科学”，有何不妥？方舟子并指出个例论证是没有说服力的， 这就等于说，丁林在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中的论证不能成立，因此，所谓基督徒 解决了在天文学面前的信仰危机，就成了一句空话。要之，方舟子的驳斥，实际 上已经摧毁了丁林文章的后半部分的立论基础，根本不是基甸所说的，“方文通 篇并没有多少有效的反驳”。 四、基甸的辩护同样是漏洞百出 　　在《拯》文中，基甸说： 　　　　置论辩对方的文章宏旨不顾，仅仅从对方文中挑出一些“漏洞”，就把“谎 　　话连篇，错误百出”的结论加在对方身上，这种挑漏诛心的“反驳”法，也是方 　　舟子的恶习之一。 我上面已经指出，方舟子对丁林文章的批判，已经击中了其要害，根本不是什么 “仅仅从对方文中挑出一些‘漏洞’”。立论基础既然被摧毁，凭什么还要求方 舟子去关注什么“文章宏旨”？如果说，即使论证不成立，“文章宏旨”也是对 的，这就和“屁股决定脑袋”无异了。 　　基甸说： 　　　　丁文本身其实也明确表明了霍金是相信“宇宙的创始完全可以用物理定律来 　　解释”而“不需要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的无（疑）神论者的，方舟子这番慷慨激 　　昂的对“霍金信神”的“谣”言的揭批真的是“大战风车”得很。 事实上，这只能说明丁林文章本身的自相矛盾。前面明明说“斯蒂芬·霍金本人 也把上帝和物理定律联系在一起”，后面就说霍金是相信“宇宙的创始完全可以 用物理定律来解释”而“不需要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的无（疑）神论者，难道揭 发这样的逻辑混乱也是“大战风车”？ 　　基甸说： 　　　　方文的结语说：“在所有议员和绝大部分公众都自称信神的美国，宣扬科学 　　和宗教不冲突，是为了争取信神者接受、支持科学，目的是为了科学研究尽量避 　　免宗教势力的压制。而在中国，宣扬者的目的却是为了传教，其实质是反科学。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宣扬者多是值得敬重的科学人士，而中国的宣扬者却往往是 　　无知无畏无耻之尤。”这段话道理上很有问题，出自一个“科学卫士”的口中更 　　是让我有点吃惊。在美国，科学研究是否“受到宗教势力的压制”或者在多大程 　　度上受到这样的限制，恐怕是有争议的见仁见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科学 　　与宗教信仰真的是像方舟子等认为的那样是水火不相容的根本对立的，“为了争 　　取信神者接受、支持科学”而“宣扬科学和宗教不冲突”岂不是昧着真理玩手腕 　　的“学术腐败”行为？又怎么“值得”像方舟子这样的打假勇士“敬重”？ 这一大段归谬貌似有理，其实是偷换概念。方舟子明明指出了中国和美国的情况 不同，基甸却非要把两种情况混为一谈。对美国来说，因为有“所有议员和绝大 部分公众都自称信神”的背景，而且一部分科学家宣扬科学和宗教不冲突的目的 是“为了科学研究尽量避免宗教势力的压制”，在这种“国情”下，科学家的宣 扬当然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在中国，没有这些背景，类似的宣扬就绝不是情有可 原的。所谓的“道理上有问题”，只不过是通过诡辩才能得出的结论。 五、基甸替丁林的辩护，是相对主义的诡辩 　　丁林不顾事实胡说八道的写作风格，在《拯救信仰的努力》一文中有体现， 在《重新审视猴子审判案》和被方舟子《美》文批驳的《九十老太的长征与被捕》 一文中，体现得更明显。这两篇文章的论证完全是建立在对历史虚假的解读及对 美国法律的误解和捏造上的，所以其造谣一经揭穿，整篇文章就全部垮掉了。对 此，基甸视而不见，只是在《关于〈外滩画报〉与方舟子的几点说明和回应》一 文中说了一句“当然这并不等于说我对方舟子关于猴子审判案的文章就没有异议 了”，却至今未见他另写什么文章进行有力的反驳。 　　因此，基甸替丁林辩护的逻辑是：即使他别的文章是胡说八道，这一篇也不 一定就是胡说八道。即使这一篇文章中有胡说八道的地方，剩余的地方也不一定 就是胡说八道。即使一篇文章几乎全是胡说八道，只要“文章宏旨”没有错，对 它的批判就是“挑漏诛心”。 　　这是一种相对主义的诡辩论。诡辩者故意抹煞问题的严重性，尽力轻描淡写， 反之，只要文章有一点真实的成分，就马上扩大，着重强调。诡辩者还否认一篇 文章水平的低下可以折射出作者写作能力的低下，主张不同的文章都是孤立的个 案，彼此之间没有联系。这种相对主义发展到极致，就是预设立场，凡是合乎立 场的论证，错的就尽力开脱，对的就尽力夸大。对于基甸这样的基督徒来说，出 于对信仰的热爱，走向这种极端相对主义，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想这也是 方舟子厌恶地把这类人称之为“神棍”，并不屑理会他们不断的纠缠的原因。 2005.11.03-04 注： [1]见http://column.bokee.com/97894.html。 [2]见http://www.godoor.net/jidianlinks/dl-fzz.htm。 [3]见http://column.bokee.com/96515.html。 [4]见http://jidian.blogbus.com/logs/2005/01/568485.html。 [5]见http://xys.3322.org/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scopes2.txt， 丁林《重新审视猴子审判案》附于文后。 [6]见http://xys.3322.org/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dinglin2.txt。 丁林《拯救信仰的努力》附于文后。 [7]见http://xys.3322.org/xys/netters/Fang-Zhouzi/sohu/dinglin3.txt。 [8]见http://godoor.net/jidianlinks/lx/wthb.htm， (XYS200511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