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   学术抄袭与历史意淫   ——罗志田著作揭秘   李继宏   自从大半个月前鄙人发表了《想象的历史学与意淫的历史学家》一文,网上 对鄙人的攻击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虽然其中也有一些善意的批评和客观的分析, 但更多则是毫无理性和逻辑的谩骂与诽谤。这期间鄙人几次三番希望能和罗的拥 护者们有所沟通,但总不免归于徒然。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们对于“大师” 的热爱可以理解,但是再深沉的爱也不能改变事实。鄙人曾经说过,要揭露罗志 田这样的假冒伪劣产品颇费功夫,本来鄙人事务缠身,并无很多闲暇时间顾及于 此。但为帮助广大青年学子辨明真伪,免受其不负责任之信口开河的毒害,故不 得不拨冗撰文详论,将其真实面貌大白于天下,虽爪牙众多而无所讳也。孟子曰: 虽千万人吾往矣!此堪为继宏苦心孤诣之写照。   一点说明:虽然鄙人对于罗志田先生智商和学力的判断并没有丝毫改变,但 是出于不过分刺激某些罗的拥护者的好意,在下文中我尽量不直接提及这一事实, 并且尽量采用温和的口吻以便本文传达的事实能够显示得更加清楚。另外,既然 某些人以门户之见拒斥社会学的思想,以闭目塞听的鸵鸟政策自我满足,那么我 们就史学而论,看看罗志田说的东西在史学范围内,在文化常识范围内,甚至在 正常汉语的范围内,究竟有几分道理。   1.   近日鄙人找出罗先生的不少著作悉心拜读,发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各书中 段落章节的重复程度极高。基本上罗先生的全部专著都是从若干论文拼凑改编而 来,这倒也情有可原。可是罗先生的各部专著基本上也是自己抄自己,名目不同 内容近似,这就很难说得通了。光看几本书名就可知道其中大同小异。兹抄录某 网友贴出的罗教授迄今出版的全部专著(含论文集):   1,《再造文明之梦——胡适传》,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年7月   2,《民族主义与近代中国思想》,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98年1月   3,《东风与西风》(文化与学术评论集,与葛小佳合著),三联书店,1998年 12月   4,《权势转移:近代中国的思想,社会与学术》,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7 月   5,《二十世纪的中国思想与学术掠影》,广东教育出版社2001年4月   6,《乱世潜流:民族主义与民国政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10月   7,《国家与学术:清季民初关于“国学”的思想论争》,三联书店2003年1 月   8,《裂变中的传承:20世纪前期的文化与学术》,中华书局2003年5月   9,《近代中国史学十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8月   10, (主编)《二十世纪的中国:学术与社会(史学卷)》,山东人民出版社 2001年1月,上下册   光看书名,至少2,4,5,7,8这几本书颇为相似。如果书名基本概括了主 题和论域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几本书所讨论的东西也都差不多。差不多同样的 题目,相近的意思,在前后不过几年之间怎么可能写出好几本不同的书呢?当然 只有靠文字的自我复制和自我分化了。至于罗先生的著作究竟是不是如此,我想 罗志田本人应该是最清楚的。不过为免空口无凭之嫌,鄙人仅以《国家与学术: 清季民初关于“国学”的思想论争》和《裂变中的传承:20世纪前期的文化与学 术》二书为例,看看其中有多少处雷同。   其实二书之雷同,从目录上就可以看出:二书绝大部分内容都颇为近似。 《裂变中的传承》出版在后,鄙人猜想此书是将《国家与学术》一书略加节简, 然后拆开来重新组装,再稍微补充点从别的地方拆下来的东西,于是短短几个月 之内,一本新著就完成了!当然实际情况也可能恰恰相反。并且这也不只是这两 本书的问题,基本上罗大教授的所有著作都是如此,也说不上是哪本抄哪本的。   从这两本书来看,《裂》第二章是改编自《国》的第一,二章,第三章对应 于《国》的第三章前半部分,第四章部分改编自《国》第四章(侧重不同),第 五章的前半部分取自《国》的第三章后半部分,后半部分取自《国》的第六章, 第六章改编自《国》的第五章,第七章题目即为《探索学术与思想之间的历史: 清季民初关于“国学”的思想论争》,文字基本上是袭自《国》一书的“自序”。 第九章部分改编自第七章,第十章则由《国》中第一章第一节及第六章第二节等 杂凑而成。这里只是一个不完全的统计,罗教授自己改编一下轻松得很,复制粘 贴两个动作就完成了,读者要从两本厚厚的书中一章一节地对号入座可就难多了。   鄙人不得不指出,这里所谓的“改编”、“袭自”,不仅仅是内容、材料上 的相近和论点的相同,事实上压根有大量的段落压根就是完全相同或只是略有改 动,如果是不同人写的早就构成了抄袭的铁证。上述的所有例子无不如此,读者 可以自行按图索骥。兹举一例为证。《裂》中34页以下与《国》中42页以下 好几页文字基本相同,只是丰简上稍有出入而已。   这样看来,《裂》一书中至少80%的内容都雷同于《国》,且不说内容水平 如何,试问:这样换个名目重复的著作有何意义可言?这不是在骗读者的钱又是 什么?不是在以学术成果的名义骗取国家的经费资源又是什么(《国》一书是一 个“国家社科基金研究项目”的“成果”)?并且这种自抄决不止于此两本书。 十本八本专著,数十篇论文就是这么堆出来的,这就是所谓的“著述等身”!我 倒是很怀疑罗大学者所有的书和论文中纯属原创的内容加起来,能不能凑够两本 书的份量。很明显,这种自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既定公认的学术规范。罗教授 居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稍微改头换面一下就“一稿多投”,即使在学术规范尚 未完全确立的中国学界,从一般的学术良知来看也是说不通的,并且其严重的程 度,也超过了大多偶有此病的国内学者。   另一方面,即使抛开所谓学术规范不谈,这种自抄也反映出一个深层问题: 一个逻辑清晰、论证严密的学者,每一本著作都有缜密的结构,每一节都有每一 节的论证意图和效果,每一句话都有每一句话的用处。不能轻易增减,不能调换 次序,绝不可能如此大规模地拆来装去、增删一番颠三倒四还能维持个模样。罗 志田(以及大大小小的罗志田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重复颠倒,说穿了 半点不稀奇,不过是因为他们的书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严格的论证可言,一切不过 是松散随意的联想,模糊的表述,信口开河的胡诌而已。这样“历史学的想象力” 自然可以从张之洞想到张三丰,或者从胡适想到胡一刀,纵横驰骋,无所不至。 本人曾经说罗教授颇富奇幻小说家的才分,岂虚言乎?可惜罗教授出道时幻想文 学还不兴盛,否则我国小说散文界当又多一朵奇葩也。   2   举一个具体例子,下面本人就从罗教授的另一本著作《近代中国史学十论》 入手,剖析罗教授是如何想象历史学的。首先很不幸地告诉大家,这本书又是东 拼西抄凑出来的。罗教授在“自序”中也已承认一部分是从《裂变中的传承》及 《二十世纪的中国思想与学术掠影》二书中抄来,但还远远不够。鄙人在此无暇 详考,兹举数例:譬如“引言”部分明显就是从以前的几篇论文及著作中摘抄改 写的,罗教授为避嫌疑,聪明地在注脚中大量引用自己的论文。似乎加个“详见 XX”的字样就能使自己的抄袭合法化(如果整篇论文的绝大部分内容都能够“详 见XX”,那这种论文还有什么写的必要?)。然而终究还是暗中的复制粘贴占多 数,兹举数例:11-12页的两大段就与《裂》219页基本相同,又如191-195页中 若干打散的段落与《国》16-17页基本相同,再如144-150页同《二十世纪的中国 思想与学术掠影》一书中375-378页几乎完全相同。而这些地方的雷同均无只言 片语加以注释说明。此外似曾相识的段落还很多,本人精力有限,不能一一加以 查找。但是我所列出的一些已经足够说明问题,这更佐证了本人在上文做出的判 断。   另外,之所以选择此书作为剖析的对象,除了篇幅不算太大之外,主要是因 为此书在罗教授的诸多富有想象力的著作中,也算是一部奇书。奇就奇在此书虽 然题目是“论近代中国史学”,其实大部分的内容和主题都与所谓“近代中国史 学”不相干。不过这一点说书人卖个关子,暂且按下不表,先从此书的内容提要 说起。为真实客观起见,鄙人不避繁冗,将该提要全文抄录如下:   本书各文均与近代中国史学有关,但又与一般“史学史与史学理论”领域的 言说不甚同,大体遵循一种“史无定向”的取径,不固定从某一专史分科的特定 方向看问题。前半部分或考察一本旧籍在近代学统里的沉浮,或关注学术的多旋 律并进,或揭示学术典范的转移,或分析新旧史料观的错位、或探索历史记忆的 损益;后半部分主要与青年史学从业者对话,讨论与“史学”方法相关的史料解 读、史学表述、近代史研究走向、后现代主义对史学的冲击等面相。   这段似乎要卖弄文采、却又处处显得拗口别扭的话究竟说的是什么呢?稍后 再谈。先看用语,首先里面用了很多含含糊糊的词,似乎是洋人的黑话,又好像 是古人的陈言:“言说”、“取径”、“学统”、“并进”、“典范”、“错 位”、“表述”、“面相”……读者好像能理解一点,仔细一想又都什么也不明 白。自以为聪明的罗教授就是利用这种表达上的含糊打马虎眼,“在学术史和思 想史之间”悠哉游哉。毛姆说,读者看到这种似通非通的东西,首先是被表面的 艰涩吓倒,然后就倾向于认为在那些他看不懂的地方一定藏有更深刻更伟大的意 义,只是因为太伟大了而无法表达清楚,于是自然会对作者崇敬有加。实际上这 类作者并不在写作前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而是用写作代替思考。所谓的 the pen originates the thought. 罗大教授最擅长的就是这类写作手法。   试问,“言说不甚同”是同还是不同呢?若说“不甚相同”和废话又有什么 区别?难道凡是“史学史和史学理论”的“言说”就“甚同”?所谓“言说”是 指什么呢?是表达方式还是具体内容呢?是侧重学科范式还是话语权力呢?既然 “史无定向”、“不固定”,就没有所谓“取径”,“史无定向”的取径岂非自 相矛盾?并且所谓“史学史和史学理论”不是从方法上,而是从研究的对象和内 容来界定的,如果说面对同样的对象,那么又如何可能通过角度和方法的不同而 跳出这个学科?从头到尾不通之至。   细致一点看问题更多:“一本旧籍”是指物理形态上的一本旧书,如果如书 中所说是指《山海经》这一部先秦著作的话,应该说是“一部古籍”才对。二者 的区别泾渭分明:一本崭新的《山海经》,就谈不上是“一本旧籍”,但无疑仍 是“一部古籍”。“多旋律并进”,按书中所云,主要不过是考证与经世二者, 最多可谓双旋律,何多之有?且二者亦有隐显之争,互相有排斥,有沉浮,与齐 头之“并进”不符。“学术典范的转移”,按书中所说,当是西学的“大纲”换 掉了国学的“史”,称为转换则可,却不能称为“转移”。二者区别明显,典范 转换是一个典范换掉了另一个,典范转移是同一个典范从一个领域转到另一个, 岂可混为一谈!所谓“面相”更不知何谓,若是aspect或facet的汉译,当为某 一个东西的“方面”,然而作者拈出“面相”两个字就了事了,也不知是“史学 方法”的面相呢,还是近代史学的面相?总之是混乱得一塌糊涂。   这段日子,陆兴华先生和鄙人曾不约而同地指出罗志田汉语写作能力的低下。 这一点至今未见罗的拥众们有正面的有力答复。实际上,这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拥罗派也许以为这是小问题——罗教授是史学家,又不是文学家。但事实不然, 叔本华说,一个人能想清楚就能说清楚,说不清楚只说明根本没有想清楚。试看 罗志田的诸多文字,何曾想清楚过?一些基本层面的问题都搞不明白(或许根本 就没想到过),却高屋建瓴似的大谈什么“思想与学术”,其向壁虚造,纯属扯 淡,不待智者而明也。如果有人认为写下的句子颠三倒四,矛盾百出也能当好史 学家,实在是鄙人闻所未闻之事。我国史学自古就讲求“春秋笔法”,一字一句 如何取舍都要仔细斟酌,奈何其末流居然混乱乖谬至斯,也实在是中国史学界的 悲哀。   3   下面鄙人再花点功夫抄录此书的目录,以便使读者看清楚这本书究竟是个什 么东西:   1. 引言:西学冲击下近代中国学术分科的演变。   2. 《山海经》与近代中国史学   3. 音乐与史学:晚清学术的多旋律并进——评介彭明辉著《晚清的经世史 学》   4. 大纲与史:民国学术观念的典范转移。   5. 史料的尽量扩充与不看二十四史——民国新史学的一个诡论现象   6. 日记中的民初思想、学术与政治——20世纪20年代一位学人的观察   7. 历史记忆与五四新文化运动   8. 陈寅恪史料解读与学术表述臆解   9. 不改原有之字以开启“相异的意义体系”——旧文新解二则   10. 见之于行事,中国近代史研究的可能走向——兼及史料、理论 与表述。   附录一:探索学术与思想之间的历史   附录二:后现代主义与中国研究——《怀柔远人》译序   从题目来看,只有2,3,5三项是在谈较严格意义上的“近代史学”,此外, 1可以视为近代史学产生的背景(虽然在正文中几乎没有怎么提到史学本身)。4 处理的主要是哲学史范式的形成问题,虽然哲学史一向被划归哲学而非史学,不 过在此和史学的关系还是相对密切的。8主要谈近现代重要的史学家陈寅恪,虽 然进行陈寅恪的个案研究并不意味着就是谈近代史学,不过这一点我们也可以适 当放宽。算1,4和8各为“半论”近代中国史学,那么满打满算,这本书最多也 只能叫《近代中国史学4.5论及其它玩意》,怎么就算得上“近代中国史学十论” 了呢?既然说讨论的是“近代中国-史学”,而不是“近代中国史-学”,在这 里谈什么民国日记中的思想政治,谈什么五四运动的记忆,谈什么近代史[当前] 研究的走向,和“近代中国-史学”到底有什么关系?   作为对比,鄙人推荐大家读读顾颉刚先生写于1945年的著作《当代中国史 学》,顾先生说的“当代”,基本也就是罗同学说的“近代”,就题目而言,时 间上重合,地点和领域也重合。可惜内容几乎完全不相干。顾先生的著作从魏源 的《圣武记》写到他自己的《古史辩》,对一百年来中国史学的变化、发展与成 就作了精辟的概括,使读者一目了然,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近代中国-史学”。   事实上罗志田根本就知道自己是在挂羊头卖狗肉,所以才在“提要”及“自 序”中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什么“本书各文均与近代中国史学有关,但又与一般 ‘史学史与史学理论’领域的言说不甚同,大体遵循一种“史无定向”的取径, 不固定从某一专史分科的特定方向看问题”。这里给出的理由滑稽之极,与“近 代中国史学”有关就可以叫“近代中国史学十论”?那么这几篇文章无不和历史 有关,何不叫“历史十论”?与中国文化有关,何不叫“中国文化十论”?每一 篇都提到陈寅恪,何不叫“陈寅恪十论”?学术著作的名称要切合内容,要反映 内容的要点和主要的纲领,用一个“有关”就想含混过去,岂不是把读者都当作 傻瓜?再说,如上文已经指出的,如果说讨论的对象和领域都不一样,就不仅仅 是一个“取径”或“方向”的问题。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同一个东西,然后给出 这个东西的描述,不过如果压根就是从不同的角度看不同的东西,再把自己的描 述当作同一个东西,如果不是有意混淆视听的话,这还不叫智力低下?难道不是 精神错乱?本人此前对罗错乱先生的批评,字字句句皆有理据,岂有半点虚言?   4   下面我们再分析一下这个目录中的标题,看看这些题目本身是否有什么问题。 所谓“题目”,就是一篇文章的点题和纲目,应该是作者深思熟虑,仔细斟酌的 结果。严格地说,如果连题目都漏洞百出,错讹不堪,正文也就不用看了。为免 繁冗,我们用阿拉伯数字代替上文已经抄出的各项标题。   1. 题目太大,不符合实际内容。实际上不过是说“国学”的产生(罗教授 好象一半以上的书都在翻来覆去地讲这个),根本没有涉及整个学术分科演变的 状况。简单地说,没有一个读者能够读完后对“西学冲击下近代中国学术分科的 演变”有那么一点哪怕是错误但概括性的认识。实际上用几页纸处理这么个大问 题简直是开玩笑。一本博士论文都不一定够。顺便说说,有人指责我李某人狂妄。 在我看来,罗教授更是狂妄得离谱。难道说有个教授博导的头衔,说什么大话空 话废话,就理所应该受到鲜花和掌声;而鄙人不过戳破了皇帝新衣的骗局,就应 当不齿于人类不成?   2. pass.   3. 本文根本就是谈史学,音乐不过是一个不算贴切的比喻而已(参看《裂》 1,基本上与58页同,不过去掉了有关音乐的比喻,可见这个比喻也是可有可 无)。根本不应该用并列结构。“多旋律并进”这种表述更是不妥,原因上文已 经说到。并且文中多数用的是“并存”。“并存”和“并进”差别太大了。譬如 鄙人和罗教授虽在一个地球上并存,又如何谈得上“并进”?   4. “转移”当作“转换”,上文已提到。文中也用的是“新旧观念转换” (79页)。“典范”亦当作“范式(paradigm)”,虽然“范式”也不是一个很 合适的翻译,总算是约定俗成,不会像“典范”那样让人一下子就想到“典型” “模范”之类,这就差得太远了。   5. “诡论现象”不通。“诡论”虽然也很生硬,大意当是理论或思想层面 上的所谓“paradox”或“antinomy”,根本不是一个感性上就能感知到的“现 象”。试想,一种“论”怎么可能是“现象”呢?其实简单地说“悖论”就行了, 如果要保留“现象”二字的话,当作“悖反现象”或“悖谬现象”比较合适。   6. 亏罗志田还是做近代史的,连20世纪20年代和“民初”都能混为一谈,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试想不考虑台湾,民国总共有多少年?20年代中期(按文中 所述当为23-25年)往早里说最多只能算民国前期,如何称得上“民初”?比如 “二十世纪初”一般就是指1900s,“建国初期”最多到三大改造完成为止。中 华民国在大陆享国三十九年,所谓“初期”最多也不可能超过十年。一般认为 “民初”这种提法所标示的时期最多到54运动,有的论述到袁世凯死就结束了。 像罗志田这样把二十年代中期还当作“民初”的活宝,鄙人实在前所未闻。   7. pass.   8. 这个题目层次不清,表述费解,还有歧义,(解读关于陈寅恪的史料还 是陈寅恪的解读史料?)实在不怎么样。不过我们也不必深文周纳,基本上还可 以pass。   9. 这个冗长的题目完全莫名其妙。如果不看正文,没人知道题目这么多字 想说什么。不过这倒也罢了,题目费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如果说“不改 原有之字”云云,针对的自然是“改原有之字”,可惜这一点在文中除了朱子改 “亲民”为“新民”等老生常谈外,没有任何具体的、现实的所指。拿他重新解 读的两段话来说,“旧解”也并没有“改字”之说,所谓不改云云,实在不知道 从何说起。这样一来整篇文章其实都是无根之谈,胡乱发飙了(顺便说说,其中 的二则“新解”纯属望文生义,毫无理据)。另外,所谓“旧文新解”也是用词 错误。文中提到的“旧文”,指的是《荀子》、《吕氏春秋》中的话,这些只能 称为“古文”而不能称为“旧文”,这和上面说的“古书”不能称为“旧书”是 一个道理。“旧”一般是以个人的生命周期为尺度来说的,“古”是从历史的尺 度来说的。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个西周的青铜器很古老”,但要是说“这个西周 的青铜器很陈旧”,就是笑话了:三千年前的东西,早就远远超出了“陈旧”的 范围。同样,“旧文”指的只能是几十年前的,最多百余年前的文本,两千年的 先秦文献,是无所谓旧不旧的。   10. 这篇又臭又长的文章本身在东拉西扯,题目也是全然不知所云。 即使看了正文,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弄清楚这里的“见之于行事”是什么意思。看 了半天,文章的大意不过是说以前的史学太简单化了,价值判断色彩太重,所以 现在搞史学的不要太迷信理论,要注意从当时的情境出发解读史料,弄清楚人物 事件本身的问题原委等等。这话当然基本不错,不过和废话也没什么区别,更重 要的是,这个不知所云的“见之于行事”虽然在一个小标题里露了一下脸。在正 文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不信的读者可以自行翻检。   11. 附录不论。   由上所述,正文的十个题目里只有三个能说得过去。错误率或问题率高达 70%,再放宽一点标准,至少3,4,6,9,10是有重大问题的,也占了一半。连 提纲挈领的题目的质量都如此低劣,正文的水准可想而知。   5   刚才从题目入手,我已经相应分析了若干正文的内容。如果要一条一条详细 指出其中的谬误,恐怕再多十倍篇幅也说不完。本人公务缠身,绝无此等余暇。 所以让我们仅仅满足于对“引言”进行一点起码的分析,按照“一叶知秋”的说 法。如果“引言”都漏洞百出的话,下面的内容恐怕就更不堪看了。   前面有一段小引,其中充满了常识性的错误。比如说“西方在近代以前似也 不那么重视分科”(2),就是笑话。作者连西方从古典时代到中世纪著名的 “七大自由科目”(seven liberal arts)(语法,修辞,辩证法,算术,几何, 音乐和天文)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是亚里士多德时代已经确立的哲学、政治学、 物理学等科目,而一厢情愿地将文艺复兴前后才兴盛的“古典研究”当作西方学 术的主流,甚是无知。看来普林斯顿算是白念了。又如作者引季羡林的话,把 “汉学”、“国学”、“文史”等等混为一谈,并说是“于此深有心得的见解”, 更是荒谬,试问若这些东西都是一回事,你罗大学者写那么多讲国学的定义与定 位的书干什么?我想罗教授大概也不会智力低到真的以为这些是一回事那么简单, 不过这一点上有利于他的论断,所以故意曲为之说罢了。   不过下面这段论述肯定会使读者怀疑罗教授的智商。为了对罗老师的智商表 示尊重和慎重,以便对症下药,治病救人,我们花点力气,整段摘引之。   中国先秦时代学在官守,学问趋于致用。既为用而学,自重专门,故有“学 了无用,不如不学”的主张,所谓商人不必知书,士人不必习武(此大体言之), 就是这个意思。也可以说,在实用层面,“古代之学,均分科而治”。春秋是个 过渡时代,孔子的学生已经是六艺皆学,然尚得各有所专。故有孔门四科之说。 从战国起,学问开始向今日所谓求知识求真理的方向发展,且逐渐形成重广博而 尊通识的学风。“博学”长期成为以学术名世(即读书不仅为了做官)的士人长 期追求的境界,更产生出“一事不知,儒者之耻”的主张。(4)   这一段话表面上看起来大意还清楚,实际上荒谬悖乱,误人子弟。我们首先 看最表面层次的,第一句话中的“先秦”当为“西周”或“三代”,无论从文章 本身的论证来看,还是从本文所依据的历史上的说法来看,“学在官守”都只能 是“西周”或“三代”的事情。所以下面接着说“春秋”如何,“战国”如何。 否则先秦已经包括了春秋战国,后面的春秋、战国又和先秦并列,根本就不通。 如果真是出于罗老师的手笔,我们未免会怀疑罗老师的是否具有初中生的历史知 识水平。   不过让我们宽宏一点,让罗老师一万步,权当这是罗老师的笔误,再看“学 在官守”之说,大概出于《汉书·艺文志》中的“诸子出于王官说”(罗大概从 章学诚等二三手材料得知),只是后人对三代制度的一种想象,学术界还有争议, 如何可以不加考订就据以为实?再让罗老师一万步,就算《汉志》所言无误,人 家明明说“古之学者耕且养,三年而通一艺,存其大体,玩经文而已,是故用日 少而蓄德多,三十而五经立也。”后面又说后代学者割裂学术,乖离经传,以致 学术分裂,“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 说得很清楚,上古之学重会通,后世末学才讲专门。这和《庄子·天下篇》、 《礼记·文王世子》等其它经典文献的论述一致,符合社会系统分化发展的规律, 也是史学界接受的成说。怎么到了我们罗教授这里就反过来了呢?   让我们再让罗老师第三万步,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别的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 可惜在这里,罗又开始意淫无边了,说什么“既为用而学,自重专门,故有‘学 了无用,不如不学’的主张,所谓商人不必知书,士人不必习武(此大体言之), 就是这个意思。也可以说,在实用层面,‘古代之学,均分科而治。’”上古之 学者文武兼学,参见顾颉刚《武士与文士之蜕化》,因为当时知识与技能并不复 杂到了一生只能专学一样的地步,要想致用,自然是多多益善。“为用而学,自 重专门”纯粹是自作聪明地跳跃。再说什么“学了无用,不如不学”不知是从哪 里抄来的话,看来也明显不是先秦的言论,能够说明什么问题?又说什么商人士 人,更是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了。   下面说春秋是个过渡时代是不错的,问题是过渡是从通学过渡到专门,而不 是相反。六艺皆学是古代贵族教育的起码要求,不是孔子的发明,孔门四科只能 说明人各有所长,不能说明学科本身的分化。又说“从战国起,学问开始向今日 所谓求知识求真理的方向发展,且逐渐形成重广博而尊通识的学风”。要知道今 天的求知识求真理的说法是西方的舶来品,不要说战国没有,就是整个古代都是 很罕见的东西,最多在清人那里有一点苗头。罗老师的老师余英时的《论戴震与 章学诚》就详细讨论过这一点,可惜罗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再说之所以特别提出 学重博通,很大程度上是学问日益分化的结果,如果学问本来就浑然一体,博通 之说又从何谈起?这里罗志田倒因为果,悖谬之极矣。   当然,罗志田如此颠倒错乱,并非完全出于无知,也有其论证上的目的,就 是要证明,古代中国学术是不分家的,到了近代引进西方学术分科,才产生了种 种分化云云。但是罗证明这一点的手法,就是利用一些关于中国古代重博通的说 法,证明学术的一体。但是读者仔细想想可知,这个论证根本就不能成立。所谓 博、所谓通,是建立在学术有一定分科的基础上,才称得上博通,如果压根没有 科目上的分别,又何来博通之说?而且严格说来,博通或兼而治之是就学风而言, 而不是就学科而言的。这根本是两个层面上的问题,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当然, 博通的可能也建立在学术不过分专门化的前提下,但是以此论证中国古代学术并 不分科,肯定是说不通的。其实自礼乐射御书数以来,中国学问就有大略的分科, 至于刘氏《七略》,有六艺、诸子、兵法、术数、诗赋、方伎等等,可以说是第 一个正式的学术分科。其后发展分合,这里也不必细说。总之大家知道罗志田在 胡说八道就行了。   此文其它荒谬粗疏之处还很多,在此不一一细举。我们看它大意究竟要说什 么:在西学冲击下,中国引进了西方的学术分科,一切照洋人的规矩来,但是中 国本来的学术与西学并不能完全吻合,于是有国学之说,作为矛盾的一个妥协, 这个问题迄今还没有完全解决。平心而论,这个思路虽然平庸无奇,却也并无大 谬。但是问题在于,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就要澄清各阶段的本末源流,西学科目 最初通过什么渠道影响到中国学术?中国士人最初又是如何理解西方的学术科目? 如何初步尝试用西方的分科来梳理本国学术?其间又产生出什么问题?又如何进 一步引进西学资源以至一步步演变到最后的分类方式?现在的诸多科目是如何从 最初的雏形中一步步发展出来的?有关的教育又是如何一步步跟上?如果说日本 是西方影响的中介的话,那么当时的日本学术又如何分科?国学同当时研究范围 与之一致的中国历史学、哲学、文学关系如何?九十年代的国学热与当代的学术 分科又有何紧张或冲突关系?这些对这个题目至关重要的问题,罗在文章中根本 就没有意识到,遑论回答了。他在文中不过是摘引些相关材料(数量少到连堆砌 都算不上),塞进一个既定的框架里,梁启超说什么什么,胡适说什么什么,然 后就算大功告成。结果呢,也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样做学术,未免也 轻松得过分了,何况还伴随着正文中的无数颠倒错乱,跳跃粗疏,游谈无根,想 象意淫。一篇滥竽充数的劣等品,就是这么产生的。十本八本皇皇巨著,也是这 么产生的。限于篇幅,鄙人不再继续分析下去。如果有人有兴趣的话,过几天我 们可以再讨论一下后面的文章。问题绝不比这篇自序少。   5   最后,我在此总结一下本文的若干要点:   1. 罗志田的论文和著作自相抄袭的现象非常严重。   2. 罗志田的语言错乱,逻辑矛盾,思想混淆。   3. 罗志田缺乏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的若干基本常识。   4. 罗志田的论著是当代学界典型的浮夸风的产物,经不起任何严格的推敲。   本人认为,以上每一条论断都是有坚实的事实依据的,绝对站得住脚的,经 得起任何人的质疑与否定,如果有人对此有疑问,大可以试着一条条驳斥。真理 是越辩越明的,鄙人在此欢迎任何批评与反驳。   本人在此想跟罗志田先生和他的拥护者们诚挚地再说几句话。所谓空穴来风, 必有其因。平心而论,罗志田在圈内不能说是最差劲的。但是几年之内暴得大名, 在一些人的心目中居然成了什么近代史学界的“祭酒”。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倒也不足为奇。可是罗大教授却忘乎所以,觉得自己是史 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于是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志得意满起来。本来这也 是他们史学界内部的事情,本人也管不着。可是罗大教授兴奋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越发地信口开河,侮辱起所有社科界的学人来,左一个“智障”,右一个“低 能”,让人无法可忍。本人一开始还抱着宽大的态度,觉得此子或许真有一点真 才实学,才敢如此大言炎炎。待搜来此人论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如此低劣的 文章、低下的水平,居然也信口雌黄、臧否人物?但是仔细一想,所谓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一个水平低劣、整天以出版垃圾专著为能事的人,自然觉得别人都是 和他一般混饭吃的,怎会想到世界上自然有真真正正认真做学问的人?不给他一 点教训,只怕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于是就有了本人的第一篇帖子,以及 一系列的后续,直到今天的争论。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有许多人对本人攻击、辱骂,但是也有一些有见识的学 人或明或暗地给予本人支持与声援。学术者,天下之公器也,本人在此不必表示 感激,但是也为有这样一些头脑清楚、见事明白的同仁感到欣慰。本人不惧怕任 何争论,罗志田的书摆在那里,很多书店图书馆里都有,任何一个有兴趣的读者 都可以买来借来阅读,到时候大家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谁是谁非,孰优孰劣终 会大白于天下,这是罗志田的拥护者们百般狺狺也无法改变的。我倒是劝告你们 在攻击本人之前仔细想想,罗志田究竟是怎样一个错乱货,这样水平的一个人是 否值得为他辩护。当然,如果你自己头脑也不清不楚的话,那自然是神仙也救不 了你了。   最近在天涯上看到一则署名“靓不靓你猜”的网友的回复,非常精辟。故在 此贴出来和大家共享:   现在的公论是建立在学术霸权的基础上的,一大批的SB学生学者习惯了以所 处的位置(如北大)、资历(如洋博士)来判断一个人的学术贡献。中国很需要 李JH这样的人用一种特别的方法让一些学术流氓、乱货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也 让一批不读书,只会盲目追逐名人的SB们觉醒。   不错,这正是我的目的。   在此,我再次大声呼吁:北京大学校方开除罗志田教职!强烈呼吁国内各学 术刊物和出版单位严格审查罗志田的一切文章!学术打假,从此做起! (XYS2005062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