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大幕才刚刚拉开——读《丘成桐惨遭内地封杀》有感   Echo   很久没有看到关于丘成桐先生的消息了。看来各高校都严格地遵守了教育部 的通知,坚决地维护了和谐社会。这一通知让沸腾的网民一下子找不到北了,然 后再藉着时间的力量,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实在是高啊。可是,还有《新语 丝》,还有《星岛日报》,让我们听到不同的声音。想忘却这些争论是很难的, 因为对我们这些为升职称、拿经费绞尽脑汁的平头百姓来说,那些占领资源的人 就像夏夜的北极星一样,指引着我们奋斗的方向,怎么敢忘呢?从小我就喜欢听 故事。现在看来虽然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人性几千年里并没什么改变。丘成 桐事件就是个精彩的故事,而且大幕才刚刚拉开。现在,为了忘却的纪念,讲几 个小故事。   小学里学过很多成语故事,想必大家也都记得,可惜找不到当时的课本,只 好用《汉语成语词典》(上海教育出版社,1978)来复述。“《吕氏春秋·自知》 里说,有个人得到一口钟,想把它背走。但是钟太大,没法背,就想用锤子来砸 碎它。刚一砸,钟就当当地响起来。他怕人家听到钟声来夺他的钟,就急忙捂住 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不见,别人也听不见。” 这个便是“ 掩耳盗铃”。不 太喜欢这个版本。因为记得小时候的语文课本上明明是画了个人在偷别人家门上 的铃铛,那盗贼的形象生动极了,怎么词典里就变成钟了呢?呵呵,不管是铃是 钟,教育部的这纸通知真是现代版的“掩耳盗铃”啊。   第二个故事。“汉·刘向《新序·杂事》里说,叶公子高很喜爱龙,家里到 处都画着龙。天上的龙知道了,就来到他家。龙头从窗户上向里看,龙尾伸在堂 屋里。叶公一看就吓得面无人色,失魂落魄。”印象里课本上还有插图,描绘龙 很失望地飞走了。这个故事让年幼的我为龙郁闷了很久,认为叶公欺骗了龙的感 情。教育部一直在喊“引进人才”,建立公平、公正的人才竞争机制。估计他们 也同叶公一样,只喜欢画在墙上又威武又安静的龙,好衬托出他们还是有品位的。 真正的龙一旦来了,他们的心脏反而受不了。而那些画的龙大概也不欢迎真龙下 凡。是啊,真龙来了,他们还能那么舒服地呆在墙上,柱子上,只负责装点门面 吗?还不得黎明即起,呼风唤雨啊。而且,名分也得先定,那真龙、假龙拿的钱 能一样吗?这一下利益平衡被打破了,还能保持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吗?怎么着 也得让真龙回老家。所以,叶公的心脏病是真也好假也好,都得在这个时候犯。 真龙一看,不得了,自己把别人给害病了,还不赶快乖乖地回到天上去?所以说, 有叶公在,真龙就没法下凡。   第三个故事是朋友讲的。邻居张伯伯原来任宣传处处长,退休后炒股。她妈 妈每次问:“老张,最近股市怎么样啊?”张伯伯总是笑眯眯地回答:“很好, 很好,形势一片大好。”直到有一天张伯伯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她妈妈才知道他 被套牢已很久了。看来教育部也别再提加强诚信教育,严惩学术腐败了。因为就 算自己眼皮底下就是欺诈和腐败,形势还是一片大好。谎言重复了千遍,又不准 别人揭穿,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是骗别人呢,还是骗自己?   下一个故事离我们很近。2005年9月23日早晨,93岁的白芳礼静静地走了。 这位老人在74岁以后的生命中,靠着一脚一脚地蹬三轮,挣下35万元人民币,捐 给了天津的多所大学、中学和小学,资助了300多名贫困学生。而他的个人生活 几近乞丐,他的私有财产账单上是一个零 (http://news.china.com/zh_cn/social/1007/20050923/12684071.html)。当 我们的教育还需要献爱心来完成时,教育部、科技部的领导们有什么理由为田刚 们辩护?而田刚们又有什么理由拿着对白芳礼老人来说是天文数字的年薪,花着 中国纳税人的钱做课题而挂两边单位的地址?这样,就能提高中国的科技竞争力 了吗?   想当年这些海外佼佼者们一定在心里也质疑过田刚干两份全职工作,拿百万 年薪的做法,感慨中国的钱太好赚。也许他们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时候, 其实只是恨自己没有门路去光明正大地抢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为什么田刚可以,我不可以?几年之后,国内各大高校和中科院所, 涌现了不少“怀着一腔热情报效祖国”的“空中飞人”。不可否认这些特聘教授 的学术水平与国内的人相比普遍要高一截,他们重新适应中国文化的能力也很到 位。“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制条件也要上”。关系可以现找。在国外混了这 么多年了,当年的校友总有几个不是所长也是系主任了,至少也是个重点实验室 主任。联络感情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关系找到了,自然没什么人会拒绝合作。 何况国家有政策,领导们引进一流人才是政绩。人才们付出的是“idea”,怎么 能纯粹以时间计算呢?于是,干三个月可以抵9个月,半年可以算一年了。而这 些联系人则可以迅速地向科技前沿迈进,一起拿课题(但不一定一起做科研,领 导忙着哪),一起出文章(但不一定一起写文章,领导也许都没时间看自己署名 的文章)。毕竟这官不一定能当一辈子,在学术圈里混还要靠SCI,没准能弄个 院士呢。就算下了台也好凭这些文章拿课题呀。这么多国外的文章,谁敢说领导 是外行?谁干活?唉,领导们的研究生还会少吗?一流人才引进了,科研经费到 帐了,提成进腰包了,单位也有成绩汇报了。这么皆大欢喜的事,偏偏出了个丘 成桐,不是大煞风景吗?你说说,不封杀他,有多少人要吃不香,睡不着啊。   不怕激起民愤?唉,太天真了吧。在中国,谁敢让领导难堪?再说了,谁敢 破坏团结?管他是谁团结谁,团结在领导周围还会有错?不是讲“以人为本”吗? 也没规定是要以少数人为本,还是以多数人为本。呵呵,中国的事,最后都是大 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那些应聘条件原来都是摆样子,骗老百姓,骗财政部的。 单位领导证明:引进该人才确实必要,确有成效,不能斤斤计较,伤害了海归的 积极性。那就算你证据在手,又能如何?现在又有教育部的关照,田刚们就算做 贼也无需心虚了。反正法不责众,现在不贪,以后可要后悔了。可怜蹬三轮的白 芳礼老人,辛苦了一辈子,没搞明白中国的教育不缺钱,缺良心。   中国一直不缺雄心勃勃的人,只缺敢于讲真话的人,敢于听真话的人。而能 “闻过则喜”的,那更属濒危物种了。当BBS上只有风花雪月,丘成桐先生需要 拿着美国护照来保护自己的言论自由时,田刚们和其攻守同盟大概在为他们的 “伟大胜利”干杯吧。可惜,皇帝没穿衣服就是没穿衣服,哪怕他具有健美运动 员的体魄,而他的御用裁缝是法国特级时装设计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现在,我们就一起喊:“皇帝没穿衣服!”看看他们怎么结束这场盛大的游行吧。 (XYS2005120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