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学术造假是如何形成风气的   Liyanfeng, PUMCH   学术打假是在一个重要的领域的打假,学术造假者和这个社会有着千丝万缕 的联系,造假者给自己伪造了光辉的名誉,商业媒体进行了不负责任的道德包装, 当政者需要这些造假者作为为自己提供政绩,社会上产生了一大批盲目的崇拜者 等等,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江湖混混,均有可能因为打假而受到影响,这种影响 可能是经济上的,也有可能是社会信用评价方面,甚至是某些人顽固的非科学世 界观受到冲击,这种思想的冲击所带来的精神痛苦,甚过于肉体的痛苦。   中国社会正处于一个转型期,诚信建设还刚刚起步,不论是制假成本还是制 假者所承担的风险,远远小于做假所带来的丰厚的收益。当诚信得不到奖励,虚 假得不到惩罚时,造假自然就会形成风气,上有各级部门上报国家的统计数字造 假,下到不法商贩各种商品的造假,无一不到了泛滥的地步。正所谓年年有315, 年年有新的造假者。   与普通商品的造假不同,学术造假有其特殊性。从古至今,知识分子都是诚 信的代名词,在全民科学素质相对落后的中国,群集国家精英的学术界,承担着 国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建设,对自身的诚信有着更高的要求。由于学术造假, 并不象普通商品一样,与群众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对其认识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 因而更缺乏有力的监督,再加上利益的驱动已远非一件普通商品所及,学术造假 便发展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假学历、假成果、假论文、假背景、假论证随处可 见,就以方舟子所揭露的所有造假案例来看,没有一例冤假错案,何况这只是一 个民间网站所揭露的问题,相对于全国性学术造假来说只能是冰山一角。   那么学术造假究究竟是如何形成风气的呢?   学术造假古今中外皆有例子。过去中国、德国、苏联、美国、朝鲜均出现过 名噪一时学术欺骗案例,但是以现今中国如此大规模的学术造假,则是前无古人。 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学术造假的原因吧:   1. 官本位体制的学术造假   最早的大规模造假来自于上个世纪后期,政府开始注重公务人员的学历背景, 学历造假由此兴起,由于缺乏有力的监督,官场的腐败便和学院的腐败结合起来。 形形色色的假文凭,假学历超越了科举时代的考试作弊等不法手段,在中国的官 场大行其道,人们可以看到没有上过一天学的硕士,没有亲笔写过一篇论文的博 士。这种学历和文凭的贱卖,使得学术界本身的地位从神圣走入庸俗。学术研究 也从严谨走向轻浮。   这种造假很自然地要发展至学术界本身。如果造假和关系能使官员获得仕途 的升迁,那么历来以读书做官为荣的中国知识分子显然不可能依靠公平的竟争获 得应有利益,但是对于读书人来说,还有“职称”这块遮羞布,有了职称就有了 相当于某级官位的某种待遇,这种名义上的待遇也确实能让读书人获得相当的利 益,精神上和物质上的一些满足,由此为了职称而进行学术造假是整个行业最为 泛滥的造假。晋升职称需要论文和科研成果作为门坎,这种门坎的充置,使得学 术造假成为必然,学术本身的意义再一次降低了,最终使得中国的科研论文数量 居于世界前列,但科研水平却是有目共睹的落后。科研论文的大胆抄袭、实验数 据的生编滥造等形形色色的学术造假在这种背景下发挥得淋漓尽致。   2. 政治需要下的学术造假   人治社会的一个主要特征是长官意志,以政治需要作为一项学术研究最终结 果是这种学术造假一个显著特点。随着社会管理体系的进步,官员们不再敢明目 张胆地凭据自己的喜好作出一项决策,当他们需要表达自己意志的时候,借助学 术的论证便成了一个最为简单和方式,有了对于决策的论证,可以使他们轻而易 举地对付日后的问责和来自社会的质疑,同时也能让自己管理形象得以提高,按 道理来说,决策在实施前交给有关方面进行论证会使决策更加科学,但这只是一 种良好的愿望,连司法都不能独立的现今中国社会,又怎能指望学术界承担对于 决策公正和独立的学术论证呢,因而主动和被动的学术造假以迎合领导的意志就 会很顺理成章地形成了。这种现象犹以社会科学更为常见。   另一类型政治需要的学术造假即是学术明星的造假,这类造假很大一部分是 为了满足领导的某种政治目的,或者可以作为领导的政绩而进行学术造假,这种 带有政治色彩的学术名星,会以各个面貌出现在不同学术领域,不同的阶层,但 是由于学术明星整天忙于各种宣传场合、才能上的缺乏以及本身就是政治需要的 产物,不可能潜心学术钻研,学术造假就成为其必然的选择。这些类型的学术名 星有相当一部分人其实道德素质相当低劣,称为学术骗子并不为过。   3. 商业利益驱动下的学术造假   商品经济和市场的繁荣,改变了整个社会对于金钱的看法,在道德和信仰等 约束力量逐渐淡化的过渡型社会,人们对于金钱的欲求无限制的膨胀,在相对贫 困化的学术界其心理失衡是显而易见的。同时,政府对于学术管理和如何管理的 思想混乱,提倡和鼓励学术和科研部门进行经营活动,以及对于基础科学向生产 力转化的炒作,忽视这种暗藏学术腐败的转化机制,商业动机和巨大的金钱诱惑, 学术造假想不产生也是件很难的事情了。   这种造假在生命科学领域犹其突出。一件商品从研发到生产,所有管理部门 要求的程序均只能在学术部门完成,缺乏监督、法律不健全、行政管理的腐败行 为等要素均有可能为学术造假开启方便之门。只要“背后的工作”到位,对于商 品、科研成果、发明、专利等专家鉴定工作多数时候都能顺利通过。这就是为什 么在我国有如此多的所谓居世界领先地位的科研发明、医药技术问世,却没有一 次在本土获得诺贝奖的机会,甚至于连水变油、珍奥核酸等这类简单的骗术也能 够通过专家们的眼睛了。   还有一些学术造假者本身就是某些或自身利益集团的代言人,与其说他们是 在进行学术研究,不如说是为了实现某种经济目的,其学术研究结果非常随意, 所依据事实和数据不是主观随意,就是捏造杜撰,毫无学术价值。   学术造假还有许多其它的原因,但是不管是政治上的还是商业的原因,都不 能完全解释为什么学术造假能在中国形成风气,现今中国对于学术缺乏有力的法 律和学术监督,这种体制上的缺陷才是学术造假风行中国的最为根本原因。当一 切社会操作均能在有效的监督之下进行时,所有的造假乃至腐败才有可能从这个 社会销声匿迹。我们现在无法讨论就这个监督体系如何和何时建立,因为这个题 目太大,但是我们能做的是,以我们自身微薄的力量来帮助这个社会克服它自身 的弊病和建立其应有的诚信。如果以造假者仅仅在学术上产生影响而无危害社会 的行为作为理由,可以漠视这种造假,那就大错特错了。学术造假对于社会影响 是全方位的,严重损害了社会的公平体系,造假者大多本身道德素质低劣,反社 会性人格明显,如果任由其兴风作浪,其社会破坏性的后果难以设想。   方舟子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对于这样一个全国性造假问题,方舟子以其理性 的声音,呼唤着科学的精神。他的学术打假很有一点孤胆英雄的味道,因为他面 对的不是一个或几个造假者,而是一个社会的造假群体,被他打痛的不仅有那些 已经被发现的造假者,这种疼痛不仅包括有如小偷被捉住后的心理恐慌,也有自 己成为打假靶子的心理失衡,同时,还打痛了那些与造假有着千丝成缕联系的各 种权势人物,有本身正在造假、准备造假和已经造假各种造假者,有依附造假者 的各种利益既得者,有对造假者表面光环所蒙蔽的盲目崇拜者,而打假者所凭据 的只有自己正气、勇气和社会责任感。 (XYS20051207)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