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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圆明园问题不能忽视价值理性》的几点看法

　　阳顶天

　　一、

　　新京报评论把“历史文化价值、生态价值、情感价值”归于价值理性的范畴，
并认为现在常把它们“视为一种非科学的迂腐”。这一认识不知从何而来？“历
史文化价值”、“生态价值”、“情感价值”这些字眼在各类媒体上出现的频率
非常高，几乎都是以正面评价为主，从未看到哪篇文章认为这些价值是“非科学
的迂腐”，相反，它们却常常跟“科学发展观”捆绑在一起，尤其是“生态价
值”。笔者一直觉得媒体对“生态价值”的描写有些过誉了，这些年也在多个论
坛写过一些帖子批评过，结果没有遇到过1位支持者，其美誉度可见一斑。再加
上一些环保主义文章的作者都直言不讳自己对自然有一种“宗教情感”，“生态
价值”这个东西竟然能够同时在“科学”与“宗教”之间混得如此吃香，简直是
令人吃惊。

　　二、

　　评论认为，“对一个重大的公共决策而言，更重要的是对它的价值合理性的
评价和论证。也就是说，不仅需要回答‘能不能够’，更需要回答‘应不应
该’。……为保证和促进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我们没有它途，只有更多地沟
通、讨论，更大程度、更大范围地听取不同意见，通过程序公正和社会参与的机
制，防止利益集团的特殊利益，也防止由于专家集团的价值不一导致的决策失
误。”

　　该评论员认为圆明园防渗工程缺乏民主程序，而从文章的字里行间又可以看
出，该评论员的立场显然是侧重于“生态价值”。他所提到的“防止利益集团的
特殊利益”，很容易让读者认为是一些企业家，至少是不包括环保团体的。为了
防止被其误导，有必要提醒该报的读者一句，环保主义团体也是利益团体，环保
主义能否占领思想阵地，直接牵涉到了环保主义领袖和骨干的肚子问题，相反，
却没有专门靠反环保主义来吃饭的团体。这恐怕也是为何极端环保主义思潮从来
进不了学术领域，却往往影响最大的原因。大谈反腐败的官员竟然是贪官，批评
功利主义的的环保主义者要靠主义来吃饭，可能出乎读者意料，但的确在情理之
中。我们民主投票时，的确要“防止利益集团的特殊利益”，但要记住包括环保
团体在内，绿色的基金同样会让人流口水。

　　判断某项法律或制度的社会收益高还是社会成本高，决非易事。公共选择理
论的一个观点认为，立法部门可以通过那些将成本分散在总体上的纳税人之中而
将收益集中于可识别的利益团体的法律，而不能通过那些将成本集中在可识别的
团体上。环保的收益是很容易识别的，成本却不容易识别，环保的相关法律容易
通过，可能是这个原因。这就更值得我们警惕某些团体了。


　　三、

　　所谓“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据说是一个叫韦伯的人炒作的，看起来
很玄乎的词儿，说白了就是“对社会的人文关怀”和“对自己的经济关怀”。新
京报评论认为我们不仅要关怀经济，还要关怀人文。“长期以来，这种重理轻文、
缺乏人文内涵的教育蔓延到基础教育，也导致了某种社会性的价值倾斜、道德感
的稀薄，致使物质主义、功利主义、技术主义、短期行为盛行。”

　　这种观点在“人文学界”非常流行，可以这么说，“反对重理轻文”的呼声
在“人文学界”也是非常盛行的。这个呼声对不对不是本文要讨论的，值得注意
的是，新京报评论员为何要盖这个大帽子来讨论小小的问题。环保问题再重要，
在人文领域也属于小弟的角色。其实不仅仅是环保问题，功利主义问题、技术主
义问题、短期行为问题，相对于民主、法治这些大哥大的问题，都不是重要的人
文问题。按照常理，至少也要这样表达：“长期以来，这种重理轻文、缺乏人文
内涵的教育蔓延到基础教育，也导致了民主与法治意识的缺乏，及某种社会性的
价值倾斜、道德感的稀薄，致使物质主义、功利主义、技术主义、短期行为盛
行。”个人觉得这体现了中国文人的一个通病，自己领域的重要问题（民主，法
治）解决不了（或者根本就没想解决），却喜欢对自己不懂的而人家干的不错的
领域（经济，工程技术）指手划脚，我想原因可能就是文人们非常“工具理性”
吧，评论前者有可能掉脑袋，评论后者却可以高高在上进行指导。

(XYS2005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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