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评】   我都成了麦卡锡、学术的最大罪人了,下一步该说我是希特勒、人类的最大 罪人了,“自由,还是法西斯,取决于方舟子自己的选择!”吓死人了,不过现 在早已不是“我代表祖国、代表人民”的时代了。没有看过文革大字报的,可以 到此见识见识,姚文元就是这么诞生的。 (方舟子)   笑蜀比姚文元强。   笑蜀是给你指出了出路的,也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革命形势不错。 (jxh)   “旗帜鲜明”四个字谁用得最多?是姚文元!此文文风与姚文一脉相承。 (alang0705)   警惕你心中的法西斯,棍子统治、恐怖统治,学术界暴力话语、极权话语盛 行--这些话都不错,只是有没有用它丈量过自己?   惟以权力的喜好为自己说话的尺度--这是“大胆假设”还是“小心求证”? 这算不算“棍子统治、恐怖统治”、“学术界暴力话语、极权话语盛行”、“无 限上纲”、“不折不扣的谤文,是以法官的身份进行道德审判”,或者还是“现 出了惊人的幼稚和狂热”,以“满足自己的道德美感,能给自己带来精神快感”? (xianyan)   据说,好象,舟子的新语丝是被它所充当打手的政府所封禁的。   笑蜀的长篇大论,根本连文章中提出的第一个问题都没解释清楚,我认真地 看完了,不过还是不知道应该称于研究员还是于副研究员,中国怕的就是这种较 真。 (myfirstcup)   “不要学术腐败,也不要麦卡锡”当然不错。   但是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方舟子”会不会出现逆向的“锡卡麦主义”呢?   如果说方有错,那又有多少和多大的错误呢?如果说方得罪了许多人,这恰 恰是方有勇气的表现。否则他何不“你好我好大家好”呢?难道前者比后者能让 他得到更多的好处?   方的许多打假行动是一般人所无法作为的;尤其是科学打假,更是许多不了 解自然科学的“文人”无法做到甚至难于理解的。   被方错“打”的人可以据实与其争辩。   而最怕方的也最希望搅混水的人是那些做假行骗的真骗子。 (老傻)   只有悲哀!想起很久前看过的杨争光的一篇小说,名字记不清了,大意是某 个村子受困于土匪,大家都狠得牙痒,但没一个人敢出头和土匪叫板,最后阴差 阳错选中了某位去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当他无可奈何地以必死之心去刺杀匪首, 竟取得了成功!回村时以为会有欢迎的人群,可是他错了,到处都是怀疑与敌视 的目光,他并没因此而成为英雄,反而成了乡亲们心里的恶人,想不到这厮平时 蔫了巴唧的竟然有此身手,于是,被大家合谋作为隐患干掉了!   方舟子错了!错在他自觉而清醒地从人群里站出来,错在他胜的太多,错在 他离村太远还没发现,错在他还想干掉别处的土匪,错在他甚至还想与城里的洋 匪单挑,更错在他竟然想把城里电灯马路自来水搬到村里来!好啊,你来吧,你 不知道你叫啥了我们知道,不就是是咱村的方是民嘛!坑已挖好,油已滚烫,刀 已磨光,来吧! (西部小水牛)   呵呵,向笑蜀学习,俺也诛心一下:   用着十六年前人民日报的社论标题,说着比四十年前那篇文汇报《评新编历 史剧<海瑞罢官>》更“深刻”的话语,笑蜀套思维与文法似乎才更近于法西斯吧? 中国式法西斯。   文革都结束30年了,您就不能改改作文的方式? (中国老农民)   罗里罗嗦讲了一大通,云里雾里。当大家都是三岁小孩?   不就是一个被官方封了网站的,什么官职都没有的人嘛,他是法西斯?   他是官方的喉舌,那些跟他对着干的“喉舌”是跟官方唱反调? (atuzi)   严谨对于大学者的质疑非常正常,摆的是证据,没有于大学者那样辨不过就 “杂种”词汇进行人身攻击。   反过来,如果严谨的质疑不堪一击,那么于大学者根本就不会恼羞成怒。   笑鼠原先不过是帮于大学者说话,开始的时候还扭扭捏捏的想摆一个公正的 pose,面具被揭穿之后就只好光着膀子上阵了。 (fuzhouman)   毕竟论断人比收集证据证明一件事情容易......      所以中国一直盛产伦理学家...... (夏天的老K)   从笑蜀文章看,笑蜀自己恰恰为政治文化上的麦卡锡主义者,学术揭伪只找 学术假的地方和有疑问的地方,并不在乎学者的地位高地、学者所作的课题是如 何高尚正义、学者以往在科学上作过多大贡献、学者大多数论文是多么严谨、学 者人是多么的好等,只要有假就要打,这就是国际学术界通行的办法,在国际期 刊上发表过论文的学者几乎没有不知这一规则的。什么麦卡锡主义,见鬼去吧, 与学术打假有何干。 (IP:59.49.33.*)   我几乎从不伤人自尊,但是看了小鼠的这篇文章后,我几乎无言以对,面对 一个疯子,还不能说他是个疯子,疯子起码还是人,仍享受人的尊严,无奈,我 只好憋出一句话:“这不是标准的SB是什么?” (202.91.178.*)   看来,笑蜀是典型的棍子,可能是傻棍 (IP:159.226.20.*)   笑蜀文人不懂学术规范,以为按意志观点发挥就是学术规范了。 (IP:159.226.156.*)   疯狗最恨打狗人,笑鼠最恨方舟子! (IP:61.49.132.*)   笑蜀对方舟子的恶意诋毁,除了造谣,漫骂之外,还有什么?更无耻的是还要以 圣人的口吻教导方舟子,请问网友们,谁能找出比笑蜀更下流更卑鄙的疯狗来? (IP:221.0.20.*)   哮鼠在公交车上偷人手机,被方大汉捉住。哮鼠大喊:“你不是警察,凭啥 抓我?”方大汉训斥:“捉贼,人人有责!你嚷个P?”哮鼠辩解:“你语气粗 暴,使用了语言暴力,我抗议!”众乘客支持方大汉:“他抓贼属于见义勇为。” 哮鼠怒:“可是他过于粗暴。看,他把我的手都弄伤了!你们都替他说话,可见 他掌握了语言霸权!他有野心!!”隐藏在车上的其他贼人附和道:“对,对, 太对了。方大汉抓贼就是想要出名,早晚会捞取个人好处,还想吸引美女乘客的 关注!” (IP:61.49.132.*)   目前为止,方是好样的,他的学术打假以事实为基础,并不狂妄.对笑蜀之类, 只能以小人看之 (IP:159.226.88.*)   把别人的文章炒一遍,了无新意!为何不求证一下研究员的正负?如果连自 己的身份都搞不清的人(或者刻意隐瞒),还能说出啥子真话?笑蜀丢人现眼, 贻笑大方!!! (IP:218.77.13.*)   附:   我为什么旗帜鲜明地反对方舟子   2005年12月01日金羊网-新快报   笑蜀(南方周末评论员)   不要学术腐败,也不要麦卡锡——对方舟子与于建嵘之争的反思   方舟子的麦卡锡做派现在是愈来愈明显,这样的麦卡锡做派之于学术,远比 腐败之于学术要危险得多。   还原真相:于建嵘、方舟子到底争什么?   10 月8日,新语丝网站在头条发布文章,标题即为《学术界罕见的骗局:评 于建嵘的成名之路》。文章声称:“越来越多的事实,甚至铁一样的事实都证 明”,于建嵘利用人们对浮躁学风的痛恨和对实地调研的迫切需要,“在做了有 限的调研后,做的更多的竟然是大肆编造和炒作。也可以说是三分调研,七分编 造,十分炒作。” 并且强调,这种打着调研幌子的编造“无疑是更危险,更为 可怕的,因为它比书斋里的编造更有欺骗性。”   有哪些“事实”或者说“铁的事实”呢?文章列举了如下诸端:   1.于建嵘对外自称研究员,实际上只是副研究员;   2.据“新华社的资深记者W先生”查证,于建嵘在“农民有组织抗争”的课 题研究中赞颂的一些湖南省衡阳县维权农民的道德操守可疑,其中至少有4人曾 有劣迹或坐牢;   3.在两项专题研究中,于建嵘自己公布的调查量在一定时间内显然是不可能 完成的;   4.于建嵘公布的一份在哈佛大学的演讲稿字数过万,在时间限制、需要翻译 的前提下不可能讲这么长,显然并非原稿。   文章据此断言:于建嵘的所谓调研比美女作家用身体写作、芙蓉姐姐自暴其 丑还要不堪,“对她们的成名,我们并无多少反感,因为炒作做在了明处,她们 境界虽低但起码没有骗人。”而于建嵘的情况则很不同,“他在调研的幌子下编 造、炒作,欺骗了学术界,欺骗了社会,其隐蔽性和胆子之大都是学术界少见 的。”   新语丝的这篇头条文章,无疑远远超出了学术争论的范畴。正如有些网友已 经指出的,学术争论要争的,是彼此的方法优劣、论证是否严密、论据来源是否 可靠、数据是否有效,等等。新语丝的文章并没有就这些学术层面的问题与于建 嵘商榷,而着力渲染于建嵘的“罕见的骗局”;而其支持“罕见的骗局”的全部 “事实”或者说 “铁的事实”,却不过是上述四点质疑。但质疑终究只是质疑 而已,最多只能说明于建嵘的材料“可能有问题”,而不足以构成“事实”,更 不足以构成“铁的事实”来佐证“学术界罕见的骗局”这一指控。更何况四点质 疑本身能否站住脚,也是大成问题的。   文章出手如此凶狠,加以于建嵘本来就是公众人物,不可能不激起强烈反响。 次日,即有读者陈愚致函新语丝为于建嵘辩诬。陈愚曾于2003年夏到于建嵘调查 的h县做过调查,调查报告见诸《南风窗》杂志,题为《农村的危机与希望》。 陈愚以其亲见亲历证明“严晋”和新华社某“资深”记者如何把维权英雄丑化成 惟利是图的小人,进而质问:“严晋”其他的那些证据,还有多少可靠的?陈愚 特别提醒新语丝注意这样的背景:“于建嵘在h县已成为非常敏感的人物,他过 去对农民的帮助,让不少腐败的基层干部头疼不已。所以有严晋这类东西的文章, 是不奇怪的。”他并对新语丝发表“严晋”这样“不负责任”的文章表示不满。   与此同时,于建嵘也致函新语丝,以平和的语气,对“严晋”的四点质疑逐 一回应:   1.中国社科院颁发的工作证在其职务一栏上标明为“研究员”;   2.怀疑“新华社的资深记者”或其他人把维权农民说成是地痞流氓的真实性 和道德操守;   3.说明两项调查专题研究中的一项,为对中央某媒体的电脑储存的电话和音 讯资料进行的模型分析,耗时不多,另一项则保存有分类处理的记录;   4.哈佛大学的演讲为中文演讲。   于建嵘最后声明:“我认为‘严晋’用道听途说和主观推测来攻击我的人格, 是真正的‘肆意妄为’。”为此要求新语丝“根据法律和职业操守来处理这起恶 意攻击事件”。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于建嵘还把他新完成的专著《当代中国农民的维权抗 争——湖南衡阳考察》随信寄给了方舟子。在这部57万字的著作里,不仅有他的 研究报告,还有他从2000年至今的调查访谈笔录及各级法院的判决和广大农民写 的各类材料。他后来声称,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相信方舟子受过教育并有起码良知, 因此不难对衡阳县维权农民是不是“严晋”之流描写的“地痞流氓”做出一个基 本判断。   事态至此应该说比较清楚了,于建嵘的学术研究不能说白璧无瑕,可以质疑, 可以讨论,可以批评。于建嵘没有理由拒绝学术批评。但具体到新语丝“学术界 罕见的骗局”一文,如前所述,显然不属于学术争论范畴。一方面无限上纲,全 盘否定于建嵘学问和人格;一方面并无任何公认有效的证据来支持自己对于建嵘 的定罪。尤堪玩味的是,所谓“严晋”只是一个化名,作者真实身份迄今云遮雾 罩,显见作者不敢对文章负责。新语丝的这篇头条文章因此不可能具有学术意义, “罕见的骗局”这个标题本身就说明文章讨论的问题不是学术问题而完全是道德 和法律问题。文章是篇不折不扣的谤文,是以法官的身份对于建嵘进行道德审判。 这种情况下,作为受害者的于建嵘要向新语丝讨个说法,是合乎逻辑的。如果新 语丝有着起码的理性,这时就应该察觉自己的轻率,及时向于建嵘致歉。那么风 波也就不难平息了。   但新语丝没有这样做。其掌门人方舟子在“新语丝”网站发表于建嵘的函件 时,加了个“方舟子按”。按语没有对“严晋”一文的主题即于建嵘是否制造 “学术界罕见的骗局”做任何澄清,而是抓住于建嵘的所谓职称问题继续做文章, 按为:“我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的网站见到如下公告”,“公告” 把于建嵘称为“我所副研究员”。如南方周末报道所陈述的,这时方舟子又加了 两句轻快的嘲讽:“这是不是意味着于建嵘现在又成了‘副研究员’了?还是连 本所的人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研究员还是副研究员?”   10月11日,新语丝又发表署名“也谈三农”的文章:《请于建嵘先生回答》, 文章认定“严晋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和有根据的”,而“于建嵘的回答显得力度不 够,远不能让人消除怀疑,而且让人产生了新的怀疑”。接着又追问于建嵘职称 真假问题。   新语丝的倾向性已是不言而喻。它非但没有就“学术界罕见的骗局”这一定 罪有丝毫澄清或新的举证,反而在于建嵘及其他读者正面回应之后,纠缠个别枝 节问题强化这一定罪。于建嵘终于勃然大怒,事件的性质,也终于从所谓“严晋” 与于建嵘的冲突变成了方舟子与于建嵘的冲突。   三天之后即10月14日,新语丝发表了于建嵘给方舟子的私人信件:《写给杂 种方舟子的信》。在这封私人信件中,于建嵘出人意料地对方舟子破口大骂。并 声称:“如果你认为我的这些话伤害了你,你可以到我户籍所在地人民法院起诉 我,我十分盼望用你的起诉来炒作自己。”   以一个知名学者的身份而如此叫骂,人们不能不大跌眼镜。一场以方舟子和 于建嵘的恩怨非非为主题的巨大争议随即席卷中文互联网。   警惕你心中的法西斯   于建嵘与方舟子之争,是一个经典的个案,对中国的学术建设乃至社会心理 的调整,都不乏警示意义。   就像打球要有边界一样,“科学打假”也要有相应规范。“科学打假”要有 什么规范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今天已经被公认为科学的一个基本原则。 “科学打假” 要具备正当性,前提是它本身必须是科学的。而它科学与否,一 个重要的评估标准,就看它是否遵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个基本原则。如 果说“大胆假设”是 “打假”一方的权利,那么“小心求证”则是“打假”一 方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只有大胆假设,任意定罪,而无小心求证,如果“科 学打假”践行如此逻辑,它本身就是反科学的,这种反科学的所谓“科学打假” 只会是无法无天的同义语,只会是构陷诽谤的同义语,最终不免蜕变为伤害无辜 的利器。   从于建嵘事件来看,方舟子是典型的大胆假设,任意定罪,而并无任何“小 心求证”。整个事件的核心,是于建嵘是否制造了“罕见的骗局”。而于建嵘是 否制造了 “罕见的骗局”,则取决于他是否如新语丝指控的那样,长期以来 “大肆编造和炒作”乃至“三分调研,七分编造,十分炒作”。显然,新语丝负 有对于建嵘长期以来“大肆编造和炒作”具体举证的全部义务,而不是反过来, 要于建嵘自己举证——按照常识,实名举报文责自负,这时发布举报文章,还是 可以理解的。但如果是蒙面举报,则无疑应特别警惕,因为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文 责自负,本应由原告承担的一切道德和法律责任,都只能归诸发布者,发布者就 等于原告。但作为发布者的方舟子并未履行任何举证义务,只做了一点网络搜索 这种简单到小学生都可以做的工作,便迫不及待地发布文章,而且在于建嵘已经 寄来相关著作请求鉴别之后仍无收敛。   这种情况下,于建嵘注定要起而抗争。问题不在抗争本身,问题只在抗争的 方式。于建嵘应该正大光明地抗争,并尽最大努力诉诸公堂。以攻击他人、牺牲 他人为筹码给自己做秀,却无须付出任何成本,不能让这样的恶性事件一再发生。 这样的恶性事件一再发生,伤人者得不到教训,学术领域的构陷之风就会愈演愈 烈,学术界的棍子统治、恐怖统治就会逐渐确立。而这只会意味着科学的死亡。   没错,棍子统治、恐怖统治已经构成方舟子所谓“科学打假”的本质。我从 不否认学术腐败,但我认为学术腐败并不是棍子统治、恐怖统治的理由,并不是 学术界暴力话语、极权话语盛行的理由。因为极度的贫富分化,因为社会公正的 极度短缺,曾经使我们丧失了耐心和韧性,我们不相信社会发展的自发秩序,而 寄希望于奇迹,寄希望于个别强人发起的疾风骤雨般的社会清算,寄希望于建立 在清算基础上的极权秩序,以根除腐败,实现社会公正。但结果呢?极权并不能 真的根除腐败,而且极权本身比腐败可怕一万倍。   美国也有过类似的发展轨迹,美国上世纪中叶确实有过知识界的普遍左倾, 这种普遍左倾甚至影响到美国的公共政策。麦卡锡主义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但美国人民没有因为国内左倾的增长和国际冷战的加剧而承认麦卡锡主义之为正 当,麦卡锡主义很快被美国人民所否定,麦卡锡本人也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其政 治生命至此完全终结。而方舟子的麦卡锡做派现在是愈来愈明显,这样的麦卡锡 做派之于学术,远比腐败之于学术要危险得多。腐败必须反对,但不能用精神暴 力来反对腐败,不能用恐怖主义来反对腐败,反对腐败的重任只能寄希望于科学 发展的自发秩序,只能寄希望于科学自身的纠错机制。这个问题上没有奇迹,需 要的只能是耐心和韧性。学术自治、学术自由、学术民主才是最好的防腐剂!   但遗憾的是,并非所有人都悟透了个中秘密。事实上,方舟子的表演中,很 多人甚至包括知识界人士表现出了惊人的幼稚和狂热。正是这种幼稚和狂热,为 方舟子准备了社会土壤,使他越来越坐大,越来越走火入魔。我曾经写过两篇批 评方舟子的文章,文章一旦上网,漫骂围攻莫不尾随而至。当然会有一些漫骂围 攻是方舟子的跟班所为,但有些漫骂围攻则未必是方舟子的跟班所为,而应该是 一些痛恨学术腐败的普通网友的“义举”。在这些普通网友看来,有方舟子出头, 有方舟子向学术腐败宣战,实在是太难得、太解恨、太痛快了。对他们来说,方 舟子有如身披黑斗篷的罗宾汉或者说蝙蝠侠。他们用自己的一厢情愿尽情演绎方 舟子,方舟子便成了他们的代言人,成了真理的化身,神圣不可侵犯。他们或许 也不得不承认方舟子并非没有问题,但在他们看来,无论方舟子有什么问题,他 的大方向没错。说实话,我不敢对这些网友的公民素质抱以乐观,平时明哲保身, 漠视自己的公民责任,对身边的腐败过于优容。等到腐败日积月累终成沉疴时, 仍然不是要行使自己的公民权利来制约腐败,不是经由自由、民主、法制这些常 规路径来清除腐败,而是幻想奇迹,幻想借助一个世外高人替天行道,赐自己一 份清明和公正。至于那位高人用什么手段清除腐败,其手段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在他们是在所不问的。总之只要能达到清除腐败这个看起来高尚的目的,手段可 以不管,代价可以不计。即便因此危及个人自由、个人权利也在所不惜,当然这 个在所不惜还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要牺牲到自己头上。一旦牺牲到自己头上, 自己成了受害者,这时才会幡然醒悟。而只要没有牺牲到自己头上,只要牺牲的 是别人,就会处之泰然:哦,那不过是误伤嘛,是必要的代价嘛。他们不懂或不 愿换位思考,不懂或不愿设身处地为受害者着想,不懂或不愿追问加害者、制约 加害者以尽可能的减少受害者。   能满足自己的道德美感,能给自己带来精神快感,这就是方舟子之于他们的 意义。至于这种道德美感和精神快感会不会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他们是不关心的。 这说到底还是一种道德上的自私。但他们并不以为是自私,他们只有崇高感,认 为自己是理想主义,“反腐败还有错吗?”他们只朝这个方向去想。似乎只要有 了反腐败的堂皇冠冕,一切便都是正当的,不容置疑的。当年罗兰夫人曾经感叹: “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名以行之。”换到今天这种特殊的语境,又何尝不 可以说:“打假,打假,多少罪恶假汝名以行之。”这一则是害了方舟子,捧得 愈高愈下不来,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二则是毒化社会风气,使得暴力话语成为社 会通行的准则,使个人权利、个人自由、个人尊严越来越缺乏保障,最终会为学 术文化领域的极权暴政铺平道路。   这是危言耸听么?但愿吧。但是君不见,正是对魏玛时代的无能和腐败的痛 恨,驱使选民把选票投给了希特勒,从而成就了纳粹暴政?正是对特权腐败的痛 恨,驱使红卫兵起而造反,替野心家火中取栗,最终成就了文革暴政?   所以,对道德美感、对精神快感的追求固然是人权的一部分。但凡事有度, 对道德美感、精神快感追求过度,就会走火入魔,而沉醉于精神暴力和思想专制, 这跟因追求过度快感而吸食鸦片并无二致。法西斯不在身外,法西斯就在你心中, 你心中的那种道德美感、精神快感可以杀人而且可以杀人无数,这是历史早已反 复证明过的,罗伯斯庇尔、波尔布特就是为道德美感和精神快感杀人的典范。这 样的典范普通人当然很难企及,但普通人为道德美感和精神快感而沦为二十一世 纪的红卫兵、沦为二十一世纪的冲锋队员,却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事。因此一 方面要警惕方舟子,但另一方面,尤其要警惕自己,警惕自己心中的道德美感和 精神快感。否则,为极权暴政添砖加瓦而不自知,还满以为自己很崇高、很圣洁, 这种搞笑场景就免不了要屡屡重演。   方舟子的出路和学术批评的出路   我之坚持批评方舟子,不是成心跟方舟子过不去,而只是对事不对人。于方 舟子本人,我从不否认其对遏制学术腐败有过贡献,这是方舟子的优势,而且也 确实是学术腐败猖獗之当下中国所急需的,应该继续发扬。   怎么发扬呢?不妨话分两层。   首先,就阶段性目标而言,于建嵘是否制造了“学术界罕见的骗局”,这个 方、于之争的核心问题迄今并未解决,作为原告的方舟子仍须面对,仍负有全部 举证义务。这个问题不解决,方舟子所谓“科学打假”的科学性就无从谈起,不 免动摇方舟子所谓“科学打假”的事业根基。而这对方舟子其实未必是坏事。这 是方舟子的危机,但也可以是方舟子的转机。吸取于建嵘事件的教训,告别大胆 假设、随意定罪、不肯“小心求证”的恐怖主义传统,而转到大胆假设、小心求 证的科学轨道上来,方舟子所谓“科学打假”就不难重建公信,逐步走上正轨。 否则虽或许可做一时之枭雄,但终将被历史所抛弃,那才是方舟子真正的悲剧。   其次,就长远目标讲,方舟子更需刮骨疗毒,调整其整体战略,以转危为安, 实现可持续发展。这里不妨综合朋友意见,给方舟子一个具体的建议——   学术批评因过于专业,本非普罗所应跻身;但普罗并非在这方面完全无能为 力。作为普罗之一员,方舟子就颇有做事的空间。他完全可以借助社会组织在中 国已经享有的相对宽松的发展空间,把新语丝组建为一个规范的NGO。这个规范 的NGO的主要职能,是为规范的学术批评提供社会支持,提供信息发布平台。但 凡哪个领域产生学术纠葛,则把相关纠葛提交与纠葛各方无利益关联的、独立的 学术委员会来讨论,来评断。能得出结论更好,暂时得不出结论也不要紧,那就 再讨论,需要讨论多久就讨论多久。这时方舟子不再扮演科学上帝的角色,不再 裁决一切,方舟子仅仅是学术批评的联络人、协调者,并在全部过程中保持不偏 不倚绝对中立的态度。   如果方舟子能采行以上二策,无异是其个人事业的根本转型,既可保持其个 人事业的连续性,又避免了对自己对社会最危险的方向。这于方舟子是福音,于 社会是福音,于学术发展也无疑是福音。一石三鸟,岂非善莫大焉!   但,方舟子能实现这样的转型,做一个专业的中立的联络人、协调者,而彻 底告别现在这种打打杀杀神神鬼鬼的奇幻世界吗?我没有信心,但我抱以希望。 自由,还是法西斯,取决于方舟子自己的选择! (XYS20051202)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