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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把科学政绩化、工程化——再与真海归讨论一次

　　北帆

　　我实在不想be offensive，但是看了真海归答复我的文章后只能抱歉地说：
其答复前压根就没看懂我的文章。还是让我把一些观点更通俗地说明一遍吧。

　　这些年来国内选院士、聘“长江”、评“杰青”越来越产业化了，几乎成了
个学术单位的重大政绩。评上的人偏食太多，各种不规范的做法运应而生。如此
下去，向“诺贝尔奖进军”也会成为国人的一大工程，全国科学界集中人力财力
人为地推出几个获奖苗子大力施肥（科研经费）。真到了那一天，诺贝尔奖在中
国就变了味，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如此一来，科学奖项变成了政绩工程，鼓励人
们专注科学变成了训练人们炒作和公关。

　　对于在发达国家已有教授职位和相当的Grants的华人学者来说，一方面国内
的院士、“长江”、和“杰青”所能带来的物质和精神利益并不那么重要，另一
方面他们了解国内围绕着这类奖项的文化氛围是落后的，出了国门是上不得台面
的。于是这些人在来中国寻求合作时便有了帮助国人认识落后，提升文化的责任。
这便是这些人对中国科学的真正奉献，这是最重要的贡献。知其落后不指出来，
反而迎合一些国内单位拉（海外学者的）大旗作虎皮的炒作是对拉不到大旗的单
位的不公道，是对中国的不厚道。

　　从互利双赢的角度来说，最吸引海外华人学者的是国内大量的研究生资源，
特别是当这些资源能够在中国当地加以利用的话，其性价比更是不同凡响。而对
中国来说，虽然每年毕业的大学生，特别是自然科学与工程学的大学生是美国的
好几倍，由于没有足够的学术/技术带头人，没有足够的具国际视野的投资家/企
业家，这些大好资源正在白白浪费。海外华人学者最先意识到问题所在，将自己
的科研思路与国内的研究生资源相结合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曾多次听到美国教
授同事不无羡慕地说：在中国可以有20个人为你工作啊。对此海外学者应该心怀
感激，更应有所回报，特别是在中国最需要的科研环境的改善上。

　　真海归在回复中几次提到：不要把中国科学说的说得一无是处，中国科学
（因海外学者的参与）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所言不假，但答非所问。首先，批
评海外华人学者没有在改善中国的科研文化上尽到应尽的责任不等于说他们（其
实本人也在其列）一无是处。另外，中国科学的进步有更根本的原因，不应主要
算在海外学者身上。多年来，中国的教育预算为GDP的2.2%，最近才涨到3%以上。
而在文化相近的其他东北亚国家这一比例是两位数。中国以那么低的投入每年培
养那么多大学生，成千万父母和民众为中国教育买了单，为中国巨大的基层研究
人员资源付出了毕生的辛苦。海外华人学者最先意识到、接触到、并利用了这些
资源，这一方面为中国减少了浪费，培养了人才，更为海外学者实现自己的
Academic excellence提供了巨大的助力。只凭这一点，海外华人学者牺牲一点
自己的人际关系，替在实验台旁实现他们思路的国内基层科学工作者做一些他们
敢怒不敢言更不敢行的事情，当是最起码的回报吧？

　　至于说到丘成桐的批评为大多数中国科学家不认可，我看不然。不信，请真
海归走出院士、“长江”、“杰青”和“百人”等圈子，和更多的基层科研人员
平等交谈，结论多半很不相同。

(XYS2006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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