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裸奔时代的“当代英雄”——方舟子 　　作者：华青云 　　《当代英雄》是俄罗斯小说家莱蒙托夫的一篇著名小说，小说的时代背景是 俄罗斯的12月党人运动刚刚被俄罗斯沙皇镇压下去，同时俄罗斯文学之父——普 希金——也被沙皇布局以决斗的方式诱杀。在这样一种压抑的背景下，当时的俄 罗斯贵族青年当中弥漫着一种颓唐、愤世、彷徨、放纵的消极情绪，因此莱蒙托 夫塑造了一个玩世不恭、以玩爱情游戏不断伤害无辜女子又有点自虐的代表形象 ——毕巧林。作者主要想表达的是一种令人感到颤栗的愤怒：邪恶产生邪恶。 　　读这部小说时我大概17岁，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中国有没有发生什么12 月党人运动我不太知晓，原以为现在没几个年轻人知道19世纪的俄罗斯文学，不 过，看到那个年轻的黎家女子以此攻击方舟子为“当代狗熊”时，在惊诧于黎家 女子如此肤浅地理解《当代英雄》中的厚重承载以及那样低俗的文风之余，我忽 然觉得她恰好引起人们对方舟子这个人物的重新认识。 　　现在在政治话语里常用的一个词就是“社会转型时期”，官方常用，民间也 有人习惯性地引用。这个社会转型时期说明什么呢？说明以往一种平衡被打破了， 而新的平衡尚未完全建立，大家习惯于把很多不规范的乱象归结于“转型时期”。 这个过渡时期隐含太多不可琢磨的变数，也让三教九流、诸子杂家、小吏大员都 有了“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机会，可惜法制建设、公义与新道德体系尚未 完全跟上这种变化，造成世间百态以理性的碎裂形式上演，也不乏为了名利脱光 衣服裸奔的人。 　　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学术作为国家之公器首当其冲。有些学者、科研院所为 了圈钱、为了抢夺公共教育资源、科研资源竟然连最幼稚的造假行为都做出来了， 比如“汉芯”事件。可是在公众话语领域里，有足够的学术素养查证纠错、能坚 持住学术批评精神又能在华语社会圈发出这种声音并对大陆学术圈产生影响的人 实在不多，方舟子却是一个例外。自2000年以来，他以翔实的证据批评揭露了国 内许多学术不端者，让国人第一次感觉到学术界隐藏那么多的黑幕，学术腐败和 教育资源的不公正分配又常常触及一个国家存亡的根基，因此，社会转型时期需 要有方舟子这样建设性的“破” 者，有了破才有更好的对策去“立”，去建立 一种新平衡、新制度、新秩序，否则，邪恶将产生邪恶，并夹带巨大的杀伤力去 冲击社会稳定。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方舟子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受到恶意诬蔑和攻击很 正常，但是他的举证和质疑没什么错，他是一个有较强批判和怀疑精神的文人， 同时也是个生物学博士，既出身于国内著名大学也到西方受过严格的学术规范训 练。他的“新语丝网站”又是世界互联网史上最早的中文文学网站之一，他的文 史爱好与他的理科学术背景使得他在学术打假方面游刃有余，在国外国内又有很 多朋友帮他——“江湖豪杰来襄助”，因此，我认为在中国教育界、科技界普遍 存在学术腐败学术不端和管理混乱情况下、在话语权被不同利益集团操控的背景 下，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坚持怀疑和理性批判精神的“当代英雄”。 　　况且他每次举证和质疑都有根有据，不象台湾政客那样随意地给对手摸黑， 也并非都是打假，被举证的人完全可以反证和自清。但可惜大陆很多学者骄横跋 扈惯了，在国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连方舟子最基本的质疑也让他们暴跳如雷， 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窜到天空，而不肯理性地对待，这恰恰说明中国整个学界的 浮躁和娇气。比如最近方舟子质疑的两个人，一个把学术质疑事件扩大成法律纠 纷，并请来了年迈的老师父一起上阵赢了一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官司；另一 个呢？张扬子虚乌有的能力，却要挑战国际数学难题，同时又开出让人嗤之以鼻 的条件，这种如皇帝的新衣一般的闹剧，被方舟子质疑一下，他老人家却要方舟 子陪他自杀对决！ 　　“方舟子现象”的存在至少说明中国科研教育界目前存在的混乱，这种混乱 已经造成中国各种学术不端行为的泛滥，并浪费了纳税人的血汗钱，甚至被某些 造假者、不端者、追名逐利者鲸吞，并引发民众对国立高等学府、科研院所信任 的危机，同时也让中国的学术水平始终处于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境地，这是 整个民族的悲哀，无论中国教育部这样的国家公权力部门还是北京大学这样的国 立著名学府，都难辞其咎。 　　这种长期存在的教育资源上的弄虚作假、学术腐败和院系帮派恶性竞争，是 中国未来人才健康发展的噩梦，并使得中国的大学精神逐渐消亡。因此，“方舟 子现象”存在说明的恰恰是中国的科研教育体制需要改革，中国的大学精神需要 重构。 　　最近，美国《新闻周刊》评出世界大学100强，大陆一所大学都没进入，而 香港科技大学、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却进入了，这就说明问题，不是中国人 受到西方鄙视（否则香港一所大学都不会入选），也不是受到泛政治化因素的有 意遏制（否则台湾会有大学入选），而是大陆的教育体制确实存在问题。 　　不久前国内有位教授感言，因为方舟子打假的负面影响，国内学者向国际期 刊投稿的成功率降低了，因为国际期刊担心中国学者的造假会拖累这些期刊。我 认为这种所谓负面影响的存在，正是中国教育部、国内著名学府、科研院所不作 为的表现。信誉来自于对自身错误的认识，看看那么多学者的造假行为、浮夸现 象如铁证般被列举出来，有几个学者像韩国黄禹锡教授那样公开认错了？教育部 有几个官员真正行动起来了？相反更多的是学术造假者肆无忌惮的猖獗、百般抵 赖和受到各种地方、派系保护，这根本就是一种对学术腐败的纵容！ 　　我个人认为在这些备受媒体和公众质疑的科研院所、高等学府、教育部等国 立机构当中，应该有人要为此引咎辞职，表达一种中国政府和相关单位对社会负 责任的态度，也为了拯救中国的学术在世界上的信誉。不要像台湾那种无耻政客 一样比滥，应当比的是先进性，不要比无耻和不负责任。 　　理性的批评家，永远不会过时，今天我评价方舟子现象，是基于方先生前期 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但是有些批评家最后落到为批评而批评，而“剑走偏锋”， 成为无聊骂客和煞笔，那会钝化批评之剑的锋芒。剑是用来劈荆斩棘维护公义的， 是避免邪恶产生邪恶，而不是肆意表达一种个人威严和霸权，因此真正的批评家 应当注意藏锋和慎用。 　　2006．8．22 (XYS2006082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