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与司教授商榷   作者:一只海龟   方先生:   我看了司教授的信,对老先生的人格和勇气非常钦佩。其实,正是由于有一 批这样正直的人,使我们相信做人应该踏踏实实做事,不应该去想“歪门邪道”。   但司教授说的这件事,对我的心理打击是很大的。因为,魏于全教授的经历 和成绩对于海外的华人学者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我自己也是受此鼓舞而回国的。 我虽然与魏教授接触不多,但总的来说,他给我以及学术界多数人的印象是做事 踏实,为人谦恭不张扬,但思维活跃,常常有独特的见解。例如:我们一般认为 肿瘤免疫是细胞免疫介导,他能根据许多事实,让我相信体液免疫也可抑制肿瘤, 而且在现阶段可能是更易于被发展成为临床干预的有效手段(限于篇幅不细述, 我也做了20年免疫研究,应该不会轻易受骗)。因此,看了司教授的信,我确实 不愿去相信。虽然新语丝以往所说的很多事,最终大多被证实;但我非常希望这 是个例外,就像上次有人说张亚平论文的事,最终张亚平自己用事实来澄清。   看了新语丝的评论,有些是过于偏激。我想就司教授信中的有些观点,说明 自己的看法(只供大家参考,而且是假设该论文没有作假):   1. 用异种组织作瘤苗治疗肿瘤在肿瘤研究的历史上确实并不新鲜。但我认 为,在医学乃至生命科学研究领域,几乎每种思路均已有人探讨过。但若能在别 人的基础上,再往前进一步(哪怕是一小步),也是非常有意义的。这方面,相 信杂志评委的眼光会比我们一般人更专业些。由此我也想到国内流行的“查新”, 大多是评委对该学科了解不够才需要。一般来说,在生命科学研究领域很难找出 前人完全没有做过的事,只要我们能把它做出更好就行。就像足球据说是中国发 明的,但这并不影响大家现在对欧洲和南美足球的欣赏和认可。   2. 科学研究主要是希望能对现象和机制做出更好的解释,当然最好是能有 助于用来治疗病人,但我们不能奢望一篇论文就能提供一种有效的治疗手段。在 顶级杂志每个月都有很多生物和医学的文章,但它们大多是为新型治疗手段提供 理论依据和奠定基础。举个例子:关于HIV的科研经费和文章均非常多,但对防 治效果的现状大家都清楚。从另一方面,相信我们大家也都看到研究者付出的努 力,不会过多的责备他们。从司教授说的这件事和丘教授事件,我们作为公众是 否也有“浮躁”心理,总希望能马上就用于治疗?一旦没有见到应用的效果,就 全盘否定,可能有些片面。应该承认,实验的结果与实际应用是有很远的距离的。 例如:很多肿瘤疫苗在体外和动物实验效果均不错(也发了很好的文章),但据 美国NCI的统计结果发现肿瘤疫苗的临床反应率仅为3% (Nature Med,2004; 10:909)。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否定了研究人员的努力,尽量给予宽容(当然除 外作假者)。总之,做了不一定马上见效,但不去做连希望都没有。   3. 对那篇Nature Med.的论文,我粗粗看了一下。就我自己较为熟悉的方 面与司教授商榷。“人内皮细胞含很多抗原,小鼠不可能只对其中的几种或几十 种产生反应”。这里面可能有理论和实验的因素。首先,免疫应答是非常复杂的, 对很多现象人们至今仍无法解释。司教授讲的免疫学基本原理可能是指经典的 “克隆选择”理论。该理论确实有很多缺陷,例如:目前常用的灭活细菌和病毒 疫苗,若直接注入体内,其免疫应答和保护效果很弱;必需在加入“佐剂”后, 才可诱导有效的免疫应答。而活疫苗对佐剂的依赖就不那么强(尽管活疫苗和灭 活疫苗的抗原相同)。“克隆选择”理论无法解释为什么必需加“佐剂”,因此, 人们一直努力提出新的理论来解释,包括模式识别和危险信号等。该论文中,应 该没加佐剂,所以小鼠不一定会对人内皮细胞的所有抗原起应答(就是加了佐剂, 也不可能诱导出或检测到对所有抗原的应答)。其二是实验因素,由于每种方法 敏感性的限制,即使小鼠体内已产生了免疫应答,但也只能检测出主要的条带。 其三,为什么不做反应最强的30kDa蛋白?我推测作者也一定注意到条带的强弱, 应该也已去尝试。但我们都知道,发表论文时只描述自己较为确定的东西,而对 暂时无法确定或解释的现象(包括这个30kDa蛋白)可以留着以后再做(自己不 再做的也很多,同时别人也也可根据这些结果结合各自的理解去做)。很少会有 人非得等到把所有问题均搞清楚才写论文。另外,条带的强弱也不一定与应答成 正比,人们选择时一般不是单纯根据条带强弱就能确定靶标。而经常是选一些具 有已知功能的(如已知EGFR与肿瘤进展相关),这样易于说明一个问题。对这一 点,我们每个人静下心来想一下或看看那些顶级杂志的文章都会理解。我想再强 调的是,肿瘤免疫应答是非常复杂的,我们都不可能在一篇文章里把所发现的现 象全部解释清楚。也许,后续研究可能会发现比EGFR或Integrin更重要的分子, 但这与该论文并不矛盾。   4. 对肿瘤生长曲线,我看图一是全部用Meth A 细胞;图二是用Meth A, H22和MA782/5S细胞,而Lewis肺癌只用在图四B。只有图一和图二是肿瘤的生长 曲线。不知是否存在误解?至于免疫组化,我赞同司教授的建议,应该请专业的 病理学家把把关。   5. 至于魏教授多次拜访司教授的事,会不会与那是个敏感时期(2003年正 是院士评选年)有关?我希望魏教授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才这样做的。大家都 清楚,绝大部分的院士在北京和上海,其它地方要有个院士不容易(不一定是单 纯学术原因)。   6. 最后,我也希望魏教授能出面直接回复。一方面,我觉得司教授是出于 正义感(有这样的“鞭子和镜子”存在,我们做科研的人应该是最终的受益者), 若解释清楚,反而多个“诤友”;另外,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记得在 新语丝上曾有人对张亚平提出质疑,他很快回复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同时,也 为了这么多钦佩您的人仍能为你感到自豪。若置之不理,除了“三人成虎”外, 一般民众对我们做科研的人也易产生误解。   总之,我是非常希望这是个误解。昨天,查了一下PubMed,其实魏教授的实 验室还是很多后续的异种移植免疫文章发表在JBC 和Cancer Res.等杂志。这篇 Nature Medicine文章也被许多文章他引,其中有些论文也进一步证实了这篇文 章的结果。 (XYS2006032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