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中国魏”追踪（一）：扬名之源 　　作者：kaminari 　　只发新语丝，转载请注明。 　　魏于全院士的大名近来如雷灌耳，新语丝论坛为此花费了很大篇幅来供大家 讨论其学术道德和学术造假嫌疑。为了寻求真相，鄙人特地收集了一点资料，不 敢独占，在此公开以供大家探讨事实的真相。 　　感谢那位不知名的网友提供的信息，虽然不是他所记得的《中文导报》上的， 但还是依照他/她的线索找到了这篇文章。报纸上的字是繁体，在此全部转化为 简体。 　　初见此文时，心中责怪魏大院士太不厚道，怎么让我们看“洁本”，这么精 彩的雄文怎么能让它沉睡在京都奈良交界的荒凉之地呢？读完才发现，我错怪他 了，他本来就不是厚道人家，呵呵…… 　　这是目前能找到的发表在公开刊物上的最早的魏大院士的宣传文章，而且洋 洋洒洒近5千字，可算是源头了。如果魏大院士还有更源头的东西，一定要让大 家见识见识：） 　　（说明：《留学生新闻》藏于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关西馆，分类NDLC：Z89， 关西馆：Z89-AC5，1996年为半月刊，即出版日期为3月1日，3月15日，4月1日， 4月15日，5月1日等） 　　《留学生新闻》平成8年（1996）4月15日 总第114号 第16版整版，无照片 　　立下克癌终生志——记留日医学博士魏于全 　　李彦春（大阪） 　　据资料：在地球村，每年有癌症新患者700万人，死亡500万；在华夏神州， 每年有癌症新患者160万人，死亡100万。耸人听闻的数字是，我国12亿人口，有 四分之一将死于癌症。而随着老龄化的发展，竞争的加剧，化学用品的侵蚀，污 染程度的增加，下世纪，四分之一将变为三分之一，每三人中便有一人成为癌的 祭品。 　　癌，本世纪人类的杀手！下世纪，谁能成为癌的杀手？！ 　　1996年3月25日，36岁的中国留日学人魏于全，在接过日本京都大学颁发的 医学博士证书时，语气平静地说：“克癌是我的终生志愿，回国后，踏踏实实干 15年，尽全力达到预期目标。” 　　1996 年1月8日，魏于全怀揣成果，飞往北京。在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肿瘤 医院，他接受9位专家组成的评审组的评审，发表题为《人体肿瘤免疫治疗及基 因治疗的有关研究》的学术讲演，经过40分钟现场答辩及场下交谈，9人专家评 审组一致认为魏于全“知识全面，基础联系临床密切，工作深入广泛，治癌前景 可观”,并全票通过将魏于全作为跨世纪学科带头人引进。 　　1月10日下午，《中华肿瘤杂志》主编张会友教授盛邀魏于全到他处工作， 并详谈“九.五”攻关项目。同日，肿瘤医院院长董志伟与他晤面。董院长亲自 给他沏茶的举动，让他感动并联想到海外。董承诺给他一独立实验室，从事基础 研究；拨经费若干，住房两室一厅，安排妻女工作上学。人事处长对他说：“肿 瘤医院历史上，您是首例拥有独立实验室的留学人员。” 　　魏于全置身北京，这座他憧憬多年的城市，心存感激也心存遗憾，他要走一 条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路，让同时拥有的基础与临床转化为生产力。他说：“我 更需要临床。” 　　1月11日，魏于全飞回离别5载的单位“华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他希 望单位没有遗憾地满足他。“成果在手，不进则退，我必须全力争取。”他想。 　　成都机场出口处，魏于全吃惊不已：院长，书记，科主任齐候大厅，抢提行 李，殷殷之情，尽在言表，海外学子的敏感使魏于全心绪不宁。 　　5年初破死亡密码 　　魏于全出生于四川省南江县一普通人家。1973年，他寄宿成都叔父家，就读 锦江中学一年。这所中学对面是华西医科大学，有人告诉他，这大学里面有研究 最可怕的病—癌症的人，那是“最有本事的人”。神秘，笼罩在14岁少年的心头。 从此，他经常隔路窥视心中神秘学府并希望拜见“最有本事的人”。 　　1977年，他考上心向往之的神秘学府，因家庭成份未能如愿。1978年，他仍 是白日苦耕夜晚勤读，志愿仍是华西医大。这年秋天，19岁的魏于全不再窥视它， 而是张眼触摸校内的一砖一木。“成为最有本事的人！” 　　5年的本科，他的阅读远远超过应学知识，成绩全班第一。而24岁的他，头 发稀疏了，背也微驼。5年本科，他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实 验的机会，连看教授做实验的机会也没有。在日本，他说：“我昨天的遗憾不要 留到今天，回国后，争取让本科生做实验。” 　　久悬心底的癌症研究，本科实习期间生命与血的悲剧，进一步激发了他，他 说，儿科病房给我的刺激最大，“很乖的孩子，痛苦地死在母亲怀中，他父亲瞅 着我的前襟问我小脑髓母细胞瘤的病因，我答不出来。这位处于极度悲伤的男人 颤着手指说我及旁边医生都是白痴。”魏于全至今还记得那男人充血的眼睛。 　　1983年，他考上病理学研究生，他要触摸癌症机理，破译这一死亡密码。他 的研究方向：人体肿瘤病理学。 　　毕业时，他的硕士论文《小脑髓母细胞瘤与胚胎细胞对比研究》获优秀。 　　毕业典礼上，有同学预言：将来成大器者，必魏氏也。 　　华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先助教后讲师的魏于全临床实践趋于丰富，癌 症患者给他的刺激也与日弥深。在病理科，魏于全平均每天确诊20人患不治之症， 等于每天给20人下死亡通知书。个性沉郁的他在当死亡裁判官的日子里更加沉郁， 一度他憎恶工作，他怕见愁眉苦脸。赵霞说：“我们家少有家庭气氛，工作环境 很影响他。” 　　是患者及死者家属的血泪呼唤把他推进了实验室。在他回收到的死者家属的 追踪调查表中，被调查者无不发出殷殷祈盼：“希望大夫早日攻克癌症，我们不 再有失去亲人的痛苦。”一位母亲写道：“我的小孩因小脑髓母细胞瘤死掉，请 求你们找出病因，对症下药，留住那些可爱的小生命……” 　　1987、 1988年，魏于全在显微镜下观察“小脑髓母细胞瘤”成因，2年观察， 有时连续十几个小时的盯看，他下了“小脑髓母细胞瘤的瘤细胞由胚儿细胞衍变 而来”的结论。1989年，《中华病理学》杂志发表了他的《小脑髓母细胞瘤的超 微结构研究》。3年后，美国哈佛大学研究者得出同一结论。 　　“作为中国人，我很自豪。”魏于全说。走完了破译死亡密码的第一步棋后， 要继续走下去，就需要进一步的设备。正当他为此苦恼时，卫生部在全国卫生系 统选拔日本世川（注：原文如此，下面还有一处）奖学金留学生。10比1的比例， 魏于全赢得机会，东瀛求学。1991年4月，在京都大学医学院“放射线生物研究 中心”，魏于全继续国际课题“癌症免疫治疗及基因治疗研究”的研究。 　　找到相关钥匙 　　“放射线生物研究中心”是日本国家重点实验室，设备一流。魏于全在先进 的设备面前如虎添翼。“在日本，我最大的获益得于设备”，魏于全直率地说： “真想把它们带回国”。 　　在日本，他对各类癌症病人的淋巴细胞杀伤自身肿瘤细胞的能力进行测定， 发现5-80%癌症患者血中淋巴细胞对自身癌细胞表现出杀伤活性，称之为自身肿 瘤细胞杀伤（Antologous Tumor Killing），简称ATK活性。追踪调查发现，患 者ATK的有无同临床预后密切相关。具有ATK阳性的肺癌患者，80%存活5年无复发 和转移，ATK 阴性患者2年之内复发转移，5年内全部辞世。这就解开了同是癌症 患者存世时间长短之谜。 　　针对ATK阴性求生者，魏于全发明了术前用生物治疗诱导ATK活性的方法，术 后临床经过明显改善。此外，利用ATK活性选择生物应答调节剂，在患者体外激 活大量淋巴细胞，然后输回体内，此法可延长晚期癌症患者寿命。 　　鉴于ATK治癌的重要临床意义，魏于全进一步开发了2种免疫诱导克癌方法： 　　1． 把正常温度（摄氏37度）的癌细胞在11小时内加热到摄氏42度处理，可 增强癌细胞对自身淋巴细胞ATK活性的敏感性。同时用生物应答调节剂处理病人 自身淋巴细胞，结果显示，病人淋巴细胞杀死癌细胞能力数倍增加。 　　2． 把B7基因导入肿瘤细胞可增强杀伤T细胞及激活NK细胞。进入癌细胞的 B7基因已研制成治疗性的癌症疫苗，因此，癌症疫苗可增强癌症病人的淋巴细胞 杀伤自身癌细胞的能力。转入B7基因的白血病细胞可望作为一种通用肿瘤疫苗用 于广大患者。 　　魏于全留日5年，共在美国、英国、日本发表论文42篇。魏于全名字的频繁 出现，使国际医学界，特别是癌症领域的研究者关注起中国魏的每一篇著说。日 本癌症研究从业者都知道：“内田那有个中国人干得非常出色”。 　　日本《医学论坛报》《经济新闻报》报导了魏于全的以上研究成果，其后， 《中国医学论坛报》也做了报导。NHK跟随魏于全拍摄5个月，制成1小时的专题 片《向癌症挑战》，1995年3月3日播映，收视率12.6%，应观众要求，4月重播。 　　事实上，魏于全虽留学日本，但他的大部分时间用在科研和培养科研人员上。 他帮助这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培养了16名副教授、博士毕业生等高级人材。内田承 认：“魏是最优秀的”。内田在给魏于全申请奖学金的推荐信中写道：“魏所在 领域，给人刺激”。 　　内田清楚，目前世界上利用自身肿瘤细胞杀伤活性进行癌症免疫治疗研究的 实验室只有日本和待魏回国筹建的实验室，魏于全的研究世界领先。3月25日的 毕业典礼上，仍有人让魏于全作最后的留日考虑，魏于全笑答：“已订了3月30 日的飞机票”。 　　内田对魏于全，心情复杂：“你不肯做我的职员，要回中国，好，将来说不 定我到你的中心区打工。”魏于全笑答：“不管谁先干出来，都是对人类的大贡 献”。 　　据统计，经魏于全检查和治疗的日本癌症患者有300多例，预后良好。现在 内田处排队登记的患者达20000人。当渴望生命者得知魏于全将回国，他们纷纷 索要“生命保护神”的地址，欲随他入川。有人恳请魏于全留下，魏于全摇头： “中国还有160万跟你们一样的患者呢……” 　　立志15年征服癌魔 　　魏于全忘不了初来日本的尴尬处境。当内田每次问他会否做某项实验时，魏 于全一律回答：“会做”，教授对中国魏“会做”的承诺半信半疑。他不相信来 自“没有牛肉吃，没有遥控电视机，没有推土机，只有扁担”的地方的中国人会 做科学实验。尽管心存疑虑，但他并不给魏于全消释他疑虑的机会。就这样，魏 于全度过了一段 “难受”的日子。一件事，魏于全让他的满腹疑虑变成了心悦 诚服。那是从肿瘤细胞分离单个新鲜癌细胞的实验。日本人分离了3次，均告失 败，病人标本不宜再取，实验陷入僵局。内田把眼睛投向“会做”的魏于全，魏 于全仍回答：“会做”。内田不悦：“世上总有不会做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回 答会做？”一向驼背的魏于全挺直脊梁，“我就是会做”，内田一指3楼：“你 现在上去做给我看。”魏于全去了3楼，所有人停下手中工作，静等他的成败。 时间无声流逝，8小时后，魏于全把分离出的癌细胞捧在内田眼前，内田拍拍他 的肩膀，深鞠躬。其他人围拢来，魏于全听到了来日后头次听到的赞美，见到了 头次见到的谦笑。“我为中国人干了一件漂亮活儿”，魏于全说。 　　以后，魏于全干的漂亮活儿件件叠出，日本人折服了。不出一年，内田委托 魏于全代培前来实习的专家学者，内田用商量的口吻：“您是否有时间帮我代 培……”魏于全一边带高级学生，一边继续他的研究，勤奋如在国内。早6时到 实验室，子夜时回家，世上公认的以勤奋著称的日本人也以钦佩的口吻对魏于全 说：“你的工作量是我们的四、五个人的总和。”一次，他晕倒在工作台旁。魏 于全7岁的女儿用婉转的语气嗔怪：“有时间跟孩子做游戏的爸爸不会得病”。 　　世川奖学金只提供一年。一年期满，魏于全要利用日本的设备继续研究和读 博士学位，同时，内田极力挽留帮他代培学生的学生。就在魏于全工作地位稳定、 人格受到尊重的时候，仍有人窃语：“魏想当日本人”。当场，魏于全回答： “我是中国人，肯定回中国去。” 　　1995年5月，他找到中国驻大阪总领事馆教育室，请单耀忠领事帮助，找一 家允许他“双腿走路”的单位。一向视为国家回收优秀人才为神圣职责的单领事， 对魏于全本已了解，此次听了魏的进一步自我介绍，直觉他的赤子之心，于是如 开篇所述，魏于全进京受阅。 　　1995 年11月20日，大阪总领事馆教育室推选他为学成即将归国留学人员代 表，在中国驻大阪总领事馆受到江泽民主席接见。15名被接见留学人员中，他是 唯一已定学成归国人员。江主席握着他的手，问他原籍和专业。之后，江主席用 20分钟时间对留学人员谈祖国需要人才，赤子报效祖国。这使他更加积极地行动 起来。 　　18载寒窗，付出了身体及天伦之乐的赤子，春天，携妻带女束装回国。赵霞 感慨地说：“我也是搞医的，因为理解他，所以支持他，否则，谁也受不了他。 他对大家有益，对小家则灾难。父女间少有亲情，夫妻间的话题就是癌，我烦。” 赵霞形容丈夫是赌棍—破癌之谜的赌棍。 　　癌症带给人类的是残酷的生命悲剧，克癌者忍受的是残酷的生活。 　　1996年1月11日，魏于全在原单位病理科得知1995年又有2位教授被肺癌吞噬。 加上1987年因鼻咽癌谢世的何教授，3位教授皆为研究癌症的著名专家。眼下， 已患肝癌的郑教授拉着魏于全的手喃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医院院长一边安抚郑教授，一边让魏于全相信：“我在任一天，就是你克癌 的坚强后盾。”并告诉他医院已答应其“双腿走路”的要求，拨款500万元建由 他全权负责的“肿瘤生物治疗研究中心”；给实验室12间，病床25张，聘其为教 授，并分配三室一厅住房。 　　1996年3月20日，春分时节，魏于全接到母校把赵霞评为副教授的决定和住 房装修竣工的消息，魏于全握着电话，一时语塞。他摸着女儿的头顶：“回家后， 好好学中文。” 　　1996 年3月30日，魏于全、赵霞带着20万日元的设备，数万美元的试剂及细 胞株，75公斤的复印资料回归祖国。30多枚细胞株试管揣在紧贴他们皮肤的一块 特制的布上。魏于全拍拍与他肌肤相接的癌症疫苗：“如子弹夹一般”。也许， 这些穿云过海的疫苗将是带给人类福音的最初啼婴。 　　癌症的末日有多长？魏于全计划用5年时间把成果制成药物用于临床治疗和 检查，以延长患者的生命。眼下需要实施的研究计划有7大类31个小项目。然后 用10年时间，于下世纪初，完成人体免疫治癌如盘尼西林根治细菌感染那般的革 命。 　　“踏踏实实，重在行动”，魏于全口气坚定：“我崇尚实干。在国内，没有 设防的精神负担，我将向着目标全力以赴。”飞机上，魏于全对已飞进祖国领空 的女儿(注：此处省略了报纸上有的名字，因为考虑到她可能尚未成年)说：“回 国后，好好学习，将来做我的研究生，如果爸没有达到目标，你就接下去……” (XYS2006042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