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有关钱,文化和教育的一点联想   WangZA   读阮宗光《有了钱失去了文化》一文有感,借新语丝的宝地一吐为快。   91年刚来新加坡不久时,公司请我们几个新加入的中国人在一个管理层的活 动中表演节目也借此介绍自己。考虑到自己英文生涩及与新加坡人的文化差异, 我们一女三男在权衡了一番之后决定用报纸做裙子来一段《四小天鹅舞》。这当 然是一个搞笑的节目。但让人意外的是,新加坡的同事都没看过芭蕾舞《天鹅湖》 甚至没听说过。因此那天除了公司高层的几个日本人一听所报的节目就笑外,其 他同事都只是看热闹,让表演的笑果打了折扣。所以后来每当听到中国人评论 “新加坡有钱没文化”时,我就会想起这件事。   十几年过去了,我对新加坡的了解在加深,对国内情况的了解也因互联网的 发展而未生疏,相比之下就相当失望,随之以“中国人较有文化”为依托的心理 优越感也就荡然无存了。现在我常常笑谈自己心理阴暗,因为我对中国文化中的 糟粕体会越来越深,也越来越“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中国人”了。   阮先生提到国人是非观念的淡薄,深有同感。今天的国人和鲁迅先生笔下那 些不知(或不论)善恶但对凑热闹极为热心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在我看来传统 的“胜者王侯败者贼”的历史观,马屁文化和酱缸文化,淡薄的法制观,科学和 民主精神的缺失,缺乏诚信等等国人的特点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多数没有得到改善, 有些在商业趋利行为变得理直气壮的当代中国反而更为变本加厉。所以今天当你 看到表演欲很强的国人上演一幕幕“爱国贼”闹剧,在不付出代价的前提下每每 “英雄”倍出,丁“北大教授”敢上电视行骗,被戳穿后竟也有人为他作勇为状, 政府对魏于全事件的不作为,法院对肖“反射”和“东方哈怂”丁校长的包庇, 中科院为假药打广告等等怪现象时也就不意外了。在这种大背景下,司履生先生 和方舟子先生自然就显得格外另类。(看到西安人对丁校长从东方哈佛到“东方 哈怂”的解读,不禁失笑。“哈怂”是陕西方言,音Ha3song2。“哈”是坏的意 思,song2字我想可能用[尸+从]字在音和意上都更为贴切,合起来的意思也 就不言而喻了)。   认识一个国内来的陪读妈妈,在新加坡以教中文和古筝家教为业,在国内是 扬州某名校的小劳模,对国内的教育深恶痛绝,对诸多的怪现象忍无可忍,所以 放弃了一些既得利益带孩子来新读书。我从她那里听到许多故事,比如小学老师 替小学生给江总写信继而造出一系列歌德新闻和表演,儿童艺术比赛名次上的舞 弊,学校的乱收费等等。也听她提起国内越来越盛的丧葬排场和演员的假哭生意, 这些大概都可算是和钱,文化和教育有关的事吧。   阮先生提到为何经济繁荣反而带来文化退化?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它和教育 问题和体制问题有关。如果我们的教育没让人建立科学观念,有了钱人们就可能 花在迷信活动中;如果我们的教育没让人建立基本的是非观,法制观和诚信,有 了钱就更可能拿去行贿和造假来换取更多的钱。那么如果我们的官方机构腐败丛 生包庇造假,我们的社会和司法机构又是不公平,甚至实质是鼓励犯罪的(比如 谁诚实谁吃亏,谁打假谁败诉等等),那么不是体制问题又是什么呢?   一年前因帮儿子复习中考,发现他们的社会学(Social Study)课国内部分 是教他们分析国家政策,包括新加坡建国以来国情的变化和国家政策及机构的相 应变迁和得失。另外也教他们如何分析各种报纸上的国际新闻和被采访人的立场 是否客观等,和国内的朋友提起大为感叹。国内的朋友听了一致地认为这种课在 国内不可能开。因为这有关政府的自信,有关政府政策的公心能否经得起评价及 国情能否真实公开等等。现在儿子上高中了,文学课(英)里既有女权主义的代 表性戏剧和曾被“宗教敕令”追杀的拉什迪的<East,West>,也有英中对照的 <鲁迅小说选>。另外还有一门叫Theory of Knowledge的哲学类课专门讲知识 的建立,本质和局限,分析涉及数学,科学,社会科学,伪科学,宗教等方方面 面,令人惊喜。回头看看国内的中学参考书还是我当年被推荐读的那几本中外名 著,大学生又普遍反映在校只是学了外语,相比之下我不禁想,如孩子因为在新 加坡成长而没看过《天鹅湖》也不会因此就“没文化”吧? (XYS20070107)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