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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王怡谈到计划生育

文／刘夙

　　最近，中国著名自由主义基督徒王怡写成了一篇题为《如何识别一个专制政
权（1.0版）》的杂文。说实话，这篇文章的文笔还是很不错的，虽然里面那些
来自圣经的语词往往如同卧在车子前面路上的石子，时不时要硌得你屁股痛，但
如果纯当成比喻，倒也可以勉强接受。最近和朋友聊及王怡，朋友感慨中国自由
主义分子的基督教化，我却突发臆测，觉得这些成天关注社会阴暗面的人而又亲
身经历打压的人，心理是很容易失衡的，如果又自己给自己加了道德优越感和使
命感，那就更危险了。像北京的动物保护主义者王培和《南京大屠杀》作者张纯
如，都是因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自杀的；为了要避免走这种极端，信仰什么宗
教确乎是一个有效的解脱之道。——当然，我这个臆测成立的一个前提是这些人
不是“吃洋教的”，好在我基本相信王怡不是这种人。

　　闲话少说。我基本认为，王怡在这篇文章中把踢正步、修围墙、警察和保安
的制服没有区别都当成是专制政权的象征，属于一种高水平的冷幽默，所以对于
别人说他的这篇文章“幼稚至极”，我不赞同。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高水平
的冷幽默也总是要多少反映一点真实观点的，所以在看到王怡把“生孩子需要政
府批准”也当成专制政权的象征之后，我就觉得玩笑开大了。

　　我一直反对伪生态、伪环保，但是我从来不反对真正的环保和生态学。人口
过多会造成严重社会问题和环境问题，这已经得到了世界公认，生态学家更计算
出，地球能容纳的人口上限只有100亿。在眼下这个环境问题和生态问题日趋严
重的时代，不管什么主义，如果真的是为了子孙后代（说好听点是“代际公正”）
着想，人口问题是必须要考虑的。如果要标榜自己是世界主义者，广大欠发达国
家的人口问题更是要一个都不能少地好好考虑了。所以我一向支持大陆政府的计
划生育政策，认为这个政策背后的指导思想本身和什么专制不专制无关，认为计
划生育政策实行20多年使中国少出生3亿多人口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诚然，
在政策的具体实行过程中，总会有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是制度造成的，指导思
想有何罪？

　　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中国的某些高调的自由主义者对更严重的、人人闻而痛恨
之的事情置之不理，却喜欢在那些较轻微的、有争议的事情上大肆挥霍他们有限
的精力。比如有个姓高的，先前办的一些事情还算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就非要
和轮子搞到一起，结果把自己的前途都葬送了；又比如有个姓滕的，调查“野蛮
计生”也就算了，最后非要连计划生育也一同反对掉，仿佛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其
立场之坚定。上述那个和我谈王怡的朋友告诉我，有人说这些人是在争取少数人
的权利，所以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我就觉得奇怪，在大多数人的权利都得不到
保障的情况下，你不去关心大多数人，却去关心少数人，且不说没有抓住主要矛
看，即使对那些“少数人”，不也还是柳宗元《种树郭橐驼传》里面说的，“虽
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吗？

　　回到计划生育的问题上来。我觉得如果不是涉及个人利益（比如想养上一大
堆儿子，美滋滋地给他们的名字里都揣上一个相同的字或偏旁），只有文科傻妞
才会反对控制人口；同样，也只有文科傻妞才会对科学左看右看不顺眼，精神一
迷惘了就往神的怀里钻。事实再次明确告诉我们，民主与科学缺一不可；而我们
也再次发现，反科学和基督教化，并不是自由组合的弥因(meme)，而是紧紧连锁
在一起。

2007.02.04

(XYS2007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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