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曾学中医者,现身批判! Clotho 忽然发现社会有这么多人士如是关心中医,忍不住冲动,现身说法,讲我在 求学期间亲身体验。老实讲,十年前,我本人对中医的崇拜丝毫不比今天喊着 “弘扬国粹”的人程度低。当年考上中医药大学的时候,多么有热情,努力学习, 研读经典不遗余力,甚至自己生病了,不吃西药,只吃中药。大约21岁的进候, 有一次发高烧,大腿上又红又肿一大片,还隐隐有个红线,学过医的人都知道这 是丹毒。我坚信中医中药治疗效果好,在家里每天熬药——清瘟败毒饮,历史上 对抗烈性传染病的名方!效果的确不赖,三天后,当我喝完第八碗药汤后大约一 两个小时后退烧。自己还总结了一番,辨证准确,但是服药期间毕竟心总是担着, 我的体温一直在将近三十九度的水平,直到第三天下午才退下来,一身冷汗,期 间什么东西都不想吃,量体重,轻微脱水,少了大约五斤重,药费两百块钱左右。 作为一个医学生讲良心话,这种病,在社区医院,打几块钱一支的青霉素,一两 天就可以治好!吃阿斯匹林半小时就能退烧!如果病人得的是丹毒,怎么可以这 样治?!所以,之后我也发烧过,不再吃中药。 非常不幸,本人身体免疫力不佳,携带乙肝病毒,定期检测DNA,逐年下降, 现已接近阴性(注,DNA检测小于四百或五百拷贝没有临床意义,和转阴是两回 事),一个教授(中西医结合)告诉我,如果坚持服中药,可以提前转阴。我半 信半疑的开始服药。起初,那位教授总对我的鼻子感兴趣,因为我有过敏性鼻炎, 她坚持要求我治鼻子,我没办法,吃了两周的什么苍耳子,细辛,荆芥一类的东 西,这里有些药有毒!两周后,我的鼻子似乎有点改善,但这是多年的毛病,我 说,不想治鼻子了,她给我改了药方,这一下可好,什么茵陈,青蒿,土鳖虫, 斑蝥,地龙,垂盆草,还有一大堆我也记不清了,我问要吃多长时间,她说可能 需要一段时间,几个月半年的样子吧,这些药毒性比上次的还要大!我也是希望 能尽快让乙肝转阴,也是想她可能真的有乙肝转阴的病例,就试试看。这一次试, 让我对中医中药彻底丧失信心,我有过敏性鼻炎,诸位医学前辈应该知道我的下 场,在那位教授鼓励下,我吃了不到一周的药,觉得喉咙里腥腥的,我觉得可能 要出事,就把药停了,一天以后,喉咙里痰越来越多,最后,半夜里,呼吸道里 全是痰,然后我就哮喘了!生平第一次哮喘被这些虫子药给诱出来了。半夜的时 候,憋得万箭攒心啊!幸好住的地方离医院近,平时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那一 夜因为憋得走两步要歇一歇,走了半个多小时啊!我第一次作为学医的体会病人 的痛苦啊,缺氧缺到眼前发黑!我还记得,0.5克氨茶碱救了我的命,怪不得人 家要载入史册!这一次,我彻底与中医拜拜,找SARS期间曾立过功的呼吸科名家 看病,其实西医大夫看这病思路差不多,氨茶碱,然后往身上贴妥洛特罗,一个 月以后,我渐渐没有症状了,但是那一年出奇的怕冷,直到五月份才把毛衣脱掉, 把我同学看呆了!之后,我凡遇气冷,粉末什么的,气管里都会粘粘的,没事的 时候,嗓子里也会有一些痰,没办法,只能多读书,锻炼、保养身体,两年多了, 没有再犯过,我立志,保养好,争取这辈子不再犯,因为有很多人已经做到了。 事后,我曾与另一个中医同学讨论过此事,你猜她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把你过敏 史告诉大夫?我倒!学医的,给人看病问过敏史是你本能不应该忘的,我那是病 人,我脑子里不想仔细地诉说病情,替大夫想着我有过敏史,有没有搞错?! 从我个人角度讲,中医在历史上,医药落后的条件下,误打误撞,一定总结 出不少治病的经验来,完全可以有被现代医学利用的内容。还有那个中医理论, 首先,中医理论跟“辩证法”没什么关系,如我前文所述,中医为“辨证论治”, 中医认为,比如一个普通的细菌性肺炎,怕冷的时候叫“表证”,高热出汗的时 候叫“气分证”,如果出现出血、发斑,叫“营血分证”,和西医讲的感染初起, 冷战体温上升,到达体温调定点后出汗,如果失治,变为菌血症之类的会身上出 血,没有什么本质差别,偏要人为分成两家,世界哪两家真理不能沟通?!中医 用药,针对不同病理时期,但是凭良心讲,谁现在得肺炎还“卫气营血”?!为 什么中医转战“疑难病”,正因为谁都说不清!将来现在的疑难病不是疑难病了, 中医是不是还要转战?我记得曾经在教科书上看到,西医从中医的“少阴证”用 药获得启发,在感染性休克中不再一味地“缩血管治疗”,而引入“扩血管治 疗”,提高了休克的治疗疗效——可是中医,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学学西医,就不 能扬长避短呢? 再讲社会现实,曾经学过中医的人们,大家是不是心照不宣:多少中医院在 大量使用西药?针灸扎死人的为什么不敢讲出来?小针刀出医疗事故的为什么不 敢出来讲?著名老中医写用中医辨证论治治疗食道癌症状缓解率95%谁信?中医 院为什么举步维艰?为什么我们的“中药”卖不出去,而发达国家买我们的“中 药”,加工以后在全世界卖得那么欢?植物药就是植物药,动物药就是动物药, 不要在中医书上出现过就是中药!改革开放以后毕业的中医院的学生们,有多少 还在从事中医,现在中医药大学的就业率怎么样,有多少人一毕业就失业?在北 京少有的几家中医三甲医院里,中医大夫不是“名医”“领导”之后的有多少? 虽然不强求发表论文,但是研究中医中药这么多年,难道就出不来几篇上SCI的 吗?就这样的一个治学环境,还想在现代社会立足不败之地,门都没有! 最后,抖胆阔谈几句。纵观人类历史,哪家文明不是因为开放的胸襟而繁荣 昌盛的,哪家学术不是兼收并蓄繁荣发展的,难道中医就真的无法与现代科学沟 通?人们最终选择了化学,但并没有否认炼金术士对其有功劳;民国时期,中医 在中国占据统治地位,然而,中国的现代医学最终在一派唾骂声中与世界医学齐 头并进,最终赢得了百姓的信赖。我们不能不认真反思,中医是否那么完美无瑕? 我清楚的记得,一位中医教授当年对我们讲,不求你们写论文的时候句句有根有 据,只求你们能自圆其说——这将会陷入诡辩论,而现代中医的理论著作就是陷 入诡辩论的典范。老实讲,论辩才,谁也比不过能把“白马非马”说清楚的人, 但是能把“白马非马”说清楚的人,能给病人治病么?而我学医期间,听到中医 漏诊、耽误病情之事不计其数,老实讲,某些老中医望闻问切的本事的确厉害, 能赶得上CT? MRI?ECT?……我为什么要提这些,因为我听到许多名老中医贻 误病机的是癌症。我不禁反问,如果病人打官司,告名老中医医疗事故,医疗官 司要求“举证倒质”,难道名老中医们要举证“脉象”、“面色”、“辨病辨 证”、“理法方药”?! 立文于此,待贻笑大方。 (XYS2007011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