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瑞士印象——与白衣讨论   费思   在新语丝上追着看白衣关于国内医疗体系的文章,尤其是其中的案例剖析, 很赞!这几天看了白衣对瑞士民主制度的介绍,正好自己去过两趟瑞士,有一些 个人的感受,虽然在瑞士主要是开组会,没怎么出去逛,前后待的时间也不到一 个月,印象不乏偏颇之处,可也不妨拿来与大家分享,借以抛砖引玉如何?   印象之一:环保、干净,银行业发达,服务业热情周到。   我第一次去瑞士是到滑雪胜地Zermatt,Alps山脉靠意大利边界上的小镇。 这里是无油烟污染区,因此我们的汽车都必须停在镇外。当时有感于这个小镇的 美丽干净和旅馆的服务周到,我还特地记述了一篇印象记发给朋友。瑞士的安定 富裕,抛开历史地理原因不讲,也是不乏制度安排和文化因素的。   印象之二:日内瓦湖边很多别墅,水域和道路“私有化”程度高。   在洛桑,我和朋友去日内瓦湖边散步,那一片是所谓富人区,密密集集许多 漂亮的别墅宅院(架势倒有点像中国某些高尚住宅区)。郁闷的是,别墅区内公 用的几乎只有汽车道,时有小车呼啸而过,路旁还很不方便走人,而通往湖区的 许多小路都标明着私人领地,一些水域也是围起来的。   印象之三:医疗费用昂贵,医疗保险分等级,实行与保费挂钩原则。   如果在中国(甚至美国)说“医疗保险等级高低与保费挂钩”,大概没什么 人会大惊小怪。只是习惯了德国的医疗保障体系之后,再看瑞士,难免觉得她 “嫌贫爱富”了。据我在瑞士的朋友说,那里医疗保险是不和收入挂钩的,实行 交得钱越多,享受服务就越多的原则。   在德国,全民加入医疗保险,每个月按收入的百分比交纳保费。就国家保险 (私人保险要更多样化一些,我不太了解,这里暂不讨论)而言,一般学生是每 月50欧出头,计算收入以家庭为单位,让收入高的来补贴收入低的家庭。不管交 纳保费多少,保险范围内可以享受的医疗资源是一样的。   印象之四:学生宿舍难找——瑞士大概没有“经济适用房”?   我的同学和她的教授一起搬到洛桑,同学要想租套小公寓(apartment)比 德国贵得多,而她的教授租大房子倒相对容易:瑞士薪水高,就月收入的购买力 而言,比德国要便宜不少,相比之下,教授两口子都有工作,留在德国税收就要 比瑞士高得多。而在德国,政府会盖一些廉租房提供给穷学生和其他没有收入的 人。失业者可以领到足够生活的救助金,房租和医疗保险由社会保障资助。   再比如大家熟知的“银行保密制度”,瑞士吸纳了许多(包括来自中国的) “达官贵人”的钱袋……   正如白衣所说的,瑞士能够在强权包围下顽强生存了几百年确然不易,可这 也有其特殊的经济地理因素。只是我不太明白瑞士怎样“为当今的民主制度提供 了一个非美式民主的榜样”?时移事易,单说大国和小国在实现民主和治理国家 上,中间的差别不能以道里计。而且据白衣说,瑞士眼下“两院制的议会制度也 是在二战之后照着美式民主依样画葫芦才得以完成。”   总的来说,我十分认同白衣关于“民主未必是精英政治”的观点,只是对于 拿瑞士民主作为样本,颇有几分困惑。在我印象中,瑞士是保护富人利益的国度。 白衣说西方民主的前提是人人生而平等,瑞士民主“以民之利为宗旨”。就我 (一个或多或少接受了一些社会主义理想的学生)看来,瑞士国家制度中的“平 等”理念似乎还是有些狭隘的。包括白衣举的例子中提到的:一战后,瑞士周边 的奥地利小镇居民一方面厌倦了战争,一方面语言和文化习俗更接近瑞士,要求 加入瑞士联邦,当时的瑞士政府和议会理智地加以拒绝,从而没有给纳粹德国留 下出兵的借口。瑞士毕竟国家小,我们没道理要求她像美国一样以“救世主”自 居,可是这样的和平和中立似乎只是出于自保的利益需要,而无需拔高到“人人 生而平等”的国家理想。开句玩笑说,和平的瑞士并不打算成为人人心想往之的 乐土。不知道瑞士是什么时候开始实行严格的“限制移民”政策?就算是在希特 勒时期,众多在德国面临纳粹威胁的科学家(包括早已获得瑞士籍的爱因斯坦在 内),去了英国美国的居多,留在邻国瑞士德语区的反而少。   当然,不同人,不同社会对“平等”的涵义还是可以有不同的解读,我觉得 瑞士的制度极其保护私有财产,弱化社会再分配功能,从而偏向于保护富人利益。 这大概自有她的合理性,如果真是出于全民自主自愿的决策,倒也不必苛责。或 许瑞士本国人民之间的贫富分化根本不大?如若不然,我很难理解瑞士的民主真 是代表了“人人平等”而非精英(或曰利益集团)操纵下的民主。 (XYS2008020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