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为寻正鼓掌并不要论断别人 　　班门弄斧 　　首先，笔者提出为寻正先生鼓掌。能够花时间和精力与传统观念作战，是需 要一定的勇气的，虽然某些细节值得商榷。笔者在此，不讨论结论(笔者出身医 生家庭，比较赞成寻正的意见，出于父母对赤脚医生的偏见，笔者投身工科，不 敢多发表对医学的意见。)，仅就方法而言，寻正先生经过系统的科学操练，又 有深厚的文化熏陶，满怀对国家民族的热爱，爱之深，恨之切，良药苦口，我们 应当赞扬。虽然言论有些张扬，但不是学术论文，要求不能太高，可读就行。反 观网上某些言论，乱扣帽子，充满了夜郎自大与阿Q精神，令人失望的很。要知 道，在国内和国外，信息来源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没有可靠数据，仅凭自身经验 就发表意见是非常危险的。笔者在此班门弄斧，发表一点一家之言。 　　黄仁宇先生在《中国大历史》中提到，古代中国，最大的毛病在于缺乏数目 管理。王安石变法，虽然出发点很好，但与中国传统不合，缺乏可操作性而不果。 寻正先生的言论，虽然铺的太开，但比较注意引用数据，显示出作者扎实的学术 背景和训练，这是国内反驳者无法相比的。最近，在国内的电建论坛网站，有人 问西北地区的锅炉数量，另一人则不屑一顾，大为嘲讽，认为前者异想天开。其 实，了解市场规模是投资决策的前提之一，不能因为我们不知道数据，就嘲笑别 人的方法。美国行业协会制度发达，所有数据都是可以找到或买到的。中国一定 也要走这条路，因为笔者在美国公司的市场部就从事这一方面的工作，调查中国 市场及技术行情。作生意，就是要数据。没有合适的数据和方法，结论是不可靠 的。其实干什么都一样，数据开道，方法先行。 　　最近，网上讨论了为什么中国人缺乏创造力，昙花一现，并不深入。因为这 是一个很深刻的话题。牛顿曾经说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我们没有正确的 科学传统，所以没有什么肩膀可以依靠。为什么民国时代多大师？文化的碰撞， 历史的交流。中国历史上，古有文字狱和焚书坑儒，今有封杀维基和新语丝，表 明我们仍然是处于思想上的闭关锁国状态。八十年代初，《读书》杂志展开读书 有没有禁区的讨论，可谓开明。现在民族主义高涨，一味中国特色，表面是更自 信了，实际上是更愚昧了。竺可桢开始认为，中国历史上没有科学，后来认为中 国历史上有一点科学思想。英国化学家李约瑟根据自己对中国科技历史的考查， 提出著名的‘李约瑟难题’，系统地解释了中国科学落后，缺乏创造力的理由。 最近的报上文章也提到，在中国非垄断的技术领域，创造力十分强劲，这是对 ‘李约瑟难题’的最好解释。虽然民族主义的学者又找到很多理由来反驳，但失 之细节，并没有在文化体制上找到原因。对此，吴大猷（千万不要告诉我，不知 他是谁。）的解释是，由于中国从黄帝起就‘以人为本’，一切满足人的需要， 所以科研创造的动力并不强。所谓的‘四大发明’，是李约瑟命名的，是中国人 口众多下的偶然发现，是没有科学理论根基的。所以，马可波罗到中国才会对中 国罗盘的发展大失所望。而西方社会‘以神为本’，就有探索神创世界的动力， 为荣耀神而努力发现世界。当然，这是一家之言，或可解释中国人的创造力问题。 　　网上攻击寻正的言论，颇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动机。寻正接受了多 年的美国教育，一定想法怪异。以此为出发点，网上一定有共鸣，何患无辞？犹 太人在很多国家都能保持自己的信仰，只有在中国只剩血缘，没有信仰。别人一 针见血地指出，中国文化不够宽容，因为保持信仰的人都被‘斩草除根’了。在 这里我们需要有‘勇于认错，知耻不辱’的精神，还有对异见（包括宗教）的宽 容精神。笔者对此深有体会。在国内工作数年，又在美国大学窝了很多年，刚拿 到博士帽，笔者立即根据自己的所学，撰写《中国XX忧思录》、《中国XX启示 录》，被家中长辈骂个狗血喷头。‘你以为你是谁？敢来批评国家。’‘你是哪 根葱，得罪政府还想回国吗？’纵观中国近代史，一言以蔽之，非左即右。笔者 的言论，回国一定是右派。而国内网上的言论，又左得出奇，左得可笑。‘海纳 百川，有容乃大’，如果不能兼收并蓄，积极交流思想，闭门造车的结果一定是 落后挨打。 　　作为一个学生，我们的大学生不比别人差（考虑到美国的大学平均水平，应 该比美国强，所以杨振宁先生的论断，并没有错。哈佛大学录取消防队员，是领 导的眼光，如此造成消防队长有哈佛的水平，是美国消防事业的福气。）。但是， 作为一个全人格发展的人，我们的社会不足以培养这方面的人才，不完全是学校 的过错。笔者看国内网上的新闻，从来看不到全面的公平的报道，不知是水平不 够还是故意省略，如雾中看花，一笔糊涂帐。虽然以人为本，但国内生命价格确 定的不够，所以科技投入动力不足。法律系统的目的是为了吓阻别人打官司，如 果不能惩恶扬善，劳民伤财的后果是象征性补偿，法律一定是恶人的保护伞。很 多制度方面的东西是表象，大家都认可的很多中国特色是不符合历史发展潮流的。 我们缺乏思想家从文化角度来反省，碰到批评，不是埋头研究，而是急于反驳， 十分令人失望。以上种种乱象，需要有熟悉国内情况，又能够依据西方经验对策 的人来指出，寻正先生以自身的经历给出了一整套建议，笔者十分佩服。但笔者 深知，自己虽有这方面的见识，但没有这方面的勇气，所以不敢发表。枪打出头 鸟，尤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最大诟病。就此而论，我们不当为寻正先生的勇敢和 贡献而鼓掌么？ 　　关于医疗改革问题，连国家舆论都知道有问题，要改，正是人人献计献策的 好时光。笔者觉得大家都有道理，但不能乱扣帽子，主观臆测。说话要说造就人 的话，连基督徒都知道的道理，我们这些自认比别人见识高一点的人（不然就不 会发表文章了），更应当警惕。如果，因此就爆发一场国内阵营对抗国外阵营的 论辩，就不是笔者的原意了。寻正先生也是有儿女的人了，不必有信必复。发表 就是让别人评说的，别人看不懂是见识不同，何必计较。笔者对寻正的管理学思 想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反思，十分羡慕。这是很好的科普的材料，希望寻正先生能 够收缩笔力，用浅显的语言解释清楚中国医学界的问题，这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笔者衷心希望，能够在国外学习过的人，能够成为‘a man of vision’，身体 力行地作出一些顺应‘世界潮流’的事。改变中国，是需要低调地‘和平演变’ 的。人生苦短，论辩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XYS2007102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