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矫枉何须过正 ——也谈谁是攻击广东人的始作俑者 文/朱修栐   今天在新语丝网站上看到lanweijun先生写的《谁是攻击广东人的始作俑 者》一文,对其中批判“动物权利论”的观点十分赞赏。但通观全文,我认为 lanweijun先生的总体观点有简单之嫌,是矫枉过正。   我也认为吃人工饲养的野生动物是完全合法的。但问题在于,广东人吃的野 生动物,并不都是人工饲养的野生动物。lanweijun提到人工养殖的蛇对生态毫 无危害,但据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秘书长陈润生先生透露,因为技术不过关、 成本太高等种种原因,广东的蛇餐馆消费的90%以上的蛇都是野生而非人工饲 养,而且受到现有法律保护、禁止食用的只有几种,只占现在市面上被人们食用 的蛇种类的1/10弱。其结果,自然是野生蛇类数量的大量减少,本来不濒危的种 类现在也濒危了。而那些去饭馆吃野生动物的食客,有几个在上宴之前想到要问 饭馆的野生动物是人工饲养还是野外捕捉的呢?反过来,我倒有一个疑问:假如 广东的各饭馆都从生态保护出发,严格保证绝不出售野外捕捉的蛇,那么蛇肉的 供应量必然会大大减少,以至供不应求,蛇价看涨;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广 东人会给予充分的理解吗?   诚然,饭馆出售非法野生动物,从法理上看完全是野生动物贩子和饭馆的责 任,和食客无干。但从情理上看,如果不是广东食客丝毫不顾野生动物养殖的客 观困难,仅出于自己的嗜好一味追求对野味的消费,出了事又可不承担任何法律 责任,各种非法捕捉和贩卖野生动物的活动又岂能那么猖狂?从这个角度来讲, 其他地区的人在谴责野生动物贩子和野味饭馆的同时,顺带对广东食客有一些微 词,又有何不可?陈润生先生就批评广东多年以来在森林保护、绿化荒山等方面 的工作领先全国,但在保护野生动物方面还存在一定问题,主要就是管不住“食 用”这一关,连带着广西、湖南都向广东走私野生动物。相信陈先生的批评绝不 是空穴来风。   何况,即使是人工饲养的动物,也绝对不可能完全孤立于自然生态系统之 外。近日来在越、韩、日肆虐的禽流感,不仅严重打击了三国的家禽养殖业,而 且在越南造成至少5人死亡。一种被人类驯养了几千年的家禽尚可以受到变异病 毒感染,并进而危害人类;那些饲养没几代的野生动物自然更可能携带危害人类 的病毒、细菌、寄生虫之类了。广东今冬SARS小范围发作后,科研人员发现SARS 病毒和果子狸身上携带的一种冠状病毒有高度同源性,广东政府因而发起了剿灭 全部人工饲养果子狸的行动。如果仅仅简单地认为人工饲养野生动物就没有危 害,广东政府为什么要作出这种对果子狸养殖业毁灭性打击的决定?   尽管从野生动物可能携带危害人类健康的病原体的前提出发,并不能推出广 东人吃野生动物就一定感染新的人畜共患病的结论,但有一个问题却是广东人无 法回避的:如果广东人不嗜食果子狸,SARS是不是还可能这么凶猛地攻击人类? 何况,广东人不光吃野生动物,还吃老鼠。明知老鼠会传播多种疾病,广东人为 什么不等到老鼠也全部人工饲养了再吃?更何况,像SARS这种传染病,一旦在人 群中蔓延,所危害的就不仅是广东人,而包括全国人,乃至全世界所有的人。如 果广东人“咎由自取”,从野生动物那里得来的疾病仅在“自己人”内部发作也 就罢了,现在既然危害到所有人的健康,其他地区的人为什么不能批评广东人仅 满足于自己的胃口而不顾他人生命健康的短视行为?   因此,我不敢苟同lanweijun所说,攻击广东人的根源最主要的只有“动物 权利论”这一个的说法。诚然,我也反对不顾科学和事实而对广东人肆意攻击的 非理性谩骂,但并不认为广东食客就对SARS完全没有责任,而这种责任正是攻击 广东人的另一个主要的根源。先不说“攻击”一词是否合适,lanweijun用“始 作俑者”这样的贬义词来形容最先攻击广东人的人,对于并不持“动物权利论” 的人来说,无疑是大大的冤枉。   在我看来,广东人如果要吃野生动物,比较合理合法的作法是:一,大力发 展野生动物养殖业,解决某些野生动物养殖困难的技术性问题,并做好检疫工 作,尽可能地减少人工饲养的野生动物感染可能对人类造成危害或潜在危害的微 生物和寄生虫等。二,严把野味饭馆进货关,禁止一切非法进货,对于正当经营 的饭馆给予政府认证;同时大力打击对野生动物的非法捕捉、贩卖活动。三,作 为食客,也应该控制自己的肚子,不到没经过政府认证的饭馆吃野生动物,不私 自捕捉食用野生动物。四,政府应完善健全关于食用野生动物饲养、出售和消费 的法律法规。例如,陈润生先生提出,可以像烟草一样实行国家专卖制度,统一 进行驯养、检疫、税收等。只有销售和食用野生动物走向法制化、秩序化,其他 地区的人对广东人的合情合理的微词才能逐渐减少以至消失,“动物权利论”者 的谬论才能更孤立、更突出而得到充分的认识和清算。反过来,把对广东人的攻 击主要归结为是“动物权利论”在作怪,不但打击过广,而且对于批判“动物权 利论”并无帮助,反倒滋长人们认识的模糊,从而对科学工作者,以至科学本 身,产生更大的误解。   这也是我为什么希望人们在反思SARS这种严重威胁到公共卫生安全的疾病肆 虐的时候,能够做到全面、客观、冷静、理性,而不要把问题过于简单化、过于 意识形态化的原因。 (XYS20040122)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